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紅樓之孤王有疾

正文 第8章 相處 文 / 白衣慕卿相

    後宮如何風雲變幻不在他的管轄之內,司徒此刻正拿著糕點逗賈赦玩。

    「不吃!」賈赦氣鼓鼓著腮幫子,怕拍肚子,哼道:「我……我氣飽了!」太子哥哥好討厭的,當著他的面吃香香的糕點,他伸手了明明夠得著,一下子又升高了!

    「喲,真飽了~」司徒伸手揉揉肚子,彎腰,抵著賈赦的額頭笑著,「不逗赦兒玩了,這是獎勵你練完字的!」邊說,把手上的綠豆糕放在賈赦的手中。

    「真的?」賈赦立即雙眼放光,手緊緊的握住糕點,往背後藏去。

    「嗯,不過赦兒還有幾處寫的不好。」

    「哪裡?」一聽到人說有錯誤,賈赦老老實實的趴在桌子旁邊,偷偷的瞟了一眼司徒,默默的把糕點放在角落,又看了一眼,確定人不會伸手拿,才伸手翻著自己描好的帖子,十分的不解。他都是一筆一筆,慢慢的描著的,可仔細了,怎麼會還有錯呢?

    「這裡。」司徒隨意的指出一個地方來,順帶手指微微曲起,輕輕的敲敲賈赦的腦袋,「你這描紅……」說實話,一張都不行!賈赦只描著好看一般,對著字帖慢慢的畫上去,壓根沒有一點筆鋒遊走的力道,就不說筆鋒,他是完全壓根沒有用力氣。描出來的字,能看,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發現問題所在。

    但說實話,一下子打擊太大。

    司徒揉揉額頭,這種枕邊教妻的感覺也不錯。

    「跟著我握筆,重新寫一張,好不好?」

    「嗯!」賈赦點點頭,對於美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司徒失笑,把人攬在懷裡,握著賈赦的右手,慢慢的道:「這描紅啊,也是有方法的,要講究起……」

    司徒毅偏頭,托腮看著左上角一幕,眼眸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之前雖然在行宮之中,但也見過司徒幾面,雖然不過粗粗幾眼,但也有一絲大概的印象。他這個太子二弟最是高貴無比的,而且,他一直跟在父皇身邊,耳濡目染之下,身上也帶有一層莫名的屏障,對人對事都帶著一絲的疏離感。

    可是,這麼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人,簡直是奇了怪哉!

    因司徒毅剛從宮外回宮,給人適應的時間,最重要的是,聞先生據說今日不適合授課,要等明日大吉大利,才開始授課,故此接下來半日,都是溫習功課。

    司徒毅就托腮,看著人不辭辛苦的教了人寫了一張一張又一張,最終得出賈赦比較好忽悠,還真沒發現這小屁孩有什麼好的,能讓人刮目相看!

    當然,如果蠢也算的話,那真挺刮目相待的。

    一早上的時間就悄然而逝,得到許可,賈赦立即放下筆,揉揉手,「好酸~~」

    「可是赦兒學會寫自己名字了對不對?」司徒很滿意的看著宣紙上的塗鴉,唇角彎了一彎,露出笑意。上輩子,賈赦啟蒙由榮國公老夫人教導,這字體也跟著人學梅花小篆,還洋洋得意著字寫的好看。要知道梅花小篆乃是女子閨閣體,適大家閨秀學習,而且字體娟秀!這輩子重來,他自然要板正回來,賈赦要學也要學他的字體!

    「對啊,我好厲害!」賈赦腦袋一翹,指著宣紙,道:「我要帶著它回家,給祖母,母親他們看,我會寫字了,而且還認得自己名字怎麼寫了!」

    「好。」

    兩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話說。

    身為太子伴讀,大半月下來早已見怪不怪。他們還間過更奇葩的事情,練個字什麼就小意思了。

    但是身為大皇子伴讀的兩人,神色明顯呆滯,直到內監送來了午膳還沒回過神來,而且,午膳更是被震撼的頭皮一麻,渾身僵硬不得,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吃下飯,完全就是憑借本能。

    「太子哥哥,」賈赦看著自己桌案前滿滿一堆,正挑著最愛的吃著,看見司徒不過夾了幾筷便放下,不由的把自己的菜碟推過去,「太子哥哥,你多吃一點,不然瘦瘦的,看那個新來的哥哥……」指指司徒毅,賈赦由衷讚道:「跟祖父一樣,看起來高高壯壯的!」

    「是嗎?你祖父乃是榮國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將軍,流血不流淚的,怎麼到你這孫子,聽說就成了小哭包了?」司徒毅目光幽幽的打量了一眼賈赦,帶著一絲的戲謔神色,好奇問道。

    「不是,我叫賈赦!」賈赦放下碗筷,仰著腦袋,好奇的看了人一眼,「你叫什麼啊,芸嬤嬤說穿著閃閃的,我都要下跪拜拜的!」

    「大哥,赦兒,食不言寢不語。」司徒放下筷子,抿嘴,不鹹不淡的說道。

    「哦~~」一想起吃飯用餐的規矩,賈赦哦一聲,慢慢埋頭,扒飯。

    看著人幾乎整個腦袋快埋碗裡,肥嘟嘟的兩手艱難的使用筷子,司徒毅不由噗嗤的笑了一聲,果然蠢的讓人刮目相看!他若是有這麼一個蠢弟弟,看起來也挺好玩的,但是……目光掃了一眼正襟危坐上首的司徒,默默的歎口氣,他還是不每日做夢了。

    這弟弟,向來就是鞭笞他前進的動力。

    他們相見行完君臣禮,還要行家禮,兩重禮下來,都巴不得不要見對方。

    而且,從小,不用母妃多言,從外人言語之中,也能發覺自己身份地位的尷尬之處。他是庶子,如今還是長子。

    「太子哥哥!」賈赦嚼完半碗飯,看著依舊慢條斯理的司徒,揉揉吃飽的肚子,開始慢慢的左摸摸右動動,好奇的將餐桌上用餐的幾人一個個打量過去,板著手指數了又數,問

    道:「太子哥哥,為什麼你面前的菜碟最多可是你吃的卻是最少?」

    司徒眼眸掃了一眼賈赦的飯碗,慢慢的放下筷子,看著大皇子等人同時放下碗筷,露出一絲的歉意,柔聲道:「無礙的,你們可以繼續吃,赦兒還小,有些東西在慢慢教導,怠慢了你們。」

    「太子殿下嚴重了。」

    看新來的伴讀連連退卻的模樣,早已熟悉的太子伴讀四人笑笑,最終由穆高楓符合勸道:「程兄,林兄,赦兒有時候會問一些童言稚語,你們莫要……」

    這邊輕聲解釋著,另一邊,司徒示意人做好,指出用餐之時存在的錯誤之處,從不可說話到挑食,碗筷擺放,耐著性子講了一番,看著人不停的點頭稱是,才揉揉人的頭,道:「為什麼會覺得我吃的少?」

    「因為太子哥哥,我數過了,你每次最多就夾三下!你看,我喜歡的肉肉,我都快吃完了。」賈赦指指自己的餐盒,很得意的說道:「吃肉,長得壯壯的!」

    「因為你太子哥乃是未來的天子,菜不過三口,不能讓人發覺自己的喜好。」司徒毅冷哼一聲,沉聲說道:「而且,你沒發覺人用餐之前,還有試菜的內監嗎?」

    話語剛落,屋內寂靜一片,眾人神色均是詭異萬分,看看司徒毅又看看司徒。

    「沒有。」賈赦絲毫沒受到屋內緊張氣氛的影響,搖搖頭,然後偏轉腦袋,問道:「太子哥哥,什麼叫菜不過三口?」

    「菜不過三口……那是因為,皇上是很厲害的人,他若是被別人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一來傳出去沒準就會有人藉機邀寵……宮廷內把這叫做「伴膳不勸膳,菜不過三口。」

    賈赦聽人粗白話語掰碎了細講,嘴巴微張,許久才合攏道,拉著司徒的衣袖,哀歎道:「太子哥哥,你好慘啊,都不能吃自己最喜歡的,就像我最愛吃肉的,紅燒肉,還有好多糕點……呃……能不能以後跟人說,把你喜歡的做滿一大桌子,然後你每盆夾三口,也就能夾好多次了。」賈赦邊說,眉頭舒展開了,為自己能想到這麼聰明絕頂的法子而十分的開心。

    此言一出,原本用膳的安靜氣氛被破壞殆盡。

    「小哭包,真有你的!」

    「真聰明!」

    ……

    …………

    聞站在窗外外面,看著屋內笑鬧成一團的眾人,露出一絲的笑意,他剛才考察的差不多了,下午再轉悠一番,明日就可以正式上課了。

    「不成體統!」黃宗遠跟在後面,他先前剛誇完這幫人,沒想到就一日不提規矩,就如此鬆散,吃個飯,也沒個規矩,簡直是羞煞他也,不禁咬牙低聲道。

    說完,感到一絲的光線,理智回籠,忙出聲言道:「聞先生,他們素日裡頗為規矩行事,今日也許是兄弟相見,多了一絲的隨意,但是太子殿下知書達理,翩翩君子之風,章也是……」

    「黃太傅,這些我都已經知曉。先前,我已經翻閱過眾人的章了。」聞淡淡的一笑,攔下黃宗遠的話語,「他們不過還是一群孩子,不受食不言規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負手一展折扇,飄飄然離開——

    用過午膳,一番小憩,眾人成群奔赴練武場。

    司徒毅看著坐在木馬上悠閒搖來搖去的賈赦,不由詫異,「不用扎個馬步?」他若是沒記錯這賈赦乃是榮國公長子嫡孫,賈家乃是武勳。同樣是武勳,他外祖父一族孩童會跑之際,就開始學扎馬步,打基礎了。

    「多謝大哥關心了,這賈赦,乃是榮國公自己要求的,而且,入宮若是磕著碰著,難以向出征在外的兩賈將軍交代。」司徒目光看著在練武場上一覺多出來的木馬,獅子,老虎坐騎,笑笑,貌似很意味深長的說明原委。

    「也是。」經人一提點,一想起影影綽綽聽到賈赦入宮為伴讀的緣由,司徒毅瞭然的點點頭,看向司徒的目光多了一絲的審視,「真是難為你了!」若不是質子,其背後有賈家兩國公,還連著眾多的姻親,恐怕司徒也耐不下性子,慢慢的教導人。還一口一個美人哥哥的。

    也就是因其父祖,這賈赦上書房內一口一個哥哥,眾人才不會拒絕。

    看人嘴角露出一絲的嗤笑神色,司徒並未解釋什麼,只是笑笑,就轉身找了一個能看得到人角度,慢慢練習馬步蹲。

    賈赦身邊跟著兩小內監,正配合著人玩打土匪遊戲,「大王……將軍,不要抓俺,我錯了!」

    「知道錯哪裡了嗎?」賈赦雙腳踩著馬鞍,一桿木製小槍一指,「你們佔……占男欺負女孩子,還搶東西,是壞蛋,我來抓你們了!」邊說,往後拍拍,若駕馬的動作。

    「將軍,饒命啊~」

    「不對,不對,我祖父不是這樣說故事的。」賈赦不滿揮手,「我想祖父了,你們一點也不好玩!」

    兩內監無聲汗顏。

    「我……」一想起在家裡的日子,賈赦爬下木馬,又抹把眼淚,他祖父還有父親都是大大的英雄,他也不能哭鼻子了,撅著嘴,蹬著退,艱難爬上老虎,繼續自娛自樂,揮手,道:「我是百獸之王,嗷嗚——」以前說完之後,祖父也會呼應的。

    小嫩嗓子一狼嚎,司徒毅好懸一口氣沒把箭射偏,轉眸看著不遠處的各種栩栩如生的動物雕像,環視了一圈周圍,拉著同在練習射箭的穆高楓好奇問道:「那些東西,哪裡來的?」

    「大皇子。」穆高楓一

    拱手,笑道:「這些都是赦兒的玩器,據說是榮國公給孫兒雕刻出來的。」

    「是嗎?」司徒毅一搖頭,感慨一句,榮國公還真疼孫兒的。這榮國公賈1源未隨□□起兵之前,曾隨著鎮上的木匠學習手藝,原本想著學成之後,娶了妻子回家,但無奈天災*,屋漏又逢連夜雨,因緣巧合之下,投身軍營。此後發掘出了自己領兵作戰的天分。原以為一個人成名之後,絕對不想提及過往的傷心事。但是榮國公卻是截然相反,發家崛起的往事絲毫未曾隱瞞,對於自己木匠頭銜也不以為恥。

    穆高楓笑笑。看人沒什麼疑問,告退一聲,繼續開始練習。

    司徒毅又一眼打量了賈赦,又將目光轉移到蹲著滿臉是汗的司徒身上,來回打轉了幾圈,對於宮內皆知太子殿下寵溺賈赦的話語,沒來由的覺得心裡煩躁不已。

    打著想要一個弟弟,學會當好哥哥的旗號,顯得他特別不是好哥哥似的。

    但是,剛跨出的腳步又慢慢縮回來,賈赦能坦然的叫一聲「太子哥哥」,可是他卻叫不出一句「太子弟弟」。因為太子一詞,就將他們之間劃出了一道巨大的鴻溝,無法跨越。而且,他敢保證,賈赦如今還小,等他學完了全部宮規,懂得什麼是皇,什麼是臣,那時候,天然的君臣屏障就會慢慢的豎起來。

    所以,司徒毅搭箭,瞄準,射擊,他們還是這樣不鹹不淡好。

    反正,他今年九歲。再過四年,就可以開府出宮了。

    到時候,他們之間或和或仇敵,都說不定。如今過分親近,沒準只會添將來的煩惱。

    正當司徒毅琢磨該如何相處,這邊司徒也在盤算與人聯盟好,還是單打獨鬥,或者是想個法子,把未來不省心的弟弟們一勞永逸的全部解決完畢。

    反正他混了這麼多年,能讓他爹生不出娃來的法子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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