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作死三部曲 文 / 白衣慕卿相
「敢問兩位可是先前唱佛偈的僧……」領頭的護衛隊長一看兩人的邋遢的裝扮,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鄙視神色,話說更是一頓,僧道和諧相處攜手出現之景,總是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稍稍合十彎腰,接道:「道?」
「正是!」癩頭和尚露出笑意,「我們路經貴寶地散佛偈,沒想到竟遇有緣人能聽見大乘佛法之精妙之處,可見貴主人也是信佛之輩。」
聞言,護衛隊長嘴角一抽,冷哼一聲,「來人,給我拿下!國公府邸之前散步謠言,妖言惑眾,真當榮國府當家之主不在,婦孺之輩可欺?!」邊說邊環視了一圈眾位圍觀的百姓,朝南一握拳,「我家老爺少爺都是英雄好漢,上戰場殺敵,無不身先士卒,可恨爾等借佛道信仰之謎,說我家宅不寧,中邪祟!其心歹毒至極!」
「那真是可恨,難怪如此醜陋模樣!」聽完護衛義正言辭的話語,周圍的百姓不說一部分是受榮寧二府庇佑的賈氏族人,就是一般的販夫走卒也是氣的吹鬍子瞪眼。這賈家上陣父子兵,如今捷報頻傳,連他們小老百姓也是敬得不得了。現在有人趁著家裡男人不在,欺負滿屋子的婦孺,還是人嗎?!
當下順手就抄起手裡的各色「武器」朝人砸去,嘴裡更是各種唾罵。
「這僧道肯定是假扮的,街頭活神仙也比他們看的像!」
「絕對是神棍!」
「小婦養的渣碎!」
「送官!」
「……」
周圍忽地意氣奮發揭竿而起的模樣,讓兩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接受不能。
看著兩人明顯僵滯的神色,護衛隊長直接一揮手,示意後面的士兵把人給捆綁住。他們都是國公的親兵,戰場裡久經沙場廝殺出血路,如今人到中年,不適上戰場,但是平日裡護家抓賊絕對沒任何問題。
「還想逃?弟兄們上!」
回過神來準備念符菉離開的僧道可憐一句「阿彌陀佛」、「太上老君」都沒念完,對方就圍城一圈,揮舞刀槍劍戟而來。期間還夾雜著路人的臭雞蛋,爛葉子。
「凡間愚民何敢?!」
一個癩頭,一個坡足,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之輩,來不及念語施展神通,與常人無異,在絕對武力面前,很快的便被五花大綁。
順帶護衛隊長蹙眉的看著想要張口欲言的兩人,嘿嘿的一笑。他先前那一段話都是太太教的,就是為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名正言順,難為他大老粗的死記硬背了許久才開口順溜,但是嘛……兵痞子,眼眸裡閃過一絲的煞氣。
「老大,你這……」護衛之中有一人看著昏過的僧道,頗為艱難的開口,「嫂子也忍的了?」
「免得唧唧歪歪,這些裝神弄鬼的不都是張嘴忽悠的,現在讓人徹底閉嘴不好?!」坦然的看著嘴巴裡被塞了臭襪子昏過去的僧道,護衛隊長壓低聲音沉聲道:「還不趕快送官,告訴咱軍營出身兵馬司裡混的兄弟,這兩必須重點關照關照,給換身乾淨的衣裳。」
「好勒!」
看著僧道被架走,護衛隊長抱拳對周圍的百姓一彎,「多謝諸位父老鄉親鼎力相助。」感謝完人,立即入府稟告。
賈周氏聽聞之後,笑笑,九城兵馬司屬於京營節度使管轄,已命人去信賈代化其自然會不著痕跡的審問,而且兵馬司內也多兩賈麾下的老人。
她只要慢慢等待得到的證詞便可,到底要看看天下有沒有這等巧合之事,這邊內院出事,外邊就佛道而來!——
這邊賈周氏氣定神閒,臨危不亂的關僧道,查真相,坐鎮後院,扼令大夫產婆等要力保兩人一定要平安無恙的誕下孩子。另一邊,賈赦回宮之後,司徒自然的來接人去東宮玩耍。
但是在路上卻遇到司徒毅邀請,去永延殿一趟吃蟹肉。
「小哭包,我母妃可真惦記著你,她莊子裡剛送上來的。」司徒毅使勁搓揉賈赦的臉,就想不懂這娃到底哪裡入了他母妃的眼,就螃蟹還眼巴巴的要等人一起來吃。但是,略有些狐疑的瞟了一眼司徒,感覺好像今日有些過分的安靜啊,要是平時刀子眼唰唰飛過來了。
「可我已經在家裡吃過了,祖父祖母都說過不能貪多的,不然會生病喝很苦的藥的。」賈赦一手被司徒牽著,伸出左手比劃了一下,「很大的兩個!已經很飽了。」邊說還拍拍肚子。
「那你可沒福氣了,母妃可是放在御花園舉辦宴會哦,等你過了七歲,想進都沒機會嘍!」再揉一把,看著兩臉蛋泛紅,司徒毅才戀戀不捨的放下,又不確定的偷偷瞄了一眼司徒。
「我家也有花園!」
「……」
一行人朝著永延殿而去,但是剛過殿門,一道雪白的聲影就立即竄了過來。
「京巴~~」賈赦想要蹲下去,伸手抱狗。可京巴卻是一反往日之態,衝著賈赦淒厲的叫喊著,「汪汪汪!」而被牽著的手也沒放開,賈赦翹著腦袋看了一眼司徒,又伸手扳扳被緊緊握住的右手,剛一握上去,驚訝著,「太子哥哥,你手好冰啊!」
司徒身子一僵。
「京巴。」這邊,司徒毅不解的看著京巴不但叫喊還雙腿刨地,張嘴還要撕咬賈赦的衣物,不禁沉下臉來,當機立斷,「來人,還不把京巴帶下去,照顧京巴的內監呢?問問怎麼回事!」先發落了京巴,又一次的瞥了一眼毫無動靜的司徒,按捺下心中的狐疑,半蹲身子,揉揉賈赦的頭,半是戲謔半擔憂,問
問道:「小哭包,你不會又被嚇哭了吧?」
「我……」賈赦聞言忙著轉頭看司徒毅,但話還沒說出口,又注意力被轉移,手指著前方,「汪汪。」
京巴張嘴咬著內監的臂膀,小內監立即生疼揮手,讓其逃脫禁錮,然後身形靈巧的躲開各方圍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賈赦而來,不停的叫喊,「汪汪汪!」有一股很難聞的臭味道,不好聞!!!
順著賈赦的手指,偏轉視線,司徒毅眼眸一沉,閃過一道怒氣:這麼多人連只京巴也看不住。「來人,給我-」
「大哥,且慢!」司徒終是開口,話語中透著一股冰冷,「狗通人性,而且,大哥,你忘記了上一次賈府之事?」
司徒毅一沉,下意識錯愕,「那是麝香那些亂七八糟的,赦兒是男的。」他也知道京巴是被外祖一家特訓過才送進宮中,就是為了母妃能防著些後宮*,前幾條京巴或多說少消失的緣由也因在此。
司徒眼底不易覺察波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先前自從接到賈赦,不知不覺中就感覺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流將他束縛,像是從天靈蓋上猛捶一擊,讓他失去自我,而後雙腿恍若千斤重,沉沉邁不開步子,渾身上下也是若浸在千年寒潭之中,連呼吸之間也泛著一股涼意。
若不是他一直牽著賈赦,暖流慢慢的入內。
若不是司徒毅對著賈赦,當著他的面動手動腳還得意的向他「挑釁」。
腦海裡有一股怒氣在熊熊燃燒,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借助《三昧懺法》戰勝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邪祟之氣」。
等到入殿京巴撕心裂肺般的嘶喊,像是打開一道閘門,而後賈赦雙手想覆猶若一道九天玄雷瞬間劈散重重烏雲,讓他瞬間抓住一股空隙,恢復神智。
「先拘著這些人,我們入內找凌母妃商議一番。」說完,司徒就蹲1下身子,視線與賈赦持平,看著人不解的眸子,便柔聲細說安慰邊上下左右細細地打量。
「太子哥哥,快看汪汪。」賈赦注意力還在京巴身上,雖然被突如其來的呼喊讓他猛然的震驚一下,但是接下來更多的還是憂愁,院子裡不斷傳來呼喊聲,「大皇子哥哥,京巴是不是餓了,要不然怎麼會哭的那麼厲害?」
「我……」司徒毅揉額,聽司徒先前一句「凌母妃」,如此抬臉的說法,總算是能送一口氣這京巴能活下來。不然,就算當場不發作,背後也有人思忖太子的心思,自以為是的幫他除去礙眼的寵物,這種背後人才,簡直是防不勝防。
原本在殿內說笑的凌妃聽聞此事,忙不迭的出來一探究竟。
嚴令眾宮侍不可外洩一詞,眾人轉移到內殿商談。
聽到司徒的訴說之後,凌妃眉宇緊緊蹙起,又看了一眼屋子裡賈赦半蹲著身子給京巴餵食,京巴卻依舊在咆哮般嘶喊,汪汪,眼眸緊緊閉起,腦海閃過種種。
先前一次已經是意外之事,但若是如今參合進來,作為宮妃插手國公後院內宅隱1私……作為宮妃將自己後宮立身盾牌暴露在聰慧的太子眼前……
她……
心裡盤算著得失,凌妃指尖若有若無的掐進掌心,帶著一絲絲的疼意。
司徒見狀,眼眸閃過一絲的淡然,一字一頓開口,「凌母妃,您若助孤,孤幫您去掉凌一字!」
「什麼?!!」尚在權衡利弊的凌飛聞言猛然一跳,失色之後死死的盯著司徒,看人面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熟的模樣,在瞥一眼比他高出半個頭左右的兒子,明顯稚嫩的面孔,沉默了半晌,隨後呵呵的搖搖頭,「太子殿下果然聰慧非凡人,但是本宮若為後,且不說太子您該如何處之,我凌氏一族豈不是烈火焚烤沸水煮蛙?!」女子的至尊之位,後宮之人,不宵想是不可能的。
但是比起皇后,還有一位更值得她博弈——聖母皇太后!
「母妃嚴重了,孤王說的幫您去掉一詞,稱之母后,當然不是後位,乾熙之後位,只有我母后坐得!」司徒說及於此,眼眸閃過堅定無比的神色,「但您可以做聖母皇太后!」
凌妃:「!!!」
司徒毅:「!!!」
足足呆滯了一炷香,母子兩對視一眼,四目交匯,終是母子連心一句話——太子殿下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