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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 帳中情 文 / 熙大小姐

    柴昭將岳蘅又摟緊了些,往營帳並肩而去。

    殷崇訣陰鬱的止住步子,俯首看著兩手掌心厚厚的泥濘,像是自言自語道:「我殷崇訣是不是今生都只能如此又是不是只有如此,才能像他一樣高高在上,得盡一切」

    「選這條路的是你自己。」殷崇旭垂下頭看著泛起雨花的泥地,「也只有一條路走到底。」

    「若是」殷崇訣眼瞼泛起暗色,「大哥,若是我有一日也像柴少主那樣馭盡萬馬千軍,阿蘅會不會回到我身邊。」

    殷崇旭徑直回營頭也不回道:「崇訣,是你負了她。阿蘅所求的又豈是權位,不過一顆真心爾爾。柴昭把能給的寵愛都給了她,你這一世,都贏不回阿蘅的。」

    「這一世」殷崇訣揚起頭迎著無止境的大顆雨滴,「這一世,我都比不過他麼!」

    驚雷又起,回音不絕,天公似笑又怒。

    帥營裡。

    燃著的暖爐上,還熬著熱熱的薑湯,岳蘅俯身拿起湯勺小心的攪拌,又添了些姜絲熬煮。

    柴昭環摟著她的身子,蹭著她的耳垂輕輕呵著熱氣。岳蘅裝作厭嫌的扳開他的手心,惱道:「還不去把濕衣服換了,一軍之帥,也未免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柴昭低低笑了聲,順從的扯開遮雨的斗篷,解開腰間的衿帶,裹身的黑衣瞬時落地,露出光潔的上身來。

    岳蘅見他身子還殘留著滴答的雨水,趕忙拾起溫熱的帕子擰乾,撫住他濕漉的男子髮膚。柴昭閉眼任著她擦拭,愜意舒坦的吁出一口氣。

    柴昭忽的攥著岳蘅的手貼住自己的心口,睜開眼滿足道:「跟著我,你有沒有後悔過?」

    岳蘅感受著丈夫穩健有力的心跳,與他對峙著毫不示弱道:「你猜」

    柴昭微微愣住,哈哈大笑道:「好一個阿蘅,我就猜你沒有後悔過。我答應你的事還沒有做到,你若現在就後悔,可就虧大了,是不是!」

    岳蘅掙脫開來,翻出一件乾淨的衣裳甩到柴昭手上,背對著他盛起一碗熱騰騰的的薑湯,不再搭理。

    柴昭披上寢衣,與岳蘅圍著暖爐坐下,捂著碗盅抿了一口,注視著閃動的火光道:「阿衡,剛剛頭馬陷入泥潭,是殷崇訣替運糧的馬隊解了這困境,功勞不小。」

    聽柴昭與自己說起殷崇訣,岳蘅手上的動作依舊順緩平靜,攪著姜絲道:「他們殷家是馬幫出身,殷伯伯對他們兄弟寄予厚望,自小細細栽培管教,這些事自然不在話下的。」

    柴昭繼續道:「殷崇訣身為殷家堡的二少爺,竟第一個跳下泥潭,掌心托馬蹄而起,本事是一回事,有心是另一回事,此等心力,不可小覷」

    岳蘅不知柴昭此言的用意,頓了頓道:「你再不喝,薑湯可就涼透了。」

    柴昭又喝了幾口,見岳蘅似乎避著不用多說殷家,沉默著不再說下去。

    岳蘅替他又添了幾勺湯水,見丈夫嘴唇緊抿一言不發,輕咬嘴唇握住他的手背,大眼探著看了看他不動聲色的面孔,低聲道:「你要聽什麼,問我就是。」

    柴昭放下碗盅,扣住岳蘅的十指,直直看著她對著自己的眼神,「阿蘅,殷家兄弟,你與我說說,有什麼就說什麼,我想聽。」

    岳蘅吞嚥了下喉嚨,緩緩道:「大哥是難得的好人待我如親妹妹一般,這份情義的珍貴,我今生都記在心裡。」

    柴昭點頭道:「殷崇旭我知道,他那雙眼睛一眼便可看盡,他對你的照應,我也感激。」

    「二哥」岳蘅眸子略微黯淡下來,擠出笑道,「二哥也許聰明人都是這樣,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又該如何去要,也未嘗是壞事。他這不也幫到你了麼?」

    柴昭貼住岳蘅的額頭,觸著她柔軟的唇尖道:「他丟了你,便是做了世上最蠢的事,這一生,他都會後悔。」

    岳蘅朦朧的看著柴昭澄定自若的臉,怔的喃喃道:「你為何從來都沒有問過我與二哥那兩年的事,一句都沒有問過」

    「我需要問什麼?」柴昭笑了出聲,「本就沒有什麼,阿蘅只是我的阿蘅,從來都只是我的女人。那每根竹箭上的蘅字,字字珍貴確是不假。」柴昭指著自己的心口道,「可那每一個蘅字,只是刻在青竹上。而阿蘅你,刻在我柴昭的心上。」

    「竹箭上的蘅字」岳蘅眨了眨眼唇齒微張,正要說些什麼,柔唇已經被柴昭大力的吻住。

    「哪一個更珍貴」柴昭低喘著氣道,「你說,阿蘅你說給我聽。」

    岳蘅環抱住他發燙的身子,回應著他霸道的吻卻沒有回答他。

    柴昭摸著自己解下的衿帶,蒙上岳蘅的雙目,衿帶絲滑微涼,岳蘅想要扯開,卻被柴昭把持的動彈不得,「你這是要做什麼?」

    柴昭一隻手巧妙的解開她緞裙的綰扣,玫紅的中衣如一團燃燒的烈焰,映得帳中暖意大起。

    岳蘅覺得自己已經是不沾吋縷,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對你自己如何,岳蘅只知道,自己今生都逃不開那份唯有他能給予的歡愉。

    岳蘅感受著丈夫指尖如水的滑過,她顫慄的幾乎要喊叫,可她不敢,帳外就是數萬雄師,她連喘息都不敢用力。

    「你在哪裡」岳蘅伸手去尋她觸不到的愛人。

    帳中寂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岳蘅才欲去扯下蒙眼的衿帶

    帶,忽覺自己的深處湧起難以言喻的燙熱,剎那間蔓延全身,沸騰的自己不住的顫抖。

    「不要那裡」岳蘅帶著哭腔喊出聲。

    可丈夫的溫潤仍在繼續,岳蘅驟的酥軟,她忽然湧出從未經歷過的暢悅,那是恍若在雲端的綿柔,又似春雨淅淅瀝瀝打濕,她漆黑的眼前忽然流光飛舞,如同少年時偷喝了家中父兄的美酒,暈乎乎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上。

    暴雨終止,月如彎鉤半隱半現,殷崇旭掀開帳簾,深吸著潮潤的空氣緩解著週日的勞頓。

    不遠處,一個人影倚著大樹盤坐著,像是擦拭著手裡的長劍,劍光凜凜映著他稜角分明的俊臉。

    「雲修雲將軍?」殷崇旭低低喊了聲。

    雲修抬起頭,直起身子頷首道:「殷大少爺?」

    殷崇旭走近雲修,笑道:「戌時都過了,你怎麼不去歇息?」

    「殷大少爺不也沒睡麼?」雲修挪開眼神依舊凝視著自己手裡的劍刃。

    殷崇旭也不惱他的冷漠,靠著樹幹也坐了下來,瞥了眼雲修的長劍道:「雨後舒暢,外頭可比帳裡愜意,今日紮營早,倒也不覺得困。」

    「那我也是如此了。」雲修冷冷道,說著朝劍刃哈了口熱氣,摸出一塊帕子愛惜的撫拭著鋒利的劍刃。

    殷崇旭見雲修似乎不願意多搭理自己,從懷裡掏出一片竹葉貼近唇邊,竹音頓起。

    聞著這悠揚澈靜的竹葉,雲修停下撫劍的手,詫異道:「這音色,不似笛聲清亮,又不如鴿哨悠遠,倒也好聽的很。」

    殷崇旭晃了晃手裡的竹葉,笑道:「一片竹葉罷了,雲將軍見笑。」

    雲修垂下頭繼續手裡的動作,語氣卻緩和了不少,「比起你弟弟,你倒也不惹人厭煩。既然也誤不了我手裡的活,隨你去也好。」

    殷崇旭淡淡一笑,唇邊竹音又起,似泉水潺潺,不絕於耳。

    營帳裡,柴昭知道岳蘅已經得了次快活,俯身輕靠在她的頸邊,岳蘅緊閉雙目迎合著丈夫的綴吻,滑入耳邊的竹音讓她禁不住半睜開星眸,低低哼了幾聲。

    柴昭微微抬起頭,含糊道:「阿蘅,是有些疼麼?」

    岳蘅搖了搖頭,側身望向竹音飄來的方向,低低嚀了聲:「你聽」

    柴昭止住動作,靜了片刻道:「軍中還有人會吹竹音?阿蘅喜歡聽?」

    ——「阿蘅聽過竹音麼?」

    「雖然好聽」岳蘅嗚咽著道,「可阿蘅不懂音律,聽在耳邊,都是一樣吧。」

    柴昭將頭深埋進她的軟糯之中,如孩童吮著蜜糖般戀戀不放,隨著岳蘅嬌身的輕挪愈發不能自己,動作也更加猛烈。

    一曲終了,殷崇旭靜靜看著手裡翠綠欲滴的竹葉,嘴角似有笑意淺淺含著。

    雲修將利劍收回劍鞘,起身就要離開。殷崇旭從懷裡又摸出一樣物件,雲修冷不丁瞅見那難掩的暗金色,忍不住多看了眼,見是塊金鎖片,愣了愣道:「這東西」

    殷崇旭鎮定道:「怎麼?雲將軍見過?」

    雲修將長劍別在身後,垂眼道:「一塊金鎖罷了,哪裡沒見過?走了,夜色雲荒,殷大少爺慢慢欣賞。」

    殷崇旭也不再應他,愛惜的摩挲著金鎖片上的「安樂」二字,注視良久才收進溫熱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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