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重生之嫡女傾國

《》章 節目錄 第65章 如釋重負 文 / 蘇如憶

    此時蜀國大岳城中一處深宅,內裡的侍女們正來來回回忙進忙出,這處深宅中氣氛甚是緊張,深宅之外已經陸陸續續被請進了四個背著醫箱的大夫。

    已是酉時過半了,大岳城中不少人家都已入眠,奈何這座深宅依舊燈火通明,比之白日裡侍女們更是來去頻繁。

    大岳城毗鄰扈牧城,而大岳城中人都知道,這座喚作「瓊案別院」的地方正是蜀國應城祁家的別院。

    此時,瓊案別院的一處房間中,蜀國的君上此刻正抱著一個紫衣女子,女子閉著眼昏迷著,可眉頭卻因著痛意深深蹙著,額頭亦是冷汗沁出,便是昏迷著也甚是不安穩,嘴角輕輕動著,卻不知說著什麼。

    女子的發披散著,全然沒有了大家閨秀的氣質。凌亂的發貼在額頭臉上的冷汗頻頻處。因著痛意,女子的面容甚是難受。

    女子的後肩之處正紮了一根箭,箭頭已經生生沒入皮肉,紫衣之後沾染的血跡仿若暈開的朱紅畫墨。有些許血色倒著箭身,淋漓的紅色滴在冰涼的地面,觸目驚心。

    不知為何女子的右手竟包裹上了一層黑布,手心之處的黑布暈染上了一層濕潤,顯露不出色彩,仿若是最單純的被水打濕。

    侍女們立在房中,看著女子這身傷,都覺震撼。

    這一路,楚桓抱著溫清玉,還顧念著用手撈住溫清玉披散開的發,不讓頭髮夾雜入後肩的傷口中。

    楚桓的衣角,恰有一處被順手撕開的痕跡。

    楚桓將溫清玉放下,狹長深邃的雙眸中煞是陰鬱。從開始到現在,他抱著她一路進城,看著溫清玉因痛意而蒼白的臉,他皺著的眉頭都是不曾有所鬆動。

    四個大夫審視著溫清玉後肩的傷口,傷口處勾嵌著利箭的箭頭,卡在後肩處。

    這四個大夫,有三個都是從駐守士兵的兵營來的,都是慣會處理傷口的老手。另一個大夫是大岳城中一間藥鋪的,直接就背著幾種必備傷藥來了。

    楚桓盡量不拉扯到溫清玉的傷口,將溫清玉身子趴靠在自己肩上,溫清玉的頭倚在楚桓的肩頭,看著溫清玉後背上的紅色面色愈加不好。

    可此時便是再微小的動作都能引起溫清玉後肩的痛意。

    楚桓伸手,將溫清玉的長髮撈到身前,將溫清玉的頭倚靠到自己側首之處。摸索在溫清玉的後肩傷口處,將傷口箭邊緣的華服用力一扯,在傷口周圍扯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此時白皙的肌膚已被血色沾染,傷口旁血淋淋的,皮肉緊扣著箭頭,甚是可怖。

    牽到了傷口,溫清玉悶哼一聲,痛意直帶出了額頭的細密汗珠,囁嚅著想要說什麼卻沒有吐出一個清晰的字眼。

    看著溫清玉因痛意緊蹙的眉,滴落他脖頸處的汗冰冰涼涼,楚桓眉頭皺得愈發深了:「如何?」

    軍醫沿著楚桓撕出的一道衣襟口子檢視著這女子的傷口,雖是奇怪這個女子為何會在他們的君上身邊,但是更奇怪的確是這個女子為何會在後肩負了箭傷。

    再看楚桓如此緊張,更是不敢疏忽大意。

    「回君上,箭好拔,這傷倒也好處理,只是……」三人面面相覷一番,一個年紀看來已有白鬚的年長軍醫遲疑道。

    「只是什麼?」楚桓狹長的眼中此時滿是不快。

    「只是箭沒入了皮肉,拔箭之時免不了要刮擦皮肉,這種痛一般的弱女子必是難以承受。男子中了這箭倒也不妨事,頂多痛一痛,可中箭的是個姑娘,看這姑娘還未拔箭已經痛成這樣,若是那一下頂不過去,怕就會痛死過去了。」不敢挑戰楚桓的耐性,軍醫道,「要治傷,這根箭是肯定要j□j的。」

    軍醫醫過箭傷的都是戰場上五大氣粗的男子,那些男子久戰沙場,刀林劍雨的,自是可以承受拔箭之痛。拔箭之後適時止血封住傷口調養調養便沒有大礙。在戰場之上中箭都算不得是什麼新奇事,軍醫醫起來都是得心應手。

    可今日是個女子,還是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

    連皮帶肉拔出箭來,只怕……

    眼見楚桓的黑衣之上一些濕潤,手上亦是難免沾染上的幾抹粘稠的殷紅。

    他們的君上如此緊張這個身份莫名的女子,他們也不敢不與他們的君上請示。

    楚桓眉頭深皺,看到身前的女子嘴角微微扯了扯,似在說什麼。

    女子低低嘴角動了動,靠著他的肩頭。楚桓將頭又湊近了些,溫清玉雖是說得不夠清晰,可他依舊聽到了。她說:「若我死了,記得將我送回我娘身邊。」

    楚桓只覺此時溫清玉在他耳邊輕吐出的令他心中一動,一種莫名的感覺。

    若不拔箭,她必會傷口感染,失血過多,而死,若是拔了箭,她又能不能抵住這種痛?

    就連溫清玉她自己,都已經做好了撐不下去的準備。

    聽著溫清玉說出囁嚅不輕的那句話,楚桓眸色略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移過眼神定定看著溫清玉身後那道淋漓的傷口,對著軍醫下令:「你們只管動手。」

    楚桓側頭,靠近了溫清玉的耳邊,聲音煞是低沉:「你為孤擋了一箭,孤放你爹一條生路,已經兩清。你若是死了,孤就會用你還活著的消息誘你爹娘來雲國,他們的下場你可以在地下看著。」

    懷中之人微微蠕動了下,只見溫清玉的眼睛強行睜開了一道微小的縫,很是吃力地抬頭,眼神中滿是恨恨之色。溫清玉唇色蒼白,卻死死咬著牙。

    他就知道,她是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

    「不信?」楚桓看著溫清玉蒼白的面色,揚了揚眉,狹目緊鎖著溫清玉探究的雙眸,瞇得緊緊,燭光下更是幽深得緊,猶如黑夜中的深潭,望不及底:「不信你可以死一下試試,孤一言九鼎。」

    話音未落,下一刻,楚桓的肩頭一痛。

    在場眾人皆是大驚,這個君上帶回的莫名的女子,竟然倚在他們君上的肩頭之上咬了他們的君上!

    軍醫亦是吃驚地瞠目,這算是……大逆不道?

    楚桓感到了肩頭的痛意,悶哼一聲,眉頭一皺,卻見溫清玉此時頭伏靠著他的肩死死咬著他,力道大得很。

    楚桓給面前的軍醫一個眼色。

    得了楚桓的眼色,三個軍醫立刻會意,連忙便將一早準備好的熱水棉布拿到二人身前,準備備用。

    年長的軍醫拿過燭火烘烤著手中的短匕,直將短匕的鋒利之處烘烤成黑色,熱意順延至整個匕首。方將手輕輕放到了溫清玉後肩紮住的箭身上,溫清玉吃痛,咬住楚桓的肩愈是用力些。

    燒熱的匕首滑過溫清玉的皮肉,開了一道小口,這是為了避免拔箭之時拔出之時連帶太多皮肉。

    「一,二……」軍醫默默念著數,只聽「三」,軍醫煞是利落地將溫清玉身後的箭拔出,頓時溫清玉後肩的血急湧而出,溫熱的液體濺到些許在軍醫的衣襟上,整個房間瀰漫起一股難以消散的血腥之氣。

    軍醫下一刻便將手附上了溫清玉的頸項處探尋脈動。

    楚桓肩上的痛意霎時一重,幾乎要沒了知覺,卻在下一刻肩上一輕,痛意襲來。只覺溫清玉的頭落到了肩上,楚桓未及顧及肩上的傷口,急忙便去探了探溫清玉的口鼻。

    雖是微弱的氣息,卻也如釋重負。

    頓時心安。

    幸好……她還活著。

    利箭自身上皮肉脫離,身後一股衝力,帶動著熱流將週身的氣力宣洩了出去。

    溫清玉一時間週身幾乎虛脫,直痛得眼角溢出了濕潤,癱軟無力一襲痛意之後倒在了楚桓懷中。

    軍醫繼續嫻熟地為溫清玉處理傷口。不消片刻,溫清玉後肩的傷口已是止住了血,溫清玉因為失血只得伏靠在楚桓的肩上昏迷著。

    楚桓拿著被溫水浸過的棉布,輕輕為將溫清玉將處理好的傷口旁的血漬擦拭。

    冰冷的肌膚因由忽然碰觸的溫暖有些不適應地顫了顫,很快便適應了這種溫度。

    此時溫清玉的額頭的發已經全部被冷汗打濕,楚桓伸手捋開了溫清玉濕潤的發,用左手為其將額頭的汗輕輕拭去。

    軍醫看著女子倚在楚桓的肩上令其不能動彈,輕咳了一聲,方溫吞著問道:「君上,您的肩可有大礙?」

    楚桓看了看肩上的女子,意識到自己被溫清玉咬得酣暢淋漓的肩,不覺歎了口氣,對著軍醫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遣走了房間裡一眾人,楚桓狹長的雙目審視著懷中這個女子,眸色愈加深邃。看著側首處溫清玉昏迷中不安的面容,秀眉依舊蹙著,楚桓低聲:「沒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今日三更。

    繼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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