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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章 唯有誅心 文 / 蘇如憶

    若恨轉念,皆因有果。

    當夜王都城下,護城河邊,他狠心背棄,字字誅心。

    伏引隔著兩丈之遠,直被溫清玉一句話說得立在原處。溫清玉此言一出,不覺有些自惱。終歸還是失了態。

    看著眼前這個高貴華冠、太子儀態不凡的男子,溫清玉不覺心中恨意難平,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太過言語相較。

    撐著身前的石桌,溫清玉僵硬起身,雙手扶右,皓齒輕啟:「臣女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伏引本僵住的腳步經此一眼,旋即趨身上前,握住溫清玉的雙臂:「清玉。」

    沒想過會這樣快就再見,亦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景。

    溫清玉眸光一睜,伏引的臉上流露出無比溫柔,似同那個攬住她腰身抱上馬細語的眼神無比相似。

    溫清玉不動聲色移開自己的手臂,拖著自己的傷足後退一步,此時她該做的便是與面前這個看似關心的男子保持安全距離:「臣女不敢勞動太子殿下親扶。」

    伏引手上一空,只能乾巴巴道:「那你坐著吧。」

    溫清玉又是一個禮數周到的福身:「臣女謝太子殿下。」溫清玉重新落座,冷眉一覷,伏引亦隨之坐在了溫清玉的身旁。

    此刻的場面有些冷清,二人都良久不說話。

    花園涼亭之中,溫清玉紫衣衣袂翻飛,伏引墨綠衣衫衣角揚起,若不看二人的神色,此時的風景,恰似一幅動態的畫卷,趁著靜態的美景。

    「咳咳。」伏引清了清嗓音,第一個開了口,「我聽說你失蹤了三天,院子昨夜又鬧蛇,所以不放心你。」

    不放心?

    這句話,落在溫清玉耳中瞬間變成了諷刺之語:「太子殿下既然消息這樣靈通,那也應該收到了消息,臣女命大還活著。襄侯府不比太子府華貴,可也不只是擺設。」

    「我知道和親的那個不是你。我知道你沒有去蜀國,立刻就派了太子府的人去找你,只是找不到。」伏引道。

    溫清玉方轉頭定定看住他:「太子殿下當然找不到我,也知道和親那個不是我,和親那日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向來被太傅大人稱讚儒雅仁義的太子殿下,做起事來也是雷厲風行。」

    「我沒有旁的想法,父王也不想追究。」

    這件事追究起來勢必要牽扯出溫銜,此刻的溫銜應當還在去蜀國的路上,鬧大了,蜀國也不會就此鬆口。

    伏引的話直落在溫清玉的心尖:「臣女也不認為這件事只有溫家知道,但是族譜之上白紙黑字,溫銜就是我溫家的嫡長女。」

    伏引被溫清玉這冷言冷語澆得煞涼,聲速也高了幾分:「你沒有去和親,只要我向母后開口,我們依舊是整個雲國同我最匹配的那對。」

    溫清玉聞言,眼神緊緊盯著他。

    「太子有旨,不留禍根。」

    言至此處:「與太子殿下最匹配的那個已經被太子殿下殺了。」

    又是一瞬的沉寂,伏引的手攥緊:「是你說的,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溫清玉卻笑了,笑得不置可否:「什麼時候?」

    「那封信……」伏引脫口而出,卻言語一頓,似才想起那天護城河下所說的話。

    見他不語,溫清玉淡淡道:「如太子殿下所言,信呢?」

    那封信在那個蒙面男子拿長劍第一次朝她刺去的時候便脫了她的手。她不過是遂了他的心意,全了他的了結。

    溫銜去了蜀宮,溫清玉回來了,她依舊是溫家府中唯一嫡女。

    似同敘舊一般,溫清玉又道:「殿下雖是身為太子,隻身入襄侯府的後院恐怕也是不好的。太子既是想護著如今的所有,更該時時處處注意不要越矩。」

    伏引心中一頓:「你在怨我。」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溫清玉不理他所言,直直道:「臣女很想知道,若然兩者相較,太子殿下是更希望臣女永不回來還是入蜀為妃?」

    伏引不語,神采黯然。

    「太子殿下尚且可以為君上所望接觸臣女,臣女自然也可以為了臣女的名聲規避殿下。」溫清玉面無表情:「這個時候剛下早朝,太子殿下若要找家父,請去前院,自會有人帶太子殿下去。」

    伏引意識到此刻的溫清玉下了逐客令。

    「清玉……」意圖說些什麼,不經意間,卻見一抹翠藍色款款而來,霎時便住了口。

    玲瓏臂彎間提著一件披風,遠遠便瞧見二人在談話。

    溫清玉看在眼裡,不自覺隱隱冷笑。

    若是伏引再說下去,溫清玉失蹤之事恐防便會牽涉到了他。

    他可以放下溫清玉,放下情愛,什麼都可以放下,卻獨獨放不下手上擁有的權勢,放不下他這浮塵喧華。

    說到底,還是捨不得手裡的榮華富貴。

    玲瓏緩緩靠近,看著面前二人的氣氛有些僵,方上前悠悠行了個禮:「太子殿下安。」

    伏引長袖一揮:「免了。」

    溫清玉斜覷了眼此時的伏引,不動聲色:「玲瓏,太子殿下不認識路,誤入了後院,你帶他去前院吧。」

    「不必,我原路返回便可。」伏引起身,二話不說返身便走了。

    玲瓏立在溫清玉身側:「小姐,楊管家方才到了碧綽苑稟報,說是門口來了個男子,要見小姐你。」

    玲瓏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伏引走到涼亭水閣間的身形一頓。

    溫清玉抬頭,見到伏引腳步停住。

    「有名帖麼?」溫清玉聲音壓低,看著那抹墨綠色身影低低道。

    涼亭水閣間,伏引眸色一顫,頓下的身形一動,沿著回頭路走了。

    「那人說是來還東西的。」玲瓏挑了臂彎間的披風,揚了揚灰塵,便小心翼翼為溫清玉披上,「剛下了雨,小姐身子還沒好,還是要注意些。玲瓏猜想小姐是要去見見那人的,清粥就等著小姐回去喝好了。」

    「還東西?」溫清玉蹙眉不覺囈語道,是何人呢?

    玲瓏見溫清玉低頭冥想:「小姐若是不見,玲瓏這便去回絕。」

    說罷,玲瓏還不禁覷了眼溫清玉的神色。

    「是……他!竟還真的來了?」忽見溫清玉眼前一亮,眸光中現出一抹少見的神采:「我知道了,請他進府,你就將他帶來涼亭。」

    玲瓏雖對溫清玉這滿目的神采頗為不解,卻還是穩穩福了身:「是,小姐養著傷,還是坐著好。若是這身傷痛再染了傷寒那便麻煩了。」

    玲瓏將溫清玉身上披風一理,便退下往前院的方向去了。

    襄侯府的正門,大多進出的都是高門大戶人家,作為溫千山的府邸,最為出入頻繁的當是朝堂之上的朝臣。

    楊管家守著站在大門口外一身白衣如雪的男子,身形頎長。

    「大伯,這就是來找我家小姐的那位公子?」襄侯府內,玲瓏隔了府門的門檻,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背著身子,長身獨立的男子。

    楊管家在府中年資甚高,府中除卻主子,下人們大都以「大伯」稱呼楊管家。

    楊管家看到玲瓏出來,笑了笑:「就是那位公子。」

    楊管家手指之處,一個白衣男子正背對著襄侯府的大門,看不到模樣。玲瓏手倚著門邊,提了提聲音:「公子,二小姐有請。」

    白衣男子微微回頭,眉眼一動:「二小姐?」

    墨色長髮隨風一揚,玲瓏終在男子回頭一刻怔住。柔和的五官,精緻的眉眼,如墨的長髮挽起,面貌溫和,手中一把白色玉質的短簫,遺世獨立。驚鴻一瞥間,所謂當世公子,溫潤無雙想來便是如此了。

    楊管家看了一眼怔住的玲瓏,上前一步對著白衣男子回道:「溫家大小姐和親蜀國,公子不曾聽過?」

    白衣男子聞言微微點頭一笑:「是,街知巷聞。」笑中似覺恍然。

    「咳咳。玲瓏,帶這位公子見二小姐吧。」楊管家輕咳一聲。

    玲瓏回神,連忙福身:「請這位公子隨奴婢來。」

    「有勞姑娘。」白衣男子道。

    循著襄侯府中前院的小石子路一徑走著,白衣男子跟著玲瓏一路通行無阻。穿過前後院之間的一道小石門,玲瓏不禁好奇問道:「敢問公子,是如何認識我家小姐的?」

    白衣男子緊跟玲瓏,繞過一處處閣院,聞玲瓏如此一問,不禁溫潤一笑:「你家小姐不說,在下也不可說。姑娘見諒。」

    玲瓏話語被身後的男子生生打了回來,也不惱,指著前方不遠處的花園道:「小姐在花園等你。」

    「小姐她受了傷不能亂走動。」說罷,玲瓏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二人穿過花園的林蔭小道,隔著林蔭小道與涼亭間的長廊,便可以見到涼亭高柱、夏花綠木間,溫清玉紫色紗衣,披風委身,華服朱鬢,眉目如畫。

    「小姐,玲瓏去上茶。」涼亭外,玲瓏甚是識趣道。

    溫清玉微微頷首。

    看著玲瓏身影漸遠,溫清玉不覺抬頭看向涼亭外一身白衣,溫和遺世的男子:「公子真是守約之人。」

    白衣男子看向溫清玉這身明麗,端詳著這妝容精緻,身形纖細,頓覺驚艷:「姑娘氣華更甚初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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