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文 / 亡沙漏
我在走廊裡打了一會兒顫,下倉庫去修機甲。
一早上我擰著螺絲都神遊天外,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想著清晨走廊裡的那一幕。我仔細揣摩他的每一句話,然後就想抽我自己一耳光,為什麼我當時偏偏要說什麼:「我可以走了麼?我要遲到了。」
應該說:「darling,從今以後我就是omega了!」然後二話不說摟住他大量地吻,瘋狂地做/愛。這是風騷流。
或者說:「你、你在說什麼,我這麼柔弱,聽不懂!」然後被他二話不說摟住大量地吻,瘋狂地做/愛。這是綠茶婊流。
不以風騷驚天下,也要綠茶動世人啊。
但我他媽說了啥。
「我要遲到了。」
媽的我是一個十八世紀的紡織女工麼!這是工業革命play麼!感覺一句話就能聞到流水線上濃濃的機油味以及轟鳴的紡織機聲!
綜上所述,我真是一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雖然每天想著擼擼,但關鍵時刻只會顫抖。
顫抖得就像一個被資本家少爺看上的十八世紀紡織女工。
或者被一個貴族少爺看上的十七世紀擠奶女工。
誒擦!
反正就是那種一出場柔弱無力、三分鐘後被少爺操/翻、接著懷了少爺的私生子、少爺還娶了正妻、每天都要哭唧唧地擠/奶、紡織、修機甲。面對少爺只會……
只會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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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餐廳的飯菜吃了真頂飽,我難得中午沒有覺得餓,於是乘著休息時間晃蕩到了卡迪許。我覺得我還敢回到這裡真是太勇敢了,但是我又不能不管西樓,誰知道卡迪許給不給他飯吃。
西樓一見到我,就撲到我懷裡嚶嚶嚶地哭了半天,「他們超級壞的。你沒事吧,我嚇壞了。」
「你不要害怕啊。」我把飯盒塞到他懷裡,乘他吃飯的時候告訴他後來的事。「總之後來我被男神撿走了,他也讓盧奇得到教訓了。」
西樓嚶嚶嚶:「好想有藍朋友,龍隱上校什麼的真是棒棒噠。」
「不要搶我老公啊喂!」
我擔心昨天的事會讓西樓在病房裡難過,擔心那些征服者會照著我的樣子拿他尋開心,幸虧這種事沒有發生。
「他們都是傷兵,最多只是口頭上佔幾句便宜,」西樓嚶嚶嚶地攥著拳頭,「我可堅強了,我不怕。」
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你乖啊,我去問問年博士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能出院,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盧奇那種神經病有多遠避多遠。」
西樓嗯嗯地點了點頭。
我給他擦了身體,讓他在被子裡換上乾淨的小內褲,然後去找年博士。當我循著記憶找到年博士的辦公室時,他正和另一個白大褂談話。門虛掩著,我想敲門,但我聽到他說,「按照其他幾次實驗得出的結果,轉化應該已經開始了,這件事不要通知薔薇騎士的高層。」
我一愣,薔薇騎士學院的高層……不就是沙左和龍隱麼?
年襄有什麼事情要瞞著他們?
「但是標本依舊關在薔薇騎士學院的審訊室裡,我們無法監測基因污染的過程。」
「如果現在向薔薇騎士高層要求引渡川貝,有百分之百的幾率,他們會追根究底。一旦他們發覺川貝感染的是阿斯巴原蟲逆轉錄病毒,川貝會被處決,我也會因此上軍事法庭。我不想惹麻煩,我需要一個神不知鬼不覺轉化完全的異種標本,即使要為此犧牲一些數據。」
「到時候標本轉化成功,我們如何介入接管?」
「一個在監獄裡遭受基因污染而變成異種的賤民,你覺得薔薇騎士學院會怎麼處理?」
「……他們會交給我們。」
「耐心。我們只要等待兩天就好。逆轉錄很快就會完成。」
我縮回了腦袋,躲在了樓梯拐角。
我貌似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後來年博士和那個白大褂出門了,我偷偷溜進了他的辦公室,找到了他的書桌。
書桌上有一份項目方案,看不大懂,但是有川貝在監獄中的監控照片。他臉上長了一些東西,讓他看上去很嚇人。
聯繫我聽到的前因後果,我能猜出個大概:我們那天晚上對付的異種,有很高的實驗價值,而且極其容易對人類造成基因污染。我們殺死了唯一標本,年襄很不甘心,他在對我們進行基因檢測的時候說了謊。
於是,川貝被感染了,年襄放任他產生異變,以期成為新的異種標本。
而軍方對這種異變零容忍。
我第一反應是去告訴龍隱,但是很快我就放棄了這個計劃。我拿什麼去賭龍隱會幫我?先不說我們才認識三天,就算我要賭,賭咱倆的感情那也就算了,我現在在賭川貝的命。龍隱他是個很講原則的人,法律不好那就改,但在那之前他還是會去遵守。那麼軍方零容忍的實驗,我有幾分把握他肯幫川貝?萬一他不肯呢,萬一他贊成處理掉川貝呢?
我賭得起麼?
我賭不起。
我把手按在異種計劃的白皮書上,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對著這樣可怕的選擇:
&nbs
p;龍隱,還是川貝。
這時候我聽到外面有人的談話聲。我迅速翻了遍年襄桌子上的件,沒有提到任何治療方式,而且非常糟糕的是,件中似乎註明這種基因感染是不可逆的。
我不敢多做停留,從實驗室裡順了三支抑制劑,匆匆離開了。在折返西樓病房的路上,我已經想明白了,川貝這事事關生死,人命大過天,什麼情情愛愛都得放一放了。我心中也略微有了個計劃。
我打開了西樓病房的門。
「年博士怎麼說?」他充滿期待地問我。
話到嘴邊,我嚥了下去。
「發生了一些事情,小西樓,我和川貝也許要出一趟遠門。」我在他身邊坐下,盡可能放輕聲音不要嚇著他,「如果你乖乖留在這裡,也許會被我們牽連,也許不會,我不知道。如果你跟我們走,我不一定能保護得了你,但是我會盡我所能。」
「是很壞的事情麼?」他往後被子裡縮了縮。
「是的。是……很壞很壞的事情。」
西樓思考了一會兒,湊過來把小手蓋在我手背上,「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啊,你們幹壞事,征服者也會算在我頭上的,誒。」
「對不起。」我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背後摸出我的折疊刀,乘人不注意遞給他,「今天半夜,你偷偷溜回宿舍,我和川貝在那裡等你。要注意安全,我要照顧川貝,沒辦法陪著你。」
西樓抱住了我的胳膊,乖巧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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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西樓之後,我回宿舍搜羅了一些用得到的小工具。我和川貝還有西樓三個人合宿,川貝的百寶箱幾乎可以解決我們遇到的所有難題,這次我也同樣相信他。川貝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對我來說就像護身符,帶上它們簡直就像川貝在我身邊一樣。這就是學神給學渣帶來的安全感。
現在,我要找個辦法接觸到川貝。
他在監獄,我剛好有個法子可以把自己快速準確地送進監獄。
我問我的賤民朋友們打聽到了龍隱的教室。我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衝了進去。整個薔薇騎士學院最好的機甲戰鬥部隊,都齊刷刷地望向我,包括老師。
龍隱率先站了起來,「怎麼了?有事情到外面說……」
我解開了我的襯衣領口,大聲截斷他的話,當眾宣佈:「我要抱你。」
龍隱滿臉臥槽。
發火吧男神,以猥褻軍官罪把我關進監獄吧。
但是我期待著的「狂怒的男神」沒有降臨,整個教室沉寂了將近一分鐘後,突然響起了掌聲。
沙左表情神聖地站了起來,一邊鼓掌,一邊哼婚禮進行曲。然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地開始鼓掌。甚至還有人用手環連接了教室中360度立體音響外放《婚禮進行曲》,室內的三維立體成像也突然從深邃的宇宙變成了教堂。我看到沙左走到龍隱身邊,滿懷感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實際上不存在的一朵白花□□了他的軍裝口袋,眼裡噙滿了淚水。
這回輪到我臥槽了。我男神的同學們都腫麼了!
就在沙左一臉神聖地要把一捧捧花遞給龍隱的時候,龍隱終於有了反應。
他劈手搶過,掄在了他臉上,糊了他一臉,然後帶頭走出教室,示意我跟上。
我聽見沙左在背後絕望地嘶吼,「龍隱!私奔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