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縹緲 文 / 白澋離
珠玉詞,望江南,歲歲年年長相見——輕舒袖,醉看月,君知否。
我醉倒在方桌上,執筆在紙上潑墨。此時我腦中只有一句詩:平顧一面,思枉終生。
我們是兄妹,是兄妹啊····我扯動眉角,一揚手,又是一壺酒水盡入我口。
醉眼朦朧間,我似乎瞥到了滄溟殿的大門赫然大開,門口站著那衣袂輕渺的身姿。我瞇著眼睛,卻始終看不出他的面孔。我淺淺的勾動了嘴唇,聲音卻是我沒有料想到的瘖啞:哥····
昏昏沉沉的睡去,只記得跌入一個溫暖的胸膛,入鼻的儘是醉人的清冷梅香,幽幽的綻放在我的身邊,將我包圍起來。頭頂那個聲音宛如天籟一般,溫柔又繾綣的對我說:燼兒,睡吧。我在。
他在,他在。我在他懷裡蹭了蹭,滿意的閉上眼睛。對啊,他在,他永遠都在。沒有美人,沒有痛苦,我們還像千百年前那樣,把酒言歡。
殊不知我睡了多久,燈影之下,我緩緩醒轉,依然是在那個懷抱裡,我的身上披了一張溫暖的錦裘,他微微低下頭,聲音又是那般的清冷,似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孤傲:睡得可安好?
我看著他絕美的容顏,心起波瀾。
他的眼,冰封萬載,卻美麗萬千,因為那折射的光輝已經足夠笑盡蒼穹,那唇,雪霜寒白,看不到溫度。
我在他的懷裡微動,這才發現我正以一種異常微妙的動作伏在他身上,他長長的銀髮垂在我們兩個之間,我們兩個近的似乎可以聽見對方眨動眼睫的聲音。我從他身上下來,已是瞬間。如若不是覆在我眼眸上的白綾遮蓋著,我想他一定可以看到我燦金色的瞳中閃過慌亂和無措。他輕鬆自如的伸手拍了拍自己壓皺了的雪白色長袍,銀色的長髮映著他那雙深邃的藍眸,格外的迷人。
他俯下身,長髮軟軟的垂在他臉的兩側。一雙幽藍的長眸向上微微挑起,是一個略顯溫柔的弧度。他執起我的手,笑容乾淨而好看。剎那間,我似乎看到了謫妖永世流轉的螢光和花魄。
剛剛在祭台看到你。為什麼走?
····我不該麼····
燼歌。他輕喚我的名字,使我微低的眸子對視上他那雙深邃的幽藍的眸子,一時間,蕩漾了心神。定言永遠是那種最完美的姿勢,最完美的氣質,絲絲縷縷的讓你沉醉在其中。
我不知道他是否可以看到我的眼眸,他幽深的眸子裡滿是蔚藍,清澈卻又深不可測。
燼歌,相信我。你很美,你絕對是深海宮最美的人。現在,我們去找他。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薄唇一動一合,雙眼被那雙具有魔力的雙眼所吸引。音已定我卻久久不能恢復。半晌,我抿了抿唇角,點點頭。似乎是幻覺,我看見他的唇邊開出絢爛的花朵,一寸一寸的散發出清冷的香味。
他執了我的手,攜我走出空空蕩蕩的滄溟殿。
那一瞬,我的目光盡在我們相握的手上。
凌霜殿和滄溟殿離得不遠,沒有多大的功夫便到了。我悄悄地鬆開定言的手,看著他一席飄逸的白衣如同最美的月光,飄渺的不像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