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章 班長不是那樣兒的人 文 / 戴小樓
安沛到了學校,王憲這胖子又在跟同學大肆吹噓昨兒把十幾個安徽侉子給教訓了,旁邊十幾個男生在捧他的臭腳。看見安沛進了教室,班長秀眉一皺,旁邊郝若若作為死黨閨蜜,頓時心領神會,大聲就說:「王憲,你能不能學點兒素質?一口一個安徽侉子,最討厭你們這些亂放地圖炮的人了。」
王胖子不以為恥,反而洋洋得意,郝若若忍不住呸了一口,「咱們班遲早毀在你們四大害蟲手上。」那邊洪敏鴻大聲叫屈,「城門失火不要殃及池魚好不好?你這個地圖炮放得也太寬了罷!我和安子都是好學生來著,阿波也挨著好學生的邊呢!要說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可就胖子一個……」
安沛明知道郝若若是在給班長出頭打抱不平,不過,今兒他心情特別好,當下走到前面教課桌旁,大聲就說道:「朱佳佳同學,那天我爽約了,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怎麼處罰都行,任打任罵……」
說著,他就深深鞠躬。
這一出,頓時就把佳佳同學的臉頰都燒紅了,全班愣了半晌,突然爆發出哄笑聲,其中夾雜著譬如胖子這等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的口哨聲。
正所謂,青春激情飛揚,穿過你長髮的我的手……
少男少女們青春萌動,私底下,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總是要說些誰喜歡誰誰跟誰在一起之類的話,這種事情,老師管的再嚴厲也不可能完全杜絕,畢竟青春期的萌動才是人性,但是如安沛這樣在全班同學面前大聲地喊出來,全校第一例不敢說嗎,但是,對於揚州府第二中學高中部二年級一班的學生來講,絕對是第一例。
何況,女主角可是班長朱佳佳同學,這可是全校的知名人物,雖然平時班長和安沛走的近,但是,捅破了窗戶紙和隔著一層窗戶紙,差別畢竟是巨大的。
男生們在胖子的帶頭下,雙手把課桌拍得啪啪啪響,有些連腳都在地上不停地跺,差一點兒把屋頂都給掀破了,甚至有隔壁班的同學偷偷在教室門口張望。
朱佳佳嬌靨紅暈,心頭亂跳,腦中可說是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耳中只有周圍同學們拍桌子的聲音和夾雜在其中的唯恐天下不亂的口哨聲。
正在這時候,外頭隔壁班頭人通風報信,「你們班咆哮帝上樓啦!」
方纔還鬧成一團,彷彿五百隻鴨子吵堂的聲音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王胖子都趕緊一屁股坐下後拿起一本書蘇豎在面前。
班主任馬濤進了教室,眼神一掃,拉著臉就大聲道:「剛才怎麼回事?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不想好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們將會迎來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關卡,人生在此一搏,想玩想鬧,上了大學有大把的時間,但,絕不是現在……」下面同學一個個低頭,或真或假看著手上的書。
王胖子眼珠子一轉,突然就站起來說:「馬老師,剛才罷!是安沛同學向班長同學表白,班長說自己以後要上北大的,希望安沛同學能努力學習,安沛同學受到了班長的鼓舞和勉勵,就當著同學們的面說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努力也要考個北大,不爭饅頭爭口氣,不辜負馬老師的期望,也不辜負班長的期望,同學們都被安沛同學感動了……」
安沛頓時臉都黑了,眼睛瞪著王憲,恨不得把他臭嘴給撕爛了。
不得不說,在為人做事的交際方面,胖子比安沛強多了,他這一翻睜眼說瞎話,咆哮帝頓時臉色和緩了下來。
一般能做班主任的,手底下學生的一些事情,還是能拿捏個輕重緩急的,像是男女同學之間的那點小曖昧,只要不是表現的很明目張膽,現如今的學校大抵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有些老師比較開明的,甚至會拿這種關係來激勵學生,也就是像王胖子這般鬼扯的一樣,你們想好,成績好才是真的好,才有資格在一起,你成績不好,人家成績好,考了好學校,裡面多少優秀的學生,還輪得到你麼!
「王憲不錯。」咆哮帝先是誇了一下打小報告的胖子,然後咳嗽了一下,就開始借題發揮,把考試的重要性再次闡述了幾遍,這番話,那真是老生常談了,同學們都聽得耳朵裡面長老繭了,一個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末了,咆哮帝總結性收尾了,「像是安沛同學,這一年時間內抓緊時間好好學習,帝都北大有些難度,不過魔都交大,那也是可以考慮的嘛!好了,同學們,我話不多說,苦幹三百天,上了大學,什麼都好辦。」
他倒沒有去說朱佳佳,實在是因為朱佳佳的成績已經不用老師操心,甚至說個難聽的,學校老師腦袋中的知識有沒有朱佳佳的涵蓋面都要打問號。
就這種說法,已經是馬咆哮照顧老師們的面子,馬咆哮對於自己的班長,那可說是極為瞭解,他也心知肚明,朱佳佳上課的時候基本上是走神的居多,他一開始也還找朱佳佳的父親談話,可朱爸爸根本不在乎,滿口告訴老師,他家佳佳放學都是玩遊戲的多……
上課走神,放學玩遊戲,就這還能保持全校第一和全國奧數資格賽,這種孩子,真需要老師麼?馬咆哮不覺得人家有需要。
在這個以升學率為唯一標準的時代,這種孩子,能分到他的班上,他就應該謝天謝地了,還能奢談什麼?所以絕大多數時候他是不會去說朱佳佳的,頂多也就是在噴那些不爭氣的同學的時候,怒火上來了,流彈誤傷一下班長,也算是池魚之災罷!畢竟朱佳佳是班長,總要負點責任的。
等馬咆哮一離開教室,安沛一躍而起,頓時就用胳膊緊緊勒住了王胖子的脖子,「胖子你想死是不是?爺今兒就成全你了。」
胖子漲紅了臉,連連呼救,「班長,班長,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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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安沛可算是氣壞了,「臥槽你個死不要臉的,我臉面都給你丟盡了。」後面卜阿波笑瞇瞇站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來,「我賭班長見死不救……」旁邊洪敏鴻湊趣,摸出十塊來往桌子上一拍,「班長不是那樣兒的人……」
朱佳佳聽在耳中,臉上如火燒一般,心裡頭狠狠呸了一口,明知道這一出鬧劇的罪魁禍首就是安沛,可想到方纔他站在課桌旁大聲說話的樣子,心中頓時泛起一絲甜意來。
她再怎麼智商妖孽,這時候到底還是如初戀的女孩一般,哪裡好意思開口說話,只能拿書擋著自己的臉裝著在那兒看書,可實際上,旁邊她的死黨閨蜜郝若若瞧得清清楚楚,書,拿反了。
唉!女人一戀愛,智商直接跌到水準線下啊!郝若若只好暗中搖頭。
這世上絕大多數閨蜜翻臉,背後肯定站著一個男人,聰明的女人絕不會在這種問題上亂開口的,郝若若無疑是一個聰明的女孩。
到了下午時候,安沛跑了一趟甘泉巡檢司,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證給換了,李佑正好在司裡面,瞧見小師叔來,頓時屁顛屁顛地幫忙跑前跑後。
他是一個聰明人,絕不會去問,小師叔你好端端的換名字幹什麼!
以他的猜想,估摸著小師叔中二病情越來越嚴重了,這才想到換名字。
起名,這是父母的權力,換名字,不就是表示對父母處處掣肘壓迫的一種吶喊麼!
不過正因為他的幫忙,安沛當天就把身份證給換了,他看著嶄新的身份證上那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誠如李佑所想,改名,不就是一種對父母的不滿麼!
晚上他跟顧家明和蔣勤勤三人一起吃了晚飯,又給好幾個病人指壓,顧家明看著他有些奇怪,總覺得一夜不見他,這個小師弟的氣勢就變了。
到了十點多的時候,安雨沛又在天台上教授一幫師弟,一個姓屠的師弟明日最是仰慕他,纏著他教了一套雁翎刀法,他心情極好,連耍了三遍,一把雁翎刀耍得只見刀不見人,一團刀影護身,滴溜溜連成一片,把一眾師弟們瞧得目眩神迷。
等他去了鹿靈犀的住所,鹿靈犀瞧他精神振奮的樣子,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心宗的武學,講究的就是一個活潑潑圓融融,依本心行事,像是安雨沛這般,突然從少陰一品一躍到九品,若是不發散發散,反倒是不好,用一個網絡詞彙來講,就叫做。
鹿靈犀又傳授了一招劍法給他,並且告訴他,以他的脾性,這一招劍法練一輩子也是沒問題的。
能練一輩子的劍法,安雨沛大是興奮。
可見了鹿靈犀一施展,卻大失所望,這不就是霓虹國的拔刀術麼!
他把疑問一說,鹿靈犀忍不住就笑他有眼不識金鑲玉,這一路,取義,是唐初名俠空空兒、精精子那一脈所傳,雷霆一擊之下,可說瞬間無敵,怎麼能和霓虹國的拔刀術混為一談呢!
「你的性格,時不時碰上什麼事情就要先想一想,然後再去做,而且把握不大的話,你寧願不做……昨夜你在燒烤店和那幫人打架,第一個站起來的那個胖子……」
「他叫王憲,我們一起吃過燒烤的。」安雨沛提醒她,鹿靈犀點頭,「你們平日一起玩耍,一旦有事,基本上是他第一個衝出去對不對?」
安雨沛點頭,鹿靈犀就道:「他這就是典型火靈根,而你,水靈根讓你碰到事情,第一反應是先想一想,然後再決定做或者不做,而金靈根則讓你一往無前,所以,這一路謹藏劍法,是最最貼切你性子的,即便是這個和平年代,你日後哪怕再也沒有任何機遇,憑借這一路劍法,也能修到的境界,也就是武道的打破虛空見神不壞……這就是性格和功法貼切的好處了,你居然還把這路劍法看得這麼淺薄,真是個不識貨的。」
聽了她的話,安雨沛突然就問道:「鹿姐姐,我能不能教我幾個朋友?」
鹿靈犀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搖頭,安雨沛明知道估計不太可能,可明確地得知答案,還是有些沮喪。
「不是我小氣,你以前跟你那位師父練武,他們有跟著學過麼?人和人的追求永遠是不一樣的,何況這個社會,我哪怕拿出一本直指無上大道的秘籍出來,且先不說人家看得懂看不懂,又有幾個真的肯耐下心來一練就是十年二十年的?我讓你從一品一躍到九品,若沒有你**年如一日地修煉正宗蛤蟆氣的調息功夫,那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天底下哪裡有白吃的午餐,安雨沛碰到鹿靈犀,這可以說是運氣,可是,在運氣來之前,你若沒有準備,運氣來了你也抓不住。
看著他臉色有些沮喪,鹿靈犀就安慰他說:「哪怕是衙門裡頭當官的想拍馬屁,譬如昨兒那個小巡檢,他想拍揚州知府的馬屁,首先,他也得探聽知府的癖好,比如說他偶爾聽說知府會在某天經過某個公園,知府很喜歡打乒乓球,那麼,他首先要花數年時間把乒乓球練到一定的水準……機會即便放在你面前,也不一定是每一個人都能抓住的。」
鹿靈犀雖然也算是中二病患者,可她到底是中陰十九品的大高手,她在凱撒國際歷練,不就是因為歡場悲喜多,更容易看破一些東西麼!
「那我要是練到打破虛空,見神不壞,豈不是就沒有朋友了?」安雨沛抬頭問她。
她看著少年的雙瞳,有些不忍,當下笑著就說:「這也不一定啊!我聽說你師父穆先生交遊廣闊得緊,他也是一代大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可說是非人類,他不一樣開著
一家小診所平淡度日麼!我到是覺得你性子在這上面和你師父很相似,當初如來教禪宗二祖,那等天下知名的大宗師,把衣缽傳授給三祖後,每天也是花街柳巷到處跑……有些人開宗做祖後就成了眾人膜拜的泥胎木偶,有些人開宗做祖後卻遊戲人間,這總歸還是看你自己本心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