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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91章 要與求 文 / 青桑君兮

    顧君善的這一通電話講了很久,並且由客廳,轉移到書房。陶夭夭坐在餐桌上,看著餐桌擺著的湯和菜。從冒著熱氣到逐漸冷掉。

    中途,她去熱了一次。然而熱過以後,顧君善的身影還沒有從書房出來。

    陶夭夭掙扎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敲了敲書房的門。好一會兒還是沒聽到回應,她便自己開了門。

    然而她的一隻腳都沒有踏入書房時,便聽到了裡頭傳出來的低沉的笑聲。印象中,她從來都沒有聽到顧君善笑得這麼開心。

    陶夭夭輕咬著下唇,緩緩地推開了門。她揚起招牌笑容,想和顧君善說些什麼時,正好對上了顧君善溫軟的面容。

    他正低聲對著手機說著:「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隨時找我的。他要是在欺負你,我下次直接飛到美國,幫你教訓他!」

    不知道是不是陶夭夭的錯覺,她依稀看到了顧君善的眉眼處閃過了一縷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只是在見到她以後。顧君善所有的神色都悄然褪去,變成了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顧君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些許愉悅。而轉眼間,他用眼神示意陶夭夭。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陶夭夭扁了扁嘴,早已意識到了自己的多餘。她關上門,靠著書房旁的牆壁蹲了下去。她帶著微微怨念地縮在牆角,思量著要不要畫個圈圈啥的。

    然後。她猛然想起顧君善是獨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妹妹。她用力地站起身。不偏不倚地對上了剛從書房走出來的顧君善。

    顧君善身上的柔軟還未完全褪去,見到陶夭夭那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吃驚而又詫異模樣,他也僅僅是掃了一眼,並沒有吐槽些什麼。

    陶夭夭卻拉住了顧君善的衣角:「那個,顧少,原來你還有一個妹妹啊?」

    顧君善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有一個妹妹了?」他的母親,就生了他一個兒子。

    「可、可你剛剛明明說……」陶夭夭扁了扁嘴,期期艾艾地望著顧君善。如果不是妹妹,為什麼顧君善會那麼多叻?

    「她不是我妹妹。」顧君善冷聲打斷了陶夭夭的話,望進她的眼神裡的,是她許久未曾見過的寒意:「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

    他從來,就沒有想要把白芷當過妹妹。雖然,白芷是顧家的養女,亦是他名義上的妹妹。

    陶夭夭萬分莫名地看著顧君善散發著無盡寒意的背影,她摸了摸鼻子,默默地道著:深井冰麼……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倒還不准別人說了……

    *

    餐桌上,顧君善幾乎是在雞蛋裡挑骨頭。一會兒嫌棄菜冷了,一會兒說湯鹹了,一會兒又說萵筍太淡了、魚太腥了、肉太老了。

    「顧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也不用這樣子來吧。」陶夭夭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很是認真道:「你這種自己難受了,就要別人陪著你一起的難受的心理要不得。」

    「不吃了。」宛如被戳中了心思般,顧君善直接把碗筷一摔,起身離座。

    「喂……」陶夭夭在背後喊著,顧君善卻是頭也不回地上樓了。她略微怨念地看著幾乎原封不動的餐桌,心下一歎。同時,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在腦海裡閃現。

    那啥,顧君善說的不是妹妹,那難道是他喜歡的女人?

    這個想法一直在陶夭夭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並且,她越想越覺得靠譜。畢竟顧君善那樣的溫柔,還有甚至能透過手機傳達過去的寵溺,一聽便知對方不是一般人。

    啊……到底是不是啊……她才剛發現喜歡上了顧君善,這會兒就要失戀了?

    陶夭夭一有想不開的事情,就習慣地折騰自己的頭髮。不出一刻鐘,她的雞窩頭已經不成樣子了。

    石英鐘鐺鐺鐺地指向了十點了,也就是意味著她在這兒像是稻草人一樣呆坐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如此一想,陶夭夭更加抓狂了。

    運動完畢下樓的顧君善,一眼就見到了靠著沙發坐在地上裝死挺屍的陶夭夭。他踢了踢陶夭夭如玉的腳踝道:「起來。」

    「幹嘛啊。」陶夭夭扁了扁嘴,一分一毫都沒有挪動。她這會兒不開心著呢,顧君善懂不懂什麼叫做閒人勿進啊。

    「我餓了,給我煮宵夜。」顧君善十二分之自然地命令道。因為白芷的一通電話而牽起的煩躁以及悶痛等等情緒,在大幅度的運動下稍稍好轉。可同時,也導致他快要餓死了。

    「不要,你自己不會叫外賣啊。」顧君善太難討好了,她不想幹了,哼哼。

    顧君善在她的耳邊陰測測道:「是你自己去,還是我把你踢過去?」

    陶夭夭一驚,整個人跳了起來。她這才發現,顧君善早已是手插著口袋,早就準備好一腳踢向她的姿態。那神態分明就是:非暴力不妥協。女島序扛。

    她腳步一個踉蹌,閃在了沙發背後。「我、我自己就可以了。」

    在顧君善滿意的神色下,陶夭夭遊魂般地進了廚房。十分鐘後,又遊魂般地端了碗番茄雞蛋面出來。

    那面香撲鼻,上面飄著的蔥花也是分外誘人。顧君善的食慾都被勾起了,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陶夭夭打了一個呵欠,慢吞吞地走回了客房。顧君善卻再次叫住了她:「別走。」

    陶夭夭困惑地回過頭,他十分理所當然道:「等會兒洗碗。」

    「……」大少爺你鬧夠了沒有!大晚上讓勞資做宵夜就算了!勞資自己都沒吃,還得給你洗澡!

    饒是內心深處都在咆哮了,陶夭夭臉上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她端坐在沙發上,望著顧君善速度雖快卻依然優雅的吃相良久。

    顧君善抬起頭,不耐道:「想說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要說就說,不說就算。作甚要用那樣的目光看著他,被人盯著吃東西的感覺,怪彆扭的。

    「哦……」陶夭夭慢吞吞地應著,在顧君善微瞇著的眸子下,她趕緊加快了語速:「我不知可不可以說啊。」

    「既然不知道,那就別說了。」在顧君善的定義裡,所有值得深究的二選一問題,都是直接否定的。既然連自己都開始質疑了,那麼還有什麼必要繼續糾結下去。

    顧君善這樣的乾脆,讓陶夭夭噎住了。她幾不可見地歎了口氣,默默地端起了空掉的碗走向廚房。

    「等等。」豈料,顧君善再次叫住了她。

    陶夭夭驚恐地望著他:「顧少,你不會還想再來一碗吧?」

    「……」這破丫頭的腦子,就不是他知道的構造。他本是想著,看在破丫頭廚藝還不錯,給自己做了不少好吃的,再則還有……所以,他就勉為其難地讓破丫頭把想說的話說完了。

    「去洗碗。」他揮了揮手,下一句還未說出口的話是:你剛想說什麼,現在說出來。

    從廚房出來的陶夭夭,望著還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顧君善。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自己招呼都不打就閃人。「顧少……」她半張著唇,才喊出了一個稱呼,就被顧君善打斷了。

    「想說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顧君善正專心打著遊戲,就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給陶夭夭。

    「你讓我說的啊。」既然顧君善都無所謂了,她又實在被折磨地不行。如果不弄清楚,可能她今晚都不用睡了。她清了清嗓子,用著最平靜的聲音道:「你辦公室裡放著的照片,就是今晚和你打電話的女人嘛?」

    陶夭夭自認自己的語氣都控制得非常好,絕對沒有透露出一絲酸意啥的。可顧君善卻猛然抬起頭,深邃的眸子毫無溫度:「這些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一句話,卻猛然間把她劃分了出去。她臉色乍然一白,飛快地低下頭不讓顧君善看出自己的脆弱。

    顧君善彷彿也是察覺到了自己過於冷硬的態度,他稍稍放軟了嗓音,握住了陶夭夭的雙手。在安靜的客廳裡,顧君善清冷的嗓音就和他的手一樣的溫度,他說:「我們這樣不是很好麼。」

    「這樣,是指哪樣?」陶夭夭愣腫地望著他們交疊著的手掌,語氣迷惘。

    顧君善卻不答了,他另一隻手摸了摸陶夭夭那柔軟的秀髮:「夭夭,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所有的寵愛,他都可以給予她。他可以對她很好很好,他們可以像是情人一樣相處著。他亦知道陶夭夭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待陶夭夭,比常人多了幾分真實。陶夭夭,是他真心想要留在身邊的女子。

    可是,在他的心底永遠都有著一個禁區。那是她不能碰觸的,那裡是他永遠都不會好的傷口,那裡住著一個他求而不得忘而不能的人兒。

    陶夭夭低垂著頭,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她的肩膀輕顫著,彷彿在哭。

    顧君善幾不可見地一歎,輕輕地把她摟進了懷裡。她卻是猛然抬起頭,笑不可仰。

    「喂,真的是我要什麼,都肯給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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