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3章 誰的戲碼 文 / 沐榆
姬宸煜一早就在府門口接著慕青，對此，慕青並不覺得驚訝，只是在他伸出手時，把手放上去，任由他牽著，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多言，相攜著緩步走進院子。
已經在院子裡入席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姬宸煜身邊那一身素雅，卻氣質不凡，容貌傾城慕青，但是幾乎一大半的人都微微的皺眉，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很快又被男人那眼神給活生生的卡住了。
「王爺，這位是……」，就在慕青以為所有人都不會提及她時，一個人高馬大，鬍子拉碴，一身勁裝的中年男子上前站在兩人的面前，直接大聲問道。
「黃將軍，這是慕青姑娘，也是我的王妃！」，姬宸煜直接伸手，毫不在意的攔住了她的腰肢，鄭重的介紹，「自然儀式，只要她一點頭，本王立即便娶她！」
眾人再次皺眉，特別是眼前這個黃將軍，他以前一直在南邊駐守，對於都城中煜王和婢女慕青的事情，他自然毫不所知，但這裡的人中間，曾經有幸出現過當年都城皇宮中的宴會，自然對這樣的大美人過目不忘，對於煜王的事，到也是有所聽聞，只是曾經不甚在意，現在卻很好奇這個能夠贏了煜王心的女子，到底又何能耐。
如果是以前，他們一定會認為無非就是個長得美麗的女子，自然能讓英雄折腰，可後來，聽說她陪著煜王流放至靖邊，並且現在更是幫助煜王打理明面上的產業，但就算如此，最多也只能是王爺的女人而已，哪裡能真正的做什麼嫡妃，他們倒是不在意。
而狐偃也輕輕的勾起了唇角，如今他再看到這丫頭，只是覺著她模樣比當年更加漂亮了一些，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過人之處，而且她在靖邊所做的事情，雖然早已有人告知於他，但他到始終覺得她頂多也就是有些小聰明，其它的還是得靠王爺身邊的人幫襯著！
可慕青，在聽到他說要娶她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竟然猛的跳了一下，只是卻微微的一皺眉，下意識的警惕般瞪大了眼睛，而且掙脫了他的懷抱，直覺的往旁邊走，她心裡是想過要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女人，可沒想過他真的會在這樣重要的時候娶她吧。
不過看著她故意彆扭又驚訝的樣子，姬宸煜那心裡倒是十分的歡喜，也就說道，「黃將軍，這次你能到西北來，本王心中歡喜呢！」
這會兒，眾人聽到王爺這樣說，自然也已經猜想到了慕青和王爺的身份，而王爺又刻意說了這樣一句話出來，那他也不好再多糾纏，只得行禮退下坐好！
姬宸煜帶著慕青在主位上坐下，眾人一番客套話後，又是舉杯共飲，歌舞升起，眾人也都心裡高興，原本很多人都是藉著這個機會才碰上了面，自然也是也就相互寒暄著，畢竟姬宸煜都已經開口說了，這只是中秋夜宴，不談正事，只求節日歡慶。
但這些人在這種時候到靖邊來，都是為了心中那點熱血，哪裡會有心情飲酒作樂，所以，在姬宸煜一番客套之後，眾人再次推舉了狐偃出來，狐偃再次上下打量了主位上的慕青和姬宸煜一眼，低聲說道，「煜王，你讓眾人所做的事情，屬下們已經準備好了，只是現在大業當前，眾人就想確定一件事，這青姑娘自然是可以留在王爺的身邊，只是王爺剛剛所說的事情是否屬實，原本王爺的家事，我等都不敢有任何異議，只是這嫡王妃的話，那屬下等還是請王爺謹慎之……」
「狐偃先生，您怎麼也這麼閒得管起本王后院之事了？」，不等慕青開口，姬宸煜便徑直說道，「當日在都城，你便早已知道先皇賜婚慕青與本王，雖然沒有舉行正式的婚嫁儀式，但好歹在王妃也是王妃身份，可是你如今在這種時候提起，你不覺得……」
「不！」，狐偃自然懂他的意思，但還是將自己的擔憂說道，「屬下只是想要提醒王爺，此時王妃之人恐有更合適者任之！」
姬宸煜瞬間眸色一暗，怒道，「狐偃，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爺，我看狐偃先生似乎是誤會了！」，慕青感覺到了姬宸煜的怒氣，也就連忙淡淡一笑，「我並沒有想過要做在現在讓王爺娶我，更不在乎什麼正妃側妃之位！」
姬宸煜一怔，瞬間有種不安，疑惑的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都說過，我對王爺你有情，可以為了王爺做到一切，可沒有說過一定要讓王爺娶自己才做這些啊！」，慕青淡聲道，「所以，在場的各位有能之士，你們到這西北靖邊，是有大事要做的，何必在這種時候，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呢，怕是不適合！」
姬宸煜回眸，也是滿臉的驚疑，「青兒，你……」
慕青淡淡的開了口，「我與你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可不是討論我身份的時候，爺還是請以大局為重！」
姬宸煜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怒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慕青眸色平靜，「我知道，也很清楚，王爺，你要做的事是大事，你是將來的一國之主，難道你想讓這些忠心志士們覺得王爺你只是沉迷於女色之中的人嗎？反正我永遠都是不會離開王爺，也會隨時在王爺身邊伺候著的，所以，於慕青而已，你只是慕青的爺，至於慕青自己在王爺身邊，是以婢女還是妃妾，都不重要，慕青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可她的話一說完，男子的眸子中全是驚慌，他低聲道，「青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他與她之前設計的戲碼中，可並沒有這些橋段啊，聽聞這些話，姬宸煜突然覺著有些心慌了。
「慕青不是今日團胡說，而是心裡一直是這麼想的，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跟王爺說個清楚，慕青在跟著王爺來到靖邊的那日起，便從來沒有想過要做王爺的王妃，更深知自己的身份，所以不希望王爺為了慕青耽誤大事！」，慕青淡然的開口，「既然王爺已經明白我的意思，那今晚夜宴乃是王爺與眾位有志之士共商大事之日，慕青小小女子就告辭了！」
說完，慕青便站起身來，微微的行了個禮，一臉平靜優雅的轉身，緩步走下主位，就那樣在眾人眼中緩緩向外面走去，她剛剛的聲音不小，所以，正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聽見她的話，因此，不光是姬宸煜，就連狐偃，甚至是所有的人都已經呆住，她剛剛的話，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結果，原本這些人都是事先收到消息，準備勸解煜王趁今夜同意娶西秦長公主，好有西秦軍隊的支持，那他們就更能快速的勝敵。
「她這是什麼意思？」，狐偃轉身看著旁邊的同僚，下意識的呢喃問道，很顯然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況中回過神來，他沒有想到前幾天還聽說這個段慕青是讓煜王和鸞歌長公主差點反目之人，他原本聯絡了眾人，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據理力爭的讓煜王以大局為重，哪知道，他們還沒開口，只是稍微提了個頭，她卻突然自動退出了。
姬宸煜一直沉默著，突地站起身來說道，「各位，本王知道你們不遠萬里趕來這裡支持本王，實乃對本王的信任，但是本王從一個無權無勢的閒散王爺，到被新帝貶謫流放至此，中途多次重傷，差點性命難保，都是慕青一路相陪，還盡心盡力的為本王籌集糧食銀兩，只為讓我們到時候大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殺敵，何況她本就是先皇賜婚於我的王妃，如今，本王不能因為已經有各位相助，而棄她於不顧，所以，如果眾位都覺得本王要想成事，必須得要一個有能力的女人為妻，而棄與自己同甘共苦之人，那本王便不值得眾位生死相撐了！」
說完，姬宸煜也就站了起來，丟下眾人，不管不顧的大步離開了，這讓在場的人更是茫然，他們卻忽略了他的心腹可還留在現場。
走出宴會花園，慕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是與姬宸煜已經計劃好的戲碼，可是真正說出那些話，她還是覺得好今早，又好無奈，她到底哪裡不好了，這些人才剛來靖邊，什麼事都還沒做，便已經聯合在一起要讓姬宸煜不要自己了，她還真就想不通了，這些人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要不是她早得到消息，任由他們先發制人了，她恐怕還會傻掉吧。
「綠竹！」，慕青看了看大門的方向，輕輕的握住了雙手，歎氣道，「咱們先回去了！」
綠竹一怔，疑惑道，「小姐，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啊？不是說只是故意這樣做嗎？何況這宴席還沒有開始呢？你真走了可不太好吧？」
慕青只是緩緩的勾起了唇角，並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朝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宴會場上，狐偃急聲問道，「衛澈，鄧瑞，你趕緊去問問王爺，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衛澈卻並不所動，倒是鄧瑞上前一步，歎氣道，「狐偃先生，你知道的，王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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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王府，慕青徑直坐上了楚海和蘇樂親自駕著等候在外面的馬車，他低聲道，「青姑娘，你交待的已經準備好了！」
「嗯！」，慕青低聲道，「走吧！」
綠竹只得獨自朝段府走去，而蘇樂則一個躍起，再次坐回楚海駕車的旁邊位置上，他便趕緊趕車朝與段府相反的反向走去！
「青姑娘，怎麼突然走得這麼著急呢？」，蘇樂掀開車簾一角，湊頭過去，低聲問道，「裡面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沒有，只是戍遠那邊莊子出了點事，我們要趕緊過去處理一下！」，慕青輕輕的開了口，低聲道。
「啊？很嚴重嗎？」，蘇樂一愣，開始楚海叫她跟著上馬車時，她還疑惑呢，畢竟他們一個人都沒帶，除了他們兩個跟著，原來是戍遠突然出事了呀。
「沒事兒！」，慕青低聲道，「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我們回來的！」
蘇樂一愣，更加的不解了，正待要說什麼，就聽見馬車前面響起姬宸煜清亮的聲音，「青兒，你怎麼不等等我呢！」
聽到聲音，慕青連忙伸手掀開車簾，這會兒馬車也已經停下了，姬宸煜彎腰上了馬車。
慕青蹙眉壓低聲音說道，「你怎麼來了？咱們不是說好的……」
「說好的？那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咱們商量的事情中，可不包括你說的事情，你那樣說……」，姬宸煜低聲道，當他聽到她那些絕情的話語之時，明明知道是做戲，可是內心中卻充滿了恐懼，他不是不知道她之前就一直存著在他事成之後，她並不會陪他回都城，而是會留在這裡，而現在，以她的實力，如果到時候她要消失，那也不是不可能，他相信，她完全有那個能力，可以躲到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可那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更不想到時候因為我的身份，讓你這新帝背負莫須明的壓力！」，慕青低聲道，「而且這樣才能讓支持你的那些世家相信他們只要真心支持你，那到時候，皇家定會給他們榮華富貴，而西秦王，更會支持你，更信任你，畢竟赫連絕現在並不能完全做西秦的主，到時候，如果西秦那邊未安撫好，你這一起事發兵，西秦人狼子野心，完全有可能趁虛而入！」
「青兒，如果我說我後悔了，你相信嗎？雖然知道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是做戲，可是當你那些話語說出來的時候，我的心還是會痛，會害怕，害怕到時候得了天下失了你！」，姬宸煜緊緊的握住她的柔夷，「所以現在我要改變計劃，現在我要隨你一同等著那些人橫清利弊，是否願意支持本王，如果仍然願意，那麼他們就不該再有多餘的歪心思，朕也不會讓他們失望，如果他們覺得朕不值得支持，現在離開更好，反正本王也不怕他們去高密了，本王就是要立即佔了西北，向都城挺進！」
慕青一愣，疑惑的抬眸望向他，「你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打算要離開一段時間，那我便隨你一起去戍遠待著！」，姬宸煜重重的開口。
慕青抬眸望著眼前的男人，黑色的髮絲隨風飄揚，他就那樣安靜的坐在那裡，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都要淡然……馬車裡的燭光模糊了他的臉，心有一種顫動，眼中有一種滾燙的液體在旋轉。
她之所以改變了戲碼，那是因為她在賭，可是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讓她贏得如此快，如此容易，那麼以後，她便再也不會再對他有任何隱瞞了！
「楚海，調轉馬車，先回府！」，慕青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窩進他懷裡，哽咽著向外開口吩咐道。
馬車緩緩的駛動起來。
「姬宸煜，你，你可想清楚了？其實按照你的計策……」，慕青將眼內那滾燙的液體生生逼了回去，急急的開口，「如果你願意，那麼你距離那個位子可是不遠了，你真的甘心放棄？」
「青兒！」，姬宸煜側過頭，淡定的調子如同清晨的霧氣般自然地浮現，「別再提那個該死的計策，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現在咱們就回去！」，他緩緩的勾起一抹習慣的笑容，「你放心，我早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喜服，咱們立馬成親，就算沒有他們，那個位置也早晚是本王的，有你陪著，本王不在意那個位置還有多遠！」
慕青微微一愕，過了半晌，臉上罕見的浮起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好，咱們回去，不過，成親的事，再說哈，你可別忘了你之前答應了我什麼，不能勉強的哈！」
「唉……」，男人抗議的不滿，但最後還是焉兒道，「再說就再說吧，總比不說好！」
「娘親？」他有轉頭望向楚一清。
「這還差不多！」，慕青輕笑一聲，緊緊的握住了他的大手，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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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段府，姬宸煜將衛澈，鄧瑞等人召到書房，仔細吩咐了一番之後，開始著手收拾行李。
狐偃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王爺還未離開，而是在隔壁的大宅子段府裡，便急急忙忙的硬闖著趕了過來，嚷嚷著衝進了書房，「爺，屬下有話要說！」
姬宸煜正坐在案前寫東西，而鄧瑞他們就站在一邊，姬宸煜連頭都沒有抬，只是沉聲道，「我已經決定了，你不必再勸我！」
狐偃臉上隱隱的有著一層怒氣，「爺，您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姬宸煜轉眸望向狐偃，低聲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心愛的女人，你就會明白我的選擇！」
「可是……」，狐偃還是不能接受，這麼多年的處心積慮，眼看著離那個位子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開始走過去就行了，為什麼要突然放棄？值得嗎？
「說說西秦使臣的條件吧！」，姬宸煜淡聲道。
狐偃一愣，「什麼？」
「鸞歌既然選擇了幫我，那麼她便已經將有些事情隱瞞了下來，西秦王那邊也不追究，但西秦王一定是有條件的，可是鸞歌並不會同意，所以這次，西秦王雖然讓鸞歌過來，但也派了西秦的肱骨之臣貢嘎大人前來，而這些日子你到了靖邊後，除了替本王接待那些投靠之人，更是私下偷摸著見了貢嘎幾次，他到底提了什麼條件？」，姬宸煜淡聲道，「趁著我還沒有徹底放棄，你不妨說說！」
狐偃微微的搖了搖頭，果然什麼都瞞不了煜王啊，也就低聲道，「爺既然知道屬下這麼做是為了爺，爺為什麼還……」
「狐偃，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論成敗都要去堅持的，有些東西是要不論生死都要去守護的，否則，一旦存在著僥倖的心理，失去後，就再也找不回了，這些，將來有一天你會懂！」，姬宸煜低聲道，「這麼些年，你也只比我虛長兩三歲，你我們亦師亦友，你該知道，我從不強求任何人跟著我，你也一樣！」
狐偃眸色一暗，「我偏要跟著爺！」
姬宸煜一愣，笑道，「狐偃，這才是我的好兄弟！」，說完，他便上前走出去緊緊的攬住他的肩膀，戲虐道，「好啦，你之前剛到靖邊的時候說本王變了，變得已經不想曾經的煜王爺了，但是你說本王這樣的變化很好，本王自己也這麼覺得，所以，你以後也要改變，別把自己整得一副邋遢老成的樣子！」
聞言，狐偃只有苦笑，他哪裡邋遢了，只是不愛收拾，人長得也不出眾，看著顯老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