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7章 步入蜀宮 文 / 蘇如憶
陳綰綰面上梨花帶雨,脫了楚桓的懷抱便作勢往涼亭的柱子上撞。未及脫離楚桓身邊太遠,手腕一緊,便被楚桓有力的手抓住。
陳綰綰只覺一道來自楚桓手心的力道,頓時眸中一亮,順勢便倚在了楚桓的臂膀處:「君上。」
一聲「君上」更是叫得柔情繾綣,濡軟甜膩,吐氣如蘭間還不忘暗暗打量著楚桓的神色。
只見楚桓狹長的眸色無比幽深,卻連她都瞧不清明。楚桓狹目微瞇:「愛妃的命旁人不愛惜,孤甚是愛惜。」
楚桓的話自是讓陳綰綰喜上眉梢,可此時,陳綰綰卻還是得做出委屈狀:「嬪妾蒲柳之姿,不善心機,恐只怕服侍君上難以長久。」
此言一出,甚有深意。
「有孤在此,何人又能欺得來愛妃?」楚桓揚眉,嘴角微抿,笑意帶了幾分惡趣味。
再一眼,楚桓眼神落處,正是已經跪在涼亭冰涼的地板上手舉頭頂平衡著羹盅的石婕妤。
石婕妤聲音雖弱,可在場眾人都可以清晰聽到:「君上,陳貴嬪以位壓人,嬪妾冤枉。」
石婕妤的宮女鈴兒伏爬在地上:「君上,最近天都冷了,貴嬪娘娘讓我家娘娘跪在地上,一直到現在了。求君上救救我家娘娘。」
陳綰綰聽著鈴兒的話,自然心裡頭有一些不安。抬頭看了眼楚桓,楚桓卻低頭看著她,笑意之中滿是寵溺,寵溺得如夢虛幻:「傷孤之愛妃,跪一跪又有何妨害了?」
此言一出,連一直跟著楚桓不作聲的左相文淵都忍不住側目一眼,看了看楚桓的神情,眉頭皺得深了。
「不如讓她再跪一個時辰給愛妃解解氣可好?」楚桓連正眼都不曾掃到石婕妤那處。
陳綰綰自是解氣,小鳥依人窩得更是滿足。
「那便如此罷。」楚桓不覺眼神瞟了一眼文淵,「左相大人覺得如何?不會覺得孤行事不公吧?」
「君上,後宮之事……」文淵立在楚桓身後,正要說話,卻見花園長廊不遠處,幾道女子的身影款款而來。文淵眸光微動,不覺望了一眼笑中滿是深意的楚桓,這才低低收了眼神,「君上聖明,處事公允。」
「公允?」未及文淵話音落下,安妃清亮的聲音便出現在眾人耳中。
下一刻,安妃與林淑儀一行款款走到花園,一眼便瞧見了花園之中跪地未被楚桓喚起的一眾宮人。
「臣妾參見君上。」安妃一身裊娜,鳳目微闔,款款施禮。
林淑儀隨之:「嬪妾參見君上。」
楚桓的手搭到了陳綰綰的纖腰之上:「平身。」
「臣妾謝君上。」安妃聲音清亮,面容之上粉黛薄施,凌雲髻高挑著,鳳目這才微啟。
一眾宮人都聞言起身。
安妃搭著林淑儀的手臂輕輕起身,正見著花園中的宮人,鳳目一挑,眸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
眾宮人又不動聲色跪回了原處,陳綰綰一時看得眾人如此敬畏安妃不覺就面色鐵青。
安妃冷眼覷了眼陳綰綰,方斂了眉目:「後宮不是朝臣所待之處,左相大人在此不覺不便?」
「孤跟左相議事,亦有不便?」楚桓恍若未覺,不置可否。
安妃這才眉眼間緩和了幾分:「君上,臣妾聽聞石婕妤之事而來,不想君上已經有了主意。」
「哦?」楚桓微微挑眉,「安妃既是聽聞了,想來一路而來,也該有主意了?」
石婕妤黯淡的眼神再次清明,看著安妃處。
「君上已經下了口諭,莫非安妃姐姐想來阻擾君上?」陳綰綰自是知道石婕妤往日裡與昭陽宮的關係,此番安妃來此,必然是要救下石婕妤。
安妃卻也不答,只嘴角一撇,看著陳綰綰:「陳貴嬪,石婕妤是言語衝撞了貴嬪,對麼?」
「自然,否則嬪妾怎會如此責罰石婕妤呢?」陳綰綰揚了揚頭,倚在楚桓懷中。接著,陳綰綰靠著楚桓,微微撒著嬌,「君上,嬪妾可不是這樣不講理的人,若非石婕妤以下犯上,嬪妾斷不會欺她的。」
「無中宮立位,本宮暫執掌後宮之事,若是石婕妤當真有所失當,陳貴嬪大可命人告知本宮。」安妃冷眼看著陳綰綰靠著楚桓,心中不免更是不屑,「陳貴嬪不過位居正三品,何來的大權竟可私自隨性處罰宮妃了?」
方纔還寵妃無限好,旁人都無視的君上楚桓卻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安妃所言正是。」
安妃的話,恰好扣住了點,陳綰綰一時無言。一轉頭,便也只得搖了搖楚桓:「君上,石婕妤先行折辱嬪妾的。」
「恩恩。」楚桓狹目微瞇,「石婕妤確是無禮。」
已然看不清立場了。
安妃與陳綰綰的臉色都變了。
文淵低順著眉眼,可眼底的精光卻甚是難以略去。
「石婕妤言出無狀便是如此吃罪,陳貴嬪濫用私刑資以宮規理應降位三級,便該是陳容華了。眾目睽睽之下,陳貴嬪莫非又要爭辯了?」安妃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看著陳綰綰。
石婕妤無禮是事實,而陳綰綰濫用私刑更是事實。在場這麼多眼睛都瞧見了,陳綰綰用以炫耀的資本已然成了陳綰綰濫用私刑的人證。
陳綰綰自是不甘,連忙反駁:「安妃娘娘暫掌後宮事,諸事煩勞,嬪妾只是不想安妃娘娘煩心。嬪妾體恤娘娘辛勞,莫也成了罪過不成?」
安妃看著陳綰綰:「本宮倒不覺煩心了,倒似是陳貴嬪……覺著本宮煩勞了?陳貴嬪到底出身民間,竟是想以此為由無視宮規。」
轉頭,安妃看著楚桓:「臣妾身負後宮之權。君上,一碗水端平。」
安妃的話頭牽引到了楚桓身上,楚桓卻依舊攬著陳綰綰,煞是受用的模樣。
懷中的陳綰綰卻有些許緊張。她罰了石婕妤,若真就如安妃所言要一碗水端平,她真要降為容華了?
「君上,臣妾熟知宮規,得君上信任得以代理後宮之事。此事若然歸咎不好,今後又有何人將臣妾的話放在心上,後宮豈不生亂?求君上體恤臣妾。」安妃伏地而跪。眼波流轉間,言語動作都向楚桓請命責成陳綰綰。
林淑儀眼見安妃跪下,亦是跟隨:「安妃娘娘掌管後宮事,從不偏頗,求君上體恤。」
楚桓薄唇終是啟開:「安妃熟知宮規,貴嬪此為實乃越矩,那按宮規來算,石婕妤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安妃面容沉斂:「回君上,石婕妤以下犯上按宮規論當降做嬪位,杖責五十,禁閉宮中反省三月,杖責闔宮四十,親近八十。陳貴嬪卻以私刑……」
「嗯,真是罰得狠呢。」楚桓不著痕跡斷了安妃的話腔,「若不計陳貴嬪私刑論,那石婕妤當真要再受些苦了。」
安妃一怔,林淑儀亦是愣了幾分。
石婕妤瞪大了眼睛,看著安妃與林淑儀處,已是懼得落淚,杖責五十,她如何受的?
未及安妃說話,林淑儀卻悠悠道:「宮規章法所在,皆有出處。」
陳綰綰面上終現緊張之色。
楚桓狹目一動,薄唇輕啟:「孤乃一國之君,當無戲言呢。莫非安妃想讓孤收回對石婕妤的懲處,自此成為失信之君?如此,孤這顏面又要如何呢?」
「臣妾不敢。」安妃抬首,「臣妾只想君上秉公論處。」
「孤怎捨得讓難為安妃呢。可孤只下了令讓石婕妤再跪一個時辰便了了,哎,實在太過罪輕了。」虛實之間,楚桓不著痕跡放開了陳綰綰,「也不可饒了陳貴嬪。」
陳綰綰懷中一空,自是失落。
楚桓嘴角微揚,一身黑衣廣袖甚是冷冽,「也不可那便將石婕妤禁閉三月的罪責擔到陳貴嬪身上好了。如此,可就一碗水端得平了?」
三個月,陳綰綰若是禁閉三個月,三個月可以發生許多事,改變許多事。
三個月後,指不准這後宮裡得意的就是誰了。
安妃與林淑儀面面相覷:「君上既然有了抉擇,臣妾自是遵從。」
陳綰綰留著原本的份位,只換了禁閉三月。禁閉三月,陳綰綰自是不甘,可宮中許多人熬著許多年才能升個份位,她怎捨得?她還有陳萋萋要護著呢,沒有權位,如何護著?
陳綰綰福身:「嬪妾謹遵聖意。」
文淵目光微沉,眼看此時的楚桓,確是不知其心思所向。明明看似是在護著陳綰綰,卻選了這樣的護法。
念及方才二人在君王殿的對話,文淵一貫狐狸一般的犀利眼神笑得甚是得意。
……
「呈上諭旨。左相府文氏清玉,姿容端莊,柔明惠達,含章秀出,得天官所承天命,以予孤厚福。著其入宮,冊為文嬪,入居韶華宮。」
一道旨意,天官獲以上天之意,文氏清玉,是可以予蜀君福氣的女子。既是上天的授意,上天說此女為福,那便是厚福。
既是他蜀君的厚福,那便要將這份上天予的福氣留在身邊。
三日後,這道旨意傳遍了朝堂後宮。一個喚作文清玉的女子,載著蜀國天官所謂的福氣,以文淵侄女的身份步入蜀國宮廷。
作者有話要說:以下為今天的小劇場,發生在一個小時前。
該基友的文即將完結。
小劇場:
今天我問一個寫文的基友:「你家男二打算給什麼結局?」
她跟我說:「死掉。」
我驚訝了一下:「你不是可憐他來著?」
基友說:「女主不愛他……活著幹嘛。」
我輸了,輸得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