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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家門不幸 文 / 樓三層

    我的腦子一片混沌,看著天花板上露出的人頭和站在床上的男主人,突然腦子裡想到了一些事情,似乎從我們一家三口去拜墳講述十二年前發生的怪力亂神的事情之後,搬進新房子就再一次接觸到了這種事情。()

    彷彿這一切就是因為我才發生的。就像周師傅說的一樣,出生清明,百鬼抬棺,剋死家人,命運坎坷,不得好死。

    我仔細端詳那個人頭,看樣子是個女人的頭,長而雜亂的長髮,臉部還有一大塊的血跡在,兩個眼睛無神的盯著前方,嘴上的口紅從雙唇延伸到臉頰。女人的頭從天花板上露出來,一襲長髮掉落穿透過男主人的身體,掉落在床上。男主人伸手去摸摸沾滿灰塵的長髮,低頭看向正惶恐不安的躲在被子裡的我。那雙眼睛裡透著莫名的東西,好似是在嘲笑,又好似是在生氣。

    總之,我看到不同的情緒在男主人的眼睛裡竄動。

    母親不停的尖叫,雙腿彎曲起來,兩隻手緊緊的抓住被子。父親抱住母親,我被夾在中間。我想想母親每天為家操勞,也沒有搓麻將什麼不良嗜好,整一個安安分分的家庭婦女,一生也沒什麼遭遇大風大浪,除了懷上我的時候經歷的百鬼抬棺。現在看看母親有些瘋狂,甚至將近瘋癲如同神經病人的樣子,心裡突然有些愧疚。

    愧疚自己不能保護母親,愧疚自己的命運導致母親變得有些瘋癲。我心裡越想越愧疚,越愧疚,心裡就越堵得慌。

    我把一切都怪在自己的命上,為什麼偏要出生清明,為什麼偏偏就是青冥命。

    「啊。」

    男主人晃動著手上的酒瓶,全身彷彿僵硬一般,像個冰冷的機器人動著身子,往床頭靠近。他嘴巴發出「咯咯咯」的笑容,聽起來就好像講鬼故事時那種滲人的背景音樂。母親慌張的用被子包裹住身體,眼淚不停地掉下來。

    只是感覺腦子裡一聲巨響,我已經站在男主人面前,他停下腳步看著我,隨後傻傻的笑著伸出左手。我脫下褲子,逼迫自己撒尿,異常順利的,尿成弧線掉在男主人身上。如同往常,男主人倒在床上翻滾。

    我鬆了口氣。

    「嘶嘶斯。」

    房間裡,男主人的慘烈嘶叫著,母親惶恐的尖叫著,突然有一種聽起來和蛇叫一樣的聲音摻雜進來。我仔細聽著這聲音從哪裡傳出,卻聽見父親一聲大叫,轉頭看著父親,他兩眼不轉的盯著天花板看。

    該死,不會是?!

    我一抬頭,就被一堆的頭髮包裹住,頭髮裡出現女人的頭,一雙眼大大的瞪著,鮮紅的嘴唇張開,舌頭如同一條毒蛇一般伸向我。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慘了!

    我閉上眼睛,想像著自己英年早逝的場景。時間一點點過去,卻沒有任何的動靜。我微微張開眼睛,露出個縫隙看向周圍。

    母親和父親正瞪著眼睛看著我,男主人還在床上翻滾,而那個披著長髮的女屍離我的臉只有一米的距離,她的那根舌頭筆直的指向,一雙枯老的手抓住那根舌頭。

    我順著那只枯老的手,看向來人。一個頭髮花白,帶著一副老花鏡的老人,一隻手正抓著女屍的舌頭,另一手提著一個袋子,袋子裡有一塊黃布,還有幾團毛線,以及一件織了一半的花紋毛衣。

    難道這個是周師傅?

    還沒等我多想,那個老人提著袋子的手一把放在我胸前,將我推倒父母身邊,然後放下袋子,快速把黃布取出蓋在翻滾的男主人身上。在這麼一抓,本來在翻滾的男主人消失不見,只剩下被子上的褶皺。黃布被老人裹成一個圓球,留出一個空缺來。我看著那個黃布圓球正在蠕動著,彷彿有東西在裡面活動。

    「嘶嘶斯。」

    女屍眼球一轉,死死盯著老人,雙手不斷揮舞,大半個身子露出天花板外,愣是沒掉下來懸在半空中。女屍大半個身子露出了,我就看見她那件幾乎成黑色的t恤以及穿著深藍色褲子。

    一股聞之乾嘔噁心的味道在房間蔓延開。

    老人放掉抓住舌頭的手,另一手快速的將黃布蓋在女屍臉上。等到老人拿開的時候,女屍彷彿失去靈魂一樣,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扭頭用空洞的眼睛看著我,嘴唇微張。

    「你是…」父親看了一眼沒有動彈的女屍,轉頭看著剛把包裹成圓球的黃布放進袋子裡的老人。

    老人手裡拿著一塊毛巾擦著剛才抓了女屍舌頭的手,對著父親笑笑說:「你不認識我了。也對,都十幾年過去了。」

    「不不不,當然認識。」

    父親擺擺手,搖搖頭。當然認識,這個老人怎麼可能不認識。當初周師傅帶著他去老人的壽衣店裡拿過一袋子的元寶。這麼多年過去了,老人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父親之所以記住老人,還是看見了袋子裡織到一半的毛衣。

    「只是,老人家,你怎麼進來的。我記得樓下的門都關緊了。」

    老人勉強的笑笑,然後解釋道:「本來周師傅那個麻煩精打電話讓我來你家看看。我收拾收拾東西過來看看,卻發現樓下的門大開著。我心想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跑上來。幸好及時趕到。」

    父親點點頭,然後把我推起來,說:「小寬,叫聲爺爺。」

    「爺爺。」

    老人伸出手摸摸我,笑著說:「都這麼大了。哎,這時間不等人,轉眼十二年就過去了。」

    「怎麼稱呼您?」

    老人轉過頭來說了句。

    「我姓姜,你就叫我姜師傅吧。反正我也是幹這行的。」

    父親點點頭,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帶著姜師傅下去客廳坐著。母親和我穿好衣服也趕著下去,只留下那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女屍在三樓。父親一下去就招呼母親泡杯茶給姜師傅喝,自己跑去撥通警局的電話報了案。

    正當父親和姜師傅閒聊的時候,一聲警笛在房子外響起。幾名警官進來,父親帶著這些警官上了三樓看女屍。沒過幾分鐘,幾名警官就下來對著父親說要去警局做筆錄,母親和我不想呆在房子裡,就隨著父親和姜師傅去了警局。

    一到警局,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警局裡面只有幾名警官在忙事情,或是坐在一張木桌上拷問犯事的人,或是坐在工作桌上玩著電腦。

    一名中年警官從我們身邊走過時停下腳步,看著父親一眼,然後笑道:「程傑,你怎麼在這裡?」

    父親抬頭看著那個中年警官,然後有些勉強的說:「啊,趙哥,今天你值班啊。別說了,你知道的,買的新房子裡面發現一具女屍。」

    「趙叔叔。」我說。這個趙叔叔全名叫趙天,和父親的關係很好。可以說幾十年的交情,據說當初父親還在擺地攤的時候,被當時當城管的趙天叔叔抓著。後來就成了好朋友。幾十年過去了,父親開了一個鋼鐵廠,而趙叔叔也從城管調到警局裡,成了一個大隊長。

    趙叔叔摸摸我的頭,而後轉頭對父親說:「去我辦公室坐坐。」

    趙叔叔帶著我們來到他的辦公室,一坐下,父親就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講了一遍,趙叔叔是個無神論者,所以那些怪力亂神的部分都被父親自動刪除。只是說一家子在房間裡睡覺的時候,天花板上的一塊木板掉下來,一個女屍也隨之掉落在床上。而後就是報警,然後來警局。

    趙叔叔聽過父親講的時候,點點頭,起身從放滿文件的櫃子裡拿出一疊的資料放在茶几上。

    「這事情,我也在處理。那具女屍應該就是那前租客的妻子。還有個孩子沒有找到。哎,我想想也應該遭男主人的毒手了。真實家門不幸啊。」

    父親點點頭,腦子裡還是有點疑惑的地方。根據中介公司的朋友說,那個前租客是一家公司的經理,妻子和別的男人跑了,只剩下自己和兒子相依為命。可是為什麼前租客的妻子會在天花板上,到底是誰殺死的呢。而那個孩子去了哪裡呢?

    「是啊,這一家子到底出什麼狀況了。男主人離奇死了,妻子也死了,也不知道是被誰殺的。孩子也不知道跑哪裡去。」父親說出心裡的疑惑。

    趙叔叔看了父親一眼,說:「你不知道前租客的妻子怎麼死的?」

    父親搖搖頭,可是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不會是前租客殺死的吧。

    「前租客——也就是那個女屍的丈夫,殺死的。」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殺死自己的妻子。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做這種事情。」父親驚呼道。母親捂著嘴巴,一臉震驚。我一臉震驚的,本來在紅衣男孩的記憶裡就知道了這事情。我看看姜師傅一臉平淡的坐在沙發上喝茶,暗暗道:薑還是老的辣。人老了經歷多了,什麼事情都變得平常了。

    「不信,你自己看資料。」

    父親拿起沙發上的資料,我和母親把頭湊上去看,便看見一個男人的照片出現在上面,這是那個死掉的男主人。一目十行之後,我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家門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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