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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丑出了風格 文 / 戴小樓

    安沛開門進屋,一台直立式海爾空調正噴吐著涼氣,白霧絲絲可見,進門玄關處只有八平方米大小,這台大功率空調便顯得太強勁了些,連安沛這樣自稱神完氣足的少年也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噤,隨手拿起門旁邊衣帽架上的外套披了起來。

    玄關地面鋪著一塊織有包頭巾大鬍子男人頭像的、外觀略有些殘破的地毯,這方地毯是仙鶴寺大長老馬自強贈給了穆先生,以前安沛經常在學校和死黨踢球,野完了就往師父家一鑽,滿腳泥也直接踩上去,直到有一天,某登門拜訪穆先生的名流認出了這塊地毯。因為這塊地毯在收藏界很有名氣,它原本是英格蘭一家有百年歷史的旅館所擁有,最後一任旅館主人養著一條拉布拉多犬,這條狗每天都睡在門口地毯上,甚至把上面織有阿巴斯大帝鬍子的經緯線都給抓壞了,後來這塊地毯在蘇富比拍賣,成交價是491000英鎊,綽號叫阿巴斯的殘破鬍子。

    天朝幣數百萬的東西,每天都被安沛在腳底下踩來踩去啊!這讓安沛有些麻爪,每次一進門,都小心翼翼不敢踩在上面,還是穆先生說,地毯不就是讓人踩的麼?狗都可以睡的地毯,我徒弟踩不得?

    話雖如此,但穆先生家門口的地毯價值五百萬,這卻是傳得街頭巷尾都知曉了。

    玄關處除了這塊地毯外,兩邊都是大大小小的花瓶,最矮的齊安沛的腰,最高的比安沛還高,這些花瓶最大的功能就是起到收納櫃的用處,譬如國畫院某大師來拜訪穆先生,隨身帶著一幅自家所作的作品送與穆先生,那麼這幅畫不出意料的,將會被塞進大花瓶中。

    玄關處有兩扇門,分別是臥室和洗手間,走過玄關,就是大客廳了,這要是現如今,也算是家居裝潢的主流了,大客廳小臥室,但穆先生的家,許多年前就如此了,因為大約七十平方的面積,除了一角放著八仙桌和幾張凳子以外,唯一的傢俱就是齊牆砌的如同普通家庭的衣櫃一般的收納櫃,此外,就是按摩床了,八張按摩床。

    作為一個脫胎換骨伐毛洗髓的指壓大師,穆先生真可說是不改本色了。

    事實上,從穆先生家的窗台鑽出去,就是接近三百平方的平台屋頂,水泥一體澆築的,樓下就是當初政府賠償給穆先生做診所的街邊店面,但穆先生後來把樓下三百坪的街邊店面房子贈給了禾稼巷所在的街道辦公室,要知道,禾稼巷的老人養老啊看病啊什麼的,這筆錢就是街道辦所出,所以在禾稼巷,穆先生的地位可說是無與倫比的。

    別的不說,只說穆先生把樓梯過道當自家廚房的行為,你要換了普通人家試試,早給你鬧翻天了,過道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家的,尤其是老式居民樓的過道,誰家還沒點雜物麼?可是從2樓往上,沒一家對這個問題提出過看法,哪怕穆先生就把煤球堆在樓梯過道一角,哪怕油煙把整個過道熏得黑乎乎的。

    在這個人心浮躁的社會,誰家有幾百上千萬,還不得立馬買房子搬離條件不好的老宅?穆先生家門口的地毯都值五百萬,買不起房麼?

    穆先生往來的是什麼人?別的不說,只說去年江都縣正堂薄珈年齒老大離任,這位前薄知縣隔三差五就來穆先生家,不做指壓也要蹭一頓飯吃,很可能這時候在旁邊按摩床上躺著讓穆先生指壓的的,就是一位老寒腿發作來找穆先生的老街坊……

    當年大豪朱自清在禾稼巷寓居,這等名頭也沒見街坊們多稀罕,該把老宅推掉建學校,甚至都不需要街道辦開個會商量,直接也就推掉了,甚至現如今禾稼巷也沒多少人知道,原來大豪是在咱們這兒寓居的,但是,穆先生的大名,即便是禾稼巷的三歲孩童,也都知道。

    這天底下有兩種人。

    一種是年輕時候**,被父母斥罵,等他(她)為人父母,又開始斥罵自己翻**的孩子。

    另外一種,年輕時候**,及至年長,看年輕人翻**,笑著就說,這事兒我年輕時候也幹過,比你還出格一點……

    穆先生無疑是後者。

    俗話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xx,又有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安沛對穆先生的孺慕之情,便是在禾稼巷如此熏陶出來的,即便是父母,也不能與之比較。

    安沛走進客廳的時候,穆先生站在按摩床前,左手夾著一支黃鶴樓1916,右手正按在按摩床上一個老者的肩窩處。

    穆先生不高,不帥,無論是身高還是長相,都和香江演員曾志偉很相似,安沛的同學每一個見過穆先生的,對安沛所說的第一句話肯定是很興奮地說你師父長的真像曾志偉,而每一次,安沛都會很生氣的說,明明是曾志偉長的像我師父好不好。

    每一個看見穆先生夾著煙的手的人,都會以為這雙手是十幾歲少女的手,白嫩,沒有一絲老繭和皺紋,夾著黃鶴樓1916,姿態優美,卻又不矯揉造作,只看手的話,沒有人會相信這雙手的主人是不高又不帥的五十多歲的老人。

    看見安沛進來,穆先生瞇著的眼睛微微睜開,嘴角撇了撇,「晚飯吃了沒?」

    安沛臉上堆笑,「正空著肚子等大師姐熬的雞湯呢!」說著,就走過去,對按摩床上的老人大聲道:「薄正堂,我來替你按好不好!」

    老人正是前江都知縣,以前和穆先生是鐵桿,後來在江都縣正堂的位置上頭不升也不降一坐二十年,天朝官員六十退休,非得到封疆級別,才能變成六十五,可這位薄知縣,愣就是六十五歲才從江都正堂的位置上頭退下來。

    「小安子好,手法柔和,若是小顧,我這把老骨頭卻有些吃不消。」老頭隨口一句,旁邊正在給一個患者指壓的顧家明嘴角抽了抽,安沛笑著接替了師父穆先生,就道:「薄正堂,我年輕,功力淺,所以你覺得柔和,顧師兄功力深,你自然是覺得吃不消了,至於師父,他老人家功

    功力收發自如,卻又不是我們這些徒弟們能比的了……」

    接過蔣勤勤端上來的高麗參燉雞湯的穆先生忍不住笑罵了一句,「馬屁精……」安沛一邊給薄珈點按肩窩,一邊抽動了幾下鼻頭,雞湯的香味飄進鼻腔,肚子頓時就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等他給薄珈點按完,連吃兩大碗高麗參燉雞,當即長長吐氣,翻身上了陽台,陽台上用鋁合金玻璃門割了一個二十平方大小的屋子,種滿了蘭花,綠意盎然。

    安沛脫了身上外套,一推開鋁合金玻璃門,外頭就是將近三百坪的空曠屋頂,十來個少年正在練武,瞧見安沛,紛紛叫他,安師兄好。

    安沛是穆先生的關門弟子不假,但這個關門弟子,是指穆先生親傳,那些記名的、掛名的,甭管年紀大小,都要稱呼一聲安師兄,他們大抵是要安沛來指點的。

    這,便是少年安沛一天的生活。

    第二日,安沛起床,步行出門往百年老店共和春,吃了半斤鍋貼,一碗蝦籽餃面,然後給師父和顧家明打包了兩份蝦籽餃面。

    等他進了二中大門的時候,幾個補習的班已經大抵人滿。

    天朝教育制度如此,如果你剛升入高中,或許還能享受完整的寒假暑假,但再往上升,補習就不可避免了,有時候,補習班比正規課還嚴謹,譬如今天。

    他剛上樓,在樓梯口就已經聽到了班主任馬咆哮的聲音,中英夾雜在一起,機關鎗一般突突突就噴了出來,單詞字母和詞組飛濺,落在課桌上、地上、同學的身上,就好像煉鋼的鋼水……

    班主任馬濤,英語老師,以面紅耳赤、青筋暴起然後用一分鐘接近四百個中英單詞的語速大聲批評學生而聞名江湖,被同學們奉上尊號

    所以一聽馬咆哮的聲音,安沛頓時麻爪,還想著悄悄從後門溜進去,卻被馬咆哮逮了一個正著。

    即便是安沛這樣兒在二中算得上奢遮人物的學生,碰上咆哮帝,氣焰也要消掉三分,再被咆哮帝一罵,剩下的七分也沒了,用網絡論壇常用語來形容,便是,老老實實低頭挨批。

    馬咆哮挨個兒點名把學生罵了一遍,連班長朱佳佳都沒能得以倖免,等咆哮帝離開,三分鐘內,課堂上都沒人敢吭大氣兒,咆哮帝淫威若此,可見一斑。

    坐在班長身後的安沛,看著前面俏麗的背影,訕訕然有點兒不大敢搭腔。

    《夢幻西遊》這款網絡遊戲中有幾大浪漫地點,女兒村的相思樹,蓬萊的蓮花池,方寸山的斷崖,朱紫國的仙緣洞天,號稱泡妹妹必備場所,不可不去。

    安沛和班長的關係很奇妙,正常情況下,安沛是班長做牛做馬的代練,但是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班長對安沛也很好,譬如做作業,以安沛翹課的頻繁度,加上他本身在穆先生那兒的繁忙度,是萬萬沒有時間來做作業的,這時候,班長出手便顯得尤為珍貴了,尤其是班長模仿安沛的字體,那可真說是惟妙惟肖。

    安沛的字,用揚州府俗話就叫做,那真是醜出了風格,一般人模仿不了,給他做槍手,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而班長給安沛一槍就是兩年,這個槍手不可謂不稱職。

    所以安沛總覺得自己跟班長挺純情的,但是在洪敏鴻等死黨眼中,班長和安沛分明就是早戀,**……

    昨兒班長有些感冒,情緒似乎很低落,上午補完課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安沛小心翼翼地說,班長要不晚上我陪你去鳳巢罷!

    鳳巢在北俱蘆洲,是僅次於上述幾個浪漫地點的所在,暖色調,風景很好,而且作為遊戲中高級怪扎堆的地方,一般人也不太會去。

    去方寸山或者仙緣洞天,一般遊戲玩家都是結婚了帶老婆去,安沛覺得和班長還有那麼一層窗戶紙,似乎不太合適,而且班長偏愛暖色調,曾經不止一次提過鳳巢的落日很美,這種比較隱晦的提醒方式僅限於有敏感心的女性,正常非得過來人、情聖級別老手才能領悟這種隱晦的提醒。

    不過昨日安沛看班長情緒低落,突然心領神會,說了這番話,班長聽了這話,臨走時臉上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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