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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8章 迴光返照 文 / 蘇如憶

    當毓秀宮中的奴才把小儀陳萋萋送到暢鶯宮之時,陳綰綰正在宮中練曲,歌聲婉轉悠揚,繞過暢鶯宮,纏綿於宮室之中。

    陳綰綰一身絳色深衣,一頭靈蛇髻宛若行雲流水,被疊擰得甚是高挑立整。髮髻底的溶白色流蘇垂至耳鬢,映得女子花容愈加嬌俏,眉眼琥珀色的幽瞳滿是柔情,顧盼之間皆是渾然而生的幾抹媚態。

    當陳綰綰見到身後被打得長裙血污、面上蒼白幾無血色的陳萋萋,花容之上頓時驚愕,歌聲戛然而止,生生頓在未完之處。

    此時的陳萋萋,被毓秀宮的奴才們抬著。

    暢鶯宮的人前去搭手,陳綰綰意欲相扶卻看著陳萋萋身後的傷口不敢碰。傷口處是陳萋萋的身後,那一處甚是觸目驚心。

    認出了來人是毓秀宮中的奴才,秀眉一皺,衝著毓秀宮的奴才眸中滿是慍色,指著被扶回內室的陳萋萋:「大膽的奴才,是你們毓秀宮的主子來給本宮下馬威的不成?」

    「貴嬪娘娘,奴才們都是依著主子的吩咐做事,還要回宮給安妃娘娘覆命,奴才們告退。」沒有回答陳綰綰,毓秀宮的奴才便退了下去。

    雖說都是宮裡的主子,可自家主子與旁的宮的主子還是不同的,沒人想給自己找罪受。

    看著那群奴才將自己視若無物,陳綰綰秀眉倒豎,卻見正午時候跟著陳萋萋出去的宮女面色不安地往暢鶯宮裡走,腳步彷如纏了沉甸甸的石頭,腳步沉重著,還下意識怯怯看著陳綰綰的怒氣。

    陳綰綰眼角的媚色帶著陰鬱此時令那宮女看來煞是不敢靠近。

    「本宮讓你跟小儀出去,你都是怎麼伺候的?」陳綰綰陰著臉色,口氣也是可怕得緊。

    暢鶯宮的奴才都知道,這位正得寵愛的貴嬪娘娘對她的妹妹甚是上心,此時陳萋萋被杖責,跟著出去的免不了要討罰。

    宮女嚇得跪下,膝蓋碰觸到地板的聲音「嗒」地一聲,怕是嚇得不輕:「娘娘恕罪,是……是安妃娘娘……安妃娘娘說小儀主子不識規矩,見著高位不行禮,讓人給拉去了毓秀宮裡受杖。」

    「便是不行禮言語告誡了便是,竟然用了杖責,真是給本宮面子。」陳綰綰冷冷道。

    宮女嚇得眼裡頭刷刷落著淚,卻還是支支吾吾著說出了完整的話:「是安妃娘娘邊上的石婕妤,說要重懲,不然……不然無以立威後宮……安妃娘娘下令讓小儀主子……受了三十板子。」

    「石婕妤是什麼貨色,竟敢動手打我暢鶯宮裡頭的?」陳綰綰聞言冷笑,看著面前嚇得慌亂的宮女。

    大步一走,「啪」地一聲,一個紅通通的掌印便落在了宮女的左面,毫不留情面地便將宮女一巴掌扇倒到了一側:「賤婢,讓你跟著出去就是讓你任著旁人欺你家主子的?怎不知跑回來告訴本宮?」

    陳綰綰那一眼看到陳萋萋那昏迷不動的模樣,她自己都心疼得不行。

    那宮女看著陳萋萋被毓秀宮裡帶走,第一反應便是跟去給自家主子求情,哪裡還有旁的想法。

    此時聽陳綰綰如此一說,連忙委屈地直磕頭:「奴婢一時反應不急,奴婢給安妃娘娘磕頭,安妃娘娘就是要打,求娘娘饒恕奴婢。」

    當時哪裡還想得起來暢鶯宮裡稟告。

    「安妃……」陳綰綰聽著這宮女說話,安妃娘娘要打,看著方才陳萋萋那處的傷,怕是不知打了多少下,陳綰綰一時間怒氣直衝,緊緊攥著手掌。道:「不護好主子還敢討饒?下去領六十個耳光,去浣衣局裡受著。」

    不看好了她的妹妹,還向她討饒?

    浣衣局裡頭壓根便是受苦的地方,裡頭主子奴才的衣服都往裡頭丟,落了顏色要受罪,碎了角要受罪,便是送個衣服碰上了主子不樂意也要受罪。整日裡手就泡在水裡頭,那裡的嬤嬤又不是什麼慈祥的人物,去那兒壓根便是受罪的。

    宮女磕頭磕得愈加狠了:「求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被待宮女再反應過來,便被人拖了出去,哭腔消失在了陳綰綰的耳畔。

    陳綰綰連忙小走去往內室,一入內便見陳萋萋被宮人放趴下在榻上,陳萋萋伏躺在榻上,低低一個痛苦j□j。

    霎時便揪動了陳綰綰的心尖兒。

    陳綰綰看著陳萋萋的模樣,不覺更是對安妃眾人咬牙切齒。媚眼一挑,手攥得緊緊:「太醫呢?怎地還沒來?」

    後宮如戰場,這梁子,真是結大了!她姐妹二人,豈是可以容著隨便什麼人就可以欺負到頭上的?

    玩媚爭寵她都不怕,還怕跟那些個女人鬥鬥!

    瓊案別院裡頭看似是個普通的深院,實則裡頭的防備甚是森嚴。別院的圍牆處守著的不是一般的護院,看那魁梧的身姿,那身黑色盔甲,就是從城外調守來的,在這裡,實在尋不到任何機會往外頭探消息。

    溫清玉送不出消息。

    「小姐背上的傷太深,難免會留下痕跡,小姐要有心理準備。」玲瓏照常往溫清玉口中餵藥,溫清玉的手被玉鈿劃傷的口子雖是有了幾分癒合,那道痂在傷口上落下,怕是也要留痕的。

    溫清玉聞言輕描淡寫:「這算是討了便宜的,好歹命還是在的。」

    她終歸已經是個死過的人了,留痕算是好的,終歸她還留著這條命。這道傷,比起雲都城外頭那道劍傷,實在就算不得什麼了。

    這些日子,楚桓倒是沒有再時不時出現了,隔天就有人往溫清玉處送蜜餞解苦,這幾日喝的藥比吃的米湯多多了。楚桓不出現,反倒是溫銜每日裡都來,客客氣氣的。

    溫清玉與溫銜雖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因著葛素在府中留下的忌諱,溫銜幾乎作為另一道魔障被隔離在一眾妻妾間。二人都是默契地不提過往,只似入鄉隨俗般面上和氣著。

    對於溫銜,溫清玉心裡頭總會油然而生一股愧疚感。縱是從安子口裡知道葛素與溫銜在府中的由來為何氏不平著,但當初的代嫁,溫銜也是被她拖累了。

    有時想起來楚桓那日的表情,他似有似無的笑意,上挑的嘴角:「你安心在這兒養著,過幾天這瓊案別院就來你一位故人了。相信你會很期待看到她的。」

    不知楚桓是有心還是無心,偏生將溫銜這位故人從應城帶到大岳城。

    溫千山本在扈牧城,溫清玉生死不明,探不出消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多時,又有楊管家飛鴿傳書,說是邵氏瘋了,何氏病重。

    自打重回了京,他溫千山的家,便大大不同了。

    他終歸不是當年那個年輕的他了,所向披靡,百折不撓,那是從前。

    他答應過何氏,救回了溫清玉,便帶著她們從此就在五里城安家避世。聽到何氏病重的消息,他的心頭被重重一撞。

    當年的葛素,是他負的她。之所以不將葛素帶回襄侯府,只是單純不想讓何氏知道。

    當年的花街繡樓,那個黃衣女子……偶爾想起來,終歸還是覺得心裡頭缺了一塊。

    他承認,他自私了。他寵著邵氏,只因與她初見之時,她一身黃衣,嬌羞地望著他,性子裡亦是與何氏有著五分相像。

    當他趕回京的時候,偌大的京城裡被幾日的雨沖刷地無比乾淨,地上的濕潤帶著落在地面的一地枯葉。留著人駐守扈牧,他就一個人回了京。這是一個清晨,城門才開,他便策著馬往襄侯府裡趕。

    他早日裡便往府裡送了信,溫清玉的事情何氏該是知道了。溫清玉生死不明,溫千山走到了臨近碧綽苑的近口,卻生生卻了步,他不知道該如何給她解釋。畢竟,他信誓旦旦答應了她。

    「千山。」何氏一身盛裝,立在碧綽苑的門口。

    溫千山遲疑的腳步一顫,久違的稱呼。他抬頭看著碧綽苑處。

    何氏此時立在碧綽苑門口,正著一身綠衫,笑得如同他們初婚時候,她總愛守在碧綽苑的門口,等著他回府,然後笑盈盈地喚他「千山」。

    此時的何氏,面色紅潤,笑意如花,髮髻妝容都是十分精緻,站立的身子甚是精神,望著他的眼神是許久未見的溫柔。

    溫千山終是鬆了口氣,她還精神著。

    仿若回到了很久以前,他無比懷念。此時何氏的笑意,那樣不現實,偏偏又是真的。

    望著何氏與溫千山走進了碧綽苑的內室,朧月站在碧綽苑的門口,用力捂著自己的口。

    楊管家沒有跟著溫千山進去,立在原處喃喃自語:「不是說夫人病重了。」

    朧月聞言,一時抑制不住,哭得無比淒厲。

    楊管家一時不解:「朧月,你哭什麼啊?夫人精神大好的,怎麼你倒是哭了?」

    朧月伏在帕子裡的眼緩緩抬起:「夫人前天收到了小姐的消息就嘔了血,昨天半夜裡忽然就起了來梳妝,站在這裡站了一夜。」

    昨夜的何氏,笑得無比好看,是朧月伺候多年都不曾見過的。整整一夜,何氏立在晚風之中,精神好得可怕。

    楊管家怔在原地,不知要說什麼。半晌都不敢反應朧月的話。

    朧月霎時淚如泉湧,哭號著聲:「迴光返照,夫人她是迴光返照!」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只有一更,看來雞血不夠。

    幸好沒有撒狗血,o(n_n)o哈哈~

    今天光棍節的說,大家過得腫麼樣啊?

    表示我身邊幾個朋友都是在淘寶過的,

    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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