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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6章 張湯落難 文 / 葉逐月

    夏知凡說著便大步朝前走,而秦明凡則是背著包袱立馬就追了上去。秦明凡是普通莊稼人的打扮,而夏知凡則是一身華服,事實上他就這麼一套可以拿得出手的華服,加之他長得還算是俊美,因而還頗有些芝蘭玉樹的味道。因而在長安街頭,這兩人看起來真的不像兄弟,事實上夏知凡和秦明凡兩個是親兄弟,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至於兩個人為什麼一個姓夏,一個姓秦,其實一點都不難理解,因為一個是和父親姓的,一個是和母親姓的。而夏知凡的父親便叫夏白影,秦末時期墨家之人,後來為了躲避戰亂便隱居起來。而夏知凡也因躲避戰亂期間與家人失散,最終陰差陽錯竟然學了縱橫之術,只是他一直無意仕途,便一直尋親,最終讓他找到了大哥秦明凡。

    「二郎,那我們怎麼入宮,皇宮那種地方應該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吧。我聽說守備十分的森嚴,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娘子到底在什麼地方?」秦明凡便犯難了,金俗被接到長安也快兩個多月了,他一直都在家裡等待著,卻遲遲都沒有金俗的消息於是他便著急起來。於是便求助二郎夏知凡帶他一起來長安了。本來他原以為夏知凡肯定不願意的,沒想到他這個一直很寡言的弟弟竟然同意。

    「大哥,你是在問我嗎?這世間還有你進不去的地方,那當真是奇了。要不今晚我們就去皇宮遊蕩一番,去探探路。」夏知凡朝著秦明凡微微的一笑。只是他這個大哥秦明凡始終處於思考的狀態。

    「這,這,這怕不好吧。若是娘子知道的話,肯定又會說我的!」

    「娘子娘子,大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說了,你到底去還是不去?」說著夏知凡便要轉身離去,而那邊秦明凡害怕他真的就這麼走了,一把便將他拉住說道:「去,我去,當然去了,也不知道今晚風向如何?」

    「偏東風,可去!」

    夏知凡十分自信的說道,說著便望著就在不遠方的皇宮,今晚他就要去看看。他也想見見,裴慕寒口中的那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子,夏知凡的腰間別著玉笛,沒有人見過他吹過玉笛,就連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秦明凡也沒有發現。而此時夏知凡卻手握玉笛,這玉笛既是樂器也是武器,今晚他將與秦明凡一起夜探皇宮。

    很快夜幕便降臨了,夏知凡和秦明凡整理一下。

    「大哥,你這東西行不行,我怎麼覺得不牢靠?」

    墨家機關術乃是墨家的必勝法寶之一,在戰國時期,興兵作戰的時候發揮了很大的公用,與當時的公輸家的機關術號稱戰國雙絕,其中秦明凡就是墨家機關術的嫡系傳人,深諳機關術。

    「應該可以吧,我也沒有試過,走起!」

    於是兄弟兩人抓起東西,便乘風而起,飛往皇宮之中,而此時的皇宮也因為上次刺客的事情,加強了戒備了。

    一天過去了,始終沒有梁王劉武的消息,竇太后已經寢食難安了。劉啟已經求見了多次,可是竇太后始終狠心不見劉啟。

    「太后,陛下又來了?」

    「他來作甚,讓他去陪他的王夫人吧,哀家這裡不需要他,哀家只想哀家的武兒!」竇太后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顫音,她有些害怕了。這麼多年,她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但凡有關於她孩子的事情,竇太后還是不能平靜了。尤其劉武還是那麼的孝順。

    「諾!」

    素錦無法只得出去應對劉啟,而此時的劉啟在聽到素錦如此說話的時候,也只能十分的無奈,只好再次原路返回了,這已經是今天第五次被拒了,他低著頭,沒精打采的走了。而此時的夏知凡和秦明凡這兄弟兩人已經成功的潛入了皇宮之中,而他們恰恰就降落在太后的長樂宮不遠處,便看到了劉啟和素錦好似在說話。

    「這裡是什麼地方?」

    夏知凡掃了一眼,又看了一下這附近的風土,乃是大吉之態,想必這不是劉啟的甘泉宮,怕就是太后的長樂宮。再觀這附近,夏知凡一下子就按住了秦明凡的頭:「有人過來了!」

    陳阿嬌因一直待在長樂宮中,有些煩悶便決定出來走一走,就想要小橋那邊散散步,賞賞月色之類的。她還是不喜歡這樣被困的皇宮之中,她總覺得竇太后好似在想什麼事情,但是具體他也不清楚。

    「大哥,你不是要找嫂子嗎?那邊有個宮女,好像,要不我們把她弄過來,好好的問問,你覺得怎麼樣呢?」夏知凡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他必須要先把秦明凡弄明白這些事情之後,然後才好自己人去查看他想看的東西。

    「這個不好,若是她發現我們,到時候大叫怎麼辦?」相比較於夏知凡的大膽,秦明凡整個人顯得十分的保守,只是還沒有等到再說第二句話,夏知凡便出手,一下子就摀住了陳阿嬌的嘴,將她牢牢的困在懷裡。陳阿嬌大驚,她沒有想到在這皇宮之中,竟然有人如此的大膽,竟然敢朝她出手。不過多年的歷練已經讓她練就在危難來臨之際,臨危不懼的性格。她沒有慌張,只是瞪大了眼睛,仍憑夏知凡抱著她。

    「今日我兄弟二人入宮只為尋人,你是那個宮裡出來,定是知曉金俗此時在何地,對不對?還請姑娘行個方便領我門兄弟二人去見一下金俗!」夏知凡當即便出手,對在陳阿嬌的耳邊如此的說話。

    陳阿嬌點了點頭,那夏知凡當真鬆了手,古代便是如此,不管是什麼情況下,都講究一個信字。

    「你們是來找金俗的,你是金俗的夫君?」

    陳阿嬌望著站在他眼前的男子,兩人都是身著夜行人,一身黑色,在夜色之中,當真是看不到。至於這兩人怎麼進來的,陳阿嬌還十分的好奇了。

    「姑娘,方才二郎實在是太莽撞了,我們無意冒犯與你,只是還請你行個方便,你要多少錢都可以。金俗是我娘子,我只是想來看看她而已。我就看一眼就走。」秦明凡真的很想見到金俗,想問問她這些天到底怎麼了,為何她一封信都不望家裡郵寄,若是金俗真的愛上了這宮裡富貴生活的話,他也只能死心人了。可是他不信,金俗雖然平日裡對他多有苛責,兩個人的感情倒是極好的。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們兩人到底為何進來了,這知曉這裡便是太后的長樂宮,若是我大喊一聲,你們兩人很快便會死於非命!」陳阿嬌準備繼續往下說下去,此時夏知凡便出手,他的玉笛就在手上,對準了陳阿嬌的腹部。

    「你若是敢喊,我也讓你活不成。若是知曉金俗在何處,速速帶我兄弟兩人前去便可。」夏知凡的臉色十分的嚴肅,在月光的映襯之下。他的臉色閃過一絲狠厲的神情。

    「你不要這般威脅與我,本宮最是不怕被外人所迫。若是本宮不願意之事,即便你是當場殺了本宮,也無濟於事。」陳阿嬌絲毫沒有別夏知凡嚇壞到,反而十分鎮定的望著眼前這兩個。現在她已經基本確定了,方才與她客客氣氣說話的人,那就是金俗的夫君,那麼眼前這個人是誰?陳阿嬌看著的眼前的男子,長得還算是可以吧,中等身材,只是此人十分的警惕,見陳阿嬌正在打量他。他立馬便低下頭去。

    「你想幹什麼,記住我的樣子嘛?本宮?你不是宮女?」夏知凡聽到陳阿嬌對自己的自稱,便十分詫異,本來他以為陳阿嬌直視著宮裡的一般宮女,可是在觀陳阿嬌的衣著打扮,以及週身氣派來看。確實不似一般的宮女。

    「本宮從未說過本宮是宮女,本宮乃是大漢的昭明公主,你倆人既然是來宮中尋親,大可堂堂正正明日奏情內侍官,明日入宮便是,今日竟然這般偷偷摸摸的入宮,必有詐,你們究竟幹什麼?」

    當陳阿嬌表明身份的時候,夏知凡當即蹙眉,在看陳阿嬌,他終於還是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昭明公主,果然是臨危不懼,即便是這樣,昭明公主依舊是有公主的架子,氣派斐然。難怪裴慕寒會為這般女子傾倒,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這個見面一點兒都不愉快。夏知凡有些後悔這一次的決定了。

    而站在他身邊的秦明凡都嚇傻了,「昭明公主,你便是那位身為匈奴王庭斬殺匈奴王的昭明公主,我,我,小人,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見到我的娘子而已。我有些話要問她,公主我們並無惡意,方才也不是故意劫持你的,這,這可怎麼辦?二郎……」秦明凡是一個匠人,雖然他精通墨家機關術,有一雙巧手,但是也可以看出,此人沒有多大的主意,也沒有多大的抱負。對於秦明凡來說,他就是想找回金俗,和她回國以前的小日子。

    所以他才會鋌而走險,選擇夜探皇宮,對於他這個從未來過皇宮的人來說,根本就不是這種擅闖皇宮乃是死罪。

    「我兄弟二人這一次來只為尋親,還公主行個方便,若是公主覺得有何不適的話,還請衝我來,我大哥他乃是一鄉野匠人,擅闖皇宮乃是小人的主意,與我大哥無關。」夏知凡望著這四周,此人乃是昭明公主,而他也不會做出那種殺人滅口之事,若是她要是說出去,他也無法。只是到時候連累大哥無辜被殃及,那就是他的不對。

    他和秦明凡不一樣,此時的他乃是孑然一身,秦明凡確實一心想要和金俗過小日子,生養一對兒女。不然他這個生性木訥,只知道埋頭苦幹的大哥又怎麼會同意和他一同入宮呢。

    「不,不,不是這樣,昭明公主,小人乃是知凡的大哥,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二郎無關,若是出什麼事情,都是我的錯。」秦明凡當即就拉住了夏知凡。

    「咦?沒想到你們兩人還當真是兄弟情深啊,還真的是難得。只是你們可知擅闖皇宮乃是死罪?」陳阿嬌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

    「是我的主意!」兩個人幾乎是不假思索,異口同聲的說話了。

    陳阿嬌聽到這兩人的話,也想到這兩人也許真的只是來皇宮尋親,又見秦明凡此人當真是忠厚老實,而夏知凡則是透露出精明,此外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夏知凡心裡所想。

    「公主,公主……」

    沁荷此時也出來,在到處的尋陳阿嬌,這兩人也聽到了聲音,都看向陳阿嬌。

    「你們先躲起來吧。本宮這先去和侍女交代一下,然後再帶你們尋金俗就是的。」陳阿嬌決定幫助這兩個人,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兩人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夜探皇宮,而且在危難的情況下,用自己護住對方。()這樣的兄弟情義已經很難得,而有這樣兄弟情義的人,想想也不會是很差的人,至少陳阿嬌是這麼認為的。

    「沁荷,本宮在這裡!」

    陳阿嬌招呼了沁荷,沁荷方才在長樂宮中尋不到陳阿嬌便著急,如今整個長樂宮中都是一片愁雲慘淡,大家都因為梁王殿下不見的事情,憂心忡忡,而竇太后已經到了茶飯不思的程度,所以大家都不敢高聲語。而沁荷方才只是因太過疲倦,被陳阿嬌允許回去好些安歇一下,沒想到醒來的餓時候竟然沒有看到陳阿嬌,之後找遍了長樂宮都不見陳阿嬌。後來才從素錦那邊得知,原是陳阿嬌準備出來走走,才出來的。

    「公主,你嚇死奴婢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身邊也沒有暗衛,若是遇到刺客該怎麼辦?」沁荷忍不住的說了起來。陳阿嬌便笑了笑:「沁荷,你什麼時候和茜娘學會了,開始這般說落本宮了。對了,你先回去吧,本宮還想一個人靜靜,過會兒就回去了,這裡是長樂宮外,不會有刺客的。」陳阿嬌寬慰了一下沁荷,沁荷雖是擔心,但是這乃是陳阿嬌的命令她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那好吧,公主你若是有什麼事情,便吩咐奴婢。」

    之後沁荷便離開了,而陳阿嬌則才回轉身子去,對著躲在暗處的兩兄弟說道:「本宮今日就暫且幫助你們,但是你們切莫聲張,還有也請你們記住,你們欠本宮一個人情,來日是要歸還的。」陳阿嬌淡淡的說道,之後便再次直視著兄弟兩人。夏知凡倒是還沒有點頭答應,無奈的是秦明凡此人一聽到陳阿嬌願意幫忙,當即便大喜道:「那實在是太好了,公主既然願意幫忙那就是再好不過,我答應便是,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儘管差遣我們兄弟二人,隨叫隨到!」秦明凡自然是喜上眉梢了。

    他一聽到馬上就可以見到金俗了便十分的高興,但是在反觀夏知凡那臉色就極其的不好看,對秦明凡冷冷的說道:「大哥,你答應她便好,為何還要帶上我,既是如此,大哥說的便是吧,還請公主給我們兄弟二人帶路。」

    最終夏知凡也知曉答應下去了,只是若干年後,當夏知凡入主皇宮的時候,回想起今日在這裡與陳阿嬌的相遇,不經感慨萬分,他甚至在想若不是當時陪大家來長安尋妻,他會不會就錯過了這一出出大戲好戲呢?果然歷史從來都是人締造的,而他們縱橫一直都在締造傳奇。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時不表。

    且說陳阿嬌領著這兩人來到了王夫人所在的寢宮,此時金俗還和劉婷等人都在守護王夫人。王夫人經過全力救治,如今已經脫離危險。劉啟一直都是衣不解帶的照料著王夫人。而這一次王夫人也因為劉啟擋劍的事情,將本來失寵的她,再次捧到得寵。

    「昭明公主萬安!」

    侍女見到了陳阿嬌來,便紛紛的施禮。陳阿嬌點了點頭,便提裙進入了寢宮之中,用眼神示意在遠方的兩人此時無需在跟進來了。而陳阿嬌便自己進去通知金俗出來。

    陳阿嬌來到了王夫人的寢宮之中,果然見劉婷和劉婉還有金俗以及劉彘等人都在這裡。此時的劉彘已經七歲了,也長高了些許,比初次相見的五歲的孩童相相比,已經穩重了很多。陳阿嬌最近一直和劉彘見面,才發現這個孩子小小年紀便城府極深,完全不似一個正常的七歲頑童。看來能夠成為一代帝王的劉彘小小年紀,便顯露出不平凡的模樣了。這個人看來也是一個巨大的對手,幸而他才七歲。

    「舅父,王夫人如何了?」

    陳阿嬌一去,果然看到了劉啟依舊守在王夫人的面前,而王夫人好似已經安歇了。劉啟見來人是陳阿嬌,便笑道:「太醫說她已經沒有大礙了,好生休息便好。阿嬌你來了,母后她還好嗎?」劉啟因竇太后一直不見他,心裡十分的擔憂。後來他想了想,那日他真的是走的太急了,可是一想到王夫人為他擋劍,身受重傷,他就忍不住。若是在給他一次機會選擇的話,在那種明知道竇太后不會有事情的情況下,他還是會那麼做的。但是他終究還是背上可不孝的罵名。雖然竇太后沒有直言,他心裡照舊是內疚萬分。而且現在梁王劉武已經不見,此事更是他的心結。

    「舅父,你無需擔心,皇祖母她現在只是因擔心梁王舅舅,一時間吃不下去東西而已。等到梁王舅舅找到的話,那肯定就好了。只是舅舅你也要注意身體才是……」

    陳阿嬌望著劉啟,算起來劉啟注定是早逝,此番看來劉啟早逝,也是有原因的。

    「唉……」一聲長歎。

    陳阿嬌掃視了整個宮殿,劉婷跪坐在一旁,劉婉和劉彘兩人也跪坐在另外一邊,只有金俗被冷落跪坐在下作。陳阿嬌瞧了一眼金俗:「金俗姐姐,方才皇祖母說想見你,你隨本宮去長樂宮一趟吧。」陳阿嬌對著金俗言說道。而此時的金俗則是猛地抬頭,看向陳阿嬌。

    「陛下,小婦人……」

    劉啟擺了擺手,說道:「既是太后召見你,你便去就是了。多說點好話,哄哄太后開心。」劉啟說完便轉向陳阿嬌,對著陳阿嬌說道:「阿嬌,好生替朕照顧好母后。若是母后想見朕,你一定要差人告訴朕!」

    「好,舅舅阿嬌一定會照顧好皇祖母的!」陳阿嬌這般言說道,之後便回轉身子,領著金俗便出去了。她掃視了一眼,見劉婷詫異的看著她,她便朝劉婷點了點頭,示意這一次真的是竇太后找金俗。

    劉婷心想這是在皇宮,陳阿嬌和金俗兩人本無什麼交集,而且金俗對陳阿嬌來說也甚用處,也就沒有多想。可是若是劉婷知道,就是這麼這一次陳阿嬌的出手相助,才後來的發生的種種大事,金俗都選擇站在陳阿嬌這邊,而且金俗的夫君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匠人,而是墨家機關術的傳承者。當然這也是後話,暫時不表。

    且說陳阿嬌領著金俗出去,金俗十分的擔憂,生怕在竇太后面前說錯了話,她便問道:「昭明公主,請問太后召見小婦人所為何事,公主可否告知一二?」金俗的性子其實和她的夫君十分的相似,都十分的率直。

    「太后沒有召見你啊,是本宮想帶你出來罷了。」陳阿嬌回轉過身子,一把拉住金俗,帶著她繞過假山來到了一個假山之後,說道:「帶你見一個人,記得說話一定要小心一點。」陳阿嬌是害怕被竇太后以及景帝的劉啟的眼線發現,畢竟這裡乃是皇宮與其他的地方可不同,可是要小心才是。

    「見一個人?」

    金俗正在驚奇的時候,突然從假山之中走出一人,那人正是她的夫君——秦明凡。

    「娘子,我總算找到你了,你怎麼一直不回去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秦明凡看到金俗,眼淚竟然都下來了。在西漢很多這種事情,與人私通,拋夫棄子,亦或者拋棄妻子之類的,尤其是遇到荒年,人若是逃荒過不下去,多半都是這些。

    「郎君,你哭什麼啊,莫哭啊,你怎麼還這般沒出息,我怎麼會不要你了。陛下答應我,召見你入宮的,我們可以在長安安家,到時候再也不擔心別人搶我們的地了,陛下還封我為縣主。」金俗還有好些話要和秦明凡說。現在她發現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固然是好的,可是來到皇宮之後,她過的一點兒都不開心,完全沒以前在家的時候過的那般開心。

    「娘子,他們都說你不要我了,說你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不會再要我這樣的人。」秦明凡永遠都記得,那華麗的攆車駛過他的家門,接走了他的妻子,他一直都在家裡等而等,等金俗回來了,可是她一直沒有回來。之後漸漸周圍的流言蜚語就出來了,說金俗去了長安,飛黃騰達就不要他了,還有金俗早就再嫁了之類。最終他終於聽不下去了,便收拾額一下包裹,央求夏知凡帶他來到了長安。

    「肯定是那碎嘴的孫大娘,以前她就不喜我,等那日回去我非剪碎她的舌頭不可,長舌婦。你一個人來的,家裡的東西,牲口呢?」金俗就是普通的婦人,雖然她現在乃是縣主,以後根本不愁這些,可是她依舊改不了某些習性。

    「我賣了,娘子都給賣了,家裡的房子和地我都賣了,我害怕錢不夠,到時候尋不到你。」秦明凡說完,便十分老實的低下了頭。果然那金俗一聽他將地給賣了,於是便氣不打一處出。

    「你,你說什麼,你把咱家的地給賣了,你可知道那可是阿父……」

    之後便是一陣說秦明凡。事實上秦明凡乃是上門女婿,經常被金俗這般訓斥的。

    「嫂子啊,反正賣了也賣了,你現在都是貴人了,還缺那麼一點地嗎?」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夏知凡便有些看不上金俗這點肚量。此時金俗發現夏知凡竟然也來了,便奇怪的打量了兩位。

    「二郎你也來了,你到底願意來長安,這倒是挺難得了。多謝昭明公主將他兩人帶過來。」金俗還以為這兩人是陳阿嬌還帶來的,陳阿嬌望了這兩人一眼,就將兩人一直都朝著陳阿嬌擺手,然後搖頭。

    陳阿嬌立馬就會意:「不必謝了,只是此地不宜久留,金俗姐姐你也應該回去,至於你們兩人也要跟本宮離開這裡。」這裡畢竟是皇宮,陳阿嬌只是覺得這兩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定是不凡,而且這對於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就送了一個人情給金俗,畢竟歷史上的金俗還是相當的好命的。

    「是啊,娘子如今不早了,你還是速速回去吧,等到明日我就奏請內侍官讓我來入宮見你,到時候我們夫妻就可以團聚了。所以娘子你一定要等我哦。」秦明凡十分的激動,想到馬上就可以和金俗再在一起,就很滿足。

    「那好,你和二郎兩人早些回去才是。夫君,這皇宮一點都不好,等我回去在跟你說吧。」金俗因陳阿嬌在這裡,還是有些顧忌,便隨意和秦明凡交代了一下,便讓他和夏知凡隨著陳阿嬌離去。

    等到金俗走遠了之後,陳阿嬌才對著兩人說道:「如今不早了,你們也看到了是不是?還是早些回去吧!」陳阿嬌便轉身離去,這兩人自然可以來,便可以走。

    而秦明凡上前朝陳阿嬌就是一拜:「多謝昭明公主相助,小的一定會記住公主今日的大恩大德。二郎我們走吧。」說著便領著夏知凡離開了這裡。就在夏知凡要走的時候,突然對著陳阿嬌語道:「我叫夏知凡,還請公主務必記住我的名字!」說罷,便追隨秦明凡而去。至於兩個人怎麼離開皇宮的陳阿嬌自然不得而知,而那個叫夏知凡的人,陳阿嬌還在細細的想著。

    也許是時代太過久遠了,也許是她的記憶真的太差了,她真的不記得西漢歷史上有這麼一位人物,也許只是一個過客吧。如今夜色也不早了,她也應該回去安歇了。

    等到陳阿嬌回到長樂宮的時候,竟然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個人就是張湯,陳阿嬌真的是想不通,為何張湯這麼晚回出現在長樂宮中。當陳阿嬌進去之後,無一例外,大家都看向陳阿嬌。自然張湯也看到了陳阿嬌。此時張湯的想法和陳阿嬌的想法是一樣的,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碰到陳阿嬌,當真是太稀奇了。怎麼會呢?

    「回太后,是昭明公主散心回來了。」素錦簡單的和竇太后說道。而竇太后點了點頭,「原是阿嬌啊。今日哀家找到了張大人,他斷案如神,希望這一次可以有所進展。」

    竇太后現在是越發的著急,本來這種案子就十分的難斷,上次絳邑侯府的案子到現在還沒有了結,現在竟然又讓張湯來斷這個案子。

    「張湯,你可聽到哀家的話,哀家給你十日之間,若是你斷不了這個案子,便提頭來見吧。」竇太后輕飄飄的來了這一句,就等於要了張湯的命,陳阿嬌聽了之後,不由得心驚。這個案子之中的所有的刺客都死了,而且那些刺客很明顯都是專業訓練過的,根本就無從查起,這對於張湯來說,是相當的不公平的。陳阿嬌很為張湯不平,這分明就是竇太后現在無計可施,將所有的責難都壓在張湯身上。

    「皇祖母,這案子,只有十天的,這,對於張大人……」

    「阿嬌,十日已經是哀家的極限了,你切莫……」

    「屬下知曉,下官這就去辦,還請太后和公主放心!」說著便朝竇太后一拜,之後又朝著陳阿嬌一拜,之後便轉身而去。陳阿嬌望著張湯的背影,當即便愣住了,十天這怎麼可能了,張湯怎麼查。

    而她現在又不能出去,陳阿嬌此時陷入兩難之際,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湯就這麼死了。

    幸而第二天一早,館陶公主劉嫖便帶著她的兩個兒子陳季須和陳蟜兩個人來了。

    「母后,你無事便好,你可聽說你被行刺了,嚇死我了。」館陶公主說著便上去,「二郎還沒有找到嗎?」她見竇太后一直愁眉不展,便亮相到了肯定是為了劉武的事情而煩心。

    「是啊,現在還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武兒此時在何方,你說武兒會沒事的吧,哀家真的好怕……」

    竇太后第一次說出了好怕,原來堅強果敢入竇太后在有關於發生在自己子女身上的事情,感覺到害怕。

    「無事,肯定是沒事,二郎自幼便聰慧,父皇在世的時候,還經常誇讚他,他又怎麼會有事情呢?母后你莫擔心了。」館陶公主寬慰了竇太后之後,便瞧了一眼陳阿嬌,見她無事才放下心來,想著昨日她聽到被刺的消息的時候,差點昏死過去了。她已經失去了陳午,現在不能再失去阿嬌了。

    「阿母,皇祖母,阿嬌想要先行回去一次!」

    「你回去吧,阿嬌也知曉上次是嚇怕了,回去吧。跟你兄長們一起回去便是。」竇太后一直都當陳阿嬌是因為上次遇刺被嚇到了,所以才急著回去的,可是事實上卻不是那樣的,陳阿嬌真的是被嚇到了嗎?事實上肯定不是的,她是為了回去幫助張湯。

    所以她一回到家中,便直奔歌舞坊去找謝如雲。

    「什麼,竟是梁王不見了?」謝如雲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大驚,既然是悲痛的表情。陳阿嬌不知道謝如雲和劉武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可是觀謝如雲的臉色,足以說明她和梁王兩個人之間關係匪淺了。

    「是的,宮裡來了兩撥刺客,本宮懷疑其中一撥刺客與上次絳邑侯府的人是同一撥刺客。不過現在都已經死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刺客,而是要找出梁王在何處?」

    陳阿嬌也知道竇太后也不是一定要找出那些刺客到底是誰指使,只要能找回梁王劉武就可以了,只要找到他,那麼就代表張湯就會沒事。

    「諾,小婦人會尋人去找,他竟是不見了?」謝如雲還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以她對梁王劉武的瞭解,劉武不會就那麼容易被劫持。

    「是,當時本宮也在現場,十分的混亂,那些刺客最終留下來的全部都死了,梁王也在當場不見了,怕真的是被劫持了。」

    謝如雲皺眉,她想了半天:「若是梁王不是被劫持的呢?公主有沒有想過,這是他自己演的一齣戲?」以謝如雲對梁王劉武的瞭解,他會做出這種事情絕對是有可能。

    「這……容本宮細細想想,兩撥刺客一撥定是與王夫人有關,那麼一撥若是梁王的話,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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