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章 文 / 蝸妞
第二天
雖然約得是上午十點，但瑪格麗特早上六點不到就起床了，還拉著西弗勒斯一起。
她要求西弗勒斯去裝飾聖誕樹，自己準備到廚房去做菜，還計劃要烤火雞。
西弗勒斯囧然的看著瑪格麗特，雖然放假之前他確實答應了女孩要弄這些，但今天已經是二十九號了，別人家都已經在準備慶祝新年了，女孩卻要在家裡弄一顆聖誕樹，——他們家還真是……夠獨特的。
不過提起聖誕樹和火雞，西弗勒斯倒是想起了，因為在馬爾福舞會上的種種意外，又因為女孩關閉了莊園和外界的聯絡通道，他們不僅沒有收到外面送進來的聖誕禮物，同樣也沒有往外面寄送禮物，哦，不，女孩到底有沒有送他其實不知道，但他肯定沒有。
想到下一次見面，盧修斯那猶如『怨婦』的哀怨面孔，西弗勒斯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還有他的女孩，他今年都忘了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他的女孩，西弗勒斯把口袋裡的絲絨小盒拿出來看了一眼，裡面是一枚小巧的戒指。
在一起的時間也已經不短了，他們一直都沒有做過避孕措施，有時候，他也會偷偷的看瑪格麗特的肚子，猜想裡面會不會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所以，為了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出身，哪怕沒有婚禮，登記總是必須的。
想到這裡，西弗勒斯對裝飾聖誕樹這項任務，不僅沒有了牴觸，反而充滿了期待，還有女孩去了廚房，他想起女孩之前說自己不會做飯的事，忍不住回想他的藥箱裡有沒有治療消化不良的魔藥。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女孩第一次為他親手準備食物，就算做的不好吃，他也準備開心的吃光的。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西弗勒斯還沒來得及把聖誕樹裝飾的完美，就聽廚房那邊傳出來一聲驚叫。
他扔下手裡的禮物盒跑過去，就看到瑪格麗特可憐兮兮的端著烤雞盤子，盤子裡的烤雞焦黑的已經看不出形狀，廚房裡也是一片狼藉，唯二的成品就是捲心菜沙拉和烤土豆泥。
他歎了一口氣，挽了挽袖子，把瑪格麗特手裡的烤雞端走，「還是我來吧。」
瑪格麗特在男人清洗盤子的時候，從側面抱住他的腰，甜蜜蜜的撒著嬌，「西弗，我什麼都不會，你會不會嫌棄我？」
西弗勒斯寵溺的瞪了她一眼，「別鬧。」
瑪格麗特踮起腳尖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記，然後跳開。
廚房裡雖然很亂，但瀰漫著滿滿的的幸福。
西弗勒斯低頭認真的清洗著餐盤，但洗了幾個之後，終於意識到了不對，雖然他沒有看過女孩做菜是什麼樣子，但就算女孩真的廚藝不佳，也不該把廚房弄成這樣，太刻意了。
轉眼看過去，這一次，他終於沒有錯過女孩手裡拿著的記憶水晶球。
一口郁氣猛地提起，堵在了嗓子眼裡，西弗勒斯所有的情緒都被憋住，如果這僅僅只是表演，他該早點告訴他的，他不會不配合。
可是，她什麼都不說，讓他以為她是為了錯過的平安夜遺憾——她說她期待著終於不再是一個人過聖誕節的話，言猶在耳。
西弗勒斯下意識的用手背碰了一下口袋，裡面才拿出來看過的絲絨盒子。
只是很快速的碰了一下，快到連一直都在注意著他的瑪格麗特，也只以為他是晃了一下手臂，然後他就繼續認真的清洗著餐盤，用上了所有的注意力。
早餐的時候，餐桌上擺上的還是平常的燻肉和小圓餅，雖然西弗勒斯又重新烤了一隻金黃色的火雞，就擺放在廚房的餐檯上。
一直到出門的時候，西弗勒斯才問了一句，「你準備怎麼做？」
瑪格麗特挽著西弗勒斯的臂彎，笑靨如花，「我只是一個膽怯的小女孩，突然冒出了一個大名鼎鼎的黑魔王做父親，自己還被謠言這般污蔑，難道不該是難過害怕的只知道哭泣嗎？」
西弗勒斯停住腳步，「瑪吉——」
瑪格麗特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放心，不會有事的，」又自嘲一笑，「就現階段，我還沒有力量撼動鄧布利多的權威。」
西弗勒斯深深的看著瑪格麗特，他當然知道，現階段女孩肯定做不了什麼，可是以後呢，這樣一點一點的打擊鄧布利多的威信，等到老人真的被推下神壇，只要一想到那個可能，西弗勒斯總是不忍心的。
因為，這裡面，他也是推動者和——背叛者。
一道又一道背叛的枷鎖，他真的已經承受不住，看著女孩，他已經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謊言，忍不住閉了閉眼睛，——也許，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沒有弄明白過。
瑪格麗特看男人神色不對，喚了一聲，「西弗？」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很好，今天沒有下雪，「走吧。」
兩人乘坐在一輛很普通的魔法馬車去的《預言家日報》辦公部，剛下馬車，就看到帕爾默等在門口，看到他們，快步迎了上來。
「瑪吉，你還好嗎？」帕爾默焦急的臉色是沒有掩飾的擔憂。
瑪格麗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西弗勒斯，男人站在一邊，臉色看起來格外嚴峻。
瑪格麗特轉回來對向帕爾默，「很好，謝謝你，帕爾。」
只是瑪格麗特看起來神情落寞，精神也不佳，怎麼看也不像是很好的樣子，帕爾默更加擔心了，他忍不住上前想要扶瑪格麗特一把，被西弗勒斯不動聲色的隔開了。
西弗勒斯摟著瑪格麗特的腰，低頭溫和的詢問，「還好嗎？」
瑪格麗特抬頭和西弗勒斯對視了一眼，眼神裡慢慢的都是信任和依賴。
站在邊上，看著兩人公開秀恩愛的帕爾默，急切道，「瑪吉，他……」
還沒說完，旁邊就有閃光燈閃了一下，三個人的臉同時黑了，看過去，就只看到一個照相機的陰影。
帕爾默想要衝過去，瑪格麗特伸手攔住了他，搖搖頭，「先進去再說。」
帕爾默也不再堅持，三個人一起往裡面走。
在他們走後，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袍男人，走向了角落裡剛剛閃閃光燈的位置。
副主編辦公室裡，麗塔·斯基特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她先看了瑪格麗特準備的照片，和瑪格麗特仔細確認了每一個問題和答案。
要知道，作為一個記者，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見，就算是娛樂版負責人，也不是誰都可以拿來胡亂編造的。對於瑪格麗特，麗塔·斯基特瞭解的越多越是不敢放肆。
再三核對所有的東西，離開之前，麗塔·斯基特有些忐忑不安的詢問瑪格麗特，「斯萊特林小姐，雖然有些冒昧，但我想我還是需要瞭解下，您和斯內普教授，有結婚的計劃嗎？這篇報道公開發表之後，肯定會有很多人詢問這個。」
西弗勒斯和帕爾默同時看向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愣了一下之後垂眸，她還沒有想到這件事，但確實，一旦公開秀恩愛，這將是一個沒有辦法迴避的問題。
她抬頭看向西弗勒斯，男人眼神空洞，一看就用上了大腦封閉術。
瑪格麗特對麗塔·斯基特說：「嗯，就說我之前沒有舉辦婚禮是在尋找親生父母，期待著能在婚禮上得到雙親的祝福。現在嗎？出了這麼多事，還是等事情有了結論再考慮婚禮的事情。你告訴民眾，我對待感情是嚴肅認真的，已經做好和西弗勒斯攜手一生的準備。」
麗塔·斯基特對於瑪格麗特最終會嫁給西弗勒斯其實抱有疑慮的，但這和她無關，她抱著文件，向瑪格麗特點頭示意，「好的，我明白了。那麼，請允許我先行告退。」
麗塔斯基特離開之後，辦公室就只有瑪格麗特，西弗勒斯還有帕爾默三個人。
房間裡一時靜默下來，瑪格麗特垂眸沉思，她要考慮的東西還有很多，報道只是一個開始，後面的事情只會越來越棘手。
西弗勒斯一直臉色木然，猶如泥塑木雕，帕爾默心頭的怒火已經愈加愈盛，在瑪格麗特公開說已經做好和西弗勒斯攜手一生的準備這一句話後，他就一直在觀察著西弗勒斯的表情，但是，他沒有能從那張蒼白削瘦的臉上看到一點點的喜色。
甚至，他感覺西弗勒斯對此是計劃是反感的。
帕爾默再也忍不住，他怒目看向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有件事我想需要和您確認下。」
瑪格麗特驚訝的抬頭，這麼鋒利的帕爾默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總覺得和記憶裡的那個有些違和。
她有些奇怪帕爾默這段時間的改變，明明在地窖那次通話的時候，他還是克制的，最近兩次見面卻變得這麼衝動。
但不管是為了什麼，瑪格麗特都不希望帕爾默和西弗勒斯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上。
她剛想說話，嘴唇才微動了一下，西弗勒斯就按住了她的手，平靜的看著情緒激動的帕爾默，「請說！」
帕爾默一字一頓的問，「我聽說您和波特夫人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後來，即使她改嫁了波特先生，您還是一直堅守著對她的承諾。」
這句話一出口，瑪格麗特和西弗勒斯同時愣住了。
瑪格麗特傻傻的扭頭去看西弗勒斯，看到他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又去看帕爾默。
帕爾默像是被人哄騙了最重要寶貝一樣的，憤怒已經遮蓋不住後悔。
瑪格麗特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她沒想到帕爾默會說這樣一句話，莉莉波特的存在是她心底最恐懼的尖刺，也是她最想掩蓋的傷口，不管內情到底如何，她都不願意外人提及。
瑪格麗特下意識的就想質問帕爾默，但看著他痛苦的神色，指責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幫男人辯解的話更加說不出口。
可是，她更知道，她必須做點什麼，把這件事輕描淡寫的帶掉，至少現在，還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她絞盡腦汁想要想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好半天，才幹巴巴的說道，「帕爾，你誤會了，呃……他們……」
沒等她想說完，西弗勒斯開口了，他的聲音清冷淡漠，「不錯，莉莉是我的鄰居。」
帕爾默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拔出魔杖指向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我要求和你決鬥。」
西弗勒斯對這根魔杖，視如罔聞，「我拒絕，在指責我的時候，想清楚你自己的能力，還躲在媽媽懷抱裡的小寶寶。」
帕爾默被這句話刺激的只喘粗氣，臉色通紅，兩個眼睛死死的瞪著西弗勒斯。
瑪格麗特有些著急，她站了起來，切切的擋住帕爾默魔杖的方向，「真的是誤會，帕爾，你弄錯了……」
好一會之後，帕爾默的視線轉回瑪格麗特的臉上，「哈，只是誤會？」
瑪格麗特急急的點頭。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
帕爾默低聲含糊的說道，然後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椅子上，不再看面前的兩個人。
帕爾默沒想到瑪格麗特是知道波特夫人的存在，還願意容忍這一切，這個事實對他的打擊更大。
他有些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
原先，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只要能遠遠的守護住這個女孩，看著她幸福就好。但是，時間越久，他就越貪心，在聽到她和西弗勒斯的感情只是源於一場騙局的時候，他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衝動，提出決鬥，他是真的想要擺脫家族的桎梏為自己的愛情努力一把的。
但是，瑪格麗特再一次拒絕了他。
對此，他沒有任何辦法，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瑪格麗特好像永遠都在拒絕他，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其實，帕爾默一直沒有告訴過瑪格麗特，他們的第一次交談不是七年級的課堂，要比那一次更早了七年。
帕爾默第一次見到瑪格麗特，是一年級開學的霍格沃茨特快上，那是他們獨處最長的一段時間，因為他提前把包廂門鎖掉了。但即使是獨處，瑪格麗特也沒有能記住當年那個小小的帕爾默。
從第一眼見到，帕爾默就喜歡上了那個長得很可愛，看起來很凶，但是很厲害的小女巫。因為在他還不會漂浮羽毛的時候，瑪格麗特就能在把一本書平穩的漂浮在空中半分鐘。而且在他請她吃東西為她的成功鼓掌的時候，她嫌棄他吵鬧的樣子很凶，當年小小的帕爾默被嚇到了。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喜歡她，他期待著瑪格麗特能進拉文克勞，但瑪格麗特恰恰去了最被忌諱的斯萊特林。
英國魔法界的混亂局勢，城堡裡學院的分歧，就好像一條天然的鴻溝，他們注定不可能成為朋友。
但帕爾默還是一直都在默默的關注著瑪格麗特，他知道她不像在教授面前那樣乖巧懂事，他遇到過她在翻倒巷販賣違禁品和贓物，巧舌如簧，也看到過她和黑巫師站在一起。
他一直都知道瑪格麗特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也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善良女巫，可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這個不該愛的女孩的。
他沒有辦法勉強瑪格麗特接受他，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靜默一直在房間裡蔓延，連空氣也越來越壓抑沉悶。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麗塔·斯基特過來敲門才等到緩解。
麗塔·斯基特把寫好的文稿拿過來給瑪格麗特檢查，瑪格麗特看了之後，大致沒什麼問題，小細節她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情仔細推敲。
等到麗塔·斯基特再一次離開，瑪格麗特站起來和帕爾默道別，西弗勒斯站在她身邊。
經過一段時間的平復，帕爾默的情緒也平靜了很多，他和西弗勒斯握手，「斯內普教授，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西弗勒斯嗤笑了一聲。
又和瑪格麗特擁抱了一下，「瑪吉，只要你需要，隨後可以回頭，我會一直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