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還來得及嗎？ 文 / 柏曉白
「哦……哦……」關凌月茫然地應著，目光落向後方門口的位置，蘇沛正站在那裡沉默著，神色平靜。
「走吧。」在關凌月茫然不知道如何接話時，蘇沛走上前來，從秦蕊的身側走過。
秦蕊笑著與關凌月說再見後追上蘇沛，挽上他的胳膊親暱地把頭靠在他肩上一起離開。
「沒什麼，沒什麼，和你無關。」關凌月這樣喃念了幾遍，才忍住那股在心底打轉的酸味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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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沛
從別墅出去後，蘇沛借拉開車門的動作將秦蕊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取下來，自己拉開車門坐進去。
秦蕊的臉色是有瞬間變化，不太好看的，但隨後又變化那種微笑的臉，自己拉開副駕座的車門坐進去，說：「怎麼不說話，我真的很想多聽你說說這些年的事情，還有當年我們一起……」
「好了，停下來吧，不要再提從前的事情。」
秦蕊被蘇沛打斷，臉色有了變化，試探地詢問說：「你還是不能忘記那件事？當年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一個人留在阿根廷的，那是個意外，我也受了傷，也差一點就死在那片荒漠裡。」
蘇沛雙手扶在方向盤上，有一個呼吸節拍的停頓後，換上笑容轉身沖秦蕊點頭，拍了拍她的手腕，說：「我知道，我當然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不想提起來是因為對我們來講都不是好事情，醫生建議我如果實在太困難就不要去回想，你也不想我現在會突然發病吧。」
「嗯，知道，那就不提。」秦蕊也微笑，側過臉輕吻蘇沛的臉頰。
「我知道你公司的事情，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解決她的問題的，我會幫你，以後我都會陪著你，幫著你打理好蘇氏，再不會像十年前那樣被人拆散，我們會好好在一起，享受一切，面對所有事情，沒人能把我們分開。」
「嗯，你不會失望的。」蘇沛微笑。
當晚，蘇沛沒有回別墅，關凌月一直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發呆到凌晨，拉開窗簾走出去，站在露台上吹著風，眺望燈火分佈的海岸城市。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颱風登陸，然後還會有暴雨，蘇沛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會在哪？應該是酒店吧，和秦蕊一起。
風刮得很大，在耳邊帶過呼嘯聲，不知道站在那裡望了多久，直到有豆大的雨點打到臉上，是開始落雨了。
回到屋內，關上門，繼續坐在沙發上盯著一檔凌晨時間的電影劇場，是在播一個06年的舊電影《thefall》，沒有普通電影的愛情戲碼，更多的是關於生存的希望，自我的救贖和放逐的表達。講述著一個因為意外而殘疾的人，只能躺在床上盯著牆面發呆，絕望地想要自我結束生命，卻因為雙腿的殘疾，連想要取得自殺的藥物都要依靠講故事來騙一個尚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孩完成。
男主角講著半真半假的故事，一步步取得小女孩的信任，讓她替自己一次次取來藥物，只準備一次機會結束生命，完成他所認知裡的自我解脫。
故事聽起來像是個童話，卻又在那麼多大開大合的顏色裡透露著無邊的絕望，就在屏幕上女孩哭著不停乞求他活下去，而英俊的男主角leepace只是哭著說theresnohappyendingwithme時，關凌月聽到在大雨聲中有人在拍打別墅的大門。
是琳娜，她站在門外，全身濕透，衣服貼著身體順著腳踝不停滴水，雨水把她的頭髮淋濕粘到臉上，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這是怎麼了，快進來。」關凌月拉住琳娜進門，把門關上，邊替她拿毛巾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放棄了，不想再追著他跑了，好辛苦，太辛苦了。」琳娜回答，聲音裡帶著哭腔。
一向都是樂天派的琳娜哭了，這是關凌月所沒有預料到的，她轉過身看她，見到她眼睛裡有液體滾落出來自臉頰上滑落。
關凌月有些歎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推著琳娜上樓，把她塞進浴室打開熱水後關門出去。
雙手環胸地靠在浴室外面，聽著時面嘩嘩的水聲，關凌月詢問琳娜今天到底怎麼了。
「他可以趕我走，但何必要當著我的面吻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聽到這樣的回答，關凌月大概地明白些情況，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手機震動了兩下，有簡訊傳來，是歐豈然，只有簡單的一句話：麻煩你照顧她。
沒有說要照顧誰，但關凌月也知道他說的是琳娜，走過幾步到窗邊，關凌月拉開窗簾朝外看，隔著雨幕就看到有輛熟悉的車子停在路邊，是歐豈然的車。
看看浴室的位置，關凌月離開臥室下樓，打了傘去外面，找到歐豈然車子的位置敲打車窗戶，拉開車門坐進去。
「給個理由吧，為什麼要這麼做，非要逼她離開你，別說什麼不喜歡她的話。」關凌月單刀直入。
「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否則我也不會問。」
「如果我不是個好人呢。」
「你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這算什麼借口，比你不喜歡她還要爛。」
「我是認真的。」歐豈然轉過頭來看關凌月，笑了笑，有些自嘲地指指自己，說：「你現在看我，是不是覺得是個人模人樣的偶像，覺得像是個不錯的傢伙？不過，有時候人是不能看表面的，越是看起來無害的花越有毒，越看起來不像壞
人的人，就是壞人。」
「什麼意思。」
「很快你會知道的。」歐豈然蒼白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記得當初你答應過我，如果我需要會替我做一件事，現在我使用這個要求，請你答應我，不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照顧琳娜，既然她是個公主，就讓她繼續當個公主樣的生活吧。」
「到底出什麼事了。」
歐豈然沒有回答關凌月的疑問，只是推開車門，笑了笑說：「下去吧……」
關凌月沒有下車，歐豈然接下來的話也沒有說出口就停在了嘴邊，兩人都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側過頭，看著車外穿著一身白色浴袍，淋在大雨裡的琳娜……
……
颱風，大雨，注定是一個不能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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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沛
雙手習慣地背在身後，立在落地窗戶前，看著被颱風和雨水包圍的城市，久久地出著神。
「說好來陪我喝酒的，結果只有我一人在喝，你就站在那裡看，如果想回家就趕緊走。」薛尚在背後埋怨。
「已經不是少年了，還做什麼借酒澆愁的事。」蘇沛終於轉過身，走過幾步到沙發上坐下。
「沒有愁，就是想喝些酒，你卻不肯陪我。」
蘇沛挑起眼皮白了薛尚一眼，說：「就嘴硬吧，不是花花公子情場高手嗎，現在這樣口是心非算是什麼出息，喜歡就去追，就算是伊秘書也一樣追，這點膽子都沒有，只敢在這裡喝酒。」
「誰說我是因為她。」
伸手從薛尚旁邊的位置上拿過他的手機，找到伊明月的號碼按下撥打，接起來，說：「伊秘書……」
「你瘋了，趕緊掛掉……」薛尚搶過手機，才發現蘇沛是在騙他，翻了個白眼後把手機丟到一邊，仰面躺到沙發上，扯過一個枕頭枕到頭下，閉上眼睛。
「那你呢，關凌月，秦蕊，你又是怎麼做的，你就有膽量做選擇嗎。」
蘇沛坐在旁邊，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許久後薛尚漸漸睡去，他伸手拿過桌上的洋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飲盡後起身。
「當然有，我選關凌月。」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在窗外的風聲夾雜中，蘇沛留下一個沒人在聽的答案，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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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凌月
第二天清晨，被開門聲驚醒，關凌月從沙發上醒來坐起身，樓上的琳娜也揉著脖子從臥室出來問是誰來這麼早。
門打開，當蘇夫人出現在門口時，關凌月和琳娜都把嘴巴張成了o形。
「我現在躲，還來得及嗎？」琳娜問。
蘇夫人提著手袋進門，薛尚隨後跟著，關凌月趕緊沖薛尚打眼神詢問，薛尚並沒有敢出聲說什麼，只是在脖子的位置比劃了一下，表示一切都已經是最壞的情況，全部暴露了。
蘇夫人臉色陰沉地朝關凌月上下一打量，再抬眼審視樓上的琳娜，唇角露出了並不開心的笑意，漠然而冰冷地說：「很顯然來不及了，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