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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4,誰比誰作心 文 / 傳聞中的美七

    氣氛尷尬了那麼幾秒鐘,雪浪好歹是客,怎麼也得撐著面皮,裝模作樣的舉起杯,「江丞相,本王和王后先敬你一杯,答謝你千里迢迢來為本王和王后的新婚之禧祝賀。」他刻意每次都仔細的說出「本王和王后」。

    茜女也只得端起酒杯,盡量讓臉上的笑容自然。

    江璞玉毫不窘迫,大方的舉起酒杯,笑盈盈的看著他們兩位,「本相謝大王慷慨。」

    兩個男子對飲而盡,茜女看著這氣氛,心裡直彆扭。她本是台上人的妻妾,卻跟著雪浪這個不知所謂的人一同敬酒,直覺得雪浪此時就像根刺,豎在她與江璞玉之中,那麼的怪異。

    推杯換盞間,很快,幾人已經有點情緒了。

    江璞玉眸色霧波浩渺,眼波開始溜溜的朝茜女臉上轉,「本相觀王后面目,不似贏國人呢。」

    雪浪握杯子的手一緊,表情冷下來,「江丞相還會看相?」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王難道不覺得,王后輪廓與您……走向不同麼?」江璞玉故意笑嘻嘻的。

    「丞相不必懷疑,王后是我贏國人。」雪浪冷然道,隨後暗示了茜女一眼。

    茜女就淡淡的附和著:「不錯,本宮是贏國人。」

    「呵呵……」江璞玉不在意的輕笑起來,「大王莫生氣,許是本相看到大王與王后……相敬如賓,心裡,也想念我那不懂事的愛妾了吧。」

    「丞相真是癡情。」雪浪酸溜溜地說,轉而眼一瞇,又戲謔地問,「只是不知,丞相癡情的有幾位妻妾?丞相如此風華,恐怕妻妾成群,艷福承天呢。」

    茜女聽得這話直直刺耳,心裡極恨雪浪的刻薄,也只得垂著眼簾淡若清風。

    原以為江璞玉會惱羞成怒,不料,他卻輕描淡寫的撩了撩衣袍,漫不經心地說:「本相聽說大王有六位夫人,實在自愧比不得大王多情,本相的府內後院至今關著區區小百餘美姬孌童,上頭有當朝親王郡主為妻,然而弱水三千,本相只取一瓢,獨獨愛那遠在天邊……的醜妾。」

    這話說的……當真是囂張中又深情款款。

    茜女的眼角泛紅,狠狠地瞪著他。丫的,美姬就美姬,他還孌童?大言不慚!變態!還意有所指的罵她醜!賤人!混蛋!

    雪浪也被江璞玉一席話說的腦門上的青筋直跳,他是個說話直來直去的人,但不代表他聽不出什麼,一向所向披靡無人敢惹的他,今天直覺得丞相一口小白牙真真是可恨。

    那「遠在天邊」四字……後面分明接的就是「近在眼前」,是說他的妾就是自己身邊的王后!哼,豈有此理!他這是在示威嗎?

    悶悶的飲了一杯酒,雪浪也陰陽怪氣地說:「丞相即是如此寵愛其妾,怎得還讓她丟了?」

    很顯然,他把這球又原封不動的拋了回去。深情怎樣?癡情如何?還不是你沒本事?或者說,根本就不上心不過是自己打臉?

    茜女也不禁看了看雪浪,沒想到他還有兩份機智,打嘴仗也不輸氣勢啊。轉眸有些擔憂的看向江璞玉,叫你挑釁?這可是在贏國啊喂!也不知道收斂!

    不過人家江璞玉卻沒她這份閒心,在那邊慢條斯裡的吃了顆果子,苦笑了下,似是遺憾地說:「是啊,是本相不小心,沒有好好保護她,愛惜她,結果……讓她中了歹人的奸計。」

    ……連環踢啊!不去參加國足都可惜了~!

    這江璞玉如果在現代,恐怕也會是辯論界的精英呢!什麼虧不肯吃,什麼球到了他這裡,都討不到好處,還回去還不算,還得連帶著罵你諷刺你!

    茜女真是又想笑又擔心又氣惱,他是來幹什麼的恐怕都忘了吧!真是被嫉妒沖暈了頭腦!

    餘光瞥向雪浪,果然已是氣的臉快綠了。和著,這江丞相是專門跑來罵他是歹人奸人了!老子何時……受過這等悶氣!

    「依本王看,江丞相此次來,不是給本王賀喜的,是專門來找愛妾的吧。」雪浪一出聲,掩不住的陰森。

    跟江璞玉比陰森,他卻又不玩了,只見他抿嘴一笑,眉眼彎起恍若陽春三月,「大王哪裡話,正所謂公私兼顧,想來大王是不會計較本相一時的私心吧。」

    雪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去,他被氣的都有點兒娘氣了!

    茜女見雪浪瞥的臉通紅,再看江璞玉那邊還笑的如沐春風,不禁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莞爾一笑,抬手夾起了一塊菜,放到雪浪跟前,「大王,吃菜。」

    江璞玉的臉瞬間沉了。

    雪浪卻是受寵若驚,立即笑逐顏開,得瑟傲慢的斜了江璞玉一眼,愉快的夾起茜女給他的菜,咀嚼的津津有味,「嗯……本王謝謝王后。」

    茜女默然無語。

    「江丞相,來來,吃菜。」雪浪貌似熱情的請江璞玉,實則是想讓人家看清他們的「恩愛」。

    江璞玉已收了表情,依然笑的淡雅如菊,優雅的以另只手撫袖,慢慢的夾菜吃。

    茜女靜靜的看著他吃飯的樣子,吃相很好。想不出他那樣的身世,想來一路長大的不易,是誰教他這麼的紳士貴氣?不過外表再完美,她都知道他的內心是多麼的殘缺。這麼想著,心中不禁隱隱作痛,難怪他性格怪異了,成長過程中,不知道經歷過什麼,失去的太多,想要抓住的東西就不知道該用什麼來抓住……

    這時,席側有琴聲傳來,一直站在外圍的美婢開始隨著音樂緩緩走入宴席中央,開始跳舞助興。

    江璞玉放下了筷子,眼睛迷濛的看著美婢們舞姿。

    茜女看了看他,奇怪他怎麼不說話了?不是要提七殿下的事麼?

    雖然有些著急,她不是正角,也只能忍耐的等著。

    「丞相……本王的美婢們舞的可還好?」雪浪開始沒話找話。

    江璞玉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讚道:「嗯,翩若驚鴻,如仙女下凡。」

    茜女煩感的翻白眼。

    「呵呵……」雪浪邪惡的笑了笑,手一指其中一位美婢,道:「給丞相敬酒。」

    那其中打扮的最為妖嬈的美婢立即嬌笑著應聲,一旋身扭到江璞玉身側,如一隻媚惑的狐狸精,依纏在江璞玉肩上,「丞相……奴婢為你斟酒。」

    茜女這時候除了吃醋外,就是惶恐不安了。她可瞭解江璞玉的秉性,別看他現在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其實從他漸冷的眼底,已經看出他有殺意了。

    很顯然,雪浪這是故意的!是想一石二鳥,羞辱她,打擊江璞玉!

    茜女很怕江璞玉沉不住氣,就此跟雪浪翻了臉。依他那一向囂張跋扈的脾氣,很難忍耐。

    就在茜女萬分擔憂時,不想,那邊,江璞玉突然在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無邪的笑容,並舉杯遞與美婢,雅聲道:「如此,就謝過姑娘了。」

    江璞玉一笑,千粉萬黛無顏色,場中輕舞的美婢也個個看呆了眼。

    那敬酒的美婢就越發大膽越發嫵媚,如藕般潔白的手臂不著痕跡的繞過江璞玉的脖頸,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飲酒的雅態,傾慕貪婪毫不掩飾。

    江璞玉臉無有厭惡,笑容依然可掬,飲完酒,還將空杯給美婢看了看。

    「丞相好酒量!」美婢興奮了,索性挨著他盤腿坐下來,「奴婢再為丞相斟酒,丞相今天一定要盡興,不醉不歸哦。」

    江璞玉笑盈盈的睨著她,「姑娘不如陪本相一起喝?」

    美婢媚眼橫生,嬌滴滴的伏在他身上,「奴婢不勝榮幸。」說著,欲拿江璞玉的杯子,江璞玉不著痕跡的將杯子挪向一邊,直接提起來酒瓶,笑道:「本相餵你可好?」

    美婢受寵若驚,如雛鳥哺食般仰起臉兒張開紅唇,江璞玉毫不保留的舉手將酒瓶的口對著姑娘的小口,直直倒下。

    美婢吞嚥不及,酒溢出灑了一臉一身,說不出的靡麗。

    「美酒可美?」江璞玉挑眉問。

    美婢濕了的前襟貼在身上,更顯性感,臉上已泛起嫣紅,眼神迷離,「酒美,丞相……越發美。」

    江璞玉勾起唇,「姑娘愛慕本相?」

    美婢嬌羞,身子卻直朝他身上靠,「奴婢願陪為丞相尋歡作樂。」

    茜女眉心緊緊顰了起來,他這是玩什麼?!

    「沒想到丞相還真是豪放呢!呵呵,丞相不必客氣,今晚好好玩,盡興,盡興!」雪浪興奮的在一旁慫恿。

    江璞玉抬起眸,笑笑的看向雪浪。「大王是將這美婢送於本相了否?」

    雪浪激動地道:「丞相喜歡,有何不可?」

    「那就謝大王。」江璞玉收回視線看向美婢,曖昧地問:「那麼,姑娘可是願為本相獻身?」

    茜女聽到這裡,眼角就一跳。好熟悉的台詞……

    美婢不知危險,臉紅心跳嬌喘連連的答:「奴婢……求之不得。」

    果然,江璞玉臉上的笑容深了,執起酒杯,若有所思地說:「美人配美酒,真乃人間樂事。」

    「奴婢原與丞相共醉……」美婢又妖嬈的湊上去。

    「如此,就謝過姑娘了。」江璞玉說完,突然轉向雪浪,淡若清風地笑道:「大王,今日盛宴雖好,但本相卻覺得,尚缺一味美人酒。」

    「美人酒?丞相,何為美人酒?」雪浪問說,眼神曖昧的看了看美婢,那美婢嬌滴滴的笑。

    江璞玉彎唇,說:「美人酒便是以膚色白嫩、青春年少的美人兒做引子拿來泡酒,不僅可以觀賞,其酒的味道也是極為美妙。本相以為,旁邊這位美婢剛好勝任。」

    轟!

    場上的一切動作立即停止了。所有人用驚駭的目光看向江璞玉,原以為,這麼俏俏的美美的江丞相是多麼的可人,卻不想,瞬間就惡化成魔!用人泡酒,想想就……

    場中,已經有人忍不住乾嘔。

    美婢已從美夢中終於驚醒,立即全身癱軟,趴在地上,全身發抖,「大王,饒命……」

    茜女暗暗扶額,這個江璞玉,他除了扒人皮喝人血還有別的嗜好嗎?有嗎?剛剛覺得他正常一點,他又重操舊業啊這個混蛋!他這是給她造麻煩好不好?她能眼睜睜看著他虐殺美人兒嗎?該死!

    再看雪浪,臉上的顏色也好不了多少,他自詡也是殺人不見血的陰險大英雄!可是,也從未食人泡的酒肉!看來這江丞相比他還殘暴幾分……

    「璩國一向自稱禮儀之邦,怎麼,還有食人肉的癖好麼?」一出言,不禁嘲諷。

    江璞玉一笑,「大王誤會了。本相是早見聽說美人酒滋陰壯陽,今見大王盛情難卻,美婢又自願奉獻,就想趁此良機,與大王一同品嚐品嚐。本相平日裡清心寡慾的,就是這張嘴巴長的刁了呢。」

    雪浪的臉更黑了,憋的一口氣哽在喉嚨。他突然覺得,如果再留這江丞相活一天,他會被氣死!

    「啊……大王!大王,我不要泡酒!不要成泡酒引子……」那美婢已嚇的面無人色,驚恐的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與剛才的風情萬種,真是相差甚遠。

    茜女在心裡直歎氣。淡淡的,將目光瞥向江璞玉,你就玩吧,就鬧吧。她知道,他是不稀一個人命,而且她決定懷疑,這傢伙這是拿雪浪的人洩憤呢!可是,現在示威真的好嗎?別忘了正事好嗎?

    雪浪其實也不稀一條人命,何況是個賤婢的,但是,江璞玉他是外國人!跑到他的地盤殺人,這不是欺負他嗎?眼珠子轉了轉,使勁的想著對策。他真是低估了江丞相,真是每一句話,每一個腳步,都讓他措手不及。

    但是江璞玉有點不容他細思忖了,半帶嗤笑的說:「大王如此猶豫,是不捨得一個賤婢麼?」

    雪浪被他激將的眼一紅,發狠地道:「拉下去!」

    立即,有侍衛進來,拉住美婢的雙臂就往外扯。場中的其他美婢一個個嚇的驚叫連連。

    「等一下!」茜女忍無可忍,只得高聲阻止。

    侍衛停下腳步,中間的美婢軟軟的倒在地上,已然是嚇暈過去。

    江璞玉緩緩的將眸光投過來,略帶戲謔。

    雪浪也恍然大悟,身邊不是還有王后的嗎?他連忙求救地看向茜女,暗示乞求。

    「江丞相是來祝賀大王與本宮的新婚的,新婚大喜事,不易見血光,不易見死氣。況且,本宮已身懷有孕,實在見不得血腥氣。就請江丞相委屈委屈,今日,怕是不能成全丞相了。」茜女不緊不慢地說著,心裡對他表示無奈。

    她不得不提醒江璞玉,別嚇著了他們的孩子!

    江璞玉眼中微微一頓,很快,臉上又恢復了淺笑吟吟,還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王后所言極是,是本相失禮了。」

    茜女翻了個白眼。

    雪浪鬆了口氣,既慶幸茜女兩句話化解了尷尬,又嫉妒他們二人的眉目傳情。但是暫時他也管不了了,趕緊揮了揮手,晦氣地道:「去去,都快給本王下去,沒出息!」

    美婢們慌不措路的逃跑,好似這裡就是地獄。那美婢也被侍衛拉了下去。總算清了場子。

    氣氛顯得有點不太美好。

    雪浪免不了生氣,冷嘲熱諷地說:「有江丞相這麼能奇思妙想的大臣,璩帝真是有福氣。」

    江璞玉獨自飲了杯酒,淺笑著道:「本相再能幹,也不過是一朝之臣,璩帝有幸事,乃是生了兩個不分伯仲的好兒子。」

    茜女眼波一閃。

    「哦?」雪浪也精神一震,這是想透露國秘不成?想了想,他道:「本王知道你們璩國太子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呢。」

    江璞玉卻表現的漫不經心,歎了口氣,說:「唉,太子雖好,可惜,姜皇后早已不在,無人撐腰呢。」

    「無人撐腰?」雪浪不解地看著他,「不是有江丞相這麼得力的大臣麼?」

    江璞玉扭頭,看向雪浪,笑,「本相做為臣子,自然是想推舉治國人才為皇。」

    雪浪眼珠子直轉,「丞相的意思……璩帝在太子一事上,有猶豫?」

    江璞玉遲疑著,緩緩點頭,「如今皇上最寵愛的是秦貴妃,秦貴妃的親生子乃是七皇子,七皇子又是才華橫溢,所以,太子大勢不利呀。」

    「聽丞相的意思,丞相擁戴的可是七皇子?」

    茜女此時覺得自己可該上場了,連忙幫腔說:「大王,臣妾也聽說,璩國七殿下才華出眾,而且,璩國皇帝心裡喜歡的也是七皇子,看來換太子的事,是早晚的事了。」

    江璞玉低笑,「大王想,姜皇后不在,姜氏一族也逐漸沉落,太子身單力薄,就算登了基,也是根基不穩,倘若萬一兵變,我等又能討到什麼好處?倒是不如一開始就看清局勢。」

    雪浪幽幽思忖著,「可是改立太子,非同小事。」

    「是啊,所以,我們七皇子殿下,也是十分憂心。」江璞玉說著突然一笑,眼波灼灼的看向雪浪,「大王,我們二國相鄰,理應互惠互利,若是能有大王支持七皇子,恐怕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呢!」

    雪浪勾著唇角,他是個大王,贏國之王,他可不傻,從江璞玉一說國事開始,他就猜到有求於他,不然,誰會輕易透露自己國家的「內務事」?

    「丞相的提議甚好。」他就這麼幹幹的說了一半。

    江璞玉瞭然地說:「自是少不了大王的好處。」說著,手指在桌上緩緩畫了個輪廓,「南山西半,也是土地富饒呢。不知大王可喜歡?」

    茜女皺眉,這是要割地?

    雪浪樂的呵呵直笑,連聲說:「好!好!看來丞相這次真是有備而來。本王,定不負丞相此行,來人,本王這就擬信給璩帝。」對那未曾謀面的七皇子說上幾句恭維話,就換來一塊地,他是傻子才不幹。

    茜女驚詫的看著雪浪興致勃勃的提筆寫信,眼角直跳,不對啊,這沒按劇本走啊!不禁著急地看向江璞玉:他同意了?怎麼辦啊?

    江璞玉卻對她的暗示視若無睹。

    這邊,雪浪已興沖沖的寫下,先是稱讚了七皇子智能雙全,仁德厚義之類,再承諾若七皇子為儲君,兩國定當越發交好,可互通各種商貿等等……

    茜女斜了那紙張一眼,直覺得就這麼草率的揮墨瞬間,就決定了一個國家的興衰,真的是很……令人憂傷。

    雪浪寫好之後,教侍衛拿給江璞玉,「丞相看看可還行?」

    江璞玉滿意的點頭,「大王真是爽快。如此,七皇子殿下也有誠意。」說著,從懷中掏出已寫好的書信,教侍衛呈上去。

    雪浪看了信函後,滿意的呵呵笑,豪爽的舉起酒杯,恍然已經忘了,他們是情敵!情敵!儼然已成了兩個狼狽為奸的夥伴!「江丞相,來,本王敬你一杯!」

    「謝大王。」江璞玉優雅的舉杯,兩人共飲。

    茜女直覺得腦門兒疼啊腦門兒疼,總算是知道女人和江山在男人心裡的比重了!她還以為雪浪會不同意,自己得費多少口舌幫腔呢,讓她緊張了好一會兒,結果,剛插了一句話就完了。沒想到雪浪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

    達成協議的兩個男人,臉上重新蕩起合拍的笑容,繼續推杯換盞。彷彿剛開始的什麼踢皮球啊,美人酒啊一切的都不存在一樣。

    這場宴會,也許在兩個男人眼裡是完美收官,但是在茜女心裡啊,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

    回到寢宮,已是夜深人靜。

    茜女一頭霧水,心裡一片迷茫,坐在梳妝台前,春玲為她卸著髮飾,就聽到門外有跌跌撞撞的腳步聲,緊接著,踏進門來,一陣吼聲:「全都給本王走開!」

    春玲嚇的一抖,連忙垂頭出去了。

    茜女頂著一頭散發,回頭,不悅的看著雪浪。「大王吃醉了不回去休息,來本宮這裡作甚。」

    不想雪浪突然奔過來,像一座山一樣的沉重,雙手一把按在茜女肩膀上,盯著她的眼睛,恨恨地道:「你這個相公真是陰險!不過,哼,本王是不會讓他好看的!」

    茜女心頭一揪,總覺得這傢伙眼神兒不對,「你……你騙他?」

    「哈哈……」雪浪仰頭得意的大笑,「他乖乖的送上門來,本王可沒那麼仁慈放過他!他當本王的贏國是什麼地方,敢這麼囂張!」

    茜女驚惶的瞪大眼睛,「你想怎樣?」

    看著茜女緊張的眼神,雪浪心頭的火氣更大了,手指扣的茜女生疼,他努力的忍著不撕裂她的衝動,咬牙切齒地說:「你就等著看吧,一定會有讓你滿意的結果。」

    「不!你別殺他!」茜女本能的乞求,「我已經做了你的王后了,我沒有跟他走,你還想怎樣?」

    雪浪手指重重的點在她的心口,「可是你的心,在他那裡。你以為,本王看不出你們眉來眼去的鬼樣!」

    「我們畢竟是夫妻……」

    「呸!鬼個夫妻!」雪浪啐了一口,「你們根本就是有矛盾,分道揚鑣的,現在表什麼忠貞,不然當初為什麼逃到贏國來?你這個口是心非,出爾反爾,矯情噁心的女人!」

    「……」茜女一口氣被噎住,半天才回過神來,「你……你這個強娶良家婦女的惡棍!你憑什麼罵我?老娘想逃是老娘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老娘有自己的追求和原則,豈是你這種種豬能聽得懂的!」

    罵完後,茜女痛快了,娘的,她可不是珍珠也不是倩兮,動不動被人罵一通還覺得自己有錯,她才不肯吃虧呢!丫的可氣死她了,她愛咋咋地關別人p事!她又沒有做虧心事!

    倒是雪浪,被她一通回罵給罵呆了……

    她……她居然敢罵他?老子多少年沒有被罵過了!

    「你這個……」剛想狠狠教訓她一頓,突然覺得,這女人罵人的時候,真tmd彪悍!別有韻味兒呢!

    茜女這邊也以為雪浪要揍她,整個人跟母雞護仔似的毛都立了起來,準備隨時迎戰。

    然而,雪浪卻呵呵呵呵沒皮沒臉的笑了起來,手掌在茜女臉上一摸,道:「王后的小嘴真是潑辣,本王喜歡。」

    「賤!」茜女現在覺得自己在說髒話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都是被這些臭男人給逼的。

    雪浪臉一沉,「你就張牙舞爪吧,也保不了你心心念著的好相公。」

    茜女猛覺醒,原來自己剛才在求他呀,連忙垮下臉來,道:「你答應過我,不殺他的。如果你敢對他下手,我就……」

    「就怎樣?」

    「我……我就殺了你!」茜女眼一利。

    雪浪詫異的盯住她,「好個大膽的小瞎子,敢說殺本王這種忤逆話了。好,本王現在就將你困起來,看看憑你有什麼本事,能動得了本王一根毫毛。」說完,就往外走。

    「喂!」茜女慌了,連忙追過去,拉住他的衣袖,「拜託,你到底想對他怎樣?」

    「想給他報信?沒機會了。」雪浪冷冷的一拂袖,「給本王好好的呆著,等本王解決了那只毒蠍子,再回來好好享受本王的王后!」

    茜女倒吸了口涼氣,知道再追過去也是無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門外,卡嚓一聲鎖住了。

    「璞玉……」她揪心的低喊了句,無力的癱在地上。

    他不會有事吧?不會吧?他是璩國最有才幹的丞相,以往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這次不會栽在這個大頭雪浪的身上吧!

    對,不會的,她不能慌,不能怕,江璞玉是個厲害的角色,他一定會有防範的,再說,還有殿下呢,他們二人雙璧結合,哪能中了別人的圈套?不會的,別被雪浪給嚇到了,他就是嚇她的……

    但願……璞玉或者殿下會再來吧,再來會她,她能有機會告訴他們。

    夜,一點一點的深了。

    她今天一天,起起伏伏,心臟病都快出來了,唉。

    焦急的在屋內等著,可是,也許越是等越是著急,越覺得沒有希望沒有動靜,好像根本就等不到人。

    這兩個大壞蛋,不會是今天該來的不來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兩個大壞蛋也正聚在一起做一天的總結。

    江璞玉暫住的客房金聖殿內,燈光昏暗。

    他飲了酒,此時臉色正常,毫無醉態。

    垂頭靜靜望著燭光,燭光跳躍,他抬起手,以一根金匙撥了撥,火苗立即大了。

    火光影圈內,漸漸走進一個同樣高挺纖長的人影。

    「收穫很不錯吧。」納蘭滄海也望著燭光,臉色淡淡地問。

    「你不信我嗎?」江璞玉話音同樣淡淡,卻帶著傲慢。

    納蘭滄海笑了下,又走前兩步,清瑩的面容現在燭光裡,越發柔美典雅。「贏王怎樣?」

    江璞玉不屑地一笑,「一個裝傻充愣的蠢材。」

    納蘭滄海挑了挑眉,「將計就計也不錯。反正我們的目的也不是他。」

    江璞玉轉過身來,走到一旁,懶懶的坐到椅子上,眼神也不看納蘭滄海,只專注的擺弄著他的金匙,「你呢,準備好了嗎?」

    「嗯。」納蘭滄海應了聲,也挑了個位子坐下,慢斤四兩的。

    江璞玉終於看他一眼,「有心事?」

    「我若說出來,恐怕作心的不止是我一個了。你比我更甚。」納蘭滄海冷嗤了聲,說的沒頭沒尾的。

    江璞玉皺眉,眼睛裡開始不善,「挑撥離間我和茜女的事兒,你也暫時停了吧。」

    「是不是我挑撥,你也得先聽了。」納蘭滄海淡笑。

    江璞玉定睛看他。

    納蘭滄海斂目,沉聲說:「她又搭上了個暗衛,還大言不慚說娶他為侍夫。」

    江璞玉袖子下的手一緊,「你說什麼?」

    「我說的很簡潔清楚。」納蘭滄海看著虛空處,漸漸描述,「是寧香兒以前養的一等暗衛暉,本來是派他追求茜女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茜女竟然將他馴服了,竟然誓死保護茜女,這次若不是他,茜女恐怕凶多吉少,而且,也到不了贏國。」

    江璞玉的眸子裡出現了斑斕之色,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你是從何得知?」

    納蘭滄海瞥了他一眼,神情複雜地說:「昨天你們在床上纏綿,你倒是失了警戒,那暉暗衛在宮外盤旋,被我抓到。」

    江璞玉臉上的表情幾多變化,許久,恨恨的罵了句:「多事的女人!」

    「很作心吧,以後防著的不止我一個了。」納蘭滄海有點兒興災樂禍的,一點兒也不像他平時的氣質。

    江璞玉惡狠狠瞪向他,「你怎麼不殺了暗衛暉?」

    納蘭滄海搖頭,「我是想殺他的,但是他視死如歸的樣兒震動了我。有時候我想,總有我倆照顧不到的地方,暉的能力就是無孔不入,也許留他在茜女周邊,能多一層安全。」

    「我們不差一個暗衛!」江璞玉咆哮。

    「噓。」納蘭滄海皺眉提醒他,「你當這是我的王宮嗎?隨你大聲吼。」

    江璞玉氣急敗壞的收回視線。

    「雖然你有吳遜,我有鐵雲,但是,都不及一個暉。」

    江璞玉也是關心則亂,一點兒也沒反應過來,「為什麼?」

    「因為暉對茜女死心塌地,能為她出生入死。換了別人,再高的本事,也不如他。」納蘭滄海風淡風輕地說著。

    江璞玉心中的氣悶更深,「我看你是故意氣我。」

    「是實話。」納蘭滄海卻一臉的坦然,「俗話說,實話難聽。」

    「好了別在這兒廢話了,我現在就去找茜女。」江璞玉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納蘭滄海伸手拉住他,「那蠢大王會派人跟蹤你。」

    江璞玉抬手一下點在他的穴道上,將他按回椅子上,「有你在就行了。我的殿下。」

    「你……」納蘭滄海驚詫的瞪住他,「江璞玉,放開我。」

    江璞玉笑笑的,邪邪的望著他,說:「長夜漫漫,殿下獨自品味吧,本相要去會我的愛妾了。」

    納蘭滄海氣惱的皺眉,「別鬧,贏王會發現我的。」

    江璞玉卻毫不遲疑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別恐嚇我,你可沒那麼挫。」

    「挫?……」納蘭滄海無奈的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氣惱的扭了扭身體,不由閉了閉眼睛,暗悔自己幹嗎這時候惹他。這個江璞玉!越來越不像話了!

    江璞玉掠出殿外,在暗處如一隻飛雁,輕靈而熟練的躍到了茜女的寢宮。

    茜女還苦惱的趴在床上捶胸頓足,一下感覺到身後有人,就趕緊回頭,看到熟悉的人影,她立即全身一震,嗖的起身,猛的貼上前仔細端詳他的臉,「哦,是璞玉?」

    江璞玉垂目看著她與自己幾乎鼻尖對鼻尖的距離,不禁陰森林地出口,「換成是納蘭滄海,或者那個暗衛暉,你也貼的這麼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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