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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文 / 懸泉

    紀紹輝走了。

    走了!

    傅笑寒有些難受,胸口似乎缺失了一塊,空蕩蕩的,全身上下全都不對勁兒。

    腳下像是不受控制,傅笑寒走進紀紹輝的更衣間,他摸著壁櫥裡的一排衣物,聞著衣物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心裡竭力克制對紀紹輝的愧疚與想念。

    或許,這就是後悔的滋味吧!

    傅笑寒伸出舌頭舔舔被咬破的唇,大腦即刻竄出一絲刺痛兩人吵架本來就不是自己的錯,要怪也只能怪紀紹輝,莫名奇妙吃了**般給自己擺臉色看。

    這時,客廳裡傳來微弱的腳步聲,傅笑寒揚唇一笑,果然,他又回來了嗎?

    「阿如,怎麼是你?」

    「口渴了,起來喝點水。」夏如笙幫傅笑寒也倒了杯水。

    「喝好了就快去睡,你的臉色一直不見好轉。」

    「那個……」夏如笙面露疑色,「我剛聽到紀大哥回來了,怎麼沒看到他?」

    「他喝了酒,下手動作重,關門聲自然不輕,是不是吵醒了你?」

    「沒有。笑寒哥,你知道的,我睡眠質量一向不好,入睡淺。」

    「不管他有沒有吵醒你,他已經搬走了!」

    「什麼,搬走?」夏如笙道。

    「這套房子面積小,住三個人不方便,便何況紀總有的是錢,應該住更好的房子。」

    「我倒覺得紀大哥挺節儉的,記得有次我們一起吃飯,紀總吃多少夾多少,開的車也很普通,但他可是我見過的老闆中最有氣度的。」

    傅笑寒問:「那你覺得紀紹輝是好人嗎?」

    「當然是。笑寒哥,雖然生意場合我不太懂,但我聽說了,你在長沙的好幾個項目他都有參與,紀大哥的商業頭腦我們可是有目共睹哦。」

    傅笑寒心頭一顫,但假裝冷笑道:「他幫我,圖的是錢而已。」

    「錢也好,權也罷,反正紀大哥我是真的尊敬又喜歡。」

    傅笑寒沉默不語,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能認識大哥這樣的朋友,我榮幸無比。在龍城,我只要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爾虞我詐,大家為了爺爺的家產爭的頭破血流,全然不顧彼此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脈。」

    「爺爺的病情真的很反常,時好時壞,那幾個道士還沒走?」傅笑寒問。

    「沒有,爺爺就差沒給他們蓋座廟當菩薩一樣供奉。」

    「呵呵,真荒唐。」傅笑寒嗤笑道。

    「所以,笑寒哥你沒繼續留在長沙是明智的選擇。」夏如笙由衷感慨。

    「那你也來長沙吧,這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在這邊創業,也不用三天兩頭擔憂你過的好與不好!」

    夏如笙:「……」

    傅笑寒繼續追問:「我們不去趟龍城的渾水,安安靜靜的,在另一個城市裡生活,好嗎?」

    夏如笙的目光有些閃躲,吞吞吐吐道:「我……我還沒想……過……」

    「我的博宇已經打響了名氣,再等兩三年,或許能在整個華中地區闖出一片天地。」

    「可是,我怕我會拖累你。」夏如笙為難地說。

    「不用考慮太多,醫院方面我早就聯繫,並安排人一直留心骨髓移植方面的情況,你的病我們慢慢治。」

    「不是這個……」

    「那是為什麼?」傅笑寒問。

    夏如笙越發不會辯解,他怕的不是自己的頑疾,而是一直與自己糾纏不清的傅九,如果被九叔知道他要跟隨笑寒哥,後果……絕對不堪設想,笑寒哥的前途、事業,肯定會受到波及與牽連。

    他一直慶幸笑寒哥還不知道傅琰與自己的關係,不然,以笑寒哥為他出頭的性格,一定會與九叔撕破臉皮。而笑寒哥的實力與九叔相比,雞蛋碰石頭,差距懸殊,對立的後果不用猜測,笑寒哥一定會吃虧。

    「阿如,你有心事!」

    夏如笙立即打了哈欠,「我有些困了,明天再聊吧。」

    說著,夏如笙匆匆忙忙跑回房間,趴在床上,用被子摀住頭,難過的細聲抽噎。

    如果要讓笑寒哥為他失去一切,夏如笙不敢想這個後果。他的靈魂已經骯髒不堪,又有什麼資格繼續陪伴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呢?

    淚水沾濕了枕頭,而無人能懂他的心事。

    夏如笙在長沙的第三天,傅笑寒的公寓又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笑寒吶,別來無恙。」傅雲琪摸著下巴,笑問。

    「過的很好。」

    「看出來了,」傅雲琪像在自己家一樣,愜意地靠在沙發上,環視一圈整潔的客廳,低聲道:「金屋藏嬌。」

    傅雲琪從果盤裡拿出一個蘋果把玩,道:「我有重要的事要與你談。」

    「我們無話可說。」傅笑寒冷笑,不給傅雲琪一絲情面,下逐客之令。

    「別這麼冷淡,我們怎麼也算有血緣有關係的兄弟,現在弟弟卻要趕我走,真寒心!」傅雲琪道。

    「兄弟?你真噁心。」

    傅雲琪立即變了臉色。

    傅笑寒道:「傅雲琪,你肚子裡那點兒齷齪的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

    傅雲琪裝無辜,深吸一口氣,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嗎?寰宇拖欠民工工資,被新聞曝光,爺爺就是從那個時候疏遠我的。」

    「當然記得,幸好老弟你有兩下手段,不然的話,寰宇肯定陷入公關危機,我們賠多少錢也賠不起這個聲名。」

    「當時出事的分公司是你管理的,可真是湊巧!」傅笑寒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話。

    「哎呀,老弟你是懷疑我在財務上做了手腳?」傅雲琪尖聲道。

    「是不是,只有你心中最清楚。」

    兩人間的空氣彷彿凝結成冰霜,傅雲琪眼中射出的光似乎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你放心,你陷害我的事我不會和爺爺說。和你爭個破位,一點都沒意思。」

    傅雲琪釋然道:「時隔一年,你變化挺大的。」

    「我是被逼的。」

    一年前,傅笑寒肯定不擇手段整死傅雲琪;可是,一年了,有些東西在他心底發酵、醞釀,他為自己的公司取名博宇,寓意明顯至極。

    總有一天,他會締造只屬於他傅笑寒的商業神話。

    「現在傅家不逼你了,你只要把博宇地產納入傅氏寰宇的名下,爺爺說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傅雲琪,現在的一切都我靠自己的手爭取的,憑什麼要再受傅家的擺佈。」

    傅雲琪道:「你的意思是要與傅氏勢不兩立?」

    「呵,這話我可沒說。」

    「那你在長沙賺夠錢了吧,賺夠了就回龍城,傅氏需要你。」

    「需要?」傅笑寒意味深長地看了傅雲琪一眼:「總裁之位讓給我,你呢滾出集團,我倒可以考慮。」

    傅雲琪直直注視著傅笑寒,笑道:「傅笑寒,你會後悔的。」

    「後悔?我傅笑寒從小到大,一直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

    「我會慢慢教你的!」傅雲琪的聲音像毒蛇,緩緩滑出唇邊。

    傅雲琪站起來,搓了搓手,欲離開,突然站住,道:「讓如笙早點回龍城,不然九叔不會放過你。」

    「勞煩你操心。」傅笑寒冷淡道。

    「那我先走了,還有公事要處理,有空我們再細聊。」傅雲琪又恢復最初的鎮定自如。

    「不送。」傅笑寒冷漠地道。

    傅雲琪無奈一笑,臉上儘是遺憾與可惜之色。

    ******

    夏如笙已經在長沙待了一周有餘,傅笑寒陪他玩遍了周邊的景點,包括端午節遊覽過的張家界。

    傅笑寒特意吩咐秘書,幫他訂了公司出遊時住宿的那家充滿風情與古意的小客棧。

    第二次見到老闆娘,老闆娘的熱情與好客絲毫不減半。

    「哎喲,大老闆,您又來咱們這裡啦!」

    「嗯。」傅笑寒準備拿錢包和證件。

    「呵呵,你們那個團上次走了後,我們客棧的年輕小姑娘有七成都生病了。」

    「病了?」夏如笙好奇地問。

    老闆娘曖昧一笑,「心病唄。」

    「什麼心病?」

    「那還得問您身邊這位大老闆,還有另一位大老闆,唉,我都不好意思說了。」老闆娘樂呵呵地摀住嘴,又看向傅笑寒,道:「那位紀總沒來嗎?你們走後,我們客棧兩個小姑娘為搶紀總喝過水的杯子,差點兒沒打起來。」

    「呵呵,不過大老闆今天帶來的朋友長的也同樣好看,這下好了,剩下的三成小姑娘也要害相思病嘍。」

    夏如笙還想和自來熟的老闆娘說幾句話,卻被傅笑寒粗暴打斷,臉色怪異難看,並帶著他離開前台。

    「笑寒哥,想什麼呢,魂不守舍?」上山的纜車裡,夏如笙問。

    「沒什麼,我來過一次張家界,可能對這裡的風景膩味了。」

    夏如笙調試相機,「我都說了不用陪我來這麼遠的地方,你公司的事務才重要。」

    傅笑寒一手扶著窗,一邊拿出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可你更重要。」

    「嘿嘿,好了,我幫你照像吧!」夏如笙臉一紅,咯咯地笑道。

    「123,茄子!」

    「啊,說了讓你笑,還板著臉,一絲不苟,真難看……」

    纜車裡,夏如笙的笑容如銀鈴般脆生好聽,但並沒有感染到傅笑寒,只有傅笑寒心中清楚,他此時想的是另一個人。

    「我們再拍一張,你一定要笑哦,笑寒哥。」

    傅笑寒勉強咧開嘴,目光卻穿過夏如笙,散到煙霧繚繞的遠方。

    提起照片,他又想起報紙的那張新聞配圖,鎂光燈中,他和紀紹輝站在一起,兩人會心一笑,默契、信任、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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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他們眼中吝嗇的只能容納彼此。

    傅笑寒站起來,夏如笙驚道:「笑寒哥,我沒還按快門呢,你擺好姿勢,不能動。」

    「如笙,我不喜歡照相。你去拍風景吧,我要打個電話。」

    「可是,我還沒照好……」

    「你等等,我打完電話你再拍吧!」傅笑寒加重語氣。他拿出手機,快速輸入那串早已背熟的號碼,然後用全身的力氣緊盯電子屏,幾秒後,傳來的卻是紀紹輝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傅笑寒盯著手機出神了一會兒,自嘲一笑,放進口袋中。

    這時,纜車對面傳來兩個女生的對話聲,兩人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一邊隨意地聊著明星的八卦。

    「聽說了嗎?寧菲兒最近傳了緋聞男友。」

    「緋聞男友?」

    「好像不是圈子裡的,是個商人,搞房地產開發的,超級有錢。」

    「是不是為新專輯炒作啊,不然怎麼突然冒出個男朋友?」

    「我覺得不是,有娛樂雜誌偷拍到寧菲兒和那個男人的一起吃飯的照片,雖然菲兒的男友臉上打了馬賽克,但看身高和打扮,和菲兒挺般配的。」

    兩個女生的話,傅笑寒聽在耳中,寧菲兒是誰他當然有印象,但這個緋聞男友,傅笑寒心裡有種不舒服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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