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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19章 白蓮花 文 / 青桑君兮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蔡淑君,被陶夭夭的一通電話給挖了起來。()蔡淑君翻了個身,悶聲道:「誰呀……」

    「君姐,是我……我有急事想求你幫忙……」陶夭夭的聲音帶著哭腔。把蔡淑君整個人都是給嚇醒了。她坐起身,急急忙忙道:「夭夭,出什麼事情了?」

    「你能不能過來接我……」陶夭夭緊咬著下唇,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顫抖著。她身體很疼,心也很疼。已經疼得好像,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蔡淑君連聲應下,急急忙忙地跳下床:「夭夭你別哭啊,我馬上就到了,你等我啊!」

    「謝謝君姐……」越到最後,越是發現身邊能依靠著的人少得可憐。蔡淑君又安慰了她幾句,匆忙地掛上電話。

    雍頤園的夜色是個很神奇的存在,比如前不久她覺得月色撩人,空氣中飄過來的淡淡玉蘭香更是沁人心脾。再比如,她也曾覺得烏雲遮了月亮。蟬鳴聲吵得要死,完全地影響了人的心情。再再比如,此刻她抱著姥姥和自己的東西,苦兮兮地縮在牆角。她只覺得這風怎麼這麼冷,這夜怎麼那麼黑。

    這一夜。太長而又太短了。還好,天總是會亮的,明天總會來的。

    *

    陶夭夭一覺起來,好似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她生龍活虎地上下跳竄著。食量好得讓蔡淑君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昨晚接到陶夭夭。她渾身狼狽。宛如一個受傷的小獸。她也不敢提起什麼,只能狂踩油門,一路狂奔回家。然而剛起床,她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重組了。因為她擔心了一晚上,難以入眠的夭夭妹紙,此刻正面對著一桌子必勝客的外賣,左手一個披薩,右手一杯奶茶地吃得正香。

    陶夭夭嘴巴鼓鼓的,口齒不清地招呼著:「君姐早安呀,快來吃早餐吧。」ナ

    蔡淑君拿起披薩終究沒咬得下口,痛心道:「夭夭啊,你究竟怎麼了?千萬不要嚇我呀……」

    「我沒怎麼呀,你要慶祝我終於脫離苦海才是。」陶夭夭艱難地嚥下披薩,灌了一大口的奶茶。她油膩膩的爪子再次伸向了另一端,歡快道:「君姐你怎麼不吃呀?很好吃的哦。」

    「……我減肥呢。」蔡淑君默默地放下了披薩,拿起濕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她一見陶夭夭,就忍不住歎氣。這麼接二連三地歎氣,陶夭夭的目光始終定在她飄香的食物上,一眼都不瞧她。

    「夭夭,你別嚇我成麼……你要不哭一哭吧。姐姐的肩膀雖然不寬闊,沒什麼安全感,但至少能借你靠一靠啊。」

    陶夭夭睜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眨了又眨:「我真沒事兒,君姐你瞎操什麼心。」

    「……」沒事的人,會這麼暴飲暴食麼!會麼!會麼!

    蔡淑君有些抓狂,她乾脆站起身把所有的垃圾食品掃進了垃圾桶。在陶夭夭純良無辜如小鹿斑比的眼神,她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大吼道:「別吃了!」

    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披薩就這麼餵給了親愛的垃圾桶,陶夭夭一臉苦相地扁了扁嘴。誒……她這幾天幾乎都沒有好好地吃東西,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食慾,君姐卻如此暴力……

    果然是缺愛的女人啊……

    「君姐,你要為了悅己者容而減肥,我又不需要,為啥不讓我吃呀。」

    蔡淑君怒瞪了她一眼:「誒,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小心我把你給扔出去啊,到時候你啥都吃不成了。」

    陶夭夭嘟囔著:「君姐你趕緊地找個男人吧,據說沒有愛情滋養的女人都比較的暴躁。()你還瞪我做什麼呀,魚尾紋都跑出來了啦。」

    蔡淑君作勢要打她,「啊喂,陶夭夭你再說,真以為我不打你啊!那可是你說的,缺少愛情的女人都比較暴躁唷。」

    這樣歡快的氛圍,好似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錯覺。她一直就是個在春風十里咨詢社打工的孤女,辛辛苦苦地賺取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沒有顧君善,沒有杜葉帆,有的只是各種難纏的客人,還有花樣百出的小三小四。

    陶夭夭有些愣腫地站在原地,由著一時剎不住車的蔡淑君打了她胳膊一拳。雖然不是特別疼,但已然成功地把她的思緒給抽了回來。現實回籠,所有的事情紛沓至來。

    蔡淑君以為是自己下手重了,關切地拉過陶夭夭,上下觀察著她:「我沒有注意力道,是不是太用力了?夭夭,哪兒疼你告訴我啊。」

    陶夭夭的笑容有些恍惚,她指了自己的心口道:「君姐,這兒疼。」

    莫名的哀傷席捲而至,蔡淑君沉默著擁抱陶夭夭,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

    *

    餘下的時間,陶夭夭開始全心全意地陪著姥姥。蔡淑君知道後,也三不五時地來醫院,陪姥姥說說話解解悶。

    江姥姥一邊吃著陶夭夭剝好的葡萄,瞅著身旁忙活的兩個丫頭,有些好奇地問道:「夭夭呀,怎麼這段時間都沒有看到君善呀?」

    陶夭夭剝著葡萄的手頓了頓,她若無其事道:「姥姥,顧君善他是大忙人,可能去哪兒出差了吧。」

    蔡淑君收起了關切的眼神,默默蹲在地上地削蘋果裝蘑菇。哎……她也好好奇,也好想知道夭夭和顧少是怎麼了。

    江姥姥孩子氣地瞪了陶夭夭一眼:「既然這麼忙,怎麼上次還特意去縣醫院照顧我這老婆子吶?」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挺喜歡顧君善的。這好幾天沒見的,有點兒想念了。

    「上次是意外。」此一時彼一時,當時顧君善身邊還沒有白芷呢。

    陶夭夭如此爽快的回答,倒是讓江姥姥察覺到不對勁了。「夭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姥姥?」

    「怎麼會呢。」陶夭夭大呼冤枉,右腳一點兒都沒有閒著,踢了蔡淑君一腳。「不信你問君姐,君姐,你告訴姥姥嘛。顧君善真的在出差,對吧。」

    正埋首種蘑菇的蔡淑君,不得不抬起了頭。頂著江姥姥真誠的眼神,她略略頭皮發麻了:「呵呵,姥姥你也知道噠,年輕人以事業為重嘛。又不是誰都像夭夭,三天兩頭地就休假。」

    說是這麼說,可是蔡淑君也知道江姥姥的情況。懂得這樣陪一天,少一天的滋味。若是全文靜沒有同意,她都打算直接到總裁室找唐商然了。

    江姥姥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再次眼巴巴地望著陶夭夭:「那夭夭,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她的病,她自己知道。那是醫不好的,又何苦把最後的時間都浪費在這冰冷冷的地方。

    「姥姥,醫生說你要好好休養著,暫時不能出院。」陶夭夭再次糊弄了過去,她沒有打算把消息告訴姥姥,能拖多久就拖著吧。

    蔡淑君默默地別開了臉,每天面對著祖孫兩人若無其事地相處,她都覺得不忍。「姥姥,夭夭,春風十里還有些事情要忙,我先走了哈。」

    「好噠,不送你了啊。」陶夭夭擺了擺手,目送著蔡淑君離去。

    「你這孩子,怎麼沒點兒禮貌。」江姥姥輕笑,陶夭夭撒嬌著賴在她膝頭,又是其樂融融的氛圍。

    *

    姥姥精神不太好,哄她睡著後,陶夭夭輕手輕腳地帶上門走了出去。她就坐在門前的椅子上,雙手掩面。每次在面對姥姥之後,她都分外疲憊。

    「夭夭,你還好麼?」甜美的嗓音在身側響起,陶夭夭抬起頭,清雅的面容上乾淨如初,沒有一絲淚痕。白芷蹲在她的腳下,清澈的眼睛裡有著關切:「對不起呀,我還以為你哭了呢,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噠。」

    陶夭夭面無表情:「白小姐,我想我們並沒有那麼熟。」她一點兒應付白芷的心情都沒有,更別提笑臉相迎了。

    「對不起呀,是我唐突了。」白芷微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的模樣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疼。可對於女性來說,卻有著自動免疫的功能。

    陶夭夭一點兒都不為所動:「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

    白芷呼出一口氣,似是放心來的樣子:「呼,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聊聊呢,我和君善……」

    「停。」不等白芷說完,陶夭夭直接打斷了。「白小姐,我對你、對顧君善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不想從別的女人口中,聽到顧君善和別的女人怎麼怎麼樣的事情。

    「那就是還在怪我嗎?」白芷似乎是很愧疚,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夭夭,君善這幾天心情都很不好,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呀?」

    「白小姐,這與你無關。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能先離開一會兒麼?」陶夭夭真的沒有心思去應付白芷,更懶得去分辨她是善意,還是惡意。

    白芷站起身,柔聲道:「那我不打擾你啦,下次有機會一塊兒喝杯咖啡吧。」女系夾才。

    陶夭夭不耐地應下,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白芷眸子裡那一閃而過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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