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9章 不能人道 文 / 葉逐月
面對劉婉的質問,陳蟜始終一言不發,他無法將那事說出去。便一直低著頭,而劉婉則是一副我很失望的樣子,便轉過頭去,對王夫人說道:「母妃,既然陳蟜哥哥不願意娶我,又何須勉強,反而徒增不快。此事就此作罷。」劉婉幾年雖然只有八歲,但是也已經有了自尊心,方才陳蟜那番話,分明就是拒婚。而且還是當著她面拒婚,這讓她無法忍受。
「婉兒,這事……」王夫人見到劉婉帶著怒氣。先前她本想著陳蟜早就對劉婉死心塌地,這婚事若是她拍板,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沒想到竟然峰迴路轉,陳蟜竟然站出來反對。她在觀館陶公主的,發現她也是一臉錯愕。說明拒婚的事情並非館陶公主授意,那便是陳蟜自己拒婚,這下子王夫人便有些看不懂了。
先前館陶公主與她有隙,為了求娶劉婉都放下了架子,與她好生說話了。想來也是陳蟜這個人主動要求的,為何此番陳蟜竟是除了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難以弄懂。
「母妃,何須再說了,堂邑侯公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婉兒也不願嫁他,此事就此作罷。休要再提了。」說著劉婉便帶著哭腔離開了,而陳蟜則是一臉痛苦萬分的模樣,他伸出手起,突然又想到他自己的身子,硬生生的將手給縮回去了。他真的是愛劉婉,正因為他實在是太愛了,才不想讓劉婉跟著他受苦了,也不想讓劉婉知道他已經不能生育的事情。事實上此時的陳蟜已經不能人道了,那織染花的藥性實在是太過強烈了。雖然近日來緹縈醫女一直未他調理身子,可是他的身子始終是硬不起來。簡單來說,就是他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而是一個不能人道之人。試問這樣的他,又怎麼可以娶妻,那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既然這樣的話,陳蟜他的心思,我這個做母親也不懂了,真的是兒大不由人,此事還是先行擱置吧。今日是婉兒的生辰,本宮也未她準備了禮物,阿嬌……」
陳阿嬌聽到館陶公主喚她,便捧著東西送到了王夫人的面前,那是一個木匣子,不大,四四方方的。陳阿嬌將木匣子帶到了王夫人的面前,便打開了這木匣子:「這是來自匈奴上好的胎玉,是本宮在匈奴所得,送與婉妹妹!」
說著陳阿嬌便將這胎玉遞給了身邊的宮人,那宮人便捧著這玉來到了王夫人的面前。這胎玉是匈奴地區的特產,十分的少見,就算此時的匈奴王庭也只有三塊,一種一塊便是陳阿嬌手上的這一塊,十分的罕見,因而也十分的名貴。王夫人自然也知曉這胎玉的難得,所以當見到如此玲瓏剔透的玉的時候,自然面上一喜,便笑言道:「婉兒還小,公主便送如此大禮,本宮頗有些受寵若驚!」王夫人說是這麼說,一雙眼睛卻是始終離不開這胎玉。主要是胎玉還有另外一項功能,那就是可以延年益壽,美容養顏,尤其是是對女子特別有用。傳說中匈奴王庭的女子都渴望擁有一塊胎玉,為的就是駐顏有術。
而對於此時的王夫人來說,這是最好的禮物了。
「這些有什麼,阿嬌在匈奴帶回來很多東西,本宮瞧著這個挺適合婉兒,便送給她了。雖說不能與夫人成為兒女親家,說到底婉兒也是本宮的侄女,這禮物到也不算是貴重!」
館陶公主自然是端得住,與王夫人你來我往的寒暄了一會兒。突然那王夫人便將話鋒一轉,轉到了陳阿嬌的身上。
「阿嬌的生辰也快到了吧!」
王夫人對著陳阿嬌便是一笑,今日陳阿嬌在這裡,一直保持著沉默,一直十分乖巧的跪坐在館陶公主一旁。
「快到了,下個月初九便是阿嬌的生辰,只是侯爺過世的早,不然本宮還準備給阿嬌大辦一場。」館陶公主裝作不經意的說了一句,而王夫人便附和道:「哦,倒是委屈了我們阿嬌。阿嬌還未說親吧。」
陳阿嬌一聽王夫人的話,便警覺起來,果然會扯到這上面來,先前她就有所預料。這一次劉婉生辰會叫上她,原來不是為了陳蟜,而是為了她啊。還未等到館陶公主開口,陳阿嬌便言說道:「阿父方才過世沒有多久,阿嬌日日思念阿父,這等事情還是休要再提。」陳阿嬌一句話便將王夫人的話給堵了回去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
突然有宮人大聲喊道,王夫人下意識的皺眉,便看向劉婷,劉婷這才站起身子,那宮人此時已經慌張的衝了進來,「到底發生了何事,這邊拿大聲喧嘩……」
「回夫人,公主,公主她落水了,她落水了!」宮人一臉的驚慌。
「是婉兒!」
說著王夫人便站起身子來,方才劉婉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落水了。而這邊館陶公主和陳阿嬌都站起身子來。其中陳蟜反應最大,當即便衝了出去了,奔到了前方。
此時宮人已經將劉婉打撈上來了,太醫正在給她緊急救治。而劉啟也被通知來到了劉婉所住的芳華宮中,見到王夫人便是質問:「究竟發生了何事,朕方才下朝,便聽聞此事,今日不是婉兒生辰為何會發生此事?」劉啟一臉的擔憂。
「臣妾,臣妾也不知,方才婉兒還是好好的,就這麼一會兒便出事情,方才臣妾只是與館陶公主一起閒聊,沒想到竟會出現這等事情,臣妾,臣妾也擔心婉兒?」
王夫人的眼睛紅紅,眼淚便嘩嘩的下來了,劉啟見她這般,也不好在苛責她什麼,只得作罷,等待著太醫出來,在好生問話。而此時宮人已經被領到了他的面前,他便對那宮人質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公主出事情的事情,是你在她身邊伺候。為何公主會出事?」劉啟十分不客氣的問那宮人。宮人早就已經嚇傻了。
「奴婢,奴婢,方才確實是在伺候公主,可是九皇子當時來了,他說要與小公主在一起單獨聊聊,命令奴婢下去,奴婢方才才知道小公主出事了。其他奴婢一概不知,當時九皇子在……」
九皇子說的就是劉啟的第九子,後來的長沙王——劉發,今年方才十三歲,是唐兒所生。唐兒本是程姬的侍女,因有一次程姬來了月事,不能侍寢,加上劉啟醉酒,程姬便讓唐兒侍寢,沒想到過了那一夜,唐兒竟然意外有孕,後來竟是生下了劉發。可惜的是劉啟並不喜唐兒,雖然給了她一個偏殿,唐兒卻一直不受寵。因而劉發在眾皇子之中,存在感稍弱。就連劉啟也快忘記了他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兒子,今日被宮人提起,他才想到劉發。
「發兒,他人呢?」
「九皇子他,他不見了,方才奴婢去尋他的時候他不見了!」
劉啟一聽,便想起了什麼,當即便衝到了那池塘,對著中人數說道:「給朕下去,給朕下去!」說著竟然不顧眾人反對,竟然縱身便跳下去了,過了許久,劉啟才從水中抱出劉發來。他猜的一點兒都沒有錯,劉發果然也掉入水中了。只是眾人都只關注小公主劉婉,無人注意到劉發。
「太醫,太醫,傳太醫……」
劉啟抱著劉發,他渾身都濕透了。而此時太醫也匆匆而來,全力救治劉發,而劉啟則回去換衣服。沒過多久,唐兒便前來了,她一聽到劉發出事情了,當即命就去了半條,便跌跌撞撞的趕來了。來到這裡見到卻是劉發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滿臉的死色。
「是誰。是誰,害了我兒的性命,是誰?」
劉發是唐兒的命根子,她就這麼一個日子。初入宮時,她只是一個身份地位的宮女,後來便撥到了程姬身邊侍奉。程姬當時備受劉啟寵幸,而她也從未上過爬上劉啟的龍床,便一直小心的侍奉了。從未出現差錯。也許是她一直這把小心,也十分的老實,沒想到後來程姬竟然會讓她代替她去侍寢,而且發現她身懷有孕的事情,程姬竟然還讓她生下孩子,便對劉啟說明真相。因而這些年來,唐兒都感激程姬。
所以當她看到劉發變成這般模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程姬,此時她便來到程姬的面前。將劉發落水的事情告訴了程姬了,程姬聽了之後,當即便是皺眉。
「哦?竟發生這等大事,到底是何人如此的大膽,竟然謀害皇子,你說當時劉婉也在場,她也落水了?」程姬皺眉,十分不解的問道。方才聽到唐兒說話的時候,她一直以為此事和王夫人脫不了干係,可是聽到劉婉也落水了,她又迷惑了。
「是的,小公主也落水了,只是那些人先救下小公主,卻不曾發現奴婢的發兒,若不是陛下,發兒怎麼死都不知道,娘娘,奴婢乃是你的宮人,這一輩子都會記住娘娘的好,還求娘娘為奴婢做主!」
唐兒知道她自己人微言輕,便來求助程姬。程姬說著便站起了身子,彎下腰將唐兒給扶起來:「你先起來,如今你我都是姐妹,不要一口一個奴婢說,莫讓人小瞧你了。這一次發生此等大事,本宮自然會為你做主。」程姬說著便領著唐兒出去了。
要說這程姬雖然為劉啟生下四子,卻不如王夫人和賈夫人得寵,因而沒有位列夫人,但是雖說沒有這個封號,但是在宮裡威望其實相較於王夫人,賈夫人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唐兒則是她一手扶持起來,為的就對付王夫人和賈夫人。而此番有人要害唐兒,就是為她為敵,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了。當然領著唐兒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候,劉啟已經換好了衣服,也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太醫們也已經會診完畢,「小公主並無大礙,只是嗆了水,馬上便可甦醒。只是九皇子他……」
「他如何,有話直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九皇子性命堪憂,臣等……」
「我兒。我兒,不。不……」
唐兒還沒有聽到太醫的話說完,便站出來反抗了,她實在是太害怕發生那種事情了。
「唐姬,你莫要說話,聽太醫說說便是!」
這邊劉啟和唐兒以及眾嬪妃都在聽太醫說劉發的事情,那邊陳阿嬌則是一個人來到池塘邊開始看一下出事的地點,沒一會兒張湯也帶人來到了這裡。,沒錯,一旦皇宮出現大案,必然會出現張湯的身影,這一次也不一定。只是此時陳阿嬌還不知張湯也來了,她一個人蹲在這裡仔細查看。
「應該是被推下去了,這裡有腳印,這是……」
張湯從大老遠便瞧見了陳阿嬌在尋找什麼,她今日身著是粉色衣裙,看起來俏皮可愛。而她的四周是一片青綠,「張大人,可以查看了嗎?」那些人見張湯停步不前,便忍不住的問道。
「走吧!」
張湯對待公事還是一如既然的用心,並沒有耽誤多久,便走上前來了。
「公主!」
陳阿嬌回頭便看見了張湯,先是一愣,繼而便想通,「哦。這一次又是你來辦案的,那你請便吧,本宮只是在這裡看看,這一次陛下沒有讓你限期斷案吧?」因之前竇太后是讓張湯限期斷案,陳阿嬌便忍不住的打探了一下,事實上她這算是在關心張湯。
「沒有,陛下只是讓下官查明真相便可!」
張湯也是剛剛才接到命令,宮裡幾乎每年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事情,不是皇妃流產,便是巫蠱之亂亦或者就是這種皇子落水,張湯自是冷眼旁觀,不管是誰,都休想逃過他的法眼。有些案子不是張湯查不出來,而是最終被上位者通知無需再查,比如當年趙姬的案子,當時也是他協同他父親一起查辦的,真相馬上都要揭曉了,最終還是被劉啟通知無需再查了。
他是長安吏,聽命的是天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真相,但是既然給他查,他便會努力的去查好,今日也是一樣。
「那這樣,那你查吧,本宮就不在這裡打擾你了。」陳阿嬌看了看,她對於查案方面也不瞭解,想著也應該回去看看了,在這裡終究影響不好了。張湯點了點頭,算是目送陳阿嬌離去。
突然此時陳阿嬌好似想到了什麼,驀然回首望向張湯,「石榴的味道還不錯吧。」陳阿嬌說的石榴自然就是她從匈奴帶回來的,上次放在張湯桌子上的東西。
「石榴?吃……」
「是啊,那是石榴,你不是還沒有吃吧,把皮剝開,裡面有如同珍珠一樣的東西,那些都可以吃的?」陳阿嬌望著張湯的樣子,瞧著他的表現,就像極沒吃的樣子。
「哦,下官,下官自然是吃了!很好吃!」
張湯低著頭,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那東西是吃的,而且他也沒有吃,他只是將那石榴帶在身邊而已,比如此時他石榴就在他的腰間掛著,當然這些陳阿嬌都不知曉。直到陳阿嬌聽到他的話默默的帶著笑意走遠。
「好吃就好,可惜就帶了十個回來,等到以後多了,本宮在送你!」陳阿嬌便轉身離去,越走越遠。
而張湯則是默默看著陳阿嬌的背影,手放在腰間,那裡便放著陳阿嬌給他送的石榴。
「你送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捨得吃呢?」張湯自言自語道,將那石榴藏的更緊了一些,生怕被別人發現了。
「給本官好生的查,仔細的查!」張湯又開始緊張的工作了,而陳阿嬌則是回到了長樂宮中,館陶公主早早的就到了,此時劉啟也在,其他嬪妃也在了。竇太后端坐在前。
「阿嬌,你來了,快點來哀家這裡坐便是。」竇太后聽到有人說陳阿嬌來了,便招呼她去做。
陳阿嬌便上前坐在竇太后的下沿,「皇祖母萬安!」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繼續說啊,哀家聽著的,阿嬌你也給哀家聽著,好好聽聽這些人的說辭,你也給哀家辨辨理!」竇太后沒好氣的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