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像從前所決定的那樣 文 / 柏曉白
「遠看的東西總覺得好，近了會發現瑕疵，現在還會像從前那麼喜歡我嗎。」歐豈然笑問。
關凌月撇撇嘴，歪頭玩笑說：「這麼直接，可真不含蓄。」
「不喜歡了吧，因為你現在心裡已經裝滿了另一個人，就算是你從前的男神坐在你面前，你也會發現不過就是個普通人。」
歐豈然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位關凌月還是第一反應想到了蘇沛，眉眼不自覺地垂斂，故作平靜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清水喝了些。
有時候，一個城市會很大，數萬公頃，數百萬人，無數條街巷道路，數不清的餐廳，但是有時候一個城市也會很小，小到就是在那麼數百萬人中，兩個人還是會相遇。
秦蕊和蘇沛挽著胳膊也進入餐廳時，關凌月正拿著玻璃杯在喝清水，一眼看到那兩人，而那兩人也一眼看到了正坐在窗邊的她和歐豈然。
侍者上前接待，好巧不巧地將那兩人就引至了她背後的位置，蘇沛自他身邊經過，就在她背後的位置坐下，背對著背，相距不過一米。
嚥下那一口清水，一道清冽冰冷自咽喉一路墜到胃裡，又冷又涼還帶著點微微的痛意。
秦蕊與蘇沛聊著些閒散的話題，多半是秦蕊在說，說她這些年去過的地方遇到的人，蘇沛偶爾應上一兩句，直到秦蕊在半晌後提出去洗手間，背後才安靜下來。
「我離開一下。」歐豈然紳士地起身，在得到關凌月的默許後離開餐桌。
四周好像都安靜下來，兩人各自對面著雪白的桌面和桌上的食物索然無味，背對著背，身側落地玻璃窗外是大半個燈火霓虹的b市，美得如同水晶球裡的幻境世界。
「不是說喜歡歐豈然嗎，當初那麼辛苦地趕一場演唱會，現在得償所願了就開心些。」蘇沛開口。
「開心，當然開心，為什麼不開心。」關凌月背對著回答。
「那就好。」
簡單的三個字，結束了一切對話，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回頭，都只是望著窗外的城市，甚至沒有太多的動作。
餐廳一角，秦蕊和歐豈然站在一處綠植後，秦蕊握著手機發出一條簡訊，笑著說：「琳娜收到照片和地址後很快會到這裡來，到時候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讓她們倆反目決裂，就算你完成我的任務，一旦你拿到她的設計圖，我會把日記給你。」
「是想讓她們決裂，還是想讓蘇沛對關凌月死心?」
「一箭雙鵰，何樂不為。」秦蕊微笑。
歐豈然沒有多說一個字，臉色冰冷地轉身離開。
歐豈然回到餐桌，不久後秦蕊回來落座，似乎一切都再平常不過，兩桌各自閒聊著用餐，直到琳娜的突然出現，將整個餐廳的平靜打破。
琳娜來到餐桌前，怒目看著歐豈然，問：「為什麼不能赴我的約，卻能和她來這裡用餐，不是很忙嗎，原來忙的只是和她一起。」
轉而，她又瞪向關凌月，冷笑說：「你，你算什麼，虧我還把你當朋友，背後卻竟敢和我搶人，你們等著，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伸出手，琳娜端起桌上的紅酒全潑到了關凌月的身上，丟下杯子後氣憤離開。
餐廳裡人不出意外地全程觀看了這齣戲碼，就像是看了一出八點檔的愛情糾葛劇，還是最惡俗狗血的那種你愛我，我愛他，他卻在背後愛著她的那種萬年俗套戲碼，閒看幾眼後連多討論幾句的價值都沒有，便都繼續自己用餐，不多過問。
「走吧。」關凌月尷尬地笑著站起身。
歐豈然點點頭，脫下自己的外套給關凌月披上帶著她從餐廳離開。
從餐廳的門口出去的時候，關凌月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回頭從玻璃窗的位置朝餐廳內回看了一眼蘇沛，他還是如一開始那般平靜地坐在餐桌前，正優地切著牛排，彷彿一切都沒有引起他的半點留意。
第二天，報紙的娛樂版面一分為二劃出兩片江山，一邊是關於珠寶皇帝蘇沛棄夏氏千金，另結新歡浪漫進餐的照片，另一邊是偶像天王歐豈然與女子共進晚餐，引來集團千金醋意大發，疑似該女子與千金容貌相似。
一時間，不論網絡還是娛樂媒體和報紙，關於這幾人的新聞成了最熱鬧話題，微博和論壇上爆出各種所謂的內情故事，豐富的足足可以排出數出年度大劇一般，各類扒皮深挖人士出現，而最後被印證的似乎就是關於蘇沛的新歡秦蕊，有人爆出了10年前秦蕊即與蘇沛相戀的舊事，旁邊還佐證數張泛黃的舊照片。
珠寶皇帝與集團千金和偶像天王三人的多角戀情本就自從兩月前成為一大熱門話題，如今又加入了舊愛回歸和容貌與集團千金撞臉的普通女子，其曲折莫測的程度比起各大電視台的年度大戲有過之而無不及。
關凌月坐在電腦前，看著那屏幕上的照片，10年前的蘇沛正值少年，旁邊的秦蕊年輕漂亮，兩人穿著白色的襯衣站在海岸上互攬著肩膀，臉貼著臉，笑容燦爛。有人說，要想知道兩個人是否相愛，就看他們的眼睛，從這張照片上，關凌月感受到了照片上兩位主角最乾淨純真的愛意眼神。真是令人感覺胸口生悶的結論，但她無法否認這樣的事實。
中午，關凌月去找伊明月，想要歸還前些時候從伊明月那裡拿走的資料，發現伊明月的位置空著。
「伊秘書今天沒來上班。」旁邊有人出聲解釋，熟悉的聲音，只是沒有那種傲慢的口氣，沉穩而低沉。
「哦，那
我明天再來吧。」關凌月並不抬頭，轉身打算拿著資料離開。
「她申請離職了。」
「什麼?」關凌月意外。
「給我吧。」蘇沛伸手。
關凌月把資料遞過去，看蘇沛修長的手指翻動著，像是檢查資料。
「設計怎麼樣了。」
「按蘇氏的風格設計，基本完成了。」
蘇沛抬手，合起資料，看了關凌月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進了辦公室關上門。
關凌月看了看關上的門，有些莫名地自嘲著笑了笑，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
伊明月在午餐時間將近的時候打來電話，有些突兀地邀請關凌月一起用餐，半個小時後兩人在離蘇氏公司大樓較近的一處餐廳碰面。
「是真的就這麼決定了嗎，連離職都提出來了。」關凌月問。
「今晚，黃金海岸的艾麗絲餐廳，sebastian應該是包了全場，他以為我不知道。」伊明月微笑說著，輕輕攪拌面前的咖啡。
兩人都沒什麼太多味口，午餐只是應付著吃了些東西，期間sebastian有打來電話，似乎是詢問伊明月在哪，想要來接她，但伊明月卻意外的說了謊，托口今天會和一個朋友一起逛街，並將手機伸到關凌月面前讓她打個招呼以做印證。
關凌月對伊明月這樣的舉動是有點意外的，不過並沒有抗拒，順著伊明月的意思與sebastian打了招呼，替伊明月一起圓了謊言。
「下午我想自己待著，謝謝你。」伊明月這樣說。
關凌月點點頭，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與伊明月作別先離開餐廳返回公司。
走在餐廳外沒多久，關凌月發現街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正遠遠地站在街角看著對面餐廳的位置，正是薛尚。
關凌月過馬路，走到薛尚身邊站定，順著她的目光看馬路對面的餐廳，正好可以看到餐廳內伊明月的側影。
「今晚，黃金海灘艾麗絲餐廳，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與其說是她約我吃飯告訴我，其實是想讓我告訴你，她在等你。」
「秦蕊那邊已經出了兩版樣品了，你要抓緊些了，回公司吧。」薛尚尋了一個托詞，轉身拉開車門自己先坐了進去，絕塵離開。
關凌月搖搖頭，有些歎息和可惜，只得返回公司。
回到公司大樓辦公室內，關凌月取出自己的包，抽出裡面的件袋想取出設計圖紙和u盤，以及第一版的制樣成品，卻發現件夾袋變得極輕，再仔細一看，不由背後一層細汗。
空的!件袋內空無一物，抽出裡面的紙張，發現原本應該是手繪設計圖紙的紙張全是嶄新的白紙。
被掉包了，設計圖，第一版本樣品，以及電子件全部失蹤，在原定七天的時間僅餘不足兩天時，她兩手空空，一切歸零——
華麗的分割線——
一個小時後，關凌月和薛尚坐在會議室長桌的一邊，蘇沛和秦蕊坐在另一則。薛尚試圖為關凌月爭取時間，表示重新設計和制樣，但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原定的決定不變，如果覺得僅餘兩天時間不足以製出新的樣品，可以放棄。」蘇沛這樣說。
「好，那就依舊像像從前所決定的那樣，兩天後見吧。」關凌月起身，平靜地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