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9章 被封德妃 文 / 蘇如憶
眼見姜家的馬車拐出了街角,在一處小宅外停下。
秋風吹白波,秋雨嗚敗荷。風聲瀟瀟,秋雨未止。
「溫姑娘,這是姜家在五里城的別院。他……在等你。」姜冉一襲紅衣,面容俏麗。
隨著姜冉一路走進小宅中一個小樓,作為雲國首富的姜家的家業,這處別院實在算是低調許多了。
一入門,便見一個男子,長身獨立,立在小樓中央,背對著溫清玉,一身素淨的白衣煢煢孑立。縱使屋外細語綿綿,屋內此人亦是背影清冽,衣襟白淨,一如初見。
「顧大哥,我回來了。」姜冉見著顧子引,忙忙便跑進了小樓裡,笑得單純清澈。
白衣男子回身,眉眼之間溫柔如水,手中的短簫玉質中透了幾抹青碧之色,與男子的一身白衣搭得匹配。
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每每一見,便是驚艷。
顧子引望著姜冉身後的溫清玉,毫不意外:「溫姑娘果真來了。」
姜冉的面上有些僵,眼中失落,笑意也頓了頓。
「顧大哥,溫姑娘,我下去換件衣裳,失禮了。」姜冉扯了一抹笑。她的紅衣衣角被雨打濕了些許,發間也難免沾了些雨絲。
顧子引對著姜冉笑意溫柔:「多謝。」
姜冉嬌羞紅了半張臉,連忙便跑開了。
「姜姑娘身為姜家的獨女,心意終身關涉姜家今後誰屬,姜家家大業大,實可說是……富可敵國。」溫清玉看著姜冉小跑離開的背影,道。
溫清玉話中有些深意。顧子引是伏引身後的軍師,很多時候他的決策於伏引很重要。
顧子引笑了笑:「姜姑娘心思單純,於在下而言,便如沁之無益。」
沁之?溫清玉不禁疑道。
「紅顏知己,無關其他。」輕輕一句,顧子引道。對姜冉,卻是如同妹妹一般,若說真與沁之的區別,便是姜冉心性純淨,更似妹妹一般。
「喜兒!」
正在此時,立於溫清玉身後的玲瓏忽然喚道。
溫清玉眼一尖,便見顧子引身後,一個衣裳樸素的女子揭了後頭的簾子緩緩走出來。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早前溫家散了家僕本該回老家許人的喜兒。此時出現在此處,如何不讓溫清玉與玲瓏詫異。
喜兒見著二人,雙眼立馬便落了淚:「小姐,玲瓏姐。」
喜兒面上淚眼迷濛,滿是委屈。
玲瓏連忙上前拉住了喜兒:「不是說回去了麼?怎的還沒有離開?別哭,有什麼委屈好好說,玲瓏姐在這兒呢。」
喜兒嗚咽著,拉著玲瓏的手:「喜兒本是要回老家的,豈知還沒有走出京城,便被人搶了包袱。可喜兒又不知道溫家遷去了何處,一路找還險些被人騙去賣了……」
聽到此處,喜兒淚不成聲。
玲瓏憐惜得將喜兒擁在懷裡,輕言安慰。
溫清玉也算是聽了個明白:「多謝顧公子救下喜兒。」
「在下也是瞧著有姑娘竟被待價而沽才出手,不想她竟是溫姑娘的侍女。算是誤打誤撞。」顧子引輕道。
「是顧公子善心。」溫清玉看著喜兒,有種深呼口氣的輕鬆。算來,算上柳林澗的那一次,她已經欠了顧子引兩次。
顧子引笑意動了動,溫柔道:「此次請溫姑娘前來,是有一事求解。」
至此,終是切入話題。
溫清玉不禁記起,顧子引曾與她說人處於世,不與相欠。
玲瓏心思剔透,見著二人的神色,連忙拉住喜兒:「幸而只是虛驚一場,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說。」
帶玲瓏與喜兒離開,這小樓裡便只有顧子引與溫清玉二人。
細雨打屋簷,「淅淅瀝瀝」的聲音清泠作響。
溫清玉先打破了安靜:「初見顧公子之時,小女子實在沒有想到顧公子竟會是璇璣傳人。」
顧子引笑意間是滿滿可以溺斃人的溫柔:「溫姑娘與太子殿下的過往,亦是在下意料之外。」
溫清玉一怔:「顧公子知道的事情真是多。」
顧子引輕輕搖了搖頭:「在太子府住久了,人多口雜,便聽了幾句。近日宮外流言不斷,在這個當口,在□為太子幕僚,自要為太子殿下分憂。」
伏褚膝下的子嗣不多,能成正統的唯有伏引一人。若非王位之爭,也只有旁的緣故。
太子府的護衛說,他在柳林澗初見溫清玉的前一日曾有個女子送過一封信到太子府。當時,他便有一個猜測,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猜測,看似很不合理,實則層層剖析看來,正如師傅教授,一切可以相連的脈絡都要相信是相連的。
……
回溫宅的路上,姜冉沒有隨行,依舊是姜家的馬車送回。
溫清玉面色有些不好。
「那位姜姑娘,小姐當真放心?」玲瓏問道。
「小姐,將喜兒留在姜家反倒好,姜冉是姜家今後的主家人,況且姜冉是個直性子,喜兒跟著也容易伺候。」溫清玉道。
喜兒被顧子引安排在姜冉身邊也有些時日了,既然喜兒想留下,便也都不強求。
只是顧子引……
他的用意著實難猜。
「消了氣便停手吧,這會兒還能置身事外。」當時他站在她面前,面上複雜。
她不想收手。
伏引即位,從此便是雲國的新主。
也不真如溫千山自己所想的那樣已經看破了官場,終歸還是對雲國有所念。
溫千山被伏引這位新君迎回了京城。溫清姿樂得都是笑聲。為了安撫溫千山,伏引即位後的第一道旨意便是為溫千山的大將軍位分前冠上了「護國」二字,依舊為襄侯府的溫千山此番得新君器重,襄侯府裡又是忙著了一陣。
重回襄侯府,個人心思個人知。
「主子,溫家二小姐那邊將錦帕送來了。」錦繡將錦帕送到溫清許的手邊。
溫清許被冊封為德妃。
只差行了冊封禮。
能用溫清玉親手繡出的繡帕行冊封禮,這份得意,只有溫清許可以明瞭。
「什麼樣子的?」溫清許略略抬了眼。
德行高尚、德容言功,德妃二字,於溫清許而言,實則諷刺。
也算得是溫清許進了太子府後得到的,太子府裡一派溫厚,善待下人,對伏引更是從無半句怨言。隱忍如在襄侯府之時,如今,終是得了這德妃的名分。
伏引初初即位,太子府裡只她一個側妃,她便是伏引立下的第一個妃子。
錦繡揭了擺放錦帕的錦盒:「二小姐許是也瞧著主子您今時不同往日了,瞧這些錦帕,廢了不少功夫呢。」
錦盒之中,平平整整鋪了四面錦帕,都是以京中月繡坊的白錦為底,所用的絲線以金線為主,冠以其他色彩為輔。
溫清許手輕輕拾起其中一隻錦帕:「她送來的帕子封妃典禮上用本宮還擔心呢。」
端詳著手中錦帕,溫清許手中這面是一面雙面繡,兩邊為龍鳳呈祥,卻是好預兆。
「龍鳳呈祥,這做工真是精巧。」錦繡有些羨慕。
溫清許嘴角冷冷一笑,手起,隨之一聲裂錦之聲。
「主子?」錦繡大呼。
溫清許看著撕裂開的錦帕:「凡是雙面繡都撕了。」
錦繡終是明白,以溫清許之謹慎,雙面繡本就是可以內裡藏乾坤的東西。溫清許疑心之重,勢必不會讓溫清玉又可乘之機。
溫清玉送來的錦帕裡共有兩個雙面繡繡出。除卻這「龍鳳呈祥」,錦繡依照溫清許的意思將另一面「桂堂春」亦是撕扯開:「主子,什麼都沒有。」
連雙面繡都沒有做功夫?
溫清許又提起另外兩面,一面是單面以白蓮做點綴,清秀雅致,一面是單面以牡丹為點綴,貴氣十足。
溫清許左右查示著兩面錦帕,白錦絲線,針織細密,繡工細緻。撫著紋理,最是柔順。每個色彩搭配都是相得益彰、毫不突兀。
「連香都不曾熏?」錦繡只覺這錦帕之上沒有半分香氣。
溫清許冷冷一瞥:「她是謹慎,不熏香沒有味道最是不易惹麻煩。」
很多時候,香氣之上可以做出許多文章。沒有香氣,省事兒不招事兒。
「真不枉了襄侯府裡對她的栽培。」溫清許看著錦帕上的絲線紋路,道。
「能讓主子開心,也是她的福氣。」錦繡道。
溫清許得意一笑,將兩面繡帕順手丟進了錦盒:「好好收著,別弄髒了。她這番心意,本宮絕不辜負。」
白蓮、牡丹……
縱是她溫清玉,到了了,也不過是為她今日的富貴榮華添個錦帕。嫡女身份,又算得了什麼?今時往後,伏引的後宮,她得為自己好好守住她此生榮華。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熬夜啦,要早睡早起,身體才能倍兒棒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