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6章 兇手出現 文 / 葉逐月
而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陳蟜死了,死於中毒,堂邑侯府肯定是混入了細作。陳阿嬌和館陶公主此時的當務之急便將那細作給找出來了。所以此時此刻當館陶公主發作錦娘的時候,陳阿嬌並未出言阻止。堂邑侯府的私刑比起張湯的酷刑絲毫的不遜色。今日館陶公主更是吃了稱砣鐵了心,定是要讓錦娘說出什麼了。她死了兒子,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怒氣,一直無從發作,此番錦娘之事竟然撞上了。也合該這錦娘倒霉了,整個大屋之內想起了撕心裂肺的喊聲了。
「說,你的同謀到底是誰?若是還不說,本宮定會讓你生不如死!」館陶公主站起身子,手裡握著長鞭,她準備若是錦娘還不說話,她便親自用刑。今日她是氣急了。
「公主,公主,錦娘真的沒有同謀,那日是絳邑公主將藥粉給奴婢,讓奴婢放在阿嬌公主的飯菜之中,跟我言說只是普通的藥粉,吃了也不會傷及性命。奴婢才……」錦娘始終不改說辭,面對錦娘如此的回答。館陶公主冷然一笑,便揮起手上的長鞭,掃在錦娘的身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了,那血痕一道道的觸目驚心。
「還不說嗎?那本宮今日……」
「阿母,罷了吧。我瞧著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看起來和秀凝姑姑沒有關係,錦娘自從我那件事情之後,一直被關押著,還被人給看守了。根本就沒有機會與外界接觸。方才看著她的樣子,她怕是真的不知道。」阿嬌看著已經暈死過去的錦娘,全身都血肉模糊了,看樣子十分的觸目驚心。
館陶公主被陳阿嬌勸慰了一番,才放心手中的長鞭,「給我帶下去,不要讓她給本宮死了,一定要讓她活著!」
「諾!」
那些人才將錦娘給拖下去,之後便開始清洗地上,都是血。館陶公主好似根本就看不見似的,她心裡滿滿都是恨意。她是一定要找出那個殺害陳蟜的兇手。可是現在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阿母,阿母……」
陳阿嬌本來還在看著錦娘被拖走,一回頭便看到館陶公主搖搖欲墜,當即便扶住了她。「來人,來人,讓緹縈醫女快些過來!」陳阿嬌在侍女的幫助下,將館陶公主安頓到了床上了。如今的堂邑侯府可謂是愁雲慘淡。是死的死,病的病。其實不光光在堂邑侯府,漢宮之中也好不到那裡去。因之前劉發和劉婉落水的事情。張湯開始排查,人心惶惶的。生怕被查出什麼。
能夠在皇宮之中一直生活下去的,自然有他們一套生存法則,這些所謂的法則,自然不見得就是多麼的乾淨。他們就害怕張湯在查案的同時,拔出蘿蔔帶出泥來,到時候將他們所做的一些齷齪的事情一個個都給帶出來。
「怕什麼,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都死了,本宮有什麼好怕的?倒是大兄你最近可是要低調一些,切莫與竇嬰那老匹夫在一起言說。」王夫人今日見田蚡,田蚡是一臉的擔心,自從竇太后要求張湯重查當年趙姬的案子的是,他便惶惶不得終日,因而今日終於忍不住還是入宮來尋王夫人了。
相比較於田蚡的慌張,王夫人則顯得淡定了很多,她欠了欠身,便站起來,「大兄,你放心吧。當年的事情既沒有查到本宮的頭上,那現在本宮也會沒事的,你切莫擔心。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如今竇太后病了,陛下一時間也不會在意這件事情。你若是還在擔心,那張湯,你知道該怎麼去辦了。」王夫人說話的時候,還看了一下四周,發現無人才這般對田蚡說的。
在她寢宮之中,每次當她和田蚡說話的時候,王夫人都是習慣性的遣散眾人,包括她的女兒們。劉婉如今還在床上臥病,雖被救起,到底還是得了風寒,好在無大礙,而劉婷則是已經被她打發出去了。唯獨留下一個劉彘。王夫人辦事從來不瞞著劉彘,所以不要小瞧今年劉彘才七歲,那心計城府早就不是一般七歲的孩子可以相比的。
「這,這,這我自然知曉,張湯不除,到底是你我的心頭大患。我已經與王信商量好了。張湯定不會活過這個月了。只是,對了,館陶公主的小兒子——陳蟜過世了,不知你可得到消息?」田蚡也是今日才知曉陳蟜既然去世了。上次他還聽過王夫人和他的計劃那就是將劉婉嫁給陳蟜。那陳蟜本就是愛著劉婉的。若是劉婉嫁給了陳蟜,便可以得到堂邑侯府和館陶公主的助力,那便是如虎添翼了。
可是此番傳出陳蟜身死的事情,就代表先前的路是走不通了。此番田蚡提出來,就是為了害怕王夫人還不知道此消息。
「本宮自是知曉,不是說是突發重病,不治身亡嗎?想那陳蟜也是一個沒有福氣之人,而且為人最是多變。前一刻還說肥牛婉兒不娶,下一刻當本宮同意了,他竟然真的說不娶了。當真是讓本宮弄不懂。如今死了,那便死了就是了。整個大漢明天都會死人,本宮也無心去在意他一個侯府的小侯爺。」王夫人有些不屑的說道。
「錯了,我要與你說的不是這個,我要和你說的是你覺得陳蟜真的是暴病而亡嗎?」田蚡試探的問王夫人,問完之後,他還不忘偷偷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好似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
王夫人側過身子,便瞅見田蚡正在看著她,便是一陣冷笑:「怎麼大兄難道你以為陳蟜的死乃是本宮所為?」
「不敢!」
「有何不敢的,只是他的死確實是與本宮無關,本來本宮還想將婉兒嫁給他,他死了對本宮一點好處都沒有了。至於他到底是不是暴病而亡,就不得而知了。這件事情與你我關係不大,還是好些去安排你的事情吧,至於其他無需你關心!」王夫人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了,而田蚡聽到她如此說事便也就退下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等到田蚡出去之後,王夫人便看向劉彘,「彘兒方才看到了什麼?」
王夫人蹲下身子,望著一直跪坐在一旁不說話的劉彘問道。劉彘方才十分的安靜,不吵不鬧,一個人跪坐在那邊,聽著王夫人和田蚡兩人在說話。等到田蚡離開之後,王夫人才問劉彘。
「母妃,你方才說謊了,陳蟜之事乃是你所為!」
王夫人對劉彘是毫無保留的,但是對於其他人那就不同了,她對任何人都是有所保留的,比如方纔的田蚡了。沒錯,陳蟜的那件事情本是她所為,當時她想害死的那人並不是陳蟜,而是陳阿嬌。
因陳阿嬌一直以來都表示出看不上劉彘的樣子,而如今陳阿嬌名氣如此之高,若是讓別的皇子給迎娶了,到時候對劉彘必是一大威脅。王夫人本著既然我得不到,他人休想得到的,便要毒殺陳阿嬌。結果沒想到的是竟然害死了陳蟜。她心裡自然是相當的痛心,畢竟為了將毒藥放入陳阿嬌的飯菜之中,她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只害死了那個沒什麼用的陳蟜。她心裡也在恨,畢竟以後下毒的難度就更大了。
「那你可知為何母妃要騙你舅舅那人不是母妃殺的?」王夫人看著劉彘,這是她唯一的兒子,打小就比別的皇子聰明,她對他是寄予厚望,一直手把手的教他。
「不知!」
彼時的劉彘還是小小年紀,也就七歲的孩子,還無法明白為何王夫人會連田蚡都要欺騙,她們兩人可是親兄妹。
「彘兒,你要知道,這世間無人可信,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便越好,比如今日之事。你以後也不要輕信他人,哪怕此人是你的兄長,姐妹,亦或者你將來的妃子,這些人全部統統都不能信。成大事者,定要做到六親不認!」王夫人之後便和劉彘說了一大堆的話,為的就是然劉彘記住她的話。她現在實在培養一個帝王,帝王就是要無情。只「母妃,我已經知曉。可是若是田蚡舅舅知道你騙他,他應該會很生氣吧。」
「他不會知道的,永遠都不會知道的,至於他生氣便讓他生氣吧。重要的是我兒的皇圖大業可不能因他而落空了。彘兒本宮先前教你的那些你現在都還記得吧。」
王夫人還是不放心,經常耳提面命的提醒劉彘。
「記得,母妃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的?只是如今陳蟜死了,那母妃你的計劃不是落空了嗎?」
「是啊,落空了,本來目標就不是他,現在既然他人都死了。母妃決定怎麼辦?」劉彘也站起身子,雖說他只有七歲,卻已經長得頗高了,整個人的氣度也已經出來了。歷史上的人漢武大帝劉徹絕對不是一個庸者,他有手段,有頭腦,比起武則天,他更狠,不管是敵人,朋友還是親人,劉徹從來都沒有手軟過,因而他的妃子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好下場的。而此時的劉彘便已經多少顯露出一些他的心思了。
「館陶公主喪子,於情於理本宮都要去看看的,這樣吧,彘兒你也隨本宮一同去堂邑侯府看看吧。到時候也能與陳阿嬌好生接觸一下。如今她剛剛死了哥哥,你還需要好生安慰他一番才是。」
說著,王夫人便行動起來,乘上攆車,領著劉彘便出宮,去往堂邑侯府。
在攆車之上,王夫人還不忘囑咐劉彘:「彘兒,有些東西若是你得不到,便毀之,切莫讓他人得到。」
「母妃你的意思彘兒知道,若是彘兒得不到阿嬌,便毀了她不是,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父皇那天的意思也和明白,得阿嬌者得太子。」劉彘一雙眼睛望著前方,方才七歲的他,竟然已經成熟到此。
「是的,所以彘兒今日你定要好好表現,不管在阿嬌面前,還是在館陶公主面前都要好生說話!」
劉彘懂事的點了點頭,便隨著王夫人一起下攆車,此時他們已經到了堂邑侯府。堂邑侯府自然是一片慘淡之景。只是當他們下車之後,便看到一起來的程姬,這一次程姬是和劉非一起來。
「沒想到妹妹你也來了,早知你也來,本宮便於你一道了,到時候也好有一個照應。」程姬拾裙子便朝裡間走去,見到王夫人便點頭致意,與她打了招呼了。王夫人牽著劉彘,便笑道:「是啊,若是知曉姐姐你也來,本宮也會與你一道了。只是近日來,當真是多事之秋,婉兒身子也不見好了。今日又得知此事,當真是讓人難過不已。便帶著彘兒來瞧瞧。以前彘兒與陳蟜最是投緣,沒想到現在倒是陰陽兩隔了。」說著王夫人便拭淚,眼淚真的就那麼流下了。
程姬見此,也收起了笑容,便道:「是啊,沒想到當真是天降橫禍,陳蟜那麼好的孩子,就這般去了,當真是讓本宮痛心。此時本宮得知之後,還不敢告知太后,就恐太后擔心。這一次陛下差本宮來看看公主,哎……」程姬無意之中還將了王夫人一軍,這女人在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顯擺一下,即便是此時,程姬也要壓王夫人一頭。
「哦,那姐姐辛苦了,那不如一起去吧。」王夫人心裡雖然不高興,不過在這裡,她和程姬兩人到真的是姐妹情深,相攜進入了堂邑侯府。進來之後,陳阿嬌便代替館陶公主來接見這兩位女客。
「因家兄過世,阿母心情太過沉痛,身子不適,已經休息去了。多謝兩位娘娘前來,沁荷上茶!」陳阿嬌一身白衣,妝容也十分的慘淡,便命人上茶。沁荷很快便上茶了。
「是,沒想到竟是出這種事情,前些日子陳蟜還時常入宮,與彘兒商討學業之事,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情了……」王娡長歎了一口氣了。而此時劉彘見王娡說起此事,便拱手作揖道:「是啊,想起那日我還與他相約,明年春季一起去踏青,沒曾想到竟是最後一次見面,當真是事事不由人啊。」說著劉彘便流露出痛苦之色。
「阿嬌姐,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陳蟜哥哥……」劉彘請求道。
而此時陳季須也來到了大廳了,見到劉彘要求,便對陳阿嬌說道:「既然彘兒讓你帶他去看看,你便領他去看看小弟,到底是相識一場,便讓他去送送小弟吧。」
陳阿嬌擺了擺手道:「大兄,我一見二兄便傷心難過,還是你領他去看吧。我在這裡招待兩位娘娘!」陳阿嬌拒絕了帶劉彘前去,而是讓陳季須帶著他去。
「那好吧,彘兒你隨我一道吧。」
「本王也與你一起去!」
劉非站起來了,如今他已經是汝南王了,這一次是隨著母妃程姬一起來的,便也隨著陳季須一起去看陳蟜去了。於是這大廳之中便剩下王夫人和程姬和陳阿嬌三人了,連並茜娘和沁荷兩位侍女。
「喝茶吧,近日來因二兄的喪事,多有繁忙,倒是怠慢了兩位!」
「無事,只是不知道館陶公主身子如何,這般傷心的事情,哎……」程姬一副十分關切的樣子,開始詢問陳阿嬌。
陳阿嬌點了點頭,面容憔悴:「是啊,發生這種事情任誰都歡喜不起來,今日你們能來,阿嬌定會告知阿母。」陳阿嬌依舊淡淡的,並沒有因程姬發達出關切的樣子,便對她面露好感。反而還是十分的疏離。程姬見狀,便不在言說。王夫人見程姬吃了癟,她心裡自然是暗爽。
「阿母煩心的事情不止二兄之死,這一次二兄暴病而亡,阿母自是不信,便讓人去查,畢竟上次阿嬌被人投毒。阿母擔心二兄的死是被人投毒所致。所以一直都在查證。只是緹縈醫女都言說,二兄乃是暴病而亡,阿母偏不信!」陳阿嬌說完話,便掃視了一番,發現王夫人和程姬兩人都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都未發生多大的變化,好似當真不知陳蟜死因的模樣。陳阿嬌再次陷入疑惑之中,難道她真的看錯了。
就在陳阿嬌話剛剛落音,陳季須便領著劉彘和劉非兩人回來了,劉彘便坐到了王娡的身邊。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劉彘偷偷的扯了一下王夫人的衣服。之後望了王夫人的眼睛,那眼神也只有王夫人才能夠看懂。
王夫人自然是知曉陳蟜的死因,只是她也知道七蟲七花毒若是沒有被解開,自然死亡的話,和普通人病死沒有什麼兩樣。而且她也相信緹縈醫女肯定是害怕被牽連,故意說陳蟜是病死了。所以便讓劉彘去看看,若是中毒而死,面上肯定可以看出來,可是從劉彘此時的表現來看,沒有看出中毒的跡象,那麼現在她終於可以放寬心了。
「本宮也是做母親,去年婷兒腿被傷,今年婉兒又落水,當時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本宮也是嚇出病來了。這種心情本宮最能體會,公主要挺住才是。幸而公主還有阿嬌和季須啊……」說著王夫人便落淚了。
「侯爺,公孫煜求見!」
有人來報,陳季須站起身子來,「他來作甚?」便看向陳阿嬌,而此時在場的王夫人和程姬兩人也驚住了。
「讓他進來吧。」陳季須開口,又想了想說道:「等下,我親自去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