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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二六一章 跟朕回去吧 文 / 舒沐梓

    季昭華的下巴被捏住,然後有很苦澀的藥水被餵入她的口中,實在太苦,季昭華皺起眉頭來。

    夏侯忱見她那幅樣子。少不得侵過身子將她口中的苦澀都吸取乾淨,那藥水她已經喝下去了很多,嘴裡的這些倒是沒什麼用了。

    可是這吻由苦澀到甜蜜,竟然變的難捨難分起來,直到季昭華喘不過氣來,猛的拍打夏侯忱,這才鬆開來。

    夏侯忱將她從浴桶裡抱出來,看了看黑漆漆的浴桶藥水,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這季曠建的定國,雖說武力值很高,但是一個國家遠遠不能只去看武力值的,從方方面面來看,季曠的定國都還太年輕了,根本就沒有達到一個繁榮富強的國家。應該具備的一切。

    宮中的太醫竟然這樣的無用,弄了這些山野草藥來給季昭華泡,若是能好,憑的是運氣。好不了。才該是結果。

    想到這個,夏侯忱就恨的低頭咬季昭華的鼻尖,「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來受這個苦。你那弟弟就真的這麼好。」

    這種時候,季昭華通常都是最識相的,即便是她神志還不清晰,都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怒了夏侯忱。

    小臉往夏侯忱的懷裡埋了埋,乖順的不得了的樣子。

    這樣一條白淨的美人魚,滑溜溜的在手上抱著,夏侯忱想要發脾氣,也是不那麼容易的。

    兼之,真的很久不曾見過面了,哪裡還有閒工夫浪費在發脾氣上呢。

    「真的想死朕了。」夏侯忱無奈的說——

    外面衛一拿了厚披風來給春環披上,春環扭頭對著衛一一笑,春環現在的笑容多了幾分溫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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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幾分以往的凌厲,每次衛一瞧著都覺得心要化了一般的。

    「咱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妥當?」春環有些猶豫,他們這般幫著夏侯忱,不知道季昭華醒來之後,會不會不開心。

    衛一眼睛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屋子,那裡面季曠還沒有離去,也不過就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們可以說是在季曠的眼皮子低下,將夏侯忱放了進來。

    對於季曠,衛一自然沒有什麼感情的,他這樣說:「若是他真的那樣好,主子不會到今日這番田地,總要給主子一個選擇的機會。」

    這話春環是頂頂贊同的,季昭華這一路來,實在是沒怎麼有個自己的選擇機會,當初進秦王府是,後來入宮更是,都是別人的意願,若是真的將選擇權利交到季昭華手裡,還不知道她會選擇什麼呢。

    現在,讓季昭華在弟弟與夏侯忱之間選擇,春環想想,又說:「就不能不選麼?」

    選擇的機會定然是好,但是不選不成嗎?有什麼選擇本身就是一種殘忍啊。

    衛一抿抿唇,沒有出聲——

    另一面季曠坐在屋內批閱奏章,他初登基,很多東西還不穩當,這個時候是最考驗皇帝的時候,他容不得半分的怠慢。

    金戈守在季曠的身邊,不時的往季昭華那邊看一看,他原本是不用守在這裡的,但是他又怎麼放心離去呢,總要看著她平安才行的。

    看季曠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金戈就知道季曠是累的不行了,雖說金戈長季曠幾歲,但是現在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季曠的年紀已經看不出了,從他們踏上漠北的時候,季曠的臉上好像就越來越少見那種少年的稚氣,後來連少年的意氣風發都是沒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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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留下老成持重,不怒自威。

    有些心疼他,金戈說:「皇上去歇會吧,這裡末將守著,定然是不會讓那些太醫偷懶的。」

    季曠真的疲憊的緊,但是讓他去睡,又哪裡睡的著呢,想了想說:「你陪著朕說說話吧。」

    這樣的晚上,有個人能陪自己說幾句,想來是不錯的事情。

    金戈眼睛有些亮起來,想問出口的事情顯然不是他該問的,可是如今,他根本就忍不住。

    「什麼都能說麼?」

    「嗯。」

    「當年為什麼會讓公主嫁給孟辰良那樣的狗東西,定國公府上上下下難道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那廝是個什麼內芯子。」

    季昭華的悲劇似乎是從嫁給孟辰良開始的,一步錯,步步錯。

    有時候一步走錯了,後面的路也就沒有那麼順暢了。

    季曠已經很多年沒有回想過那個時候了,到了現在倒是有了跟金戈說說的想法。

    「當時宮中已經透了意思,想讓她入宮去。可是家中除了父親,誰都是不願意的。那周帝是戈什麼人物,朕就是年少也是明瞭。不過就是一個撿了哥哥們漏的傻子,皇子奪嫡的時候都出手太狠,到最後竟全部都沒了,只留下這麼一個當初被大家看著太過軟弱的皇子即位。對於家姐的脾性,母親最是瞭解,那樣殘酷的宮鬥,哪裡適合她這般的小姐去呢。」

    季昭華從小被養的好,定國公夫人手腕兒了得,就算是後院裡真的有幾個蹦達的庶女,庶子,也被定國公夫人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了,而這些鬥爭,定國公夫人也只是會跟大兒子季昊提個兩句,對待視若珍寶的女兒,定國公夫人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這樣的教育有好有壞,好就是季昭華天真無邪,壞就是季昭華連基本的防禦力都沒有。

    在這種時候孟辰良恰好出現,季昭華對孟辰良,是情竇初開的女子,看到文采風流,長相出眾的探花郎,芳心暗許。

    那麼在季家的角度呢,定國公先前是不同意的,沒人比定國公更知道這種從底層奮鬥上來的男人,在發達了之後會是怎麼樣的窮凶極惡,那絕不是他想給女兒的。

    可是當時的季家人是多麼的高傲自信,誰都不會去想,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窮小子,最後會跟在皇帝身邊,將整個季家顛覆。

    那時候季昊勸父親,「他就是看上咱家的權勢,才好呢,只要咱們的權勢一日不去,芃z兒就能過的瀟灑一日。」

    不怕你什麼都不圖,有個圖謀的東西才好,孟辰良無非就是看上了定國公府的權勢,那很好,只要這權勢一日不散,那季昭華就能安享太平一日。

    最初的最初,誰也不想事情會成為這個樣子。

    「那樣的時刻,不入宮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快點嫁出去,孟辰良不錯,她也喜歡,也就嫁出去了。」

    剛開始嫁給孟辰良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過甜蜜的日子,以至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季曠都是對孟辰良改觀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樣的話用在孟辰良身上,的確是在合適不過的。

    後來孟辰良也不是沒有為自己辯解過,對著季曠說,當年他並不知道季昭華有孕了,更不知道林輕舞居然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居然會給季昭華灌紅花。

    想想那些曾經,季曠就覺得痛苦。

    想來從一開始孟辰良就是有預謀的,否則季昭華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哪裡能那麼容易就跟孟辰良一個外男糾纏不清呢,並且還產生出『非君不嫁』的情愫。巨聖大血。

    季曠微微抬頭,這宅子繁華似錦,即便是到了現在的冬日,看起來都沒有半分的黯淡,可就是這樣的宅子,磨滅了多少人的青春夢想,為了家族,為了權勢,婚姻似乎是最早就被犧牲掉的那個。

    季曠至今的記得,當年季昊大婚之日當晚,季昊喝的爛醉,嚶嚶哭泣的樣子。在季曠心裡,他的哥哥,是這世界上最大的大英雄,卻也沒想到,他最高大威猛,將天下都踩在腳下的哥哥,會哭的如此的悲傷。

    季昊心裡也有愛的人,可是哪有怎麼樣呢,他還是娶了後來的妻子。

    想起這些季曠的心變的硬起來,就算是他這輩子都得不到所謂的愛情,家庭,可是他的姐姐,總不能孤獨終老的。

    扭頭看看金戈,是很不錯的人,心腸好,人也好。

    可是這樣的金戈,對於季昭華來說卻是不合適的,現在的季昭華根本就要不起這樣橫衝直撞,滿心愛慕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如火,對於季昭華來說,實在是太過於灼熱了,會燒傷了她。

    季昭華需要的,是溫泉一般的男人,將她包容著,溫暖著。

    可這樣的男人,在哪裡呢?

    季曠的心思流轉,卻不知此時,夏侯忱已經將沖洗乾淨的季昭華抱上了床。

    「有沒有好一點?」夏侯忱低低的問。

    荀太醫開的藥,自然是好的,一劑藥下去,季昭華已經不在昏睡,睜眼看到夏侯忱,連吃驚都沒有多少,她知道他會來的,去祭祖那天路上她見到的幻影,看來是真的。

    只不過,「你怎麼來了?」

    夏國的事情不是很忙麼,怎麼有這個時間跑到這裡來了呢。

    夏侯忱捏著她的臉頰,「說你沒良心還就是沒良心的很,除了你,你說朕來做什麼?」

    答非所問,季昭華已經習慣夏侯忱這樣的說話方式,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夏侯忱看她的樣子,低頭吻吻她抖動的睫毛。

    「跟著朕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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