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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86章 喜歡你呀 文 / 青桑君兮

    陶夭夭甚至不敢抬頭,她整個人都蹲了下來,如同鴕鳥般把自己整個人縮起來,從那人眼前消失。

    鼻頭一酸。有透明的液體在從她臉上不斷滑落。她整個頭埋在膝蓋上,無聲地哭泣著。

    顧君善清冷的面容此刻佈滿了怒意,尤其是看到陶夭夭那一身青青紫紫的傷痕。他更是恨不得一腳把地上的人給踢死。

    他自己都捨不得欺辱的人,豈能被他人如此對待!

    顧君善從身後拿出了一件西裝外套,整個裹住了陶夭夭。而後他打橫抱起陶夭夭,感受到在他的懷裡依然瑟瑟發抖的破丫頭,他的胸膛中充斥著的全是滿滿的怒意。

    他把陶夭夭整個人都裹好了摟緊在懷中,抱著她走過蘇悅然時,顧君善薄唇輕啟:「看好你的人,不要再出現什麼不該出現的事情。」

    明明是毫無威脅性的話語,卻生生讓蘇悅然顫抖得不成樣子。她低著頭,顫抖著應下。

    顧君善剛走出了幾步,又回頭道:「你要做什麼,我不會去阻止。但是悅然。我得提醒你,作繭自縛。」

    說完,他再不看蘇悅然一眼,輕柔地抱著陶夭夭坐在了副駕駛上。他的動作是少有地溫柔,替她整理著衣服。替她繫上了安全帶。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陶夭夭的眼神依然是無神的,顧君善的車開得很是平穩。直到回到了雍頤園,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陶夭夭沒有問,顧君善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顧君善也沒有問。她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顧君善還是公主抱地把她抱進了浴室。體貼地給她放滿了熱水。而後。他再不看陶夭夭一眼,平靜地關上門,走出了浴室。

    他那麼一走,陶夭夭的眼睛就像是開了匣的水龍頭般,一滴又一滴的眼淚不斷地落在了浴缸中。

    她的身上還披著顧君善的外套,而外套下,則是她破碎的衣物。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浴缸中,直到水冷了,顧君善久久聽不到她的動靜進來時,她還是維持著一樣的動作。

    她蒼白的面容還殘餘著斑駁的淚痕,羸弱的身軀不自覺地發抖著。

    顧君善本就未消散的怒意騰然地升起了,他拿起花灑,調到適宜的溫度後毫不客氣地射向陶夭夭。「陶夭夭,你是死人嗎?還是木頭?」

    她的眼睛一時睜不開,臉龐被水柱打得有點疼。顧君善望著一副死氣沉沉樣子的陶夭夭,恨不得拿個錘子,狠狠地敲碎她這副樣子。

    他大步跨進了浴缸,粗魯地幫她剝下了衣裳。

    *

    接到了蘇悅然的電話時,他已經準備去會議室開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當聽到蘇悅然帶著哭腔的聲音告訴他,杜葉帆不見了,他一定會去找陶夭夭,他們一定出事了的時候,那一刻是真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慌張席捲了他的心臟。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蘇悅然不管怎麼說也是他的表妹,而如今他們又是同在一座城市。所以蘇悅然用藥弄瘋了自己丈夫的事情,顧君善是知道的。

    可是陶夭夭不知道。他的破丫頭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心心唸唸著一輩子的男人,如今已近不是人樣了。

    縱然顧君善很想讓陶夭夭見見杜葉帆如今的模樣,可也不是這樣的時候。試想,一個瘋子會做出怎麼樣的事情?

    正巧,這個時候唐商然嬉皮笑臉地告訴他,他的陶夭夭今天沒有來參加培訓。女乒在才。

    顧君善清楚地知道陶夭夭是多麼認真的人,她沒有理由第一天就不去唐娛。可當他從監控錄像中,看到陶夭夭毫不猶豫地上了杜葉帆的車時,無疑是生氣的。()

    蘇悅然哭著求他,一定要找到杜葉帆。「表哥,你不幫我不要緊,我找不到葉帆不要緊,可是你真的不擔心陶夭夭麼?你可知道,杜葉明告訴我,葉帆他居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立了陶夭夭的墓碑!」

    ……

    在距離a市遙遠的一座山裡,他終於找到了陶夭夭。而眼前所見的那一幕,只讓他恨不得殺了杜葉帆。

    而此時所見著的陶夭夭,更是讓他又是生氣又是憐惜,更加還有一股憤怒。

    「陶夭夭,你是笨蛋嗎?」顧君善怒氣沖沖地撕下她本就破碎的衣裳,粗暴的口氣下,動作卻是無比的溫柔。

    「該死的,你就那麼賤?就那麼戀戀不忘?他一個眼神示意,你就乖乖地上了車?」顧君善拿著毛巾,笨拙地擦拭著她的雪白的背部。

    他的手,輕輕地拂過她肩上青紫的傷痕。「哼,死丫頭,我說了不准靠近別的男人!你就把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是不是!」

    他強硬地掰過了陶夭夭的身體,看到她無聲落淚時,顧君善一愣。他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擦拭著她的淚痕。

    「你哭什麼哭……我哪一句說錯了?」顧君善嘴上絲毫不饒人,恨恨地望著陶夭夭:「該死的,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這麼不省心的女人,這樣會讓他驚慌失措的女人,還留著做什麼。人生在世,要那麼多的軟肋做什麼。

    「那你掐死我吧。」陶夭夭睜著霧氣一片的眸子,啞聲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顧君善怒,望著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顧君善扔下了毛巾,扯過浴巾胡亂地裹住了陶夭夭,把她捲成個蠶蛹般扔到了床上。

    而後,顧君善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臥室。

    陶夭夭大睜著空洞的眼睛,呆洩地望著天花板。那吊燈的光芒太過於刺眼了,刺激得她的眼睛又疼了,有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著。

    她緩緩地下了床,捲著浴巾又回到了浴室。她坐在已經涼透的水中,拿著刷子狠狠地刷著自己的身體。

    白皙的肌膚幾乎都被刷紅了,她彷彿沒有任何痛覺,依然用力地刷著。彷彿只要這樣,就能把自己洗乾淨了。

    *

    顧君善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陶夭夭自殘的畫面。他猛然奪過了她手上握著的刷子,氣急敗壞道:「陶夭夭,你也瘋了麼?」

    陶夭夭恍恍惚惚地笑著,急著想要把刷子拿回來:「還給我,髒……我要洗乾淨、洗乾淨……」

    「陶夭夭!」顧君善已然是怒極,抓住了她不斷揮舞著的手。他沉痛的嗓音在陶夭夭的耳邊緩緩地響起:「夭夭你乖……」

    他根本不敢相信要是晚去一步,會發生怎麼樣的場景。

    陶夭夭瘋狂地搖著頭,水花四濺著,在她身旁的顧君善也無法倖免一身狼狽的結果。

    然而顧君善卻絲毫不在意這個,他用力地抱著陶夭夭,輕輕地撫摸著她濕漉漉的長髮,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夭夭你乖啊,你一點兒都不髒。不會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夭夭,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陶夭夭一味地哭著,她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她想要告訴顧君善,今天面對著杜葉帆的時候,她有好多個瞬間都想起了顧君善。笑著的他,冷漠的他,滿臉怒容的他,面無表情的他。ЁЁ

    她想說,在她以為必死無疑的車禍時,她看到顧君善笑得很開心很燦爛,那是她唯一一次見過的真心的笑容。

    也好像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好像喜歡上了顧君善。

    她想說,自己就是這麼膚淺的一個人。所以從一開始,長得這麼好看的他出現時,她也許就是在不知不覺間動心了。

    要不然,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順從了他呢。

    可是如今的自己,她只覺得滿身都是杜葉帆的烙印。她自己都覺得噁心,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這樣的自己給顧君善呢……

    那樣完美的一個人,那樣精緻的一個人,怎麼能有一絲一毫的污點。

    *

    她的眼淚一刻都沒有停止過,顧君善的怒意幾乎到達了最頂峰。他緊緊地捏著陶夭夭的肩膀,「陶夭夭,你就這麼捨不得杜葉帆?就算他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你都無所謂是不是?就算他這麼對你,你還是深深地喜歡著他?你就這麼賤麼!」

    陶夭夭使勁地搖著頭,含淚望著他。「不是的……不是的……」

    怎麼會是杜葉帆呢,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不怨……

    她根本不想和杜葉帆有任何的牽扯,要不是……要不是因為亂了心神,又怎麼會上錯車?

    「不許哭了!」顧君善厲聲道,望著整個人都是紅腫的陶夭夭,他只覺得心口處像是有什麼人拿著針,戳著他一樣。那麼細微的疼,一點點又一點的泛起。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髒……」陶夭夭吸了吸鼻子,望著顧君善深邃的眸子,她想要伸手去碰觸顧君善的臉,卻怎麼都抬不起來。「是啊,我就是這麼賤……明知道你會嫌棄我的……」

    是啊,顧少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不嫌棄她呢……

    陶夭夭掙扎著,想要踏出浴缸。可是她的腳步一點兒都不利索,還沒有走出去,又跌入了顧君善的懷裡。

    她還想起身,顧君善卻猛然拉住了她,薄唇吻上了她冰冷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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