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3,這個丞相有點賤 文 / 傳聞中的美七
茜女坐在窗前托著腮,眼波虛飄的望著外面的風吹落葉,神情萎靡,頗有些傷春悲秋。
她覺得甚是無聊,無趣,以前在現代時,每天絞盡腦汁的想著賺錢,忙忙碌碌,苦中作樂,還挺開心的,而現在,吃來張口衣來伸手,什麼也不愁,她居然還悶悶不樂。這也叫有錢燒的吧。
不過她理解一個原因,那就是也許是因為心不定,總覺得現在的處境只是暫時的,所以不能踏實的享受這種好日子吧。好日子?也許,現在丞相對她算是好,連郡主也不找她麻煩,她是幸運的,可她為什麼還是不快樂呢?
那麼快樂是什麼?快樂就是想做什麼做什麼,喜歡什麼做什麼,可是她現在呢,只能算活著。
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做著旁人喜歡的事,討好丞相,討好郡主,用自己的卑微和隱忍,換來別人的高抬貴手。原來她根本沒有自我,寄人籬下怎麼會快樂。
可是怎麼樣才能結束這種不主不奴的日子呢。
她想了她現在的父母,這兩個人真的讓她討厭,一個個唯利是圖,貪得無厭,談不上有多少親情,和那些其他姬妾的父母一樣,都是將她當作籌碼,當作棋子,為自己謀好日子的。憑什麼用她的青春換他們所謂的好日子!
但是她頂著這一身皮囊,也不能完全不顧他們,好歹是他們生了這副皮襄,讓她的靈魂藏身。那麼,怎麼才能兩全其美?這是個嚴重的問題。急不得,急不得。
「小姐,你想什麼呢?今兒丞相怎麼還不來?小姐是不是不高興了?」梅香笑盈盈的走過來,話語裡有半絲的調笑之意。
茜女望著她,突然又陷入深思,這個丫頭,說起來,比那兩個老不死的還更親厚一點,她想如果是她不見了,梅香比他們那兩個還更擔心她的安危。
「小姐?你怎麼了?」見茜女發懵,梅香收斂了笑容,有些緊張的問。
茜女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小姐,你是不是悶了,梅香陪你出去走走可好?丞相他是大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事情多著呢。」梅香試著開導她。
茜女一笑,站起身來,「我知道,走吧,我看落葉都黃了。」說著往外走去。
梅香連忙拿了毛氅跟了出去。
院子裡的菊花開的正艷,茜女一路走著,一路仔細觀賞,數日不在意,長的可真快。一個個花枝飽滿,花朵若盤。
梅香將毛氅披她肩上,為她繫好,笑著道:「小姐,你看這菊花真好看,我摘一朵給你插發間可好?」
茜女一愣,頭上插菊花……好吧,是她腐了一下下,她家小梅香怎麼會知道現代的流行。
抽了抽嘴角,有點兒使壞地道:「還是我給你插上吧,你年輕,更是相襯。」
「小姐說什麼呀,小姐才不過十七歲,正值好年華呢。」梅香說著,就低下頭去掐掉一朵。
茜女想去阻止,已來不及了,不由也歎息,反正開在枝頭也過幾天會敗的,反倒與眾花擠在一起有些可惜了,不如取悅於人。這般想著,突然想到她自己,不正如這朵菊花麼,不由得,低頭笑了笑。
「來,小姐……」梅香說著就舉著菊花過來。
茜女大驚,眼疾手快的奪下菊花,抿嘴一笑,「還是給你戴吧,梅香跟著我,什麼也沒得,賞給你。」
梅香羞紅了臉,竟是乖巧地說:「奴婢謝謝小姐。」
茜女愣了愣,心底有些酸,這孩子看似只有十五歲,這麼小,跟著她當奴婢,什麼時候是個頭。而且,還未來渺茫。想著,手上便是越發的慎重,將菊花穩穩的插在最恰處。
梅香笑盈盈的,臉紅紅的,襯著金黃的雛菊,十分嬌美。
「我家梅香真漂亮……梅香,可想嫁人?」突然想到,心中一亮。
梅香眨了眨眼睛,猶豫了會兒,說:「小姐,我嫁人不著急,我是想著,待小姐生了小少爺,給小姐帶小少爺呢。」
「……」茜女沉默了,這個問題,她還沒想過,真是還不如梅香。她只想著如何謀生,可是不想帶個孩子得多麻煩。「梅香,你瞎說什麼,我還八字沒一撇呢。」又有點懷疑梅香看出了什麼。
梅香瞇眼一笑,「那可不能說,現在丞相這麼寵愛小姐,待小姐身子好了,懷上小少爺可是很快的。」
「……」茜女又沉默了。內心裡不由得緊張,驀然覺得逃跑這事真是迫在眉睫。
正恍神間,突然又聽梅香訝異道:「咦?小姐你看,她們怎麼在這兒?」
茜女抬起眼簾,只見在不遠處的小路上,一隊走著幾個女子,像是琉璃樓的,她仔細一瞧,最前的一個,正是范繡!而另一個,只是眼熟,她們微低著頭,卻看得出十分喜悅,腳步輕快的穿過了石路,朝西邊庭院的方向走去了。
「范繡後面的是誰?」
「藍靜儀藍小姐啊,小姐你不記得了?」
「哦,我沒看清。」
「哼!這兩個姑娘怎麼也在這裡?她們不是琉璃樓嗎?難道是丞相放她們出來的?可是丞相不是……」梅香說著說著低了聲音,顧慮的瞧了茜女一眼,面露苦色,「丞相怎麼能這樣?」
茜女直到望著范、藍二女沒入樹叢,才回過神來,心裡頭亦是咚咚敲鼓,說不出的滋味。「梅香,不可多嘴,丞相想怎麼做,我們管不
著。」
「可是小姐……」梅香不服氣,「丞相怎麼也是那種男人啊。」
茜女垂下眼簾,「男人還不都一樣。走吧。」沒了閒逛的興趣,轉頭走回院子。
這麼一來,茜女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她也說不清為什麼這樣,壓根就沒打算做他的妾,可是看到別的姑娘在這裡亂走,她居然還會難受,好怕,她會不會陷進去了?
不行,此地真的不宜久留。
也許離開了這裡,漸漸的也就淡忘了。
看她心情不好,梅香也不敢叨擾她,小心翼翼的服侍著,自己也時不時托著腮坐在門口發愣,丞相娶了郡主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把那兩個人也帶出來,現在不是正在寵小姐嗎?難道真是聽了郡主的勸,雨露均沾?那小姐怎麼辦?丞相不會這就厭了小姐吧?
越想越生氣,感覺一朵花兒還沒開就敗了,沒想到丞相這般薄情!
將頭上的菊花揪下來,狠狠扔出去。偏巧扔在一個人的腳下,她怔怔的抬頭,正對上江璞玉的眼睛。
「啊,丞相!」嚇死了,趕緊的站起來。
江璞玉望著她眨了下眼睛,疑惑,「怎麼了?本相瞧著你在撕氣?」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小奴婢。
「不,不敢……丞相,奴婢是看小姐不開心,才憂心的。」梅香雖然害怕,還是有故意引丞相懷疑的意思。
江璞玉輕佻了挑眉心,表情似笑非笑,「那麼,就是茜女又在撕氣了。」說完,一背雙袖,走進屋子。
茜女聽到了江璞玉來的動靜,不知怎麼,原在床沿坐著,這會兒趕緊的鑽到了被子裡,裝睡。
江璞玉掀開簾子,看到的就是她裹著被子,面朝裡的躺在床上,他勾起唇角,笑容裡有幾分玩味,幾分寵溺和無奈。
走到床邊,看著她,她一動不動,閉著眼睛。他不禁勾起嘴角。
「聽到本相來,脫光了在床上,這是準備侍寢麼?」
茜女腦門上咚的一聲響,猛的掀了被子跳起來,暴跳如雷的抓住江璞玉的衣領,「你說什麼?!」
「我說了什麼?」江璞玉紋絲不動,半瞇著眼睛,眸光瀲灩的望著她紅撲撲的小臉。
「……下流!」茜女氣虛的推了他一把,扭開頭坐回床上,憤憤地找外套披上。
江璞玉低低的笑起來,一把抱住她,坐到了她身邊,用力擁緊她,低聲道:「你瞧我,朝服都還沒換,一忙完就來看你,還撒什麼氣?」
「我哪裡有撒氣,我就是有點悶,有點睏,想睡覺而已。」茜女依然扭開臉,不想對他對視。
「本相陪你睡。」今天的江璞玉真心有些賤。
茜女瞪圓了眼睛瞪他,真想朝這麼個一本正經的俊臉上捶上一百拳!
不等她拳頭下來,江璞玉就輕而易舉的握住了,然後直接帶到了自己的腰間,讓她摟住自己,笑容曖昧,另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眼波迷離的在她臉上流連,「丫頭,敢打本相了,看來精神是恢復了。」
茜女心裡重重一震,頓時面紅耳赤,羞憤交加,「你……你說什麼。」下意識的扭動身體,想從他懷裡抽出來。
看著今天被自己逗的嬌羞動人的茜女,江璞玉不禁心猿意馬,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越是掙扎,他越是反射性的抱的越緊,她那柔軟的像是一捏就碎的小身子,狠不得現在就壓在身下蹂躪!
茜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熊熊燃燒起來的野火,心頭驚駭,猛的一推他,掙扎的劇烈起來,「放開我!」
江璞玉微微一怔,見她這般強烈排斥,不禁皺了眉,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控制住她,「好了好了,別鬧。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鬧的什麼脾氣?」
一向我行我素的江丞相,為著她,這麼有耐心的哄著,也算是難得了。
茜女這才發覺自己真的是失了控,雖然一下午都在勸自己,可一見了他,竟是還是禁不住的發脾氣,這樣的她……好似在撒嬌?頓時,嚇自己一身冷汗。
只有對自己喜歡的人才會撒嬌吧,她怎麼能這樣?這麼一想,心裡冷了下來,全身也開始放鬆,輕歎了口氣,淡聲道:「我沒有發脾氣,只是日日無聊,悶的有點煩。」
「哦,原來是發悶?」江璞玉瞭然的點了點頭,側頭望著她輕笑,「那本相講個笑話給你聽可好?」
茜女瞥了他一眼,心裡想,幼稚。
江璞玉卻沒管她,自顧自的講起來,「有一頭公獅子,心裡喜歡著一頭母獅子,但是這頭母獅子特別矯情,總是跟它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後來又有一頭母獅子喜歡公獅子來到它身邊,但是公獅子忠貞不渝,不曾背叛它心裡喜歡的那頭母獅子,結果,這頭喜歡著公獅子的母獅為了討公獅子歡心,又給公獅子找了兩頭年輕貌美的母獅子,然後,就惹到了那種矯情的母獅子的吃醋,主動跟公獅子扭著屁股求歡……」
茜女已揮雙手掙住他的脖子,「閉嘴!你這個混蛋!」
江璞玉並不惱,任她掐著自己,咯咯笑著倒在床上。
茜女肺快氣炸了,也不知這個傢伙今天犯了什麼蛇精病,居然這麼下流無恥賤氣側露……
看著茜女雙頰陀紅氣鼓鼓的模樣,江璞玉的眸色越發曖昧起來,伸手一拉,就將她拉趴在自己身上,茜女驚呼,卻掙不動他,「放,放開我!」
江璞玉哪肯放,死死摟著她就這麼舒服的躺著,還能騰出手來對她的臉肆意撫摸,「聽懂了麼?聽懂了不該再生氣。」
茜女神情一頓,不禁窘迫。傻子都聽得出來,他口中的那些個成窩的獅子代表誰。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在跟她解釋澄清麼?他說他沒有和郡主……
「哦,還忘了說一點,公獅子沒有趕走那兩頭年輕貌美的母獅子,是因為,它怕他的小毒獅子太無聊了,陪它玩一玩。」江璞玉說著眉尖一挑,竟是有些孩子氣。
「我才不要她們陪!」茜女本能的喊。
江璞玉突地一笑,逗她,「看,承認吃醋了吧?」
「沒有!」茜女直覺得自己被他帶的都幼稚了,特別讓人受不了。「快放我下來。」
江璞玉看著她,輕輕歎了一聲,「女人哪,就是不能慣。看看你現在,都騎到本相身上來了。」
茜女:「……」稍頓,還是禁不住咆哮:「你丫今天吃錯藥了!」
江璞玉突然一縱身,抱住她翻個身實實的壓在她身上,「本相不需吃藥,想吃你。」
茜女驚魂未定,焦距半天都回不攏,直覺得頭冒金星,他的俊臉在上頭亂晃,心慌張的都快跳出來,「……別,放開我,江璞玉你……」
江璞玉按住她亂動的身子,一隻手撫上她的臉,「別動,讓本相好好看看你。」
茜女竟是不自覺的定住了,抬水眸,惶惶的看著他。
這個男子,面容如玉,對她寵愛,她是為什麼一直想著逃離逃離呢?她到底有沒有必要逃離呢?
江璞玉隱隱一笑,驀地低下頭來,略顯粗暴的吻住她的唇。
茜女心頭像有一束煙花在黑夜裡肆意綻放,發光。
全身只有微微的顫抖,彷彿被丟在雲端,不安的緊緊抓住他,纏住他的頭髮。
江璞玉被她的反應弄的情緒高漲,鬆開她的唇,急切的吻向她脖頸,一手扒開了她的衣領。
茜女卻驀地睜開眼睛,驚惶失措的用力推他,「不,不行……」
江璞玉鬆開她,眸色半瞇著盯住她,喘息粗重,「你對本相有情,為何拒絕?」
「我……」茜女可不敢說不喜歡,猶豫著,「我身子還弱。」
江璞玉刁滑一笑,「不防事,本相會小心的。」
茜女猛的擋住他欲沉下來的胸膛,「等我恢復了不行嗎?丞相何必這麼急?」先推一推,她現在好亂,想找個時間好好想一想。
江璞玉鳳眸一拋,「丞相當然急,急著早些讓你為我生個孩子呢。」
「……」茜女差點兒一口氣背過去,乾瞪著眼說不出話。
「開心嗎?本相許你,將來不管你為本相生多少個孩子,本相都養得起。」
茜女卻望著他定住了,他充滿甜蜜和嚮往的眼睛裡,閃著溫暖,閃著幸福,她不禁開始迷失,他是會期盼與她有孩子嗎?他會喜歡她現在肚子裡的小豆芽嗎?
「怎麼了?充滿期待了吧?」江璞玉捏著她一縷髮絲,輕撥著她的臉頰,「想一想我們兩個的孩兒,一定會很可愛。」
「丞相會喜歡我生的孩子嗎?」低低的,她問。
江璞玉一笑,眼波流轉,「自然會喜歡。」
「有多喜歡?」茜女依然定定的望著他,眼睛裡帶出了幾分疑惑和不信任。「若他日,我真生了孩子,你會給他什麼?」
江璞玉瞧著她,看出了她的幾分心思,他輕輕撫著她的發,想著有哪個女子不在乎正妻之位,她拒絕做他的二夫人,到底還是因為嫌棄身份太低,就算她自己真的不在意,一個女子也會為了孩子爭取。他原是喜歡她的純真爛漫,乖滑伶俐,不想她也像其它俗氣的女子一樣,他自己亦是毫不在意,僅是因著是他與她的孩子,就歡喜不已,只是不能助長了她的攀比之心,需壓壓她的驕縱和野心。
於是微微起身,正了臉色淡聲道:「本相寵著你,一直寵著就好,你只管過著歡樂的日子,莫想些不該有的心思。這是你我的事,你莫與郡主去比,縱使本相不喜愛她,哪怕放在她那裡,可究竟她是明媒正娶,是相府主母,這些日子瞧著郡主也是人品貴重,恭謹守禮,令人敬重。不能因為本相寵愛你,便亂了嫡庶。你只需記著,本相只會跟你有孩子,你生的孩子,定是庶長子。」
一句庶長子,讓茜女剛剛萌生的幻想生生破碎了。心裡頭如長了荊棘一樣,刺的滿身是孔。
她還是太天真了,以為丞相這麼寵她,真會當她不一樣。可到底,在他心裡,她還是個小妾,他再寵她,也不會以她為重!
那麼,她就不必有任何的顧慮了。
「生氣了?」江璞玉見她臉色發白,只想著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刻薄,傷了她的心?於是連忙又握緊了她的手,說道:「你安心,你我的孩兒,我定會好生教養,若是他日後能成才氣,本相一定扶持他,絕不低於我現在的地位,保證給他一個正統的身份。」
茜女見他有安慰的意思,可是她的心卻是暖不起來了,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淒涼,推開他坐了起來,裝作漫不經心地道:「丞相想的可真遠,我還沒想過呢?」
「沒想過?」江璞玉微怔,也起身側頭看她。
茜女面不改色,若無其事,「是啊,茜女根本就沒想過跟丞相生
孩子。」
江璞玉眸子一瞇,眼波帶出了刀鋒之光,「茜女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我年紀還小,還不想早早生孩子。」
「剛才你還在問……」
「我那是跟丞相鬧著玩兒的。」茜女說著,就穿鞋下床,起身去桌前看裡面的花。
江璞玉慢慢的也下得床來,沒想到方才正*,以為會是燎原大火,不料突然的就因著這麼個無緣無故的話題,興趣全無。他望著她的背影,她那裡似是專注的看著旁物,可是他還是分明看出了有幾分負氣。
輕歎了口氣,他緩步走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她,只覺得她的身體與方才完全不同,冰涼冰涼的,十分的單薄。「快重陽節了,本相會送你一份大禮。」
茜女微微一笑,「茜女先謝過丞相了。」
沒有不收,沒有矯情,只有隱隱的疏離。
江璞玉沒來收的心裡有些慌亂,看著她的側臉,竟覺得有些看不清,「茜女,是真心的嗎?」
茜女扭頭看他。
「本相送你的東西,真心會喜歡嗎?」
茜女轉了下眼珠,莞爾一笑,「丞相怎麼了,丞相送的東西,茜女怎會不喜歡?」除了她肚子裡的這個。
「你在騙我。」江璞玉認真的說。有些沮喪。
茜女現在實在提不起精神哄他,她的心情真的糟透了,現在丞相的危險性降低,她也沒怎麼怕他了,便不想過於刻求自己的情緒,於是便道:「茜女是真的喜歡,丞相卻是不信茜女,既然這樣,丞相何需問?」
「就說你生氣了。」江璞玉歎氣,抬手撫摩著她的小臉,小臉也冰冰的,「本相自然想給你最好的,但是,大勢所在,現在卻不能許你。」
「茜女知道,讓丞相為難了,丞相到底是臣子,郡主是皇室,已是下嫁,還怎能再讓她委屈?只是茜女說實話,心裡一時會有些空落,丞相給茜女些時間,我很快就會想通的。」
江璞玉靜靜的看著她,見她說話嚴謹懂禮,心想終是清醒了幾分,心裡有些安慰。想著她說的也有道理,任誰復一聽到這樣的話,也會有些失落,她越是傷心,越是代表在乎他。他也該給她些時日,讓她慢慢來。不能一味的縱容她。早些讓她瞭解,反倒會更好。免得以後再生出些嫌隙。
「本相知道,茜女是知書達禮的好女子。」
茜女向著她微微屈膝一禮,道:「丞相下朝來還未顧得上梳洗,又是在這裡耽誤了不少時辰,如今天色不早,還請丞相回去吧。」
江璞玉皺了皺眉,真是給她點顏色就想開染房,竟然開口趕他了,想著,心裡就有些不爽,站在那兒不動,只緊緊地盯著她。
茜女到底是怕他的,趕緊說:「茜女是為著丞相的身體著想,丞相日理萬機,你的身體可是關係著江山社稷。」
江璞玉瞇眼,「怎麼聽著這麼諷刺呢?」
茜女歡實一笑,討好的上前,撫了撫他的胸口,「好了,我的好丞相,你再耽擱耽擱,就是真的晚了,莫孩子氣了,你每日那麼繁忙,那麼辛苦,我還是心疼你。」
見茜女純淨無瑕的眼神,江璞玉心中的疑慮這才漸漸消散,卻故意繃著臉,「我看你這是借口。」
「丞相……」茜女拉著他的袖子撒嬌。
江璞玉心口都快化了,忍俊不禁,終於揚唇笑了,抬手在她鼻尖上輕擰了一把,囑咐道:「你也是,不准胡思亂想,早些休息。」
「嗯。」茜女乖巧的點頭。只想快些送走這個瘟神。
江璞玉心情敞亮,也沒有再糾纏,甩了袖子,悠哉游哉的朝外走了。
茜女望著他得意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結冰。
姑奶奶可不會用自己的青春,陪你們這些*分子享受。
轉念來,垂下目,望著自己還無有變化的腹部,鼻尖一酸,就想掉淚。
庶長子……她連自己當妾都憋屈,怎麼還能連累自己的孩子,當庶子……
丞相啊丞相,別怪我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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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裡進了別的女人,總歸不會平靜的。
都說了,三個女人一台戲嘛。
不過這次茜女不想參與其中了。
無聊。
只是同一個屋簷下,不怕不聚頭。
茜女在自個屋裡呆了兩天就窩不下去,還是得出來走走,她也知道,只在這個屋子裡,她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走出去,也許會茅塞頓開。
讓梅香陪著在相府的後院亭子裡,擺了副棋,有意無意的下著。
就這麼又巧又不巧的,范繡和藍靜儀兩個人款款而來。茜女知道現在這兩個人同為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得緊緊抱成團,形影不離,互相壯膽。她心裡冷嗤一聲,對於丞相來說,再多幾個壯膽的,也是白壯膽。
兩人平時不敢在前面院子裡瞎溜躂,可是也會悶著,就到稍微隱蔽的後院裡來,一來,會顯得低調懂禮,二來,幸運的話還能遇見丞相,找機會取悅。
那天聽了丞相的「笑話」,茜女知道丞相這種人,特別的偏激,他放這兩個女的進來,不知道又是安的什麼心思。尤其他這
這種人,最不喜旁人給他安排。最可笑的也是郡主,讓茜女這個新時代女性不能理解,幫自己的相公選女人,郡主的心有多大?那麼除非,郡主這是高招,就像當初王皇后把武媚娘找回來的心機一樣,她就笑了,她也不怕引狼入室。
所以女人哪,一生的抱負也就這點能耐了。
范繡和藍靜儀遠遠看到她,范繡本想躲開的,但是藍靜儀攔住了她,說道:「姐姐因何怕她?這樣的女子,身份不及姐姐,卻能得丞相恩寵,不知道使的什麼妖法,姐姐難得不想探得究竟?」
范繡猶豫著,又聽藍靜儀說道:「姐姐不必怕丞相怪罪,如今她是寵姬,咱們也不開罪她,反倒親近她如何?與她親近了,也許就能親近了丞相了。姐姐也不看我們進來這些天了,丞相依然不聞不問,郡主也做不了什麼主,若是我們自己不爭取,以後一樣是虛度年華。」
這麼一說,范繡動搖了,就和藍靜儀一起朝茜女這邊走來。
茜女瞧著她們來了,就停了手,抬起了頭。
藍靜儀見她看過來,連忙陪上笑臉,加快了步子,走上台階,「呀,原來是馬妹妹在下棋呀,一個人下棋多沒意思,我們一起下可好?」
茜女對這種自來熟的人不大有好感,當即拉了臉色,道:「我不喜歡跟生人下。」
藍靜儀臉色僵了僵,又乾笑了笑,「你瞧妹妹,這些日子不見,倒是生疏了?我是藍靜儀呀,之前,我們還算親厚的。」
茜女冷冷看著她,不說話。
藍靜儀尷尬,回頭,看了眼范繡。范繡雖然有討好茜女的心思,可是她也是出身高貴的高官世女,亦是高傲慣了,讓她突然巴結原先比她低多少級的一個庶女,她還一時不能適應。
「呵,你瞧馬妹妹,現在受了丞相的恩寵了,果然……就與咱們不一樣了呢。」此許可謂一語雙關,一半諷刺一半奉承。
茜女也不理她,以前她是身份低微,得巴結她們以求好活,現在,她都得了寵了,還費那個心思裝那個笑臉給她們看?
姑奶奶可沒空!
梅香瞧著茜女臉色不好,心裡也煩感這兩個姑娘來討好搭訕,便上前道:「范小姐,藍小姐,我家小姐喜歡一個人下棋,你們還是到別處玩耍吧。」
藍靜儀的臉色唰的就下來,「呵,我說呢,真是一人得勢,雞犬升天!」
「你說誰是雞犬?!」梅香氣極,縱著小臉,掐起腰。
藍靜儀驚訝的哼了一聲,「你看看,說話也沒大沒小,馬妹妹也把這奴婢慣的太沒有禮數了。」
「誰沒大沒小?你,你說我可以,不准說我們小姐!」梅香越發生氣,臉紅紅的跟她吵。
茜女一直冷眼相對。
這時,范繡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道:「馬妹妹,也許是以前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可是如今我等也出了琉璃樓,以後姐妹們還需一同侍奉丞相,當和睦相處為好。藍妹妹也是想與馬妹妹親厚親厚,並無惡意,當是你這梅香丫頭大題小作了。」
茜女表情微動。
「就是,馬妹妹當好好管教管教她。」藍靜儀也連忙順著說。
「你們……」梅香正要再吵,茜女卻突然阻止了她,「梅香,不得無禮。」
藍靜儀得意的瞥了梅香一眼,再怎樣也是個奴婢,她可受不了被個奴婢喝斥。
茜女站起身來,定定的望住梅香,突然訓斥:「大膽,我在跟你說話,你還不知錯!」
梅香見茜女面色認真,不禁一怔,連忙撲通一聲跪下來,「小姐息怒,梅香也是為著小姐著想。」
「還敢頂嘴!」茜女冷聲道:「兩位姐姐說的對,我看你近日來是越發囂張了,似這樣勢利的奴婢,我馬茜女還養不起!」
此語不僅驚到了梅香,就連范繡和藍靜儀也都正了臉色。不過是小事一樁,馬茜女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
「小姐?!」梅香不可置信的低喊一聲。她不服,因為這兩個女人,小姐居然這樣說?
「還在這裡幹什麼?去後院柴房跪著去。」茜女一臉冷漠。
「馬妹妹……」范繡見事情嚴重,連忙上前勸道,「梅香還小,也是護主心切,馬妹妹就饒她這一次吧。」
茜女抬頭看了她一眼,「說她錯的是你們,現在我依你之言管教奴婢了,你又來裝好人?」
范繡一臉尷尬,忍氣吞聲不再說話。
茜女低頭見梅香還跪在那裡,不肯走,咬著下唇,眼淚嘩嘩的掉下來,一臉的倔強。
「你若再不走,現在就立即趕你出相府。」
梅香渾身一個抖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茜女,小姐,說的可是真的?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嗎?她聽錯了嗎?她家小姐……怎麼變成了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