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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鉛筆刀亦可殺人 文 / 戴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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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花大道上那些巡檢絕對想不到,這個頭戴棒球帽拿著一支馬利鉛筆正在畫板上沙沙沙快速速寫的學生模樣少年,居然正打算一會兒去做一件驚天駭地的大事情。

    就在安子用畫筆快速在畫板上描繪出整條瓊花大道人群沸騰摩肩擦踵的景象時候,旁邊還有個巡檢忍不住看了兩眼,甚至還誇了一句,小伙子畫的不錯。

    安雨沛抬頭,靦腆地笑了笑,隨即低頭,聊聊數筆,又把街對面的瓊花觀牌坊給畫了進去,這時候,周圍不少人便誇畫的好。

    揚州府是一個非常有鮮明特色的城市,如今社會快速發展,高樓大廈比比皆是,這就造成了在任何一個稍微發達的城市鬧市區,你並不能準確地分辨這是什麼地區什麼城市。

    但揚州府便不是,她的鬧市區絕大多數樓宇都帶江南式樣的飛簷,甚至連最豪華的百貨公司也如此,若是再加上路邊時不時的數百年建築,實在有一種來的時空錯亂之感。

    而當安子把街對面瓊花觀的牌樓給畫進去之後,這種感覺便尤其強烈,即便周圍那些百姓,也都覺得這少年畫的好,自然也就不吝誇讚了。

    小伙子畫的真不錯。

    周圍人紛紛誇讚。

    安子羞赧笑著,從口袋中摸出一把鉛筆刀來,緩緩去削畫禿了的鉛筆,一邊削,一邊左右觀看。

    他所身處的位置是銀河電子城門口,以賣各種山寨電子產品聞名。

    這個位置好就好在,周圍沒有過高的樓宇,對面是揚州府第一中學,背後是揚州府第五中學,旁邊是東關街小學,學生成堆,從身後的巷子進去,便是幽深的老城區,蛛網一般的巷子,不是本地人進去,鐵定是要迷路的,諸多環境制約之下,衙門想大規模實行抓捕都不容易,更無論是動用狙擊類武器了,所以這也是一會兒他要撤退的方向。

    他緩緩削著鉛筆,調勻呼吸,便覺得自己的狀態越來越往一個巔峰走去。

    被削下的木屑紛紛落在地上,鉛筆刀上的花紋在陽光下閃著幽寒的光芒。

    沒錯,這便是一會兒他將會使用的武器,霓虹國出產的鉛筆刀。

    不得不說,霓虹國做東西的確精細,這把摺疊鍛打本三枚鉛筆刀,完全是按照霓虹國武士刀的工序所以製作,由稍微軟一些的外層皮鐵夾著裡面硬質的芯鐵,而中間的芯鐵也分成上半截的微軟抗震的芯鐵和下半截硬質切割的刃鐵,當安子握著它的時候,分明能感覺到刀刃中的肌理紋路,唯一的區別是,它是一把鉛筆刀。

    這把售價天朝幣五百多的鉛筆刀,還是安子在淘寶買的,從削鉛筆的角度來說,這真是貴得無話可說,但是安子還是很喜歡它的摺疊鍛打花紋。

    在這個買菜刀需要實名的和諧社會,擁有一把依古法鍛打的鉛筆刀,那也是一種幸福,古人云,醉裡挑燈看劍,當在檯燈下寫作業,眼睛疲累之時,閒來端詳這把鉛筆刀,刀刃上幽幽的寒芒和那因為鍛打而出現的不規則花紋,實在頗有賞心悅目之感。

    當然,這種感覺,不是只曉得打遊戲的洪敏鴻之流能夠理解的,故此死黨們常笑安子花錢沒譜兒,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安雨沛的確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樣。

    在昨晚,安子悄悄潛回家中,取了一些東西,其中就包括這把鉛筆刀,他看了看父母房中的燈,最終沒有驚動父母,然後又在河邊埋葬毛毛的地方站了一會兒,最後消逝在夜色中。

    從他決定要殺馬靜官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無法像是普通人那樣生活了,既然如此,那麼還是不要讓父母牽涉其中罷!

    在看著父母房中燈光的時候,以前嫌棄老爸的沉默,老媽的嘮叨,在那一刻,卻突然顯得那麼地珍貴……

    不過少年並不後悔,有些事,無所謂做不做,有些事,無論如何都要去做。

    這無數的念頭,在安子緩緩削鉛筆的時候就從他腦海中閃過。

    隨著被削下的木屑紛紛灑灑落地,安子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慢慢地興奮活躍起來,他整個人的狀態,正在向著巔峰攀登。

    聚氣凝神,神不外溢,雖然這時候他的身體宛如一鍋沸騰的水,但是,卻沒有一絲洩露,反倒是緩緩地在身體內儲蓄了下來,就好像是一個高壓鍋。

    有力的拇指和修長的食指按住本三枚鉛筆刀,刀刃緩緩地,一下又一下在鉛筆上削過,他能感覺到刀刃推動木質的凝滯,就好像人在水中揮動手臂,無處不在的水阻止著手臂,可隨著一次又一次地推動,這種凝滯感越來越淡……

    周圍人群中有一個老者喜歡垂釣,在揚州釣魚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他本來也在看安子所畫的那一幅畫,可是隨著安子的氣勢往巔峰攀登,他忍不住咦了一聲,轉首看看少年,總覺得那裡有些奇怪,當他看的時候,卻又看不出什麼,可回過頭來,卻總覺得那裡像是隱藏著一頭隨時準備躍龍門的鯉魚,當他再扭頭去看,少年還是少年,緩緩削著鉛筆。

    老者忍不住失笑,覺得自己老了,便緩緩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候,人群中微微喧嘩起來,遠處有人大喊,來了來了。

    隨著四輛巡檢摩托開道,十數輛黑色防彈型紅旗轎車便出現在視線之內。

    安子抬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咦了一聲。

    他以為,連郡王和馬靜官會如電視上那些首腦一般站在轎車內露出半截身體一邊微笑一邊招手,卻沒想到十數輛紅旗轎車快速駛來,哪裡有半個人影。

    車速極快,他來不及考慮,當下隨手就把畫板往旁邊老者手上一塞,「大爺,送你了。」

    老者一愣之下,看見少年一按路邊拉起的橫欄就躍了出去。

    馬路周圍密密麻麻圍觀的人群一下就騷動起來,甚至無數的巡檢和錦衣衛也沒料到,這時候居然有人會從路邊竄出來。

    十數個錦衣校尉立刻撲了上去,要把攔在路中間的少年給驅趕出來。

    安子任憑十數人把自己圍住,幾個錦衣校尉臉上帶著怒容,正要拖拽著少年離開寬闊的街道,卻不曾想,突然感覺到一股沛然大力撞了過來,隨即,身不由己地飛了出去。

    寬闊的馬路上,十數個漢子就像是被保齡球撞飛的球瓶一般飛了起來,而中間的少年,張開了雙臂,像是要擁抱整個世界。

    隨著十數個錦衣校尉跌落,整個安保系統一下便快速地運轉起來,武裝巡檢迅速地就往瓊花觀牌樓和銀河電子城中間這一段趕來,負責安保的錦衣衛十三太保之一的辛離從耳機中聽到後,一下便從迎賓館推門出去,艷陽烈烈之下,他大聲吼道:「所有的錦衣衛力士、校尉、小旗、總旗,立刻趕往事發地點……」他一邊喊,一邊就快速鑽進了一架小羚羊直升機中,隨著他的手勢,小羚羊頓時升空,兩個錦衣衛精銳狙擊手便坐在一邊。

    至於之前所安排的制高點一些狙擊手,這時候卻是一點用處都排不上,因為事發地點地形複雜,所有制高點都無法瞄住瓊花觀牌樓處地段。

    站在馬路中間的安雨沛這時候有一種**絲即將大戰全世界的感覺。

    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自己在德仲村的時候跪在地上被路婁維用腳踩住腦袋的場景,又想起馬之爵狡猾地捲起不樂無語,並且對他說:貪官都是奸詐的,你要想做一個清官,就要比貪官更奸詐。

    你是要做一個英雄呢!還是被權勢踩在腳底下的屁民?

    隨即,師父穆先生的形象在腦海中閃過,有叼著黃鶴樓的模樣,有大聲喝罵徒弟的模樣,有一掌把御前三品帶刀侍衛的腦袋拍成爛西瓜的模樣,最後,圖像定格在師父蹲下來要背他的模樣……

    臭小子,不論你以後有多厲害,老子一天是你師父,一輩子都是你師父。

    穆先生滿臉笑容。

    他的眼眶濕了,血熱了。

    一股洶湧澎湃的真氣從身體每一個細胞中活了起來,隨即匯聚成浩浩蕩蕩的潮流。

    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暗,現大光明……

    此刻,整條瓊花大道上所有的一切,都在安雨沛的視線之下。

    每一個人,每一棟建築,甚至,每一隻螞蟻。

    那些紅彤彤一團的,是一個個的人,其中跳躍著的,是一顆顆心臟,那些灰白色的,是一棟棟建築,其中又有一個個紅彤彤一團,大地一片灰黃色,那些灰色縫隙,是一條條天然氣管道,煤氣管道,那些暗色的,是下水道,大片灰黃色中,有無數地五顏六色,那是各種各樣地地下生物,老鼠,蟑螂,螞蟻……

    一切似動非動,好似天地間都靜止了。

    十品少陰盡,先天境。

    他大喝一聲,「馬靜官。」

    隨即,單手一揮,手上本三枚鉛筆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一道浩然無匹的劍氣頓時洶湧而出,似一道彩虹,一道光柱。

    所有的一切又活了過來,轟然而動的人群百姓,汽車輪胎在水泥地面上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錦衣衛和巡檢們拔槍大喊不許動的官腔,自然,還有被他一劍斬成兩截,轟然倒塌下的瓊花觀石牌樓砸在地面上發出的巨響。

    在這一刻,少年一個人對抗整個世界。

    盤旋在空中的小羚羊直升機中,十三太保之一的辛離辛太保用望遠鏡看著下面騷亂一團,雖然震驚於少年那一劍之威,但身為錦衣衛,多年的良好訓練和見多識廣,讓他還是鎮定地切換通訊頻道向敖鎮撫使大人匯報,「鎮撫,發現嫌疑人,懷疑為先天境大師,請求開槍。」

    正端坐在碩大的真皮辦公椅中的敖鎮撫使這時候淡淡就說了一句,不許。

    辛離辛太保一愣。

    「不許動用大威力武器,防止誤傷平民,另外,首要保證延平郡王的安全。」

    辛太保覺得這個命令簡直不可理喻,又不許動用大威力武器,又要保證延平郡王的安全……最安全的法子,難道不是擊斃嫌疑犯麼!

    「鎮撫……」辛離忍不住焦急。

    「執行命令。」敖鎮撫使淡淡地重複了一句。

    辛離無可奈何,當下切換頻道下達指令,「各單位注意,不許使用大威力狙擊武器,防止誤傷平民,首要保證延平郡王的安全。」

    下面的安雨沛自然不知道頭頂上發生的這些事,何況這時候他也不在乎,在他的眼中,這時候只有馬靜官的人頭。

    十數輛防彈型紅旗轎車被迫停在了馬路中央,車中的安保人員一個個下車躲在車後,氣度威嚴地延平郡王和婉約端麗的郡王妃也被數個保鏢緊緊護著。

    站在路中間的安雨沛又大喝了一聲,「揚州知府馬靜官,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連累別人,你這個四品黃堂的氣度上哪兒去了!」

    他說著,手上本三枚鉛筆刀一揮,頓時把最前面的一輛防彈型紅旗轎車直接給從中切成了兩半。

    兩

    ぜ紅旗轎車在各自往左右倒下的時候,從上面又滑落了半截車體,一輛防彈型紅旗轎車,就像是一個橘子一般整齊地被切成了四片。

    天劍問心,三生劍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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