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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都魔塔 第四十四章 女屍 文 / 孤惑星

    我立即來了興趣,「什麼?」

    「師父並不是去處理所謂的東方煞氣,而是去尋找那個神秘老者的蹤跡。()八凶都是以奪取你的眼睛為目的,師父想在有生之年為你除去一個禍害。」

    我聽了孫濤的話,頓時感傷不已。

    「還記得我們下船的那一天?」孫濤問。

    「嗯,記得,當時我急著回家,所以先走了一步。」我說。

    「白鬍子老頭要收我為徒,他說我是一個學巫術的天才。將來一定能解決青銅棺槨的危難。師父讓我自己決定,我進退兩難。於是白鬍子老頭幫助師父找到了老者的藏身之地,以此支開師父。師父離開前的那天晚上,他和白鬍子老頭談了一夜,希望不要將我引入邪道。整個事情的脈絡就是這樣。」

    「你真的確定白鬍子老頭有能力教會你什麼嗎?」

    「當然,否則天怎麼會這麼黑?」孫濤反問道。

    我心裡還是疑惑重重,各種各樣的問題接連不斷。

    「青銅棺槨是什麼?師父又什麼時候回來?」

    「我今天講的話,可能是這輩子最多的一天,我走了,你早點回去吧。」

    「等等······。」

    空氣再也沒有了回音,只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我想向前追,但我也明白,無論如何,都挽回不了孫濤離去的心。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裡走,一方面,我擔心師父;另一方面,孫濤的離開讓我很受傷,雖然他和我的關係並不算好,但是相處了一年的時光,多多少少存在著感情。

    牛學志似乎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他師父走了,但他連一點尋找師父的意向都沒有。

    我問:「嘿,小矮胖子,為什麼你不去找那個算命先生?」

    他仰起頭,「找師父?」然後他開始快速地晃動著腦袋,「不、不。我不想再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為什麼?」

    「去騙人,肯定是不對的。」牛學志回答。

    我沒有想到,他看起來滑頭滑腦,竟然也有著一顆分辨是非的心。

    之後,他又說道:「這裡的生活也很好,衣食無憂,快活自在。」

    姑太姥爺偶爾會來小草屋中坐坐,他等待著某一天,師父會突然出現,但師父終究是沒有回來。

    我和姑太姥爺聊天,提及到了關於狐狸小妖的事,狐狸小妖若說是和我家無冤無仇,它沒必要害母親和弟弟蕭黎泊。

    另一方面,弟弟午夜趕到刁山嶽的家必然和整個事情存在著巨大關係。

    看來,所有的突破口,都在刁山嶽的身上。

    姑太姥爺提議道:「要不我們爺倆去問問刁山嶽?」

    我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趕到刁山嶽的家,刁山嶽正蜷縮在被窩裡。他渾身發抖,看來是患了重病。

    他子女不在身邊,如果不是我們來了,可能死掉了,也需要過很長時間才能被人發現。說起來,這就是孤寡老人的可憐。

    「你怎麼樣了?」姑太姥爺彎著腰,輕聲問道。

    刁山嶽晃動著黯淡的目光,他看清了姑太姥爺的臉後,滿面詫異。

    「大伯,有事?」刁山嶽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你這輩子啊,是不是和狐狸有什麼瓜葛?」姑太姥爺直接了當地問。

    刁山嶽愣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可不是啊,大概十多年前,我家的祖墳被狐狸盜了,狐狸每天都躺在棺材裡,和死人作伴。我看著生氣,就將狐狸打死了。」

    刁山嶽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些話,之後他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只住了一個狐狸嗎?」姑太姥爺又問。

    「兩隻,一大一小。大的死了,小的逃跑了。」刁山嶽歎了口氣,「哎,我年輕的時候,哪個敢不服?最後竟然在自己婆娘的身上發生那樣的事,這都是作孽的報應啊!」

    如果按照刁山嶽之前的話,事情就合理了,回來報復的狐狸小妖很可能是當年逃跑的那一個,但更讓人糊塗的問題來了,這一切,和我家有什麼關係?

    我剛準備問,但是刁山嶽忽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姑太姥爺看他瞳孔都在擴散,所以連忙帶著我去找赤腳醫生,當我們再次回到刁山嶽家裡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所有的線索,就此中斷。

    我這一家,一方面有父親口中的詛咒,另一方面,還有招惹的狐妖,確實應了那句古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春節轉眼就到了。

    一家人團聚。

    我終於看到了久違的兩個兄長以及我的父親。

    父親還是以前的臉色,但我感覺,他臉上的皺紋更多了。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傷疤,大概是在工地上留下來的。

    二哥蕭黎溯更胖了一點,我和他站在一起,旁人都應該看不出我們親兄弟的關係。

    三哥蕭黎澤還是老樣子,雖然長大了一歲,但還是不改調皮搗蛋的作風,說話不經頭腦。

    「大哥真蠢,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自殺。再找個女人不就行了······。」

    三哥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姐狠狠地在他的後腦勺拍了一下,然後給了他一個眼色。

    三哥往母親的方向望去,只見母親正偷偷地抹著眼淚。為了不影響一家人過年的心情,母親一句話都沒說。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家人也是如此。

    春節過後,父親又帶著二哥和三哥進城了。三哥有意要帶我一起去,但是姥姥不同意,姥姥感覺我太瘦弱,而且年齡還小。

    當我送他們到車站的時候,我恍然覺得,相聚的歡樂,不過是離別傷感的前奏。

    我知道自己是個感性的人,和三哥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同。

    初春的時候,終於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大姐蕭黎沫懷孕了,這對飽經風霜的我家來講,無疑是幸福來臨前的緩衝劑。

    一直都是愁眉苦臉的母親展開了笑顏。

    我心裡也很開心,不過這股開心轉瞬即逝。

    師父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沒有回來。我不願意就這樣等下去,所以有心去找師父。

    十三歲的年紀,外出闖蕩,在貧瘠的農村裡,已經是很普遍的事了。

    我越過了姥姥,在徵求母親意見的時候,母親拒絕了。

    「黎濤,你現在老老實實在家。」母親說,然後她憂鬱地仰起了頭,「咱家再也經不起事了。」

    我終究是沒走成。

    牛學志一直住在師父的小草屋裡,我本來以為他的師父,也就是那個算命先生會潛會村子裡,將他接走,但是始終沒有等到這一天。

    牛學志也並不哀愁,他圓乎乎的小腦袋裡,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明天的發展,只有過好現在,吃飽喝足,他就滿意了。

    牛學志的飯菜都是我家供應,所以我也偶爾讓他幫幫忙,幹一些農活。

    「嘿,小矮胖子。」我對牛學志喊道,「別撅嘴了,吃我家的,和我家的,幹一些,不也是應該的?」

    說這些刻薄話的時候,我頭腦中就會不經意地想起孫濤,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

    牛學志和我的關係,就像我和孫濤的關係一樣,他有點怕我。所以他只是瞪我兩眼,不敢說什麼。

    入夏的時候,大壩外的大沃子和小沃子,都已經完全解凍了。

    偶爾我走到河邊,看看流淌的河水,聞一聞萬物復甦散發出的清香味道。

    我的身邊一般會有很多年輕人,他們都是隨意看看,然後胡亂地猜測,今年有沒有潰堤的可能。

    農村裡的人,能談論的東西,都和生存發展息息相關,這算是一條真理。

    而就在最平常的一天,大沃子忽然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

    村裡人,看到有一具女屍浮在了河面上,並且由遠及近向岸邊靠來。

    女屍上岸之後,村子裡的人都圍了上去。

    女屍的身上沒有出現任何腐爛,她的臉很白,面容姣好。她的頭髮雖然長期受到水的浸潤,但看起來並不凌亂。

    令人感覺疑惑不解的地方在於,女屍的小腹高隆,應該至少懷孕了六個月。

    村子裡的人議論紛紛,「這人是咋死的?」

    「自殺吧?」

    「不能不能,看著都快生了,幹嘛要做傻事。」

    「說不定跟了不該跟的人,被滅口了?」

    「也不對啊。被人害了,好歹要有點傷疤,或者掙扎的痕跡,你看它這麼平靜,絕對不簡單。」

    之後,村裡人進入了另一種矛盾狀態,究竟該怎麼處理女屍?

    有人說直接燒燬了,但是又怕牽連著某些大案,斷了有關部門的線索。

    要是先停在村子裡,萬一女屍有什麼怨氣,害人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爭鬥不休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出了一個缺德帶冒煙的主意。

    「要不先送到四方道長的那間小草屋,四方道長住的地方一定陽氣很盛,即使這具屍體有什麼問題,也能化解。」

    然後其他人,對這個建議紛紛表示贊同。

    女屍搬到小草屋的時候,牛學志的臉都綠了,「這是什麼意思?」

    「孩子別怕,四方道長有真本事,即使放了屍體在這,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牛學志看到大家都這麼決定了,他便開始向我家跑來。

    我當時,正在接弟弟放學回家,恰巧在半路上遇見了牛學志,看到牛學志氣喘吁吁的模樣,我感覺特別有意思,便問道:「你怎麼了?被狗追了?」

    牛學志使勁地晃動著腦袋,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給我聽。我當時並不在意,所以也就勸牛學志放寬心,牛學志不敢回家,我就讓他先住在我家。

    但是很出乎意料,村裡人的這個很普通的舉動竟然引發了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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