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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菩堤本無樹 文 / 白初末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白邪祖上的人?」白堯蘇挑了眉,若沒記錯,那白邪是這個大陸上白堯蘇的爺爺吧?既是她爺爺怎麼又變成了她祖爺爺?

    「大體上是這樣沒錯,至於個中緣由也只有白……白邪本人知道了。」再次提到這個名字,水漪眼裡帶著濃濃的懷念,這兩個字她已在唇間喃了多年,白邪白邪,你可知水漪的名字就是因你而生。

    「你既然知曉我是從何處而來,那你知不知道我該怎麼回去?」白堯蘇有些急切,她沒想到,沒想到這個世間竟還有人知曉她來自哪裡,這樣是不是就證明,她還有回去的機會?一想到可以回去白堯蘇興奮了滿眼。

    水漪從怔仲中回神,看著眼前白堯蘇期待的神色,不忍偏了頭:「不是不可回,只不過你命本該留在這塊大陸,若強行為之必不是人所能為之事。」話落,眼角的餘光瞥到白堯蘇嘴角的停滯不由出聲安慰:「不過,凡事有因必有果,姑娘倒不妨想想自己來此到底是為何,或許,解了這層謎,水面自會浮清。」

    因果嗎?白堯蘇心中苦笑,若她知道,又如何會如此迷茫?她以為水漪單獨叫自己是有事要說,沒想到的確是有事,只是這「事」卻讓她心思更加迷亂。

    「此次叫姑娘過來還有一事。」水漪目光漸漸平穩,甚至帶了抹上位者的威嚴,白堯蘇收了心思看她:「請說。」

    「鮫人堡之所以能安穩千年無恙,歸根結底源於深宮中的兩面預示鏡,一扇名『未』,一扇稱『溯』,我雖不知你回去的方法,但卻可以讓你看看自己的未來如何,不過你要記住,看到的景像要深埋心底,切記,不可說。」

    白堯蘇被她這一番話再次驚到,心底漸漸疑惑,這偌大的鮫人堡到底還藏有什麼秘密?海底的世界是不是都是此等神秘,一如眼前的鮫人堡。

    跟隨著水漪穿過了幾條長廊,白堯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走到後來只覺得眼前一花四周便已空蕩,煙霧繚繞,珊瑚滿佈,尤其是眼前不遠處那抹赤紅色的朱牆,猶如血色潑灑,妖冶的讓人心驚。

    水漪看了看白堯蘇的反應,見她僅是鎖了眉峰,紗巾下的唇角鬆了下,手一揮霧氣散去,二人已站在牆前,默了片刻水漪開口:「你且記住,這『未』鏡上的情景僅你一人可看,且切莫妄想改變,只能試圖減輕後果,至於結果如何那就看你自己的命運了。」說完便讓白堯蘇閉了眼,白堯蘇依言而行,耳邊傳來她清淡卻惑人的聲音:「凝神聚氣,想著你的未來,記住,莫要摻了雜念。」

    「主子,這鮫人陛下莫不是想要反悔?」無木見白堯蘇去了許久都不見出來不由有些急切,鳳離神色淡然口氣卻十分篤定:「不會,水漪性情直爽,所答應之事必不會有悔意,怕是有什麼事情吧。」

    「妖不邪,你到底在想什麼。」紅光一閃那多羅拋卻了孩童相貌,邪魅的五官正對著鳳離,火紅的衣袍仿似地獄裡的焰火,濃黑的髮絲披散,斜挑的雙眼緊盯著鳳離。

    鳳離見他還原了本相不由挑眉,唇角也跟著邪氣滋生:「本君所想何事尊下不是早已知曉?何故來此一問。」說罷,將他上上下下掃視一番:「不過,尊下還是孩童相貌要可愛的些。」

    那多羅聞言瞬間冷了眼,本就沒有溫度的雙眼此時更是冰的凍人,無木下意識提高了警惕,那濃濃的威脅感不停的從那人身上傳來,他早就聽說過鬼王心狠手辣,世人都道東西越美越有毒,此時的那多羅正應了此言。

    「出了北海,橋歸橋,路歸路,妖君,記住你之前所言。」那多羅冷道,警告意味十足,鳳離笑笑,眸子裡卻劃過一抹精光,之前所言?呵,試問,他有說過什麼?沒錯,就算他說過什麼,那麼現在他反悔了,鬼兒他要,那個女人他也不想放!

    他愛鬼兒,卻不代表他會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拱手送人。這一刻,鳳離將他心底對白堯蘇放手的不甘轉為感興趣,卻不知早在之前也許更久以前他還是她眼中的不邪時,便早已對她起了別樣的情緒,其實,他對她多了不捨,故意忽視只是因為心底在千年前便有了一個鬼兒嗎?

    腳步聲響起,那多羅雙眼微蹙,身形一閃再次恢復了孩童相貌,卻沒人看到徐徐而來的白堯蘇蒼白臉色下眼底掩下的那抹微痛。

    「走吧。」白堯蘇走至幾人身前淡淡道,鳳離伸手拉住她擦肩而過的手,看她:「水漪……」

    「東西她交給我了,只不過……」白堯蘇回眸看向鳳離,那樣的眼神似要將他看穿:「不過她將珠子打進了我體內。」話落,鳳離臉色微變,那多羅卻是神色一喜,無木更是愣怔,白堯蘇心裡冷笑,卻又有些刺痛,直壓的她心裡透不過氣,目光掃過鳳離放在她腕間的手只覺得蒼白的可笑:「放心吧,你若用它屆時我自會取出給你。」

    那多羅還沒待喜悅稍緩便聽得白堯蘇此言,眼底漸漸冷卻,開口:「不行,珠子既已進了你體內,又有何取出之理。」聲音稚嫩,卻不容反駁。

    白堯蘇神色稍霽,伸手想要撫向他發頂,卻又似想起什麼,只得生生收了回來,抽出鳳離緊握在掌間的腕,白堯蘇淡淡道:「水漪用她的靈力激醒了鮫人珠,一時半會還恢復不了,她希望我們能幫她把雪蓮中沉睡的孩子交於白邪,鳳離,我想,你該做得到吧。」雖是反問,但那語氣聽來卻已是篤定,鳳離怔然,回神祇看到白堯蘇離去的背影,挺直,卻有些……僵硬。

    那多羅臉色有些沉,看她的表情像是她已經知道了什麼,但是就算知道,她又為何是這種反應?那多羅有些不解。

    白堯蘇走的狀似灑脫,其實她沒說的是,一顆鮫人珠若想擁有凝神聚魄之效,要的,不過是一命換一命。

    水漪半伏在泛著藍色的大石上,雙腿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魚

    尾,深沉的藍色泛著大海的幽光,美的仿似墨畫。

    紗巾早已不知掉往何處,象牙白的膚色開始漸顯透明,那張臉美的不食人間煙火,鮫人,本就是世間的傳奇,美顏不過是它的特色,最為讓人稱奇的卻是她們的聲音,魅惑至極。

    此刻,她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淚星點點,順頰而下,當初那雙讓那人最為鍾愛的眸子在此刻開始變的灰白沉寂,白邪,獨守百年,及至最後,你我,終是再無相見之日……

    柳身倒,星眸掩,唯有那雙透明唇瓣無力輕啟:

    「……菩堤本無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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