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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呆呆 文 / 夢見稻穀

    兩個人從藝捨裡出來,虞盛光感覺很沮喪。女皇把她推到這個位置,就是想這樣吧?把她變成一個香噴噴的肉骨頭,四面都是狼,而她自己,卻不得不依從她的意願,做好這根骨頭,才能真正在女皇身邊站穩。

    她忽然想到許久之前豫平郡王對她說的,你知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樣的人,為她做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做好心理準備和真的事到臨頭,還是不一樣的。

    她抬起頭,深呼出一口氣。

    申時軼一直在後面觀察她。看著她剛出來時腳步有些虛浮搖擺,但慢慢的,又穩定起來。恰虞盛光轉回身,「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她看著他幾步走到她的身邊,「沒事的小光,我會保護你。」

    虞盛光愣了,申時軼走到前面轉回身,「走啊,發什麼呆。」

    申時軼帶她來到敬業坊的一間大屋門前,這大屋子門擋風上夠畫著一個大大的金邊元寶,兩個胡人迎上來,「二位爺,裡頭玩一把?」

    虞盛光抬頭一看,門匾上寫著「東風賭坊」四個大字,並有一副對聯:

    貪心莫伸手,癡心莫回頭。

    她狐疑得看向申時軼,賭坊?

    「進去吧,」申時軼托住她的後背,「希望今天能恰好看到一場好戲。」

    虞盛光不明白他說的好戲是什麼。兩個人在賭坊裡轉了一圈,那陪伴的夥計見兩人只看不摸,沒了興味,又去招呼別的客人。約莫過了一刻來鐘,賭坊大門嘩啦一聲大開,一人闖進來道,「這東風賭坊是誰人的?卻要讓給爺爺開幾天!」

    申時軼眼睛一亮,「來了!」

    憑著身高手長,帶虞盛光擠到二樓憑欄處,正好一個視野俯瞰下方。

    虞盛光見那闖門的人粗布衣衫,滿面鬍鬚,赤著半片胸膛,只是一個混混兒模樣,不禁疑問,這樣的人憑什麼來奪取賭場?賭坊的人不給他打個臭死。彷彿看出她心中疑問,申時軼俯身到她耳邊,「別急,你且看。今日你真好運氣,真就有這樣的好戲看。」

    虞盛光還是不明白,申時軼道,「噓,別問,只管去看。」

    只見那人放出大話,賭場裡的局頭和夥計們卻並不慌,而是清出一塊空地來,眾讀客可有抱著膀子看熱鬧的,也有還醉心於賭局的,竟都習以為常。那局頭和來的混混幾句話一說不和,一聲令下,打手們一擁而上,底下人鼓噪起來,充滿了圍觀熱鬧的興奮,卻見那混混就地躺到,雙手抱頭屈膝夾住腎囊,護好要害部位,打手們手執棍棒,乒乒乓乓得打將起來,局頭站到一旁,手裡搓著一對兒鐵膽。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問申時軼,「小哥,你說這廝能不能挺過打?我兩個卻賭一場好不?」

    申時軼沒有理會他,「邊去,找別人玩去。」

    那人見他冷狠,不由不服,卻被他犀利的目光神情又不敢造次,看見他長手攬著的虞盛光,「呸,原是一對兒兔爺。」

    虞盛光沒聽懂,她注意力全放在樓下的毆打上,從她的角度,看不見躺地的混混現在是如何的模樣,但砰砰砰的棍棒打在*上的聲音,還有周圍人大聲的叫好說笑聲,令到她驚怔中更多是疑惑,約莫打了一炷香的功夫,局頭把手一抬,「好了,哥們夠勁兒了!」

    打手們立時停住,四下散開,周圍人紛紛讚歎,那贏了混混挨打賭局的自是歡欣,一人賭輸了,不服氣,呸一口唾到地上,局頭眼一乜,「這位爺,把這口痰擦去,別讓咱們請你。」

    那人臉通紅,上去拿袖子擦淨了,扭頭掩面溜出賭場,眾人一片哄笑。

    有夥計抬來一片門板,打手們將已然重傷在身的混混兒抬到板上,拿一塊紅布披他身上,局頭上前一起手,「這位爺,姓甚名誰待會兒請說與我們書爺,今兒咱們不打不相識,從今起,在場的各位給做個見證,我東風賭場每月給這位爺一吊子錢,結個善緣!」

    旁邊的人鼓噪起來,紛紛叫好。申時軼對虞盛光道,「好了,可以走了。」

    「你是想告訴我,霍笙就是剛才混混那樣的人?」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無賴凶狠,但有女皇為依仗,大家只能容忍,與其虛與委蛇。熙熙攘攘的馬路上,申時軼牽著虞盛光的手,像是兄長帶著小妹妹。盛光見他嘴角噙著笑,問,「你笑什麼?」

    「我笑剛才賭坊裡的那人不長眼,」他眼睛往她腰那裡看,「你腰那麼細,屁股翹翹的,怎麼能把你看成男的。」

    虞盛光氣的臉通紅,才意識到自己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抓著了,立刻想甩開,申時軼將她擁到懷裡,避過茶樓裡突然衝出來的抱著扎花燈的夥計,樓上一個穿著金黃色沙麗頭巾上綴著鈴鐺兒的胡人女郎將手裡的絹花投到他肩膀上,「兩位小官人,上來坐坐啊!」艷麗的光彩從眼波中流動,紅唇妖冶。

    申時軼向胡女飛了個眼兒,眼睛勾著卻俯身笑吟吟對虞盛光道,「小姑姑需得要像那美人兒一樣,才更可愛啊。」虞盛光發現他這眼睛一抬一乜的,明明冷厲至極的,居然也十分有風流的意思,這一下俊美無匹,盛光不禁呆了一呆,繼而回過神,拿腳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下,「做夢去死!」

    申時軼大笑,覺得得意極了。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到兩人身邊,楚國夫人慵懶冷艷的聲音道,「是二郎嗎?」

    車壁簾打開,虞盛光臉生暈紅還含著羞惱之意,下意識循聲抬頭,卻看見車廂內背向而坐的豫平郡王,車廂內略暗的光線遮住了他上半邊臉,他端坐在那裡,好

    好像不是在馬車裡,而是佛龕裡的一尊像。

    她愣了,豫平郡王怎麼會出現在楚國夫人的馬車上?

    申牧淡淡看了她二人一眼,虞盛光面容收緊了,轉向申時軼。

    楚國夫人冷冷瞅了眼虞盛光,拿手指撥了撥垂在窗沿上的拿金子鎏過的幾個鏤空小香球,對申時軼道,「真真是巧啊,予請豫平郡王去我那裡吃酒,你們也一起吧。」

    申時軼向二人打了招呼,道,「時軼今日是陪小姑姑出來玩耍,卻要問問郡主的意思。」

    「哈,」楚國夫人撫過自己一側的雲鬢,「二郎的這張嘴可真是甜,你有了小姑姑,姨奶奶的話就不聽了?」

    虞盛光不知道女皇姊妹以前與師傅姜無涯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糾葛,令到她對自己的敵意這麼重,她並不想去,這時候聽到豫平郡王說道,「二郎和郡主還有事,夫人,我們走吧。」

    楚國夫人斜著眼向他笑道,「豫平,你倒是大方。你看他二人在一處,心裡就不酸痛?」

    虞盛光覺得身子發僵,聽申牧笑道,「夫人,你我已非少年人年紀,他們這樣,亦很好。」

    申時軼看向他,兩個男人之間,平平得流過一陣氣流。

    楚國夫人笑的花枝亂顫,「哈哈哈,好,好,好,你們一個二個都是大度至極的,我卻偏不是這樣。」

    虞盛光抬起頭,對申時軼道,「申時軼,我們走。」

    楚國夫人收起笑容,「好笑話,我一個楚國夫人,還請不動你們了?」眉毛立起。

    楚國夫人和女皇霍昭真是兩個極端的典型,如此的情緒化。虞盛光轉過身,「不就是去吃酒嗎?」她看著對方道,「好,我們去!」

    她沒有看豫平郡王,而是又回轉向申時軼,「阿狸,你的馬呢,我們騎馬去。」

    楚國夫人熏的亂七八糟的臭車子,她才不要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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