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1章 一步之遙 文 / 葉逐月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陳阿嬌才和竇太后一起走出王夫人的寢宮,而劉徹和劉啟卻一直都沒有走出來。風慕寧本想上前說,卻見陳阿嬌一直在給她遞眼色,於是便作罷,就帶著君澤秀離開了。
陳阿嬌跟著竇太后身邊,兩人回到了長樂宮中。
「阿嬌,那晚你也瞧見了是不是?哀家方才見到你看啟兒的眼神不對,是不是也看到了?」
陳阿嬌聽到竇太后這樣一說,當時心裡便是一沉,她抬起頭,才發現漢宮之中的竇太后果然心如明鏡一般,原來她也早就知道劉啟的事情,可是方才陳阿嬌竟是渾然不知。
竇太后伸出手去,握住陳阿嬌的手:「啟兒有病了,這帝王有病,關於社稷,今日之事,你也瞧見了,本宮便要臨朝聽政了。」竇太后牽著陳阿嬌的手,這祖孫兩人緩步走入了長樂宮中。陳阿嬌不知竇太后為何牽著的手,將這些告知她。
「皇祖母,你似乎有話跟我說,你說吧。」
她從來都是聰明的,竇太后見到這樣的陳阿嬌,也微微的笑了笑,將她摟在身邊,望著她,笑道:「哦,阿嬌啊,你怕不能嫁給雲倦初了。雲家的婚事,哀家是不可能同意了。哀家知曉你阿母生劉徹的氣,只是如今啟兒已經變成這樣了。將來徹兒肯定是天子,你必須嫁給天子。」
陳阿嬌的婚事再次被竇太后提起來,她選擇了沉默不語了。
她不喜劉徹是極其的不喜,沒有別的原因,她從覺得劉徹的那一雙眼睛,每每望著她的時候,就讓她不寒而慄,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就算她已經兩世為人,可是劉徹給他的感覺還是有一股可怕的感覺。
「皇祖母,我不喜劉徹,以前不喜,現在不喜,過去也不喜。這大漢的天子不應該在我的身上改變,若是真的因我而變,也不會是因為我嫁給了劉徹。其他的阿嬌都可以聽從皇祖母的,唯獨這一件事情不可以。」
最終陳阿嬌沒有答應竇太后的這個要求,而是選擇了離開了長樂宮,在陳阿嬌離開不久之後,素心和素錦兩人便進入了長樂宮。
「太后……」
「看著阿嬌,她竟是這般,哀家也由不得她了,至於陛下的事情,哀家讓你們聯繫知觀,他如何說?」
竇太后口中的知觀就是道家代表人物逍遙子——莊不疑,很多的時候他喜歡被人稱呼為知觀,而不是宗主了。因而竇太后一直稱呼他的都是知觀。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說會幫太后你看看,至於如何看他也沒有說。而且知觀現在住在歌舞坊,言說太后無需派人去打攪他,至於陛下的事情,知觀也說,太后定能解決,還說陛下氣數未盡……」素錦小心翼翼回話,生怕惹怒了竇太后了。
竇太后見素錦已經說完,便笑了笑,之後便蹲在那處,微笑道:「竟是這樣,知觀這些年越發的長進了,聽說是雲家讓他來長安了,哀家竟是請不動他。這道家的人越發的張狂起來。」竇太后微微的有些不滿,不過此時她的不滿也只是說說而已,她並沒有想過要對莊不疑出手。而逍遙自在如莊不疑,此時此刻還在歌舞坊和小徒弟倪諾兩人逍遙自在呢。
「知觀,你已經好些年沒有來長安了,可是想死奴家了!」
謝如雲將吃食美酒都端到了莊不疑的身邊,倪諾則是十分的安靜的一旁吃飯,很多時候倪諾都是一個十分安靜的人,比如此時就是了。而謝如雲則是和莊不疑兩人則是在互相的攀談。
「謝老闆也是越發的美樂,可惜你也知曉我不好女色,可惜了,如斯美人……」莊不疑並沒有去吃任何的東西,他伸出手去,微微看著不遠處,那裡雪七梅正在跳舞了。
「沒想到大月氏的國王風木寒和國師風慕寧今日也在,只是為何他們看到我在這裡,竟然無一人過來與我打招呼,還真的是讓在下十分的失望呢?」
風慕寧也是道家的人,此番見到莊不疑竟然選擇了視而不見,這多少傷了莊不疑的心,怎麼說他也是救了風慕寧一條命了,可惜的是風慕寧好似沒有看到一樣,完全沒有將莊不疑放在心上。
「宗主,你就不要再自戀了,你以為人人都和我一樣沒有眼光了,跟在你後面混啊,人家兄妹之前的事情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的比較好,你不是不知道風慕寧這個人的火爆脾氣是不是?」
一直十分沉默,不說話的倪諾突然來了一句,直接砸場莊不疑,莊不疑當即就氣出內傷來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不是,你說他們正在說什麼,你去給我聽聽去。」
莊不疑的話剛剛說完,倪諾便手中便多出一條線,之後他對著謝如雲說道:「煩請謝老闆將這杯茶水送到慕寧國師那邊吧。」
謝如雲雖然不知這兩人到底在幹什麼,只是還是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了,相比較與其他人謝如雲還是比較尊重道家的這兩位的。對於風木寒她也是一陣膽寒了,尤其在他知曉,他竟然敢對自己的妹妹那麼毒的手之後,她更加的感覺到害怕。
「上善若水!」
道家的一種術法,道家所有的術法都是要利用媒介,比如上善若水也是一樣,莊不疑想知道風木寒和風慕寧兩人的談話內容,而倪諾就去偷聽,便用茶水做引,水線為媒,進行活動。
「慕寧妹妹,你終於醒了,為兄看到你能夠醒來真的很高興,那不如我們明日就一起回大月氏吧,這長安終究不是你我的家,我們一起回大月氏,你說好不好?」
說著風木寒還露出了笑容,對於一直冷容的風木寒來說,難得他會露出笑容來,平心而論,風木寒有一張好皮相,他長相偏陰柔,卻是一個極美的人,而且面容粗獷,帶著西域男子別有的風情,加上他長得較長安男子要高大一些,顯得越發的挺拔,若是旁人不知道他做過的事情,都當他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哥哥,你難道沒有話和我說嗎?」風慕寧依舊保持真很好的風度,她沒有表現出特別痛苦的樣子,她端坐在那裡,君澤秀將一個東西給了風慕寧。
「哥哥,我知曉你一直想要這個東西,今日我便將這給你。」
風慕寧將東西推到了風木寒的身邊,那是一個綠色的木盒子,看起來並不起眼了。而風木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雙眼都在放光,可是他並沒有伸手去奪那件東西。
「慕寧,你說笑了,這東西孤又怎麼會要呢?這明明就是父皇送給你的,既然是父皇送給你的話,那你自己就好生收著便是,以後還是給你保管就好了,那你我明日就一起回大月氏吧。」說著風木寒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風慕寧。
一陣風過,香粉淡淡了,一股幽香自風木寒那處傳來了。
「師父,是香?」
倪諾當即就緊張起來,便站起身子來了,而莊不疑則是伸出手去,對著擺了擺手道:「你先坐下,多大個事情,這些都不是事情,只不過是香,你覺得風慕寧會鬥不過風木寒嗎?」莊不疑端著茶,外靠在倪諾的身上了。倪諾十分不客氣的拍打了一下莊不疑:「往那邊坐一坐,不要靠著我,影響我發揮。你要知曉偷牆角也是一個技術活。」
「哥哥,這香本是我教給你的,沒想到今日你竟然拿這種東西來對付我,你讓我對你說什麼呢?可笑啊,可笑,罷了罷了。」風慕寧只是伸出手去,她的手上便開啟了一朵花,那花淡淡的,如螢火一般,竟是閃閃發亮。
「慕寧,你,你竟是……」
還沒有等到風木寒說完,她就伸出手去,在他的面前虛晃了一下:「哥哥,你可知曉,哪怕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真心,我也不會這邊對待你,你可知曉當初父皇為了今日的大月氏到底付出了多少,你永遠都不知道,你永遠只知道猜疑我。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代替你了,你會帶你回大月氏,澤秀我們走吧。」
風慕寧讓身邊的啞奴將風木寒扛了起來,然後帶著君澤秀就離開了這裡了。
「宗主,慕寧國師真的好厲害,竟然就這麼放倒了國王風木寒,她是怎麼做到,還有她那個盒子放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風木寒那副表情那麼的奇怪?」
倪諾在很多的時候就是一個好奇寶寶,什麼都要問清楚了,而莊不疑則是望著風慕寧的背影,一直都在搖頭,「也許是很重要的東西把,方纔你是不是還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是不是?」
「是的,聽到了,歌舞坊地下好像有人了,宗主我們是不是……」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就隨我下去一看就是的了。我早就覺得這一家歌舞坊不尋常了。那就今晚吧,刺探這種事情最適合晚上干了。」莊不疑與倪諾兩人一合計了一下就準備今晚夜探一下歌舞坊。大漢實行宵禁政策,晚上歌舞坊是不營業。
晚上很快就來臨了,夜黑風高,莊不疑和倪諾兩人來到了歌舞坊。
「白天,你聽到哪裡的聲音最明顯,歌舞坊之中定是有暗道?」
——先上半章。明日替換,卡文卡的要死——————
陳阿嬌領走了衛青,只是差人與金俗說了一聲,便離開了金俗縣主府,之後便領著衛子夫一道坐上了攆車,往堂邑侯府而去了。
堂邑侯府,一切如常,陳阿嬌安頓好了衛子夫和衛青之後,便翻看楚服送來的信件。先前楚服便一直都在淮南打聽事情,對淮南王劉安自是瞭解,因而陳阿嬌在昨夜便寫信與楚服,今日便得到了答覆。
「劉安果然只是一個一般的貨色,倒是她那個女兒劉陵才是真正的狠角色。」陳阿嬌自言自語的將紙張放在燭火之上,結果紙張便燒了個乾乾淨淨,化為灰燼。
「公主!」
沈修回來了,他一喚,陳阿嬌便點了點頭。
「既然事情已經辦成,那就無妨了,你且下去吧。」
「諾!」
陳阿嬌現在變可以預想明日漢宮之中將會上演一出大戲了。如今劉武身死,那麼太子只會在漢宮的皇子之中產生了。景帝劉啟皇子眾多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而現在最有競爭力的兩個人便是程姬和王夫人了。其中王夫人最是精明了,劉啟也一直屬意她。而竇太后的立場尚不明確,先前陳阿嬌一直以為竇太后也是支持王娡的。
後來她發現不盡然,竇太后還在觀望之中。
第二日很快就到來了,沒有讓陳阿嬌等太久,果然漢宮之中出大事情了。臨江王劉榮在中尉府自殺身亡,此時轟動整個漢宮,竇太后更是為之大怒了。
劉榮本是栗姬之子,曾經被景帝劉啟立為太子,後來因為栗姬之事被廢,貶為臨江王了。而這一次劉榮因侵佔宗廟地修建宮室犯罪,被傳到中尉府受審。而當時郅都責訊甚嚴,絲毫不尋思。讓劉榮十分的恐懼了。侵佔宗廟乃是大罪,大漢律例本當株。而劉榮被抓之後,便想想景帝劉啟親自謝罪。就請求郅都給他紙筆,可是當時的郅鐵面無私。認為劉榮寫信給就是想向劉啟求情。於是便不允。後拉還是魏其侯竇嬰得知此事,給劉榮偷偷的送了紙筆。可是奇怪的是劉榮向景帝寫信謝罪後,便在中尉府自殺身亡。劉啟拿到信的時候,劉榮已經氣絕身亡。
「雖然栗姬已經死了,但是劉榮畢竟是大漢的皇子,這郅都實在是太可惡,定是他逼死榮兒。」竇太后大怒了。
至於郅都是何須人也,此人和張湯一樣,都是西漢出了名的酷吏,要說郅都其人可要算是張湯的前輩了。此人最喜的就是用嚴刑峻法鎮壓不發好強,他在文帝劉恆的時候便出仕,時任郎官,為文帝侍從。景帝時代,郅都當了中郎將。他是唯一敢於當年指出劉啟錯誤之人,是出了名的直言進諫,而且劉啟也對他十分的推崇,而且政績也相當的顯著。當初劉啟認命他為濟南太守之後,濟南郡路不拾遺,民風淳樸。在朝廷上當面使人折服。之後郅都調升中尉之官,就開始推行嚴刑峻法,而且他不畏強權,對待權貴和皇親都絲毫不手軟,以至於後來的列侯和皇族見到她之後,都會側目而視,退避三舍,直呼他為「蒼鷹!」是一個狠角色。
陳阿嬌以前看史書的時候變對此人的印象頗深,後來郅都就因為劉榮之事,被竇太后罷黜了,後來劉啟又啟用她為雁門關的雁門太守。匈奴人聽說郅都守衛邊境,聽到他的名字便早早的離開了,郅都在世的時候,匈奴人根本就不敢靠近雁門,足見此人的厲害之處。不過後來竇太后還是看他不爽,將他給處死了。
而這一次劉榮之死便是□□了。
至於劉榮的死,歷史上記載便是如此,可是事實上沒有人比陳阿嬌更清楚,劉榮為何死去了,劉榮死去絕非自殺了,自然是他殺了。而且此時與郅都毫無關聯。
等到陳阿嬌來到漢宮的時候,便見郅都跪在那裡。郅都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十分的嚴肅,而張湯也跪在郅都的身邊。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見到張湯了。
主要是之前張湯被刺,一直躺在家中,期間陳阿嬌回去瞧過他一次,之後張湯之母崔氏是一個十分知大體的女子,便勸說陳阿嬌不要去了,而張湯也十分的理解陳阿嬌。於是這些天陳阿嬌便一直都沒有去瞧張湯。
今日見到張湯,發現張湯的氣色還不錯。陳阿嬌心裡多少有些安慰了。她便隨著館陶公主一起來到了長樂宮中,一進宮中,便見到竇太后一臉的怒氣。
「就算臨江王有錯,但是這也罪不至死,郅都你至於對他如此嗎?」
竇太后竟是站起來,質問起郅都了。
若是其他大臣,怕早就被竇太后給嚇到了,但是有一人卻沒有,這個人自然就是郅都。郅都朝著竇太后便是一拜:「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微臣只知道若是民眾犯了此等大罪,按罪當斬,而這一次臨江王這般,他奈斯畏罪自殺,臣並沒有覺得臣做錯了!」郅都也是一個硬骨頭,他竟然這樣對竇太后說話,自然是將竇太后氣得不輕了。
「你,滿口胡言!」
今日竇太后真的是動怒了,她指著郅都便罵道,而那郅卻依舊是那種態度了,不卑不亢。
本來陳阿嬌還不明白,這位歷史上和戰國時期趙國的廉頗、趙奢等名將並列,被譽為「戰克之將,國之爪牙」的人,為什麼竇太后千方百計想要弄死他,現在陳阿嬌終於知道了,那就是郅都實在是太過剛直。事實上說他剛直倒是好的了,關鍵是迂腐。郅都是一個不懂變通的人。而且真的不畏權貴,就連竇太后他也是敢於開罪。
「太后,微臣句句屬實,不是胡言,還請太后慎言!」
郅都不說還好,這麼一說竇太后表情就更差了。
「郅都你好大的膽子,你……」
竇太后現在恨不得現在就將郅都推出去給斬了,又想到郅都乃是文帝劉恆的舊人,竇太后最後只好作罷了。但是竇太后心裡始終是有氣,自然便將郅都給恨上,到底後來郅都身死。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此事說到底也是榮兒乃是福薄之人,沒想到他竟會自殺!」劉啟也是剛剛聽聞此事,聽到劉榮自盡,他自然也是傷心,只不過劉啟不止劉榮一個兒子,他還有其他的兒子,這感情上便顯得淡薄了一些,自古帝王無情,劉啟對感情看的也有些淡。只是料想栗姬早亡,如今劉榮身死,他心裡到底還是對栗姬有愧。
「陛下,倒是看得快啊,死的那人可是你的親子,若不是郅都逼供,榮兒又怎麼會自盡?」竇太后還帶著氣,要說她這麼多的孫子裡面,她最疼愛的人,那便是劉榮了。
早年劉榮是太子的時候,便對她恭敬有加,雖說栗姬此人脾氣不好,但是劉榮確實一個極其好相處之人,又是一個極為孝順之人,與栗姬不是同一種人。而現在郅都竟然將他逼死,竇太后如何不氣。而此時竇太后在埋怨劉啟的無情的時候,她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事實上也是一個無情之人,劉武之死,在很大程度上便是竇太后自己給逼死的了,當然這些話竇太后是斷然不會承認的。
很多人往往都只看到別人的錯誤,而忽略了自身,竇太后便是其中之一了。自古人無完人,竇太后也是一樣。
「母后息怒,郅都乃是老臣,朕相信他做事自有分寸,斷然不會逼死臨江王。」在此時此刻,劉啟還是選擇為了郅都說話了,可是竇太后始終對郅都不滿了,最終郅都此事還是被竇太后給免職了。即便郅都被免職了,竇太后的心裡也是帶著氣的。
「帶下去!」
竇太后便命人將郅都給押下去了,而劉啟也只能遵守竇太后的吩咐。劉啟也發現了,在這漢宮之中,若是一旦他與太后的意見不合,最後一律以竇太后為準。
本來以為此事便這樣過去了,可是魏其侯竇嬰卻突然站了出來。
「太后,微臣還有話說!」
竇嬰乃是竇太后的侄子,劉榮的紙筆便是他給偷偷送進去。
「說!」
「太后,微臣以為臨江王自殺的可能性極小。那日微臣給臨江王送去紙筆,發現他求生欲極強,一直懇請陛下的原諒了。有怎麼會突然的自殺,而且以微臣對郅都的瞭解,他也是不少那種做出來讓臨江王去自殺的人,這其中必有隱情,還請太后徹查!」竇嬰最終提出了異議,畢竟死去的是臨江王,景帝的親子。甚至此人還當過太子,意義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這麼說來,榮兒當初並不想死了,這郅都,讓哀家好生想一想!」
方才竇太后只是因被郅都的話語給激怒了,並沒有多想其他的,現在想像,的確是這麼回事,郅都為人雖然不畏強權,又喜嚴刑逼供,但是刑不上大夫,劉榮身上也未見刑法之狠,那麼就是沒有動刑。
「太后,微臣也有話說!」
一直站在一旁的晁錯便站起身子來,朝著竇太后一拜。
「晁大夫,你也有話說?」
自從上次削藩令的事情之後,晁錯就不喜在朝堂之上發言,十分的沉默了,因而這一次他竟然主動發言,這竇太后不得不重視起來。
「微臣十分贊同竇嬰所言,而且臨江王侵佔宗廟地修建宮室也是被人所舉報。」
「皇祖母,孫兒這裡倒是有一封密信,說的便是皇兄之事,皇兄是被奸人所誤,才侵佔了宗廟地,事實上他從不知道,直到被人舉報,被郅都派人抓走,他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皇祖母請看!」
說話的是汝南王劉非,而他手上的那一封密信,便是先前陳阿嬌讓沈修送到他府上的了。果然劉非讓陳阿嬌失望,他果然是提出來了。只是陳阿沒料到的是竇嬰和晁錯兩人都表現出了異議,那麼這一次倒是天助她也。
「密信,呈上來!」
竇太后現在深思之後,也覺得劉榮死的蹊蹺。雖然劉榮已經不是太子了,只是臨江王。可是身在後宮多年,竇太后如何不知這各種的厲害。果然是有人已經等不及了。
素錦便上前從劉非的手中拿過了信件。
「王夫人何在?」
竇太后看完之後,便命人去請王夫人了。
陳阿嬌那封密信上說的乃是王夫人出手所為,事實上這都是陳阿嬌的猜測,而且她覺得王夫人不會如此的拙劣,但是此事和王夫人又是脫不了干係了。既然如此陳阿嬌自然是可以幫王夫人這一把。
素心便去請王夫人到此。
而此時晁錯便對竇太后說道:「微臣聽聞,臨江王得知被告之後,陛下便召見王爺覲見,臨江王一行由江陵北門出發。上車後,車軸折斷而車被廢棄。因而耽誤了時間,而微臣也查驗了那輛攆車,確實是被人做了手腳。這分明就是早有預謀,還請陛下和太后徹查。臨江王在江陵期間,備受當地百姓愛戴,如今當地人民聽聞臨江王身死,無不涕零。」
晁錯便將江陵人民的表現說了一下。
「若真有此事,哀家定會徹查!」竇太后越想越氣憤,只是她還是無法表現的太明顯,有些事情她是不能表現出來了,她現在在等人了。
而館陶公主則是和陳阿嬌兩人人端坐在一旁。
「果然,王夫人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這麼著急都登不了了,那日本宮只不過對陛下說了說栗姬生前的好了,讓他復立劉榮為太子了。倒是驚到了王夫人,看來她是真的怕了。」
原來在此之前館陶公主入宮了,與劉啟商討了一下,其中便提到劉榮與栗姬之事,她也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了。沒想到真的有人坐不住了,館陶公主因陳蟜之死,對王夫人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這一次得到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呢?
「阿母,小聲點,怕讓人聽了去?」
陳阿嬌看了一下四周好生的提醒了一下館陶公主了。如今她們需要的便是低調。
「怕什麼,本宮做事素來如此,那王夫人若是想報復的話,便讓她報復就是的了,以為本宮怕了她不成!」
就在陳阿嬌與館陶公主兩人說話的時候,王夫人被帶到了。王夫人也是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有人栽贓到她的頭上了,她還沒有想好應對的彷彿,便被帶到了這裡。
「王夫人,你可有話要說?」
竇太后命素心將那密信交給王夫人,王夫人定眼一看,當即便發抖起,撲通一下便跪倒在地。
「冤枉,冤枉,陛下,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這些臣妾真的不知。臣妾也無害臨江王之心。臣妾更沒有害臨江王的原因,這信定是別人栽贓與臣妾的。」
王夫人當即便哭訴起來,王夫人哭訴的功夫那可真的是一流,沒有人比她還能夠哭訴了,她的眼淚嘩嘩的就下來了。
「是啊,王夫人你定是被冤枉的,本宮就奇怪了,為何每次冤枉的那個人都是你,宮裡的夫人也不止你以為,為何你總是被冤枉?」館陶公主陰陽怪氣的說道。
其他人見到館陶公主如此說話,在此時都保持沉默。
「公主,那本宮又如何得知,為何那些人要害我,我從未與人交惡,為何那些人就不放過我,此事當真不是我所為,我願起誓!」王夫人說著便要發誓了。
事實上,這件事情真的不是王娡干的,陳阿嬌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所為,她只是順水推舟,將此事放在王娡的身上而已。利用了劉非和程姬的心思而已了。這一招借刀殺人,只是陳阿嬌覺得王娡此人不簡單,這一次借刀殺人不知道到底殺的是誰。果然沒一會兒風向就轉開了。
「劉非,你是如何發現這封密信,這又是何人給你的?」
果然劉啟開始追問起劉非,劉非便將這密信的得來告訴了劉啟。劉非並沒有說謊,這密信確實是有人送到他府上的,而且速度極快,神不知鬼不覺的。
「竟是劉非你誣陷本宮,定是你想當太子,才會誣陷與我,陛下你不要相信他,定是程姬母子所為,然後栽贓陷害與我,定是他們。」王夫人大怒了,便指著劉非質問道。
劉啟望向劉非,此時劉非也下跪道:「我劉非問心無愧,皇兄身死,我亦心痛。自小我便於皇兄熟悉,皇兄待我極好,父皇你也知曉,當初父皇想要罷黜皇兄太子之位,我與母妃徹夜跪在甘泉宮外,求父皇收回成命,這難道都是假的嗎?倒是這王夫人,先前便想討好皇姑姑,教劉彘皇弟金屋藏嬌之說。那日我便聽到了,想那劉彘才不足五歲,如何知曉金屋藏嬌。都是王夫人口口聲聲的教習他的,為的就是想要得道皇姑姑的支持。」劉非一下子揭露了王夫人的偽善面容。
王夫人自然是神情大怒,她知道這個時候她真的不能方寸大亂,她要穩住,而且必須穩住。
「陛下?這不是真的,臣妾沒有,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臣妾做的,汝南王,你為何要這般針對我,我說的事情我從未做過。你也知曉彘兒打小便聰明,出口成章,你本就不及他聰明……」
「母妃,無須再辯,清者自清,父皇,皇祖母,此事並不是母妃所為,定是有人想要嫁禍給母妃,這樣那人便可以得到雙贏的局面。而彘兒也以為此事應該不是汝南王所為,他定也是被奸人所蒙蔽。」彼時九歲的劉彘已經出落十分的清秀,說起話來,也是有理有據。歷史上出了名的漢武帝果然不是一個庸才。堪堪九歲,便已經顯示出不凡來。
「彘兒說的對了,既然這樣的話,那張湯此事便交給你來查,這一次給朕大查特查,定要查出來一個結果來,朕倒是要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為?」劉啟終於還是動怒了,這一次他死了兒子。而且這一次的事件竟然還聯繫的後宮的爭鬥之中。
「陛下,這一次當真是要徹查,本宮私以為若是張湯大人一人所查,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長安吏罷了,人微言輕,其他人斷然不會將他放在眼裡,而且一旦查案也會別人詬病,行為多為不便了,不如就讓阿嬌與他一道吧。畢竟阿嬌與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聯繫,陛下你說是嗎?」館陶公主怎麼會放棄這樣的機會。她是定要將王娡鬥垮的。
「這……」
劉啟在猶豫,他看著陳阿嬌。這陳阿嬌與王夫人之前有隙他也知曉。
「那就讓阿嬌也一起去查案吧。」
竇太后倒是沒有懷疑,她還對身邊的素錦說道:「素錦你也一併去了,得到結果便告知哀家,哀家真的想知道這大漢的後宮什麼時候出了如此狠絕之人!」
她還在生氣,因為劉榮的死,都太強已經生了一晚上的氣了,如今還在生氣。
「諾!」
於是就這樣陳阿嬌,張湯和素錦三人成為了這一次劉榮之死案子的督辦著。
三日後。
天牢,陳阿嬌正在張湯的臥房之中看著卷宗,便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這種聲音她十分的熟悉,是蛇的聲音。以前她和風慕寧相熟的時候,便經常聽到這種聲音。
大月氏以養蛇為樂,因而人人都喜蛇。
「既然來了,為何還要躲藏呢?出來吧。不知道國王到底為何事而來,若是為了君澤秀之事而來,本宮無可奉告!」陳阿嬌手裡拿著卷宗,喃喃的說道。連頭都不曾抬,而此時陳阿嬌的身後便盼著一條巨大的紅色巨蟒,那巨蟒一直盤在這裡。十分的可怕。
一陣白影閃過,速度之快,以至於無人看清楚風木寒從何處而來了。他便出現在陳阿嬌的面前,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珠子,那是一隻十分巨大的夜明珠。
「昭明公主,君澤秀盜走了我大月氏的聖物,還請公主告訴孤,她到底在何處?」
果然風木寒是來找陳阿嬌文君澤秀的下落了,他一直派人跟蹤陳阿嬌,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君澤秀,而他可以肯定的陳阿嬌肯定是知道君澤秀的下落。
「本宮不知,國王你還是請回吧。」
陳阿嬌依舊沒有抬頭,而風木寒突然出手,便有一陣香氣傳出,香氣瀰漫開來,陳阿嬌便覺頭一陣眩暈。之後風木寒便輕輕的喚道:「告訴孤,君澤秀在什麼地方,她在哪裡?」
香氣幻境,催眠出手。風木寒正在對陳阿嬌進行催眠,就在此時,一道紅影閃過。長劍出鞘,公孫煜便出現在這裡,一把摟住已經昏過去的陳阿嬌。他今日才發現陳阿嬌果然不同尋常。風木寒竟然進入不了她的心境,只是將她弄暈了而已。
「公孫大家,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風木寒強忍著怒氣,今日他搞不容易才找到陳阿嬌外出的機會,準備趁著她不備,將她催眠,問出君澤秀的下落,沒想到半路竟然殺出一個公孫煜來。
其實如果公孫煜不出來,陳阿嬌四周的死士也要出來了,只是公孫煜出手快了一步而已。
「風木寒,這裡是大漢,她可是我大漢的昭明公主,你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來暗害我朝公主,你覺得我會善罷甘休嗎?花香催眠,你當真欺我大漢無人嗎?我想你是想要會會姬瘋子了。他可是昭明公主的人,你說說,若是我將此事告訴了姬染,他要是發起瘋來,會是怎樣的?」公孫煜面帶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充滿了諷刺。
「姬染?」
「陰陽家姬染,雲中君最出色的弟子,而你這個敗類,等著姬染來清理門戶吧。」公孫煜一襲紅衣加身,抱著陳阿嬌。而風木寒見狀,望著他,知曉今日在這裡討不到任何好處,便尋了一個機會,立馬離開這裡了。
「畜生,你還準備留在這裡嗎?小心你的蛇膽!三日後我就來取。」
公孫煜用蛇語腔對巨蟒紅妹說道,那巨蟒當即就逃走了。
當風木寒回到驛館,一件讓他絕望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風慕寧不見了,所有的人都嚇得瑟瑟發抖了。
「國師呢?國師?慕寧在什麼地方,人呢?」
其實風木寒此時才想通,今日之事,不過是陳阿嬌設的一個局而已,陳阿嬌是故意那樣做的,引他離開驛館。而君澤秀便回到驛館,將風慕寧帶走。盜王之王,自然不會空手而歸,她這一次盜的可是人。
「大王……」
「沒用的廢物,留著你們何用!」
風木寒當即揚起手,風吹起他的紅髮,他整個人已經陷入瘋魔之態。
「孤要殺了你,昭明公主,定是你強孤的慕寧,慕寧是屬於孤!」
堂邑侯府。
陳阿嬌已經回到堂邑侯府,風慕寧已經被待到這裡了。緹縈醫女也已經早早的就來到這裡。此時緹縈正在給風慕寧施針。
「如何?」
陳阿嬌關切的問道。
緹縈搖頭,將銀針放下又收好。
「藥石無靈,這本不是小婦人所長,大月氏的蠱毒當真無法解。」緹縈醫女已經放棄。
「慕寧公主……」
君澤秀再次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