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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44章 你們不能在一起 文 / 青桑君兮

    陶夭夭帶著江嫣然去了墓園,她靜靜地站在江嫣然身後,看著她非常虔誠而認真地朝著墓碑磕頭,獻花。掃去灰塵。

    她的心底,是有那麼一點兒相信江嫣然是自己的阿姨。畢竟,她確實見過江姥姥頻繁地對著一張老舊張片長吁短歎。她知道包括她的母親在內,姥姥有三個女兒。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在她記事起,姥姥就已經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你說,我還應不應該叫你一聲媽?」江嫣然站起身,負手而立。目測了陶夭夭與這裡的距離後,她輕啟唇瓣,輕聲道。

    「若是我叫了,您還有資格應麼?我就沒有見過有這樣的母親,竟然為了丈夫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的女兒視若已出,更甚之拋下自己的女兒就為了那見不得光的人!」江嫣然說著說著,聲音都帶上些許恨意:「若不是……若不是我運氣好。怎麼可能如此幸運地活到現在!」

    「哼,江如意,我來就是告訴你一聲。哪怕我把你那外孫女的人生給毀了,那也不過是她應該的!她的母親,不也一樣差點兒把我的人生同樣毀了麼?」

    這樣說著。不經意地看到了遠處陶夭夭姣好的側臉時,江嫣然彷彿再也不能看下去那般別開了目光。她雙手緊握成拳,像是為了杜絕自己冒出那不該出現的該死的同情心。她低聲道:「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都是你們自找的……」

    哪怕她現在過得很好。可是依然沒有辦法完全地從那曾經的噩夢中走出來。而江姥姥的去世。也就意味著她還沒有來得及去刺激刺激她。一報當年之仇,便已經再也沒有了機會。

    ……

    江嫣然猛然收回了目光,再不留戀地離開了江姥姥的墓碑前。她再次帶上了墨鏡,走到陶夭夭身旁。「可以走了。」

    江嫣然這樣帶上了墨鏡的動作,倒是讓陶夭夭更相信了她幾分。會帶上墨鏡,一定是現在不太適合見到別人吧。可是不能見人的情況,這墓園裡除了哭到眼睛紅腫,又還能有別的什麼原因。

    帶著這樣的疑惑,一路上陶夭夭不時會把目光聚在江嫣然身上,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與江姥姥相似的地方。可是這麼看著,她越看越覺得江嫣然很眼熟,就像是從哪裡見過一樣。

    她忍不住開口道:「阿姨,我們見過麼?」

    「沒有,但是我們很熟。」江嫣然平靜地望了陶夭夭一眼,似笑非笑:「怎麼?這回相信我了麼。」

    陶夭夭彎唇,並沒有回答是抑或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總覺得這位阿姨很多時候都用略帶著諷意的目光望著自己,可在她定睛一看的時候,又是面無表情。那樣毫無情緒的神色,倒是很像她所熟悉的另一個人。

    於是,她注意到了另一個似乎不是重點的重點:「為什麼說我們很熟?」

    「找個地方坐坐,再詳談?」江嫣然說著的明明是詢問的話,轉著方向盤的一雙素手卻沒有絲毫的遲疑,那樣的不帶停頓根本就沒有給陶夭夭拒絕的空間。

    陶夭夭的『不用了』含在口中,卻無法再說出來了。她只能靜靜地坐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江嫣然把車來得飛快,走向了一條她並不太熟悉的路。嚴格來說在路癡的眼底,根本就沒有一條路是熟悉的。

    到了一家咖啡館,江嫣然停了下來,逕直地領著陶夭夭走進去。陶夭夭的歎息聲幾不可聞地落下,慢吞吞地跟在了江嫣然身後。

    坐定,點了杯飲品和黑森林蛋糕還有奶油小方。江嫣然突然地語出驚人:「陶夭夭,我是顧君善的母親。」

    握在手裡的勺子應聲而落,陶夭夭幾乎是吃驚般地望著江嫣然,企圖從她的神色裡看出那麼一點兒是在開玩笑的念頭。

    然而,根本沒有。況且,這樣的事情並不值得去開玩笑。

    她緩緩地俯下身,撿起了勺子。而後,抬手招來了侍者,讓對方給自己換了個勺子。她的動作依然維持著無懈可擊的優雅,可是用餐的速度慢得不可思議。那塊並不大塊的黑森林蛋糕,以一種肉眼難以辨清的速度減少著。

    江嫣然已經生出了絲絲不耐煩,她敲了敲桌子,那清脆的叩擊聲把陶夭夭的目光都引過去了。然而,依然沒有她說話的聲音。

    陶夭夭慢條斯理地放下了勺子,扯過紙巾輕輕地擦拭著唇邊:「阿姨,您跟我說這些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女畝女劃。

    江嫣然似笑非笑,那嘲諷的目光似乎在質問著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在假裝什麼都不懂。「你和顧君善,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哦。」陶夭夭應著,食不下嚥地繼續解決剩下的黑森林蛋糕。

    江嫣然看著陶夭夭那般不為所動的模樣,她重複了一聲,強調道:「近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哦。」古人倒是非常流行近親,尤其是表兄妹,那叫一個親上加親。但若換成是現代……陶夭夭猛然閉上了眼睛,覺得那樣的畫面有點兒難以直視。

    胸口像是被劃上了一刀,有一種鈍鈍的痛。

    「我兒子恐怕還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可是身為長輩,我始終覺得這些事情必須盡快解決。我們顧家也算是有頭臉的人家,這些事情傳出去臉上該多麼無光。」

    陶夭夭捏緊了杯壁:「顧君善知道?」

    「呵,你的姥姥可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真以為我們母子兩人欠了你們麼?你們不嫌噁心,我看著都噁心。」江嫣然說著,望著陶夭夭的目光更是沒有溫度到了極點。

    陶夭夭握著咖啡杯的手都在顫抖,有幾滴咖啡飛濺出來,低落到了她的手背上。那樣滾燙的溫度,她卻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那雙眼,近乎偏執地望著江嫣然。

    被看得不耐煩的江嫣然,沒好氣地望了陶夭夭一眼:「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我不會對你太過分。但是陶夭夭,請你趕快離開,不要耽誤我兒子的未來。」

    再後面,江嫣然說了什麼陶夭夭幾乎是沒有聽進去的。可能是她那樣油鹽不進的態度,終於惹怒了對方,江嫣然終於不耐煩地離開了。

    陶夭夭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反正感覺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才悠悠然地站起身。她的理智依然存在著,面容也沒有絲毫神色的不對勁。她甚至還會關心江嫣然買單了沒有,在得到沒有的回答以後,她還找侍者借了一個手機。

    面對著撥號鍵,她的手指彷彿是自己會動那般,自然而然地按下了十一位數字。待反應過來自己找的人是誰以後,想要掛斷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已經接起了電話。

    「喂?」磁性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還是那個今早出門前還會對自己面癱著臉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什麼的那個人。可是感覺,卻好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陶夭夭忍不住動搖了,在手機那端的人到底是自己的誰?

    只能聽到電話那端傳過來的呼吸聲,其餘說話聲是一點兒都沒有聽到。顧君善正要不耐煩地掛上了電話,突然間靈光一閃,他帶著些許不確定地開口道:「陶夭夭?」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陶夭夭快速地報上了一串地址:「我在這裡等你。」語畢,也不待顧君善給出什麼反應,她直接地掛上了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靜靜地想著,顧君善蹙眉,讓秘書通知會議改期。此刻,顧君善的心神幾乎被陶夭夭所佔據,他有些不安著,生怕陶夭夭再次出了什麼意外。

    總裁室外的秘書室,看到少有翹班,並且多了一絲人氣的顧君善,秘書小姐的下巴幾乎張成了o型。記憶中,在她入職以來,哪一天看到的顧少不是面無表情的工作狂。今天這是怎麼了……

    一路趕到紅寶石的顧君善,得知了陶夭夭一通電話不遠距離地通知自己過來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沒有錢買單。他真真是好氣又好笑:「陶夭夭,你今天是沒有帶著腦子出門?」

    「可能。」陶夭夭慢吞吞道,把特意給顧君善點的加了很多糖和奶精的黑咖啡遞過去。

    顧君善剛喝下第一口,臉上的表情就變了。那樣不加掩飾的厭惡,還有恨不得把口中的東西吐出去的神色,幾乎取悅了陶夭夭。她彎了彎唇,意味深長道:「有些東西,之前很喜歡的,可是一嘗試新的,可能會覺得新的東西比較好。可是長久起來,還是覺得自己習慣的舊物比較有感情。習慣這樣的存在,也是會改變的。」

    顧君善的眉頭越皺越緊:「陶夭夭,你想說什麼?」

    陶夭夭微笑著,眼神恍惚道:「我想說,我們分手吧。」

    她不過是顧君善的新習慣,若是如今早早地抽身離去,是不是對誰都好?那個坎,她真的很難說服自己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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