正文 第94章 放火 文 / 紅薯咖啡
子夜時分,天空黑的彷彿被潑了濃墨,四週一片寂靜,世間的萬物似乎都已經沉沉睡去。
縣衙內堂卻是燈火明亮,人影憧憧,屋子裡的氣氛十分的緊張,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嚴肅。
於四海的話音還沒落呢,李鶩就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氣憤的說道:「難怪我覺得熟悉呢,原來是個閹人,那個諂媚的奴才相,到死都改不了」,然後看著杜子灃說道:「根據老於帶回來的消息,我覺得失蹤的女孩子十有**在尼姑庵裡,即使沒在,那個閹人也肯定知道下落」,
杜子灃點頭表示贊同,「根據三公子說過的那個胭脂的事情,那些女孩子如果真的落在他們手裡,肯定凶多吉少……」,
「沒時間婆婆媽媽的了,馬上行動吧」,李鶩一面說一面起身向外走去,於四海等人緊隨其後。
杜子灃急忙說道:「我們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硬闖吧」,
李鶩回頭看著杜子灃說道:「沒有證據,就想辦法找出證據,我就不信了,一個閹人能翻起多大的浪」,
杜子灃一聽李鶩的話,心裡明白三公子的心裡肯定已經有了想法,二話沒說,帶著手下也跟著走出縣衙。
一行人在夜色中急速的行進,很快就到了流雲寺附近。
李鶩打手勢讓大家停下,壓低了聲音吩咐道:「老於,你帶兩個人去放火,記住,要多放幾處,讓他們顧不過來,再把柴房給我也放火燒了,火起為號,我帶人進去抓那個閹人,你們進暗道找失蹤的女孩子」,
於四海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三少,柴房可是暗道的進口,放火的話,怕……」,
李鶩打斷他的話,「柴房的火是掩護你們的……」,
於四海答應一聲剛要走,卻被杜子灃攔住,「於師傅慢著,三公子,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
李鶩得意的點頭說道:「對啊,怎麼樣,好主意吧?」,
杜子灃搖頭道:「不可以放火,現在正是風乾物燥的時候,如果火勢控制不住,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李鶩急了,「我說杜大老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婆婆媽媽的,我說的防火就只是把柴房燒了而已,火勢一起,閹人也勢必慌亂,我們就可以趁亂混進尼姑庵,你沒聽老於說嘛,柴房有暗道,趁著亂乎勁,我們就可以摸進暗道,備不住那些失蹤的女孩子就被藏在暗道裡呢,好了,什麼都別說了,老於,行動吧」,李鶩一揮手,於四海等三人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杜子灃也覺得目前只能按照另外的想法辦了,因為,除此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機會往往都是伴隨著風險存在的,「好吧,除了於師傅他們,其他人怎麼安排?」,
李鶩看到杜子灃沒有異議,頗為得意,「待會火起時,我帶著幾個人衝進廟裡,你帶人守住前後門,別讓一個人跑了就成」,
杜子灃點頭,隨即囑咐道:「三公子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以亂來」,李鶩是他親自去桃花坳找來的,如果真出點什麼事兒,三春那裡肯定不好交代。
李鶩一面緊盯著流雲寺的方向,一面笑嘻嘻的說道:「本少爺也算是風浪裡趟出來的,什麼陣場沒見過?一個閹人還入不了本少爺的眼」,
杜子灃一聽,心中暗道:這人還真是臉皮夠厚,以前就是個紈褲少爺小霸王,還真以為是自己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呢。無奈的搖頭道:「你現在有責任了,要為三春考慮,你如果有個什麼閃失,你讓三春怎麼辦?再說了,這次是我找你來幫忙的,我也不好跟三春交代呀」,
李鶩不高興了,嘟噥道:「三春是我媳婦,與你有什麼關係?以前三春總嫌棄我沒出息,這次我要立個大功給她看看,本少爺的本事大著呢」,
杜子灃剛要開口,卻見流雲寺方向沖天而起一片火光,再看李鶩,已經飛快地帶著人馬衝向了火光的方向。
杜子灃不禁暗自稱讚:三公子不錯,平時每個正經,到了見真章兒的當口,還真不含糊。
杜子灃目送李鶩一行人消失在黑暗之中,轉身調集手下把流雲寺團團的包圍了起來,前後門更是圍了個水洩不通。
於四海他們翻牆進了流雲寺後,就把大門給打開了,然後輕車熟路都來到柴房,看到裡面一片漆黑,於四海心裡發笑,暗想:三少真高,用火作掩護,還真是大膽呢。
於四海幾個人分頭行動,很快就在流雲寺的各處放了幾把火,而柴房只是在門外象徵性的點燃了幾捆柴,然後就迅速的來到暗道口。輕輕地挪開乾柴,掀開木板,於四海率先摸進暗道。
李鶩帶著人一進流雲寺的大門,正好看到一個人正慌慌張張的迎面走來,藉著火光一看,李鶩笑了,正是他要找的『靜香師太』,於是嘿嘿一笑,迎了上去,大聲的說道:「師太不去救火,這是要去哪裡呀?」。
此時的李騖完全沒有預料到今後很多事情都因為他而改變了。
後來經過查證,這個所謂的『靜香師太』就是二十多年前胭脂案的主犯之一,當時皇宮內的主事太監之一,稱作『萬公公』。
而此時的萬公公卻是猶如一頭困獸般的絕望。自從下午李鶩他們離開,他就一直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這種感覺二十多年前他就有過,結果那次差點沒命喪黃泉,如果不是貴人相救,他早就屍骨無存了,估計早就變作一縷幽魂,飄蕩在十八層地獄吧,想到當時那血流成河的慘狀,那一聲聲哀嚎,想到這個世上如今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萬公公只覺得脖子一陣陣的發涼,他不禁抬起手摸了
了摸脖子,似乎想要驗證一下是否還存在。
萬公公微瞇著眼睛,看著不斷跳躍的燭火,就好像他的一生,曾經是那麼的風光,可如今的自己卻像老鼠一樣的東躲**,每一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不禁長歎一聲,只盼望著能早日做完這批胭脂,離開這裡,能安安穩穩的了此殘生就足矣。萬公公自己也時常心中暗暗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再一次的出手為宮裡的貴人做胭脂,同時也恨自己被錢財迷住了眼,淡忘了二十多年前的慘痛經歷,放鬆了警覺,以至於引火燒身,這次如果再出問題,估計自己真的要變成孤魂野鬼了。
正當萬公公心神不寧的打算吹燈睡覺呢,卻聽到外面一陣嘈雜,有人大叫著「失火啦,快來救火呀」,
萬公公就是一愣,「失火了?怎麼會失火呢?」,剛要出門看看呢,猛地一個激靈,心中暗想:這火燒的實在是太蹊蹺了,下午來了個出手大方的京城貴公子,晚上就寺裡就失了火,這二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呢?想到此,萬公公不寒而慄,他轉身奔了內室,打開牆壁上的暗門,裡面是個暗格,他把暗格裡的東西全都包進包袱,抱在懷裡就往門外跑。
天井裡已經是火光沖天了,到處是亂糟糟的一片,萬公公抬頭看了眼柴房的方向,只看見一片大火,暗道:完了。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跑,趕緊離開這個危險之地,胭脂什麼的早已經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萬公公轉身就往寺門跑,沒想到卻被人拉住了,回頭看去,是一個俗家打扮的女子,正是貴人送給他的侍妾芍葯。萬公公心裡明白,貴人說是送個女子來服侍他,實則就是監視他的。
芍葯盯著萬公公問道:「你要去哪裡?」,口氣中全沒了平日的甜膩,
萬公公甩開她的手,沒理她,逕直向外走。
芍葯急了,緊緊的抓住萬公公的胳膊不撒手,大聲的問道:「你是不是要跑?有大人在呢,你怕什麼?」,
萬公公腳步頓了一下,對著芍葯啐了一口,不屑的說道:「大人?如果這事敗露了,你們家大人的祖墳都得刨嘍」,
芍葯根本就不信,仍然拉著萬公公不放,「忘恩負義老怪物,你趕緊把大人要的東西做出來,要不然我告訴大人,讓大人殺了你」,
眼看著火越燒越旺,萬公公心中好似被滾油烹的一樣焦急,他看著一時半會的也甩不脫這個芍葯了,眼中露出一絲狠毒,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芍葯的胸口。
芍葯還在死命的拉著萬公公的胳膊,沒想到萬公公會對自己下死手,根本就躲閃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閃著寒光的匕首刺向自己。
萬公公殺了芍葯後,頭也沒回,直奔寺門跑去,就在他以為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裡的時候,卻看到從大門外衝進來一隊人馬,還沒等他看清楚來人呢,就聽到有人叫他,京城口音,萬公公一哆嗦,懷裡的包袱掉在了地上,裡面包著的金銀珠寶稀里嘩啦的散落一地。
很快,三隊人馬就會合了,杜子灃滿意的看著李鶩,笑著說道:「兵不血刃,速戰速決」。
於四海稟告李鶩:「三少,一共解救了十二名女子」,
李鶩疑惑的看著杜子灃,「杜大老爺,不是失蹤了五名女子嗎?」,
杜子灃一擺手,「全都帶回去吧,問清楚都是哪裡的,在著人送回去,或是讓家人來接」,
於四海的聲音低了下來,說道:「只有四個還能動,其他的都只剩下一口氣了,而且,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了」,
李鶩一聽,頓時就覺得一股火竄上了腦門,走上前去狠狠的踹了萬公公一腳,猶自覺得不解氣,還要再踹呢,就聽道於四海接著說了一句,「只有三個是流花鎮的」。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