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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三章 老謀深算馬靜官 文 / 戴小樓

    當夜,整個揚州府都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馬靜官說穆先生不過爾爾,是出於人對武夫天然的鄙夷,不過,穆先生絕不是粗鄙的武夫一枚,他要是粗鄙,當年決不能坐上那個總帥的位置,回到家中,他一口氣打了好些個電話,幾個老成可靠的徒弟更是被召到家中來,譬如巡檢司防暴大隊的隊長龍執之。

    聽到師傅淡然說方才一巴掌把一個中南海保鏢給拍碎了腦袋,還順便逼迫杜家直系公子自己拿鎯頭敲碎了膝蓋,幾個徒弟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過,既然是電話召來家中的,那自然都是極為可靠的,而且必須佔著膽大心細的特質才行,當年穆先生那個位置,膽子若不大,心若不細,那真是一天也坐不下去。

    「師傅真是英明神武。」巡檢司龍執之先拍了一記馬屁,隨即就道:「師傅放心,這凱撒國際,擾民極為嚴重,咱們也算佔一個為民做主了。」

    他這話,穆先生是懂的,說得難聽直白一點,無非就是捏造證據了。

    民間俗話說,好人幹不成巡檢,這話雖然不好聽,卻也有些道理的,古人評價巡檢司,很多書籍中往往用這四個字,其實和現代社會這句話意思差不多。

    這話當然偏頗了,但作為給地方政府的衙門,想太乾淨也不太可能,國朝初立的時候,這個口號喊得山響,那時候大抵也能做到,可開國迄今差不多百年了,絕大多數巡檢不過就是把這個職業當成一個吃飯的飯碗,你要真用來衡量,就相當於用聖人的標準來要求老百姓,實在是苛刻且不靠譜的。

    當官的動動嘴,當差的跑斷腿。地方出了大案子,官員首腦正義凌然說一句,這種話老百姓聽了是爽,可巡檢們卻是苦了,跑斷腿不說,即便抓著嫌疑人了,你要用刑,嫌疑人親戚朋友不樂意,律法也在那兒寫著呢,可你不用刑,指望嫌疑人主動坦白,那還不如指望老母豬會上樹,你要去找各種證據,時間也耗不起,即便是找證據,你不用些手段,證據也拿不來。

    即便有了證據,最後如何處理,巡檢司也難以干涉,譬如一個壞人剛抓了,老百姓人人叫好,可一轉頭,上官那邊又給放了,老百姓自然破口大罵巡檢,巡檢也沒轍,何況巡檢還要時常接受廉訪司的監察,說不準你這邊剛抓個什麼鄉紳宿老,那邊廉訪司來人了,手一抖,一紙件,滿臉公事公辦嘴臉,主辦案件的巡檢收受賄賂,請跟咱們去廉訪司喝咖啡……

    所以說,這真是一個干髒活的衙門,你指望干髒活的神聖和威嚴,就好比指望婊子們全是馬湘蘭、薛素素、柳如是這些品性高潔的名妓。

    這可能麼?

    故此,龍執之的說法,實際上算是潛規則,當然,用好聽一點的修辭,可說是誰都不經查,一查,肯定都是一屁股屎。

    這幾個都是老徒弟了,年歲都是四十奔上,二三十年前,穆先生的事跡在揚州府還不至於那麼被傳的走形,在好派屁派談判的時候空手接對面步槍射的子彈,最後對面呼啦一下拉出幾十條槍來,這才把穆先生的胳膊給射傷了,這事兒,當初是很本份地傳播著,不至於如現在這般,說穆先生一手一把擼子,左右開弓,打得對方哭爹喊娘,這哪兒是先天大高手,這是雙槍李向陽啊!

    當然,謠言的傳播中,空手接子彈自然是沒有雙槍李向陽來得讓人相信,這就好像相信外星人的總沒有相信神農架野人的多,畢竟前面一個完全脫離人類範疇了。

    不過幾十年前人較為淳樸,人年紀大了往往緬懷逝去的青春,而這幾個老徒弟的青春,就生活在穆先生空手接子彈的時代。

    這要是現在,你跟別人說空手接子彈,對方肯定說,擦,我拿ak一陣掃,你接得住?我一千米外反器材狙擊槍坦克也打穿了,你接得住?

    這是一個信仰缺失的時代,只膜拜權勢的時代。

    甭看這幾個老徒弟公器私用,好像有那麼一股子的味道,可是,權勢官員下台,人走茶涼,萬眾唾罵,反倒一些社會上的老大,人走了,茶未必涼,甚至還能餘蔭幾十年……這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總之,這幾個老徒弟都是心裡頭裝著穆先生的人,並沒有因為年紀大了,職務穩定了,就膽小怕事,一聽得罪了權貴,恨不得立馬兒欺師滅祖……

    幾個老徒弟一合計,分頭行事,臨走前,看了看安雨沛,龍執之這個老師兄語重心長,甚至有點兒吃味,「安子,你啊!真是師父的心尖子肉……」

    旁邊化局蘇黃篤一拍他肩膀,笑著就說:「老兒子,大孫子,老人們的心尖子。老龍,你這不是廢話麼!」

    安雨沛躺在穆先生臥室的床上,看著幾個老師兄,一時間感動,眼眶酸澀,旁邊雙橋鄉鄉老崔振飛笑瞇瞇就說:「安子,你可好一陣子沒上師兄我那兒去吃飯了,師兄我可是想死你了。不就是丹田被點破了麼,多大點兒事情,咱師父啥人?活神仙啊!還不是手拿把攥的,再說以你的天資,又不是小顧,也就蛤蟆氣拿得出手,打一趟拳都螃蟹橫著爬似的……」

    不說外面顧家明躺著也中槍,這崔振飛是揚州府鄉紳宿老代表大會的代表,別看他只是一個鄉老,他的權力可不小。

    本朝從宣帝改革開始,城市進程化迅速,城市面積迅速擴張,把原有農村包圍了進來,就形成了獨特的城中村,可說是一個老大難問題,雙橋鄉緊緊靠著揚州府大學,依靠大學所生存的一切,從某個角度來講,都是他所能管轄的。譬如這裡的居民原宅基地所建的

    宅子,全部都是割成一間一間的,裝修好後就給附近大學生們租賃,由於這一塊兒雖然發展相對略緩慢,但偏生和揚州府衙就左手隔著三條街區,揚州城區府縣兩制,廣陵縣的縣衙門,隔著右手三條街區。

    所以這一塊兒相對略緩慢的發展,又緊靠大學城,倒是成了優勢,幾乎每家每戶都是靠租賃房子吃飯,由於針對學生,價錢相對略便宜,路邊飲食、網吧之類的也都是鱗次櫛比,又吸引得許多小姐前來租賃,隨即又因此產生相對應的行業……

    總之,這一塊兒亂中有序,這些,都是安子這位崔師兄的功勞,崔振飛自己開著一家麗晶大酒店,名字聽起來很氣勢,其實也就一個食宿一條龍的小旅館,又養著十來個小姐,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是一個比較獨特的老大。

    「你那個麗晶大酒店,伙食怕比大學裡頭的食堂還糟糕,安子要上你那兒去吃飯,那得不小的勇氣才行。」說話的老傅,名不解,這個名字和安子的雨沛實在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原名傅傑,年輕時候狂喜歡海子的詩,西曆1989年海子臥軌自殺,他就把名字改成了不解,這廝是典型的藝青年,90年開始全世界各地亂跑,寫了很多遊記,在全國驢友圈內頗有名氣,如今是報社副總編,用傅不解這個名字寫過不少犀利的專欄,崔振飛常說他是不要臉人的典型,比蘇黃篤更加不要臉一些。

    幾個老師兄在房間內安慰了小師弟一番,紛紛離去,第二天,揚州府早報頭版,就登了出來,中多有指責,甚至連翡冷翠連鎖網吧距離中學校門不足五十米都給點了出來,並直指翡冷翠的法人姓馬名果果,用悲滄的語氣詢問此馬公何人也?能視律法如無物。

    上午,揚州知府馬靜官看了報紙就暴跳如雷,打電話給兒子一問,這才知道出了事兒,當即把兒子罵得狗血淋頭,你才吃幾碗乾飯?就敢跟穆先生叫板?

    馬果果也覺得委屈,自家老爹不是很瞧不起那個穆先生麼,馬靜官聞言更是破口大罵,太祖當年也瞧不起思帝,那叫戰略上的藐視,你以為你是太祖爺麼?

    老子把兒子劈頭蓋臉一陣好罵,馬果果在電話那頭被老頭子批了好久,這才問該怎麼辦。

    馬靜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緩緩抽了一口,這才對著電話說道:「德治太上皇如今還在帝都,傳言太上皇有意來揚州養老,像是穆先生這般造反餘孽,社會不安定因子,自然是要徹底根除了,社會才和諧,老百姓才安心……」

    馬果果怔了一下。

    他雖然不是官場中人,到底被他老子熏陶,腦瓜子轉了幾轉,這才明白了裡頭的關門過節,這時候是真心佩服自家老爹,怪不得能從一個擅長點墨的小吏十年內爬到四品黃堂,這個政治覺悟,真是蓋了帽了。

    國朝體制,選帝侯選上皇帝後,都兼征討蠻夷大將軍頭銜,德治太上皇退位,人治上皇御極,但是,德治太上皇退位並沒有把征討蠻夷大將軍的職位給卸了,人治上皇只是副將軍。

    使喚不動軍方的皇帝,是皇帝麼?所以,最想太上皇回揚州養老的,是當今。

    要是馬靜官能讓太上皇順利回揚州養老,人治上皇那真是要感謝馬靜官八輩祖宗。

    這是什麼功勞?說是從龍之功也不為過,古人云:功大莫過從龍。

    在這個過程中,陷害死個把先天境大高手,那也算不得什麼了,至於罪名,不是有一個詞叫做麼!

    何謂莫須有,不一定有,不需要有,馬靜官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社會和諧,老百姓安心,這正是人治上皇登基後提出來的口號。

    那麼,馬靜官認為穆先生在揚州不和諧,自然就要把他和諧掉,到時候即便是有人想說什麼,馬靜官已經是簡在帝心了,那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老爸,我真是佩服死你了。」馬果果在電話裡頭誠心實意地拍起自家老子的馬屁,馬靜官略微得意,斥道:「你給我好好學著點兒,至於選帝侯杜家那位公子,先在醫院好好養著,你別太親近,也別太疏遠,這個度要把握好……方纔我說的話,你放在心裡就好,千萬不能透露出去。」

    「老爸,我又不傻,這點好歹我豈能瞧不出。您放心,我立馬兒把社會上那點手尾弄乾淨了,最近老老實實做人。」馬果果給自家老子打包票。

    「嗯!你知道就好。」馬靜官又提點了兒子幾句,這才掛了電話,深吸了一口香煙,把煙蒂按滅在煙灰缸中。

    「只要把這事兒辦好了,謀一個按察使司按察使的位置,應該不難罷!運道好的話,應天府尹也不是不能落袋……」馬靜官自言自語,臉龐在一片煙霧中顯得高深莫測得緊。

    ps:最近作息時間極為不正常,昨兒下午睡的,到早晨才起床,真是抱歉了,這一章是補昨天的,今天的下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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