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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章 饒氏沁之今日一更 文 / 蘇如憶

    各自從聚賢雅閣離開,更深夜闌,各處皆是有所動作。

    太子府後院一秀雅廂房之中,黑夜中未掌燈火。一抹清麗的青色一晃,只聽「吱呀」一聲關門聲。

    「你回來了。」身後,是一溫和聲。

    旋即循音而去,卻見黑暗之中,一人坐在中央,氣度優雅。

    話音剛落,廂房之中一處火折子亮起,一人悠悠然點起桌上的蠟燭,瞬間這抹暈黃照亮了整個房間。

    突然點起的燭光令女子有些不適應地閉了眼。

    半晌之後,女子看清了該人的模樣:「公子在等沁之?」

    該人眼神淡淡一低,仿若未聞。

    「我想今晚你一定會去太子書房找饒將軍的匕首,來找你卻不見你,故而一直在你房間候著你。」男子自行斟了一杯茶水,飲水的動作都優雅無比。

    青衣女子清冷的面上終是浮上了一抹難明的神情:「因為當年的叛國罪,饒府抄家滅門,什麼都不曾留下。如今這柄匕首,便是最後的念想了。」

    男子歎了聲氣,嗟歎:「你終究還是沒有忘記。」

    「我為何要忘記?」女子清越的容貌霎時多了許多情緒,「這十多年來,我一直無法忘記我姓饒,我的父親是蜀國的饒會。若是我忘了,這一趟便不會下山了。」

    顧子引無法忘記,十二年前,師傅將沁之帶回來。那張稚嫩的小臉,儘是撕心的痛意,不若年齡的仇恨在眼中明顯。然而之後,他便看著她的性子慢慢疏離冷清。

    涼薄的神色間不見半分溫情,便是恨意都被她掩藏得完美,無可發現。

    記憶中,只有師傅帶她回來的那天他才看到她哭,十二年,她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她似乎已經沒有了淚?

    沁之隱忍了十二年,縱是一朝長成天下絕色,卻無奈性子孤清、冷傲涼薄。()

    「找到匕首了麼?」她心中的念想,顧子引自是瞭然。

    聞言,饒沁之情緒方緩和了下來:「不是難事。」

    以饒沁之的絕塵身手,避開這些守防的侍衛自是不在話下。

    饒沁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殼繪出鷹紋的匕首,眼中少有的柔和。

    當年蜀都,饒會叛國之事驚起千層浪,凡是與其有所牽扯的大臣,大多貶謫,更有被株連而斬首者。饒家眾人,盡皆獲罪,若非當年有師傅出手救下她,便是饒沁之都會命喪當年。

    顧子引一襲白衣,暈黃燈光下,面目柔和,語氣平緩,恍若閒聊:「那便留著吧,太子投得這柄匕首本就不是真心愛惜。」

    二人師門同出,她卻叫他「公子」。

    饒會之罪尚未平反,饒沁之自是難以釋懷。縱使平日裡再淡定孤清,牽扯饒家之事如何可以視若無睹。便是這柄匕首,常人不過尋常之物,然則對饒沁之而言,實則便是饒沁之與其父饒會的最後一絲牽絆了。

    雲國都城縉雲山莊。

    「君上早些安歇吧,屬下已經安排明日一早啟程。」祁慕簫立在背對他的黑色勁裝男子身後,恭敬稟報。

    男子手中把玩著一塊觸手涼意的青色玉珮,閉著眼似在冥神道:「嗯。」

    縉雲山莊坐落在雲都最最繁華的長街,這處山莊是整個雲都最華麗的了,論奢華,城郊的無憂山莊只可算得一半。但縉雲山莊的主人卻無人見過,只知道山莊裡一直有個喚作「縉伯」的人一直守著這山莊。

    而所謂叫他縉伯,也只是因為他守著的是縉雲山莊。

    「在太子府見到她了麼?」楚桓閉著眼,面無表情。

    祁慕簫神色一動:「看到了。只是不能確定,是不是她。」

    「不會錯了。」除了生死淡漠的女子,誰會這樣大膽潛進太子府的書房。

    冰涼似雪,觸手生溫,剔透柔滑,質地上乘。

    楚桓雙手撫著青玉的紋理:「太子投下的匕首,是饒將軍的唯一物事。除了她,想來也不會有人敢去偷。當年饒府之禍,若非饒將軍及時燒燬與祁家的書信,只怕牽連更廣。」

    祁慕簫聽著楚桓的分析,似有所思:「當時饒將軍出事時我太小,父親想獨善其身我亦無可奈何。幸而沁之被人劫走,否則饒將軍便無後了。書房外看見的那個女子,我想也該是她。」

    「敢孤身一人潛進雲國太子的書房,這些年她也該是學了些什麼。」恍若沉吟一般,楚桓道。

    帶了一身武藝回來,念念不忘饒會,便是念念不忘這滿門血仇,如今她出現在雲國,進了雲國太子的府中書房,偷了饒會留下的匕首,心念這血仇,目的又能是什麼。

    祁慕簫聞言自是一驚:「沁之蒙受家破人亡之苦保全一命,這些年來都不知如何活下來。一個小女子,從六歲不經事隔世十二年,帶了一身冤屈,屬下求請君上饒恕。」

    「孤心中有數。」

    楚桓聲音淡淡,撫著手中的清玉。

    楚燕昏聵自是天下皆知,愛美人不愛江山,寵幸梅妃幾乎要喪送江山,誅賢良,溺歡娛,鑄美人鼎,建椒台館。最後卻難免被毒於梅妃宮中,一生背負昏君之名,遭人詬病。梅妃三尺白綾,身死椒台館,不得善終。

    饒會之事,也是遭有心人挑撥,楚燕荒政多年,自是不及多做思考便武斷判罪,方有如此禍端。

    如今楚燕已死,楚桓坐擁蜀國,她此時也該出現了。

    饒沁之消失多年,可她卻在雲國出現而非蜀國,當中玄妙,是巧合還是打定主意回來昭反覆仇,實在需要細細斟酌。

    雲都襄侯府。

    「清玉,玉珮之事你爹總算信了一半。不管怎樣,哪怕是贗品,娘都要見到那塊玉珮出現在你的身上。」何氏離開房間前,輕覷了一眼溫清玉與玲瓏。

    「小姐,那塊玉珮應當如何才好?」待何氏離開,玲瓏立在溫清玉身邊道。

    「不管娘信不信這說法,娘也不過是順了個台階。」溫清玉眉頭一跳:「爹想來看重我那塊玉,那塊玉珮自是要拿回來的。」

    拿著她玉珮的男子不知名姓、不知底細,想要拿回玉珮,談何容易。

    可她知道,以何氏與溫千山的性子,若然知道那男子身上的玉珮便是貨真價實她從小帶到大的那一塊,所謂仿造、所謂丟失不過謊言一場,只怕整個溫府都會掀起一陣大風浪,她亦會被貼上「私德有虧」的標籤。

    「小姐明白的,邵月閣那邊盯著小姐許久了,那次落雨閣的事情已經讓三夫人很是不開心了。五小姐與三夫人都盯著了這邊,這次若叫她瞅到機會,必會以此為題大做文章。」玲瓏有些擔憂道。

    溫清玉頓覺愁索,撫著額頭:「所以此事要穩住陣腳,既然說是弄丟了,便要想法子找回來。要在一切不曾發生前尋回。」

    只是,溫清玉與玲瓏都知道,那日聚賢雅閣裡的那個黑衣勁裝男子,什麼都不曾留下,便是名姓,都不知道。

    「呲卡。」

    話音未落,溫清玉坐定的桌沿被生生扎進了一支銀色紅纓的飛鏢。

    菱形的圖案,飛鏢頭尖銳無比。這支飛鏢恰好落在溫清玉的眼前,可見這射出飛鏢的人定是個善用暗箭的人物。

    溫清玉與玲瓏下意識往飛鏢的來處,即窗外看去。

    窗外風聲一拂,寂靜無聲。窗欞上影影綽綽的樹枝光影此時帶了幾分生寒的涼意。

    溫清玉與玲瓏面面相覷,看著桌沿上這突如其來的一記有些默契的對視。

    定定一看,溫清玉看到,在桌沿上一記飛鏢之上,紮了一張小小的方布。

    溫清玉看了看窗外的平靜無聲,良久,伸出手。

    「小姐,小心。」玲瓏下意識拉住溫清玉的手,有些緊張地提醒道。

    三更半夜突然出現這東西,任是誰都會防備的吧。

    溫清玉瞧著玲瓏,會意一笑:「不用怕,若是有心人想要害我們,完全可以不投在桌子上,我們就在這裡不是麼?」

    聽溫清玉如此一說,玲瓏思慮一番,方覺可信。

    玲瓏手鬆開。

    溫清玉緩緩靠近這塊方布,用了力氣將扎入桌沿的飛鏢拔出。花了溫清玉不少力氣,可見這個用飛鏢的人實在是個有功力的人。

    「來蜀國宮找我。」方布上寥寥六個字。

    玲瓏自是一眼瞧清。

    溫清玉眉頭愈是蹙得深了許多。

    方布上拓印下的貔貅花紋此時實在刺眼。

    是那個男子給她的信息。深更半夜來襄侯府便是給她一個時機去拿回玉珮?今日聚賢雅閣正廳外,他本可以將這惡作劇做到最後,終歸落罰的那個是她。可他卻給了她一個好理由,為她圓了一個謊。不過說到底,這青玉,本身也是他下手偷去的,好人也是他壞人也是他,實在惡劣。

    蜀國宮?他在蜀國宮?竟是蜀國人麼?

    溫清玉的手微動,不消片刻便是攥緊在了手心。蜀國人混入雲國,所圖為何?

    溫清姿身子大好,可邵氏對她卻仇視無比。她若此時留個把柄,只怕會禍患無窮。

    溫清玉忽的展開方布,攏了攏,輕輕搭在了燭火之間。此後做事定要好好斟酌了。

    不消片刻,方布便只剩了灰燼。飄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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