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1章 鬥鬥鬥鬥 文 / 葉逐月
館陶公主的話,自然又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到了劉娉和劉婷的身上,劉婷自然是一副苦情臉的樣子,躲在劉啟的身後,臉上還帶著淚水,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她的一雙手還死死的抓著劉啟的衣服,始終低著頭,完全就是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要不是陳阿嬌知曉劉婷是什麼人,就憑平日裡劉婷的表現,還真的是看不出來這個女子有如此的心計,看來這後宮中的女子都是演技派,劉婷這個女子也極其的不簡單。
「娉兒,以後切莫再欺負你小妹了,你是姐姐,要對妹妹好一點。」劉啟因館陶公主和陳阿嬌還有南宮侯張坐在這裡,多少還是給了劉娉一點兒面子,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她幾句。
而此時的劉娉才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她氣的臉色都發青,一雙手緊緊地攥住了,指著劉婷便罵道:「父皇,我沒有推劉婷,這一切都是她說謊的,父皇你不要信她,我真的沒有做錯,劉婷你為什麼要欺騙父皇。你,你給我出來,快點……」劉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著以前的劉婷從來都是她的小跟班,對她更是唯命是從,今日卻不同,竟然敢陷害與她,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了。可是事實上劉婷真的這麼做了。
「姐姐,我……」
劉婷竟然還是一如往常一樣,顫巍巍的走了出去,一雙眼睛盯著劉啟看,劉啟倒是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南宮侯張坐倒是看不下去了,衝上前去,將劉婷護在身後,便對劉娉道:「平陽公主,你這是何為?微臣方才與陛下途經此地,明明就看到是公主你推的她,你瞧瞧她的額頭都已經流血,若你還念及絲毫的姐妹情分,也應該去幫她尋太醫才是,而不是在這裡興師問罪。再者,想必平陽公主,你也知曉,微臣不才,再過兩年,便要迎娶公主上門,你這般對待她,是不是欺我南宮侯府上無人?」張坐十分的生氣,他認為此時劉娉在這麼多人面前發難,分明就沒有將南宮侯府以及他放在眼裡。
要說張坐其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也不似這般大氣凜然,在很多的情況下,他也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可是此刻卻是不同的,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在皇宮,景帝劉啟在這裡。而劉婷公主早晚都是他的妻子,將來他們兩人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而且在此時站出來維護劉婷,既可以得到劉婷的好感,也可以得到劉啟的好感,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最主要的他什麼都無需付出。
「你,你,本宮何時推她了,你不要被她給騙了,劉婷你給本宮站出來說清楚,你這個……」
「夠了,娉兒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快點給你妹妹道歉,快!」一旁的劉啟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了。他發現劉娉簡直是越來越驕縱了,看到劉娉此番,又想起王夫人來。一想起王夫人來,自然就想起袁盎今日所提的事情了。
其實要說王夫人那點破事就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了。王夫人入宮的時候,嫁過人,有過孩子這個事情,他早就讓人給調查清楚了。雖說他是帝王,既然王夫人一心服侍他,他便讓那些事情過去了。只是當時劉啟認為王夫人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乾淨了,可是從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來看,遠遠沒有搞定了。這不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金俗來了。
他可沒有大度將那個女子給認回來,而且對於劉啟來說,一個男子真心無法喜歡起,自己的女人和另外一個男子生的孩子,只是讓這個女子一直流落民間的話,似乎也不好。
現在劉啟也在命人到處找到這位叫金俗的女子,只是可惜的人那人好似蒸發了一下了。怎麼也找不到了。現在又看到劉娉這等張狂,他本就是心情不好了,見到劉娉竟是一直低著頭,咬著牙不說話。
「父皇還是算了吧,姐姐確實沒有推我,是我不小心磕破的,你瞧瞧,一點兒都不疼了。父皇你就不要說姐姐的了好不好?」劉婷在此時卻表現的十分的乖巧,一直在劉啟的面前為劉娉說話。
「也罷,娉兒你真的是讓朕實在是太失望,看看你妹妹,婷兒父皇現在帶你去找太醫,怎麼會不疼,這可不要留下疤痕才好。」劉啟竟是這般無視了劉娉了,之後便帶著劉婷離開這裡。
「皇姐,朕這帶著婷兒去找太醫,你和阿嬌就去母后那邊吧。」劉啟說著便帶著劉婷離開了這裡,此時的南宮侯張坐自然也跟了過去。陳阿嬌和館陶公主瞧著這裡也沒有好戲可看,便也準備離開。
「你們方才也看到了對不對?為何都不幫本宮說話,為何?」劉娉氣不打一處出,竟是開始指責去館陶公主和陳阿嬌起來。
陳阿嬌和館陶公主迎面而來的,在劉啟之前,也就是說劉娉和劉婷兩個人的對話,都被館陶公主和陳阿嬌給聽見了。而這兩人卻權當沒有聽見,尤其是館陶公主,竟然還不忘添油加醋了一番。
「哦?那又如何,本宮確實是聽到了劉婷的話,也知曉是她推的你,可是那又如何?本宮就不想幫你,你能奈我何?」館陶公主淡淡的說了一聲,她的嘴角噙著笑意,十分不經意的就瞟了劉娉一眼。她從未將劉娉放在眼裡,對於這樣的女子,她本就不在意了。而對於劉婷和劉娉兩個人的爭鬥,她倒是樂意好好看戲了。
「你,你,你,本宮今日不和你這個剛剛死了夫君的女子計較了,合該你也就……」
「素娘給本宮掌嘴,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本宮之事也是你能議論的,給本宮掌嘴!」
陳阿嬌在聽到剛才劉娉的那些話之後,有些不相信那是劉娉說出來的話。畢竟歷史上的平陽公主也算是一個有手腕的女子,這個女子先後給劉徹獻了衛子夫和李夫人兩人,衛子夫更是斗倒了陳阿嬌成為了皇后,而李夫人也是劉徹的一代寵妃,加上她一生三嫁,最後還嫁給了大將軍衛青,怎麼會這般沒腦子的說話,陳阿嬌有些不敢相信了,可是偏偏這話確實是出自平陽公主劉娉口中,當真是讓人一陣唏噓。
「諾!」
說著素娘便要上前掌嘴。
「你敢!你今日若是敢動本宮,本宮就賜你死罪!」也許今日劉娉真的是氣急了,現在的她已經被怒火燒昏了頭,又想到方才劉婷那種得意的樣子,她越來越生氣。
「素娘掌嘴,好大的口氣,好……」說著館陶公主就上前,推開了素娘,她親自動手,要掌摑劉娉,就在她要動手的時候。
「公主,娉兒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得公主這般大動肝火,竟然要親自出手,若是有什麼不對勁之處,也無需公主親自動手,與本宮說一聲,本宮自是會教訓她的。」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夫人,此時王夫人已經打扮完畢,就準備去尋劉啟說給明白,沒想到途經此處,竟是看到館陶公主要動手掌摑劉娉。王夫人和館陶公主兩人素來不睦,兩個人的矛盾素來已久。所以王夫人看到館陶公主朝著劉娉動手,便心生不滿。不過怎麼說,這劉娉都是她的女兒,若是看劉娉的臉,那便是相當於打她的臉,她如何能忍,「哦,原是王夫人,剛才娉兒對本宮出口不遜,本宮出手幫你教教她規矩有何不可?」館陶公主雖然此時已經接受陳午過世的事實,也沒有陳午剛剛過世那種痛苦,但是這不代表,館陶公主就可以被人稱為死了夫君的人。這對於她來說,無疑就是挑釁了。
「娉兒到底與公主說了什麼,說出來與本宮聽聽便是,若是真的說錯了,本宮自然會好生訓斥她,就不勞公主費心了。」王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望了望館陶公主。
現在的王夫人也很明白,她和館陶公主兩個人不會成為盟友了,既然無法成為盟友的話,那自然無需巴結這館陶公主,也就沒有對館陶公主入以前那般的敬重和推崇。
只是這館陶公主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她是竇太后的長女,有一個太子的弟弟,地位自然是高,嫁到堂邑侯府的時候,陳午對她也是相當的推崇,即便是現在陳午過世了,在府上的時候,她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對她也是敬重有加。即便是此時入宮了,劉啟見到她也直呼皇姐,對她還呼寒問暖。沒想到今日遇到王夫人母女竟然這般折辱與她,她如何能忍。
「王夫人,就你也能教孩子,你就別逗了,像你這般拋夫棄子的女子,在民間已經被人所不恥,生兒不養,現在倒是養出來一個女兒,小小年紀就這般的機關算盡,當著是讓本宮大開眼界,今日你們母女今日這般折辱與本宮,本宮便告訴你,劉彘他這輩子都休想成為太子,你就不要再去做不切實際的夢了,醒醒吧。」
館陶公主是一臉的怒氣,那模樣一看就是相當生氣的樣子。而此時的王夫人聽了這話,也十分的生氣。雖然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也沒有人被願意這麼說出來,而且館陶公主還這般的沒有禮節的說出來。
「公主,你這說的什麼話?本宮雖然在入宮之前確係是與男子有過一段情,那不是因為本宮沒有遇到陛下嗎?自從遇到陛下之後,本宮也是一心的侍奉陛下,跟隨陛下也有十多載,你這般說本宮,當真是羞辱本宮……」說著王夫人竟是帶著眼淚,繼續說道:「公主也為妻,也知道這各種艱辛,本宮在這裡便問公主,如今駙馬一去,難道公主就不會再嫁了嗎?」
陳阿嬌在一旁看著王夫人,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何方才劉婷會有那般的演技,沒想到都師從於王夫人,只是這王夫人的功力更加的深刻,看來王夫人到底還是有幾把刷子,不然歷史上的她,也不會成為一朝太后,從□□到太后,她也是一個傳奇。只是可惜,這一次遇到了她陳阿嬌,遇到她,就注定劉徹這一輩子都不能稱皇。
「本宮自然不會再嫁!」
館陶公主幾乎是沒有絲毫,就回復了王夫人,那就是她肯定不會再嫁,事實上歷史上的館陶公主確實是沒有再嫁,因為她後來果斷的養起了面首了。是啊,這再嫁要選一個稱心如意的還要門當戶對,各種麻煩。養面首就不一樣了,想怎麼養就怎麼養。所以從某種程度來看,館陶公主還是相當聰明的人了,畢竟是她開創了這一風氣。
「既是如此,本宮也無話可說,倒是希望公主你記住你今日的話,你永不再嫁……」
「本宮自然會記住了,也請王夫人好生管教好你的乖女兒,不然下次再讓本宮聽到她出言不遜,本宮可不會如這次看在你的面上,放她一馬。你這個為人母的也太失敗了。」館陶公主瞧著王夫人那表情豐富的臉,本想動手去打劉娉的心也沒有了。她還著急的去見竇太后,便不想耽誤,領著陳阿嬌便要走。
陳阿嬌於是便十分乖巧的和館陶公主離去了,此時的陳阿嬌見到今日劉婷和劉娉這一幕,她心裡也開始擔憂起來。對於有些人她也不得不防範起來,劉婷此人對待自己的姐姐都可以下得去手,足見此人也是一位心狠手辣之輩,尤得其母王娡的真傳,這種人也就是前期利用一下,後期就要果斷的拔出,想來這劉婷怕也是這麼想她的。
「阿嬌,你瞧瞧王夫人這有多失敗,她的兩個女兒都鬥到那種程度了。平日瞧著劉婷就是一個無害的,沒想到最狠的卻是她,你瞧瞧方才竟然連陛下都給騙了過去。這女人不簡單啊!」館陶公主也注意到了,陳阿嬌點了點頭,才說道:「阿母,這宮裡的女子一個個都不簡單,只是劉娉怎麼顯得這麼蠢呢?」陳阿嬌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館陶公主便微微的笑了:「她確實是有些蠢,假以時日她長大了便不蠢了,這人誰沒有一個蠢的時候呢?倒是那劉婷也不知受到了何種的刺激,竟然改變這麼大,以前的她本宮瞧著倒是挺可愛的,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阿嬌,你不說,方纔我瞧著她的笑的時候,陰森森的,怪瘆人的!」可不是,陳阿嬌也這麼感覺到了。
事實上陳阿嬌第一次和劉婷合作的時候,便是上次假孕的事情,而且還是劉婷主動找到她的,將劉娉和劉秀凝的計劃全盤都告訴她,為了讓陳阿嬌信任她,她主動提出在劉娉的飯菜之中下毒,最後才發生了之前的假孕事件。
所以陳阿嬌也想知道為何劉婷會這般的恨劉娉。
要說這件事情,自然要轉到劉婷那裡了,此時的劉婷正在甘泉宮中,太醫正在給她請脈,之後便告知劉啟,這都是一些外傷沒有大礙,這才讓劉啟放心下來。劉啟更是親自給劉婷上藥。
「父皇,你不要去怪姐姐,姐姐真的沒有推我,你不要說她。」劉婷怯生生的說道。在劉啟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他的這個女兒說話,一直都是這般的怯生生的,說話十分的小聲,生怕驚動了人,而且一直都是躲在角落之中,以前他去王夫人的寢宮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圍攻上來,唯獨她一人躲在一旁,不敢靠近他,極其的內向,話也是最少的。
「婷兒,以後不要害怕,有什麼事情便和父皇說,今日之事,父皇全部都看見了,是劉娉動的手,你也不要為她遮掩什麼!本來就是她做的不錯,她既是做不得不對,那自然便要得到懲罰了,你就是太過良善。」劉啟看著她這個女兒,如今額頭也傷了,腳也跛了。心裡又是一陣痛楚。
「陛下,王夫人到!」
劉啟剛剛想到王夫人,她便來了,其實劉啟也尋她有事情。
「那就宣她進來吧。」
劉啟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愉快。不一會兒,王夫人便領著劉娉來了。當然王夫人還不知方才劉娉和劉婷發生了何事,就看到了館陶公主欺負劉娉的事情,她帶著哭腔來了。
「陛下,陛下,你可是要為臣妾做主啊!」
說著王夫人便跪到在地,劉啟看著她身後跟著劉娉,便蹙眉了。而一旁的劉婷也望著劉娉,劉娉也看著劉婷,發現此時的劉婷竟然坐在榻上,那榻只有劉啟可以坐的。其實這只是方才劉啟為了方便給劉婷上藥的時候,讓她坐上去了。可是對於劉娉來說,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認為這是劉婷得寵的表現了。她心裡便越發的不安起來。
無疑以前在這後宮之中,最得寵的那個公主自然便是她了,可是即便是以前她那個樣子,每次來到甘泉宮,也只是跪坐在一旁,何曾與劉啟同榻而坐,所以當她看到劉婷這個樣子,尤其是劉婷坐在高處俯視她的時候,她心裡便越發的不是滋味,便在心裡將劉婷恨上了。之後便喝劉婷展開了公主鬥,也就是說後來劉娉的重點已經不是幫劉彘奪皇位了,而是讓劉婷失寵。
其實這和華夏文明有莫大的關係,華夏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我可以輸,但是你不能贏,一定要將你給拉下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番劉啟見到王夫人一陣哭腔,便覺得她有些厭煩。
「到底發生了何事?哭哭啼啼又是作甚?」劉啟有些不耐煩了。
之後王夫人倒是也十分的識趣,也就不啼哭了,便將方纔館陶公主要動手打劉娉的事情告訴了劉啟,對於王夫人來說,她想聽到的自然是劉啟詢問,之後便說館陶公主的不是,之後便引導她和館陶公主的對話之中,那樣她就可以將金俗的事情和盤托出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劉啟只是淡掃了劉娉一眼,說道:「朕看娉兒確實是需要教訓一頓了,皇姐從來不是一個衝動之人,定是娉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再者今日,王娡你瞧瞧婷兒都被娉兒給傷成什麼樣子,你這個做母親的竟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難道你也當朕的子女與你遺落在民間的那個女兒一樣,一樣的不上心嗎?」劉啟這一次真的是動怒了。
王娡確實是希望劉啟可以將話題給打開了,將事情引到金俗的身上,可是她卻不想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她當即便呆了,「陛下,為何會這般說,臣妾,臣妾又怎麼會對婷兒不傷心呢?難道陛下不知,婷兒受傷的那頓時間,臣妾,臣妾也是一直衣不解帶的照料她,為何陛下可以全然無視呢?」
「好,那朕問你,婷兒與你去絳邑侯府的時候,可是好好的,朕將一個好端端的女兒交到你的手上,你交給朕是什麼樣子的?你說,是什麼樣子?你若是對待孩子有半分上心,娉兒又會怎麼被你教成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都敢痛下殺手。若不是當時朕及時趕到,還不知道她會怎麼對待婷兒呢?」劉啟頓了頓繼續說道:「方纔你一進來,第一件事情,不是問婷兒的傷,竟是朕的面前說皇姐的不是,皇姐是什麼人?朕比你不清楚,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打人,劉娉你給朕說,你姑姑為何打你,給朕說實話?若有隱瞞,斬立決!」
劉啟今日是真的動怒了,作為西漢歷史上締造出文景之治的皇帝之一,劉啟給大多數人的印象都是一個溫和的皇帝,可是殊不知這個帝王也業不是那麼溫和,這個一發怒可以用棋盤砸死吳國太子的人,此番一動怒,竟然要對自己的女兒斬立決也不奇怪了。這下子可是將劉娉給嚇傻了。
「說,還不快說!」
劉啟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這些天,因為王夫人那個遺落在民間女兒的事情,弄的他是焦頭爛額的。知道的人,自然是認為王夫人是為了富貴,進入東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劉啟貪慕王娡的美色,奪人妻。這就嚴重,試問一代君王,奪人妻,這就是一大污點。自古男人兩不忍,一則殺父之仇,二則便是奪妻之恨。劉啟也聽到袁盎搜集的一些所謂的言語,有人就言說金王孫乃是被劉啟活活給氣死的。竟然還有人言之鑿鑿的說,看到劉啟從金王孫的家中將王夫人強行給帶走,當時金俗才兩歲,抱著劉啟的腿,還被劉啟給踹開了。簡而言之,劉啟在有些人的眼裡就成為了奪人妻的惡棍了。
這對於劉啟來說,簡直就是不能忍了,若是他真的那麼做了,那就罷了,可是事實上他從來沒有那麼做過,竟然還被人這般誣陷,劉啟覺得十分的無辜了。加上今日王夫人的表現讓他失望透頂。
「父皇,是我說姑姑死了夫君,成了寡婦,娉兒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王夫人聽到劉娉的話,當即便大怒,在心裡懊悔的要死,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平時看好的女兒,竟然會說出這般沒有水平的話。
「你聽聽,王夫人你倒是給朕聽聽,這就是你管教出來的好女兒,你這叫做會教子?朕看來怕是你一心只愛慕富貴,也許你和朕在一起,也只是看重朕的富貴而已,你這種女……」
此時的劉啟已經口不擇言,主要他是被民間的某些言論給氣到了,最重要的是,他也覺得王夫人對他沒有什麼感情,要說那金王孫和王娡兩人還算是青梅竹馬,王娡都可以毫不留情的走了,而他算什麼,若不是因他是皇,王娡怕都不會瞧他一眼,一想到這裡,劉啟便想起已經死去的栗姬了。想起以前栗姬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當初栗姬入宮的時候,他還是太子,栗姬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而已,兩個人在花園偶遇,那日他少年輕狂,一時興起,便偷偷穿起了侍衛的衣服。在花園裡面遊蕩。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當時栗姬捧著糕點,走的太急了,便撞到了他的身上,她一個勁的朝他賠不是。
「沒關係,你起來吧。」栗姬一抬頭,便驚艷了她,那麼的美麗的女子,劉啟第一次行動,之後他便一直追著她走,直到有一次栗姬找到,在他的面前脫下了衣服,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子美麗的胴,體,勾魂誘惑。
「哥哥,對不起,夫人將我選出去,教導太子人事,我只是一介奴婢,無法拒絕,可是我喜歡你,哥哥,你就要了我吧。」那個時候的劉啟才知道,原來栗姬是真的愛上了他,為了他連太子都願意捨棄了。所以後來他們在宮裡再次相遇的時候,栗姬那邊擔驚受怕的樣子,劉啟至今還記得了。也許這宮裡唯一愛過他的女子怕就是栗姬吧。
栗姬為了他生下四子,給他生下了長子,讓他嘗到初為人父的喜悅,兩個人也算是少年夫妻,可是後來栗姬年老色衰,隨著王氏姐妹進入東宮,後來的賈夫人,程姬,他漸漸冷落了她。他承諾栗姬讓劉榮當太子,給栗姬一生的恩寵,可是現在這些都是被他一一給破壞了。
一想到栗姬死的時候那種決絕之態,又想到此時王夫人這一副作假的姿態,劉啟竟是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流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栗姬死的時候,他沒有流淚,沒想到今日他竟是流淚了,是他,人人都道他是一代帝王,可是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想自己恩寵的女子是真心愛他的,以前他不覺得,現在他發現,從王夫人的身上漸漸的發現了。
也許在王夫人的眼裡,他怕也是一個棋子罷了,一個讓她平步青雲的棋子罷了。這樣的認知,讓劉啟感到一陣顫意。
「父皇,你莫要生氣,母妃不是那種人,母妃整日都在念叨父皇,前幾日母妃還給父皇熬夜做衣服,就是害怕父皇天冷無衣可穿,我和小妹都還取笑母妃,說宮裡的能工巧匠多了去了,那些人自是會幫父皇做衣服的,可是母妃偏不,說是只想入平常農家夫婦一樣,為自己的夫君做一身衣裳而已。父皇,母妃待你自然是真心,還有金俗姐姐的事情,母妃一直都在暗中管著呢,父皇怕是找不到金俗姐姐吧,其實這都是母妃怕你,怕你……」
「怕朕殺了她?」
劉啟聽到劉婷的這些話,想著劉婷本性純良,斷然不會說謊,又想到他確實是沒有想到金俗了,便就料想到這些,原來竟是這般,王娡也不是無情子人,竟是將金俗給藏起來了,竟是害怕他。
「原是這樣,你先起來吧,倒是朕誤會了,朕沒有那般小氣,只不過是一個女子,你將她迎回來便是。那些人不是說朕阻攔你們母女相認嗎?你讓她入宮,朕會好生待她的。」
王夫人聽了這話之後,才放下心來,之後便惡狠狠的等了劉娉一眼,對待劉婷自然又是一副好臉色了,看來她這個二女兒還是比大女兒聰明了一點。
「好,那臣妾這就去辦,多謝陛□□諒!」
王夫人見劉啟一點兒都沒有生氣的樣子,便當劉啟真的如他說的那般,那般的寬宏大量呢?事實上遠遠不是那樣的。後來金俗入宮了,就如同劉啟喉間一根刺一樣,時時的提醒著,王娡還和另外一個男人歡好過,當然這些又是後話,暫時不表。
且說,金俗入宮的事情暫時是敲定了,陳阿嬌和館陶公主兩個人也從長樂宮中出來了。
「沒想到母后竟然會舊事重提,那都是過去好些年的事情了,如今趙姬都死了,這如何去查啊,不過那孫太醫死了也有一年了,母后怎麼會突然想起這是?」館陶公主有些奇怪自言自語道,不過這都讓陳阿嬌給聽到。
「趙姬之死?今日皇祖母說的事情,阿嬌一點兒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事情?」
「你不知道也罷,這種事情呢少知道為妙,只是那趙姬乃是母后娘家那邊的人,當年因為王夫人落胎的事情,就被賜死了,為此事,母后還一直怨恨栗姬了,可是母后好似有了新線索,走吧。你先隨本宮出宮再說吧,這宮裡眼線眾多。」想起當年那件血案,趙姬宮中所有的人都被誅,而且趙姬也被滅族,可是趙姬死的時候,也不承認暗害過王夫人。難道這其中真的另有蹊蹺。
一個月後,陳阿嬌依舊坐在碧水廳之中,此時的段宏已經回來了,他帶回來了卓文君和主父偃,可惜的是,他們路上遇到了不知從何方來的暗殺者,遇到了劫殺,段宏以身護兩個人,導致重傷。
「他沒事吧!」
陳阿嬌來到了房間之中,掀開了簾子,便見段宏渾身□□,他的身上中了不少刀傷,此時醫者正在給他喜傷口,那木盆裡面的水都變得紅艷艷的,那白紗也都染成了紅色。
「屬下死不了,公主無需擔心!」
本來陳阿嬌以為段宏是昏死過去了,沒想到他竟還醒著,當下便是一驚。
「你,你沒有暈過去!」
「屬下本來是暈了,聽到公主說話便醒了,公主我不會死的,我一定要活著見到你!」
「這位官爺,你忍住,小老兒要拔箭了!」原來段宏的腹中竟然還中箭了,此時那一陣用紗布摀住了他中箭附近,開始給他拔箭。此時還沒有麻藥,麻藥是三國時期,華佗發明並運用的。所以段宏此時只能咬牙忍著。
「你……」
陳阿嬌是下意識的握住段宏的手,拔箭是相當危險的事情,稍不注意,便會有性命之憂。段宏望著陳阿嬌握著他的手,他也反握住陳阿嬌的手。
「值了!」他咬牙說了這麼一句話。
此時那醫者便開始拔箭,動作之快,陳阿嬌只感覺到手被握的生疼,終於箭還是被□□了,而此時的段宏真的是暈了過去了。
「他現在怎麼樣了?」
「箭口無毒,小老兒在給他好生傷藥,不會有生命危險,只需好生養傷便可,只是這位官爺當真是厲害,竟然可以撐到現在!」就連醫者都不得不佩服起段宏來了。
「那就有勞老先生了!」陳阿嬌送走了老先生,便去看著段宏,看著他身上的傷,到底是何人下毒殺,為何要劫殺他們,難道他們的計劃暴露了,可是不應該啊。若是暴露了,首先要對付的那個人應該是她,而不是段宏他們的,到底是何人呢?陳阿嬌陷入了沉思。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撥動了段宏的長髮了,他還在發燒了,到底是何種力量支撐渾身是傷的他,帶著卓文君和主父偃一路拚殺到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