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風雨飄搖的穆門 文 / 戴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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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如今的社會,天朝百姓對朝廷和衙門的公信力極度懷疑,甚至已經到了一個比較危險的度,相比較安雨沛如今在霓虹國,霓虹國警察的正面形象,我朝的巡檢形象就負面的太多了。
在如此之多的巡檢包圍下,天上還有直升機,這麼一個年輕靦腆如鄰家少年的安雨沛一刀割了揚州知府馬靜官的首級後還很有風度地對延平郡王和在場的父老表示歉意,隨即遁走無蹤跡,這,實在是太符合天朝百姓心中的的俠客形象了。
或許是為了掩蓋當時被保鏢護住的尷尬,又或許是真的欣賞安雨沛,總之,延平郡王對此事也表現出了一個出乎人意料的態度,大力稱讚有古之俠客風。
加上自海外回流的關於安雨沛之前在德仲村的視頻,看了這些視頻的人未免就要想,臥槽泥馬,這些巡檢實在太混蛋了,我要是有這種本事,又被權勢一腳踩在泥土裡,我也要發火的……
總之,目前在天朝,但凡在網絡上搜索劍俠、揚州府殺人事件、天朝絕地大師等等詞彙,有關於安雨沛的視頻絕對會在搜索第一頁出現,可以說火了不能再火。
當然,我朝的慣例,這些視頻都不利於社會和諧,存在了兩三天之後,所有的視頻全部不翼而飛,有幾個敢冒天下大不韙的網站,直接就被封殺了。
可即便如此,這就如艷照門之類事件一般,已經在整個天朝留下了深深烙印,有人最開始也流俗地以門為題,用殺人門,俠客門之類稱呼來形容這一次事件,但最終,則演變成大師門,後來又有人加了一個字,無數人覺得,這樣顯得更加妥帖,於是乎,安雨沛殺人事件,最終成為了事件。
對於這件事情,朝廷的大佬們是很惱火的,說實話,死一個四品黃堂沒什麼,君不見,在派系鬥爭中別說四品黃堂了,布政使甚至巡撫乃至協辦大學士,都有可能在派系鬥爭中倒下。
可是,這種倒下,套一句惡俗的話,可稱之為人民群眾內部矛盾,而安雨沛殺了馬靜官,可說是開了刺殺朝廷命官的先河,這就讓所有的官老爺們同仇敵愾了。
甭管馬靜官是不是好人,幹了什麼爛事兒,可是,作為一個朝廷命官,不應該在萬眾矚目之下被割掉腦袋去,這,不是一個朝廷命官的死法。
說白了,就好像一開始穆先生之死,穆先生死與奸佞小人的暗算,這,太不符合一個先天境大師的身份了,讓栗蘭瓊也生出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如今馬靜官之死,就讓那些官老爺們也生出了類似的心思,要知道,即便是被錦衣衛甚至東廠行雙規,黯然退出政治舞台,可是我朝大抵是不太追究**官員之前的財產的,說難聽一點,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下一個被雙規的呢?所謂做人留一線……
我朝往往稱那些配偶和子女在海外的官員為,這些人有多少呢?據朝廷自己公佈的,大約有120萬之多,用老百姓的說法,這些人,應該通通一擼到底的,可實際上,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即便是朝廷大佬,也只能說,裸官不得主政一方。
這些人即便貪污受賄了,錦衣衛來雙規他,他頂多就坐個十數年的牢,妻兒老小在海外很幸福,他們自己,看似受牢獄之災,可是,有哪個老百姓有福氣享受這等妻兒在南半球大溪地海灘悠閒享受日光浴的所謂牢獄之災的?
所以絕大多數官員即便黯然下台,好歹還能帶著錢財去海外富庶地方當一個寓公,甚至運氣好,再次起復為官,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政治生命有可能死而復生,這一具皮囊丟了腦袋,那卻萬萬不可能死而復生的,如此這般的情況下,官老爺們便同仇敵愾了。
故此,這時候馬靜官曾經的後台,選帝侯和延年對穆門展開的報復,便讓所有為官者覺得大快人心了。
憑良心說,穆門也不是什麼清白老百姓,再說一句難聽的,這天底下練武之人,就沒有一個清白的。
練武最終是為了什麼?強身健體?益壽延年?別逗了,那是朝廷給普通人洗腦的說法。
練武,最終不就是為了在受到壓迫的時候能夠很大膽地站出來麼?所謂藝高人膽大,就是這個道理。
而從朝廷的角度來講,所有這類人,通通不能算清白的,因為他們不是綿羊。
什麼是老百姓?老百姓就是前清時候朝廷一邊喊一邊肆無忌憚地徵收各種苛捐雜稅而唯唯諾諾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種田、繳稅的人,這樣的人可稱之為老百姓。
而若是敢起來鬧事的,則叫做刁民,如果聲勢再大一點,那麼,就叫做造反。
前朝律法,有所謂,怕的就是這種人和人抱團互相扶持,而練武之人,師兄弟眾多,練武時同吃同住,情比兄弟,一個人困難了,往往一堆人幫他,如果受了委屈要爆發,那麼便是一堆人爆發……這顯然不符合朝廷統治。
只舉一例,數年前我朝西川曾經出現過所謂,周圍的高樓和他家一棟周圍被挖成壕溝的孤零零民宅成為鮮明的對比,這位戶主是普通百姓麼?不是,其為四品武者……什麼是四品武者?一個普通人練武一輩子,大抵也不會突破第三品,四品,實在已經是算有天賦了,等若武俠小說裡頭的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的水準,跟先天大師一比,自然什麼都不是,可在江湖上還是喊得上字號的。
膽氣這個東西,普通的市井百姓很難培養出來,也只有練過武的,有氣血之勇,讀過書的,有華章之勇。
像是穆門弟子,一旦有高官真
真的下決心要搞他,還是很容易搞的,比如說安雨沛的那位開麗晶大酒店的崔振飛崔師兄,手下那麼多小姐,給他一個的罪名,不過分罷?雖然如今天朝百姓對賣淫嫖娼心知肚明,甚至東莞一個城市更享有性都之稱,但不管怎麼說,從律法上來講,賣淫嫖娼是有罪的。
和家作為選帝侯家族,要搞一搞參天大樹倒下的穆門,那還是輕而易舉的,而德治太上皇對於家鄉發生的這些事情,大約也有些惱火,故此,新上任的揚州知府侯希白作為德治太上皇的內侄,對和家的舉動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動於衷了。
一時間,無數穆門弟子遭受到了打擊,像是龍執之這樣的巡檢司防暴大隊隊長,直接就給擼掉了,化局蘇黃篤?回家啃老米飯,像是在揚州大學附近開麗晶大酒店的揚州府鄉紳宿老代表崔振飛,直接就是一個的罪名按在頭上,進去吃牢飯了。
即便仙鶴寺大長老馬自強也出面,以馬自強的太子少保頭銜,也只能勉強護住穆門。
穆門腥風血雨,搖搖然大廈將傾。
九月,炎熱已經逐漸褪去,揚州府第二中學的許多學生們卻大抵還是無精打采的,其中尤其以高中三年級一班的學生為最。
一來,整個暑假都在補課的學生們完全找不到休完暑假再見到同學的興奮,二來,其中很多人都參與過翡冷翠網吧事件,穆先生一巴掌拍死御前帶刀侍衛譚宇的英姿,迄今未退散,可這麼牛逼的老人,居然就這麼去了,加上後來一系列的事情,未免極為受打擊,這其中,尤其以卜阿波為最。
要知道,若不是阿波的老爸卜富貴卑辭去求穆先生,未必會鬧出後來那麼多事情,所以,阿波最近的心情實在可說是極為糟糕,恍惚得很。
作為死黨好友,洪敏鴻和王憲瞧在眼中,未免也沒什麼太好的法子,勸,他們也是勸過的,可是,人的心結,哪裡是那麼容易去除的。
尤其是最為中心人物的安雨沛如今不在,這個團體,如今漸漸有崩潰的跡象,阿波更是整日明目張膽地和兩個凱撒國際的小姐在一起,看他下眼瞼發黑的樣子,恐怕一晚上不來個五六發也不會睡覺的。
郝若若倒是好心勸過阿波,不過連王憲和洪敏鴻都沒勸回頭,郝若若又豈能有什麼建樹?這日中午,看見兩個長相相似的姐妹在校門口和卜阿波見面,三人有說有笑,郝若若忍不住就想發火。
「卜阿波,你還像是一個學生麼?」郝若若在學校門口大喊了一句。
這兩位和阿波相好的一個叫貓貓一個叫笑笑,兩人倒是沒有血緣關係,只是因為長得有些相似,便交好起來,成了要好的小姐妹,小姐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兩人和阿波好上之後,發現阿波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一來阿波年輕,索求無度,男人女人麼,曰著曰著,未免就有感情,二來阿波的老子好歹也是包工頭界混得開的,口袋裡頭頗豐富,雖然未必能供兩人揮霍,但起碼不是吃軟飯的小狼狗,故此三人同居後居然便日益親近。
古人說,疏不間親,又說枕頭風是最厲害的風,到底是有學問的,像是王憲和鴻子,跟阿波感情再鐵,哪裡有人家三人身體整日摩擦的負距離來得近,兄弟再好,也不能日日夜夜睡在一起罷!
王憲和鴻子勸不住,卜富貴也沒勸住,郝若若自然也勸不住,阿波看了若若一眼,低下頭一聲不吭,在貓貓和笑笑的異樣眼光中拉著兩人就走了。
郝若若隱約聽見兩人跟阿波說「她是不是你在學校的初戀……」這樣的話,一時間氣得跺腳,胸前發育姣好的小兔子一陣晃。
旁邊朱佳佳搖了搖唇,低聲就道:「隨他去罷!」
郝若若沒聽得清楚,忍不住就道:「佳佳,你說什麼?」
班長搖了搖頭,一陣穿堂風吹過,長裙和秀髮輕輕飄起。
旁邊不遠些,洪敏鴻和王憲看在眼中,鴻子忍不住就哭喪著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旁邊胖爺一時無語,如今安雨沛所接觸的那個層次,卻不是他這個班霸能夠幫得上忙的了。
正在這時候,巷子口有個白頭老者停下腳步,仔細看了看,緩緩走進巷子,到了學校門口,和顏悅色就對站在校門口的二人問道:「兩位小同學,請問,穆先生的宅子,是哪一棟?」
敢於在這時候和穆門接觸的人,已經屈指可數了,說實話,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患難見人心。
王胖子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人,說對方是老頭子罷,分明一絲皺紋和老人斑也沒有的臉蛋,頂多三十出頭,說對方是年輕人罷,可一頭白髮,絕不是那種染色的白,而是自然蒼老的白。
日後被稱之為白頭翁的蘇長信,這時候正毅然準備拜在穆門門下,哪怕穆門如今毅然風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