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四章 隔幾十米發功戳死你 文 / 戴小樓
如果鹿靈犀在場,估計也會發出如獨孤老仙一般的驚歎,當然她絕不能如獨孤老仙這般來一句。
這一下丈長的刀芒,實在已經有了心宗頂階武學天劍問心的半分氣勢,當然,絕對是閹割版的,可即便如此,那也是這世間頂階武學的閹割版。
幸好,此處沒有心宗的那些長老、太上長老們,若不然,瞧見這一斬,絕對會逼問他為什麼會心宗秘典中的無上絕學天劍問心。
雖然這一斬稚嫩至極,若是心宗太上長老來施展,絕對是劈山斷岳的威力,可是,任何所謂的登堂入奧,必然有其第一步,這第一步邁出去,日後登堂入室,自然水到渠成。
這就如同你打開了《sexiallifeinancientchina》此書,雖然這是一本英所書寫的書,但展開這本書的人已經足以瞭解中國房中術的奧妙,日後若能幾十年如一日地研究,成為房中術研究中的專家翹楚也未必不可能。
如果心宗的長老和太上長老知道安雨沛不過學了兩式吹毛謹藏劍,肯定會驚歎於安子的天資卓絕。
這就等如有人看小林寺的羅漢拳,然後便依據羅漢拳推衍出了易筋經,這不是天資卓絕又是什麼。
這裡頭也有很多誤打誤撞的成分,對於社會的種種不堪和不公,老百姓早已麻木不仁,並且進化出扭曲的心態,而安子的中二病,讓他還不能夠接受。
所以他這一斬,實在是從靈魂中發出的怒吼。
臥槽泥馬勒戈壁,這個社會是怎麼了!
等他揮掌斬出後,連自己的驚訝了。
方纔那一下,分明有他苦苦煉了近十年的蛤蟆氣在其中。
可是,自己的蛤蟆氣不是已經被破了麼?
他一時間又驚又喜,沉下心來仔細去體會身體中的異樣,可是他這微微垂目的表情落在旁人眼中,未免就是世外高人的模樣。
人類的劣根性在此便顯露無疑了。
我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覺得我是在放屁,我手上拎一把寒芒閃閃的刀好好跟你說話,你頓時覺得我說話處處透露出哲理,連放一個屁,似乎都深藏著含義,在指點著什麼……可事實上,我真的只是腸道有點紊亂,一股子氣流從腸道中帶著屎的氣息突破了障礙跑出來,如此而已。
眾人目瞪口呆之下,只有獨孤老仙那一聲,其餘人卻是一聲都不敢吭,像是電表,心中更是驚惶……
花事首先便從方纔那氣急敗壞中驚覺,隨即,臉上火辣辣地燒得燙手,當下便蹲在地上嗚嗚咽咽地抽泣起來。
她這一哭不要緊,頓時就打斷了安子的思路。
安子剛感覺到了點什麼,身體中的異樣告訴他,他苦修近十年的蛤蟆氣,或許並非是如漏氣的氣球一般漏掉了,而是散逸到四肢百骸去了,若非如此,無法解釋方纔那一斬之威。
可是,他定下神來仔細在身體中查找,卻又是一丁點兒反應都沒有,丹田依然是空蕩蕩的,四肢百骸的經脈,宛如被禁止通行的高速公路,寬闊又空曠。
如果有心宗長老在此,定然會嗤他急功近利,無我相人相,方是上乘武學真諦。
如果是鹿靈犀,則會舉例來說明,太過刻意地去按照經絡追尋氣感,好比地方政府修路,然後便急切地希望修路致富,可事實上,修路帶來的未必全是財富和機會,很可能只是成為廉價的勞動力提供基地,畸形地發展短短一段時間,而後便迅速枯萎,再無活力。
這也是天朝武學本身的最大弊病之一,大抵鍛煉真氣的,修到一定時候,然後感覺到了一絲天地玄妙,哦哦哦,我出氣感了,我遙控視物了,我隔牆發功了,我如何如何了……
實際上,這些都是法塵幻影,等於安雨沛初入九品上的時候,看到安媽媽抱著幼年時候的自己站在運河邊,如果這時候沒有資深的老師在旁邊引導,便會以為自己有了某種神通,能預知過去未來了。
這種所謂神通,時靈時不靈,小事或許很靈,大事絕對不靈,而且它所耗費的精氣神極為恐怖,可以說,如果一個普通人得到這種能力,又肆無忌憚地使用,那麼,一個人一生的精氣神幾個月便會被他揮霍一空。
像是穆先生,為何家中冷氣時時刻刻都開到最大,說白了,亦不過一個字,防止精氣神逃逸。
何謂神仙?剪雪披霜,餐霞吸露。而且神仙也是需要養的,等若前清慈禧老佛爺那個氣度,也是養出來的,如果放到農村去每天帶孩子種地,不消半個月,什麼氣度都沒了,老娘們一個,送給男人搞都沒興趣的。
可今人大抵不懂這個道理,有點功夫了,便借此邀名斂財,別說沒神通,真神通也會退散了。
反倒是民間那些神婆神漢們,大字不識一個,卻能知道三弊五缺的道理,大抵夾著尾巴做人,還能保持一點神通,可那些神通,即便是安子看來,也不過如此,你再神,能有鹿靈犀姐姐那般意生身一個動念便能千萬里之外進入別人的定境麼?
甚至說得科學一點,按照能量守恆的定律,你得到了別人所沒有的能力,那麼你必然要失去別人所擁有的能力。
所以那些民間神婆神漢們,大抵都是孤、夭、貧、殘伴終老,這些人各地都有所聞,譬如安子在揚州府,當地神婆神漢不少。
安媽媽也信這個,有一次和一幫街坊結伴去了,去的那家據說是黃大仙轉世,而且公開聲明不歡迎信天父教的人。
安媽媽和一幫街坊去
的時候,其中一個街坊是天父教徒,每個星期都要去做禮拜的,結果剛到門口,人家裡頭就鬧騰了,死活不讓她們進去,說她們中間有邪教的人,好歹安撫了兩個多小時,那街坊大約自知理虧也走了,這才安靜下來。
從那以後,安媽媽才略略歇了要強的心思,不過安媽媽從未對安子說過那次那神婆到底說了什麼,還是後來一個老街坊悄悄告訴安子,說那神婆講你媽命中無子,如今有一個兒子,還是沾的丈夫的福分,又說你媽命不好,要不是你爸,她這輩子可慘了。
安子當時就笑疼了肚子,但是,從心底來講,還是有些感謝那神婆的,安媽媽那個恨鐵不成鋼的脾氣,安子可是受夠了,即便是安媽媽收斂了不少,安子都覺得老媽不可理喻,可想而知安媽媽沒有收斂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有時候安子也會對老爸抱以同情,誰叫你娶一個化人家的小姐,老老實實娶隔壁家的趙阿姨,豈不是好。
那趙阿姨也是南門大街的老街坊,自小和安爸爸一起長大的,老街坊們都曉得她自小喜歡安爸爸。
安子這麼腹誹老爸老媽,卻不想如果安媽媽不嫁給安爸爸,如何有他。
總之,這些民間的神婆神漢們,若想借此斂財,大抵是不大可能的,如果有那種算一次命張嘴要十萬八萬甚至更多的,不消說,要麼就是絕代的大師,要麼,就是騙子。
絕代的大師可能滿地亂跑麼?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騙子。
世間萬事萬物,大抵有它的規則,你遵守這個規則,才能玩下去,你不遵守這個規則,那麼自然就玩不下去了。
這就好比下象棋,當頭炮馬來跳,別人馬走日字格,你的馬非得走田字格,甚至還能當車用,當炮用,當帥用,誰還跟你下棋?
總之,冥冥中自然有一種規則,好比日出日落,你若想顛覆,那是不大可能的,而天朝武學很容易讓人心生顛覆執念,總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神通妙境我所好,世間嬌娃我亦好,權勢名聲田宅黃金……這些我通通好,而且我還能成爺成祖。
有這樣的好事兒麼?
歷史上多少大師,如流星一般劃過,大抵就是基於這個道理了,只曉得揮霍,不曉得收斂,而實際上他們所謂的那些神通,在真正的大師譬如穆先生眼中,不過小道而已,連看都不稀罕看一眼。
像是穆先生出去訪友,突然就心生悸感,匆匆回來,隨即安子就出事兒了,被那兵王譚宇一腳戳破了丹田,這算不算神通?
更不消說穆先生一步一步上樓,把整個樓都震得抖動如地震一般,放在過去,那便是陸地神仙一流的人物。
所以那些在普通人眼中看起來是神通的東西,在安子看來,不過如此。
現代是一個神話時代,即便是傳說中的吸血鬼,甭看你神通廣大,普通人一隻手收拾你,妥妥的,紫外線燈一照之下,你頓時便化為灰灰。
可越是這般人物,碰到的問題,越是難以解決。
這就好像一個知識淵博的人,他學識越多,往往便覺得自己所瞭解的不夠,好比一個圓圈,小圓圈的時候,它的圓周接觸的面積不大,等圓圈越來越大,圓周所接觸的也越來越大,這就造成了類似安子這樣的情況。
明明懂得很多,但是往往問題很困惑。
他實在是不知道,方纔那一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蓬勃浩瀚的蛤蟆氣如今又散逸到哪裡去了。
隱約有點明白,但是隔著一層窗戶紙又不是太明白,這真是叫人焦慮。
這時候花事冬知少一哭,頓時把安子給從那種隱隱約約要弄明白的境界中給驚醒了。
花事冬知少一邊哭一邊就低聲喃喃:「我不想這樣的,都是電表攛掇我……」旁邊些,今晚查電表頓時臉色都白了,「花事,你不要亂說話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叫你光著身子去強姦小安的。」
敖小倩低聲歎息,這時候就有些同情花事了,這真是一個又傻又可憐的女人。
她脫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走過去就蓋在了光著身子的花事冬知少身上,隨即攙扶她起身,「花事姐姐,按說,你比我大好些歲,這些話不該我說,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男人並不是你跟他睡過了,他就會把你當自己人看待……」
敖小倩到底是中系出身的才女,加上又是錦衣衛南衙鎮撫家的閨女,在分析人的思想的時候,算得上是家學淵博,花事並非真的就是爛貨,看見男人下面癢,而是她還沒有鬧明白怎麼跟男人相處,總覺得跟別人睡一覺就可以成為好朋友……
「像是電表,你跟他睡過了,他還不是打死不承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敖小倩說著,就斜睨了電表一眼。
電表當下便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紫檀,不要以為你是美女就可以亂說話……」
他結結巴巴,或許是因為剛才安子那一斬把他嚇著了,總覺得安子會報復他,這時候恐懼之下就爆發出來了,「你們是一夥的,難道我就怕了?別忘記了,你還是個大菜鳥,小安也是菜鳥,花事還是菜鳥,在藏區,大菜鳥沒有老鳥帶,就是死路一條。」
安子看著短頭髮的電表,再看看被敖小倩摟著的花事冬知少,兩條白嫩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臉上猶自有淚痕。
他總不能把氣撒在花阿姨身上罷,當下便把一股氣係數發洩在了電表身上,「電表哥,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威脅我麼?」
說這話的時候,他滿臉的沉靜,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中二少年,眼神中甚至帶著些微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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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如今的安子,相當於一個隨身攜帶大規模殺傷武器的傢伙,這樣的人有殺意,那絕對不是說笑的,說到底,一個九品上的十七歲少年,終究已經不能算是人類,已經類似與內褲外穿的超人了。
電表被他兩道宛若實質的目光一掃,頓時渾身汗毛凜冽,當下跳了起來,「小安,不要以為你功夫好就了不得,難道你還能隔著幾十米發功戳死我不成。」
安雨沛看著電表上躥下跳的,忍不住就覺得,怎麼總是有這樣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人呢!
他突然大喝了一聲,電表本就是驚弓之鳥一般,色厲內荏這個詞形容的就是他這類了,這時候聽到安雨沛一聲大喝,頓時渾身一顫,兩股戰戰之下,一股暗黃色就從胯間瀰漫開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隨即一股子尿騷味便隨風飄動,眾人頓時忍不住捂起鼻子。
「知道什麼叫孤弓驚鳥麼!」安子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發抖的電表哥,冷哼了一聲。
週遭的人這才明白,眼前的少年雖然年歲不大,但是到底是世外高人,跟他們不一樣的,對這樣的人,必須學會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