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文 / 仟若流年
一夜無夢，這應該是一年多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了。在床上打了個滾，身心愉悅，如果電話沒有響的話。「蘇閱，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電話裡傳來軒的聲音，我歎了一口氣，「記得，我一會兒吃完飯，馬上就去行嗎？肖大媽？」「蘇閱，身體是你自己的，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狀況，不要嫌我多事，自己要多注意。」「嗯，我知道的。謝謝你，軒，真的。」
掛了電話，又躺下，才覺得有些奇怪。抬眼看到櫃子上的鑰匙，記憶慢慢恢復了，是祁陽送我回來的。背我上樓，問我要鑰匙，把我放到床上，看著我。想起他，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揚。
下樓的時候，總覺得好像忽視了點兒什麼，就一直想，但是都走到路上了，也沒想起來。直到坐上出租車，才恍然，我沒告訴其他人我住哪，連肖然也沒說，祁陽是怎麼知道。想打電話問問他，想起來自己沒有他的號碼，只能下次當面問了。
到醫院的時候，軒已經在等我了。一見我來，就安排旁邊的護士，準備儀器。軒讓我坐下，「最近怎麼樣，覺睡得好嗎，有按時吃藥嗎？」問完看著我的眼睛，我有些心虛，眼神不敢跟軒對上，「嗯，挺好的。」軒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準備開口訓話。
幸好護士及時趕到，救了我的命。「肖醫生，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我朝軒眨眨眼，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去吧。」我鬆了一口氣，趕緊跟著護士出去了。
我忐忑地看著軒越皺越緊的眉頭，很緊張，斟酌地開口，「怎麼樣，應該還好吧，我覺得最近還不錯啊。」軒放下體檢報告，揉了揉眉頭，「你的肺受損太嚴重，我原本想著慢慢保養一段時間，等它自己修復，看來是不行了」
看著軒有些凝重的臉色，我覺得很過意不去，覺得應該安慰他一下，「那個，軒，別擔心，會好的。你知道祁陽的電話嗎？」軒的臉色果然出現裂痕，哭笑不得的問我，「你問他做什麼，我們沒什麼聯繫，不知道他的電話。」
我有點兒失望，「哦，那就算了。」「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在城北那兒有個工程，去那兒應該能找到他。」軒真的是太給力，如果不是礙於肖然，我一定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謝啦。」說完，就奔出醫院，奔上出租車，奔向城北。
下車的時候，我就後悔了，這兒灰塵太大了，我的肺肯定受不了的。不過，來都來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從包裡拿出口罩帶上，向工地裡面走去。走了好久，也沒看見祁陽的影子，我有點兒想回頭，可又覺得不甘心。
旁邊有個大叔可能覺得我很奇怪，就問我，「小姑娘，怎麼跑這兒來了？」我覺得自己笨死了，早就應該找個人問一下，何必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果然人一生病，腦子也變得不好了。
「大叔，我找人的，您知道，祁陽在哪兒嗎？」大叔聽我說完，一副瞭然的表情，「我就知道是來找祁頭兒的，姑娘，我勸你回去吧，沒用的，祁頭兒不會搭理你的。昨天，也有一個姑娘跑過來，最後哭著回去了。」
聽完大叔的勸誡，我有點兒哭笑不得，「大叔，我不是來找他談對象的，我有正事兒找他，您就告訴我他在哪兒吧。」大叔可能不相信我的話，搖搖頭，不過，還是說，「那不，在那兒呢，我幫你喊一聲。祁頭兒！祁頭兒！這兒有個姑娘找你！」
我瞇著眼睛，看過去，真的看到祁陽的身影，穿著工作服，帶著安全帽，手裡還拿著圖紙。聽到有人叫他，就轉過頭來，可能看到我了，眼神一下鋒利起來，向旁邊的人交待了兩句，就朝我衝了過來，真的是衝過來的，身後揚起一片塵土。
我覺得，那架勢像是要揍我，身體本能的開啟防禦系統。可是，他在離我一步遠的地方就停住腳步，眼睛一直盯著我，就像我們第一次重逢的那樣。我有點兒拿不準他的意思，我這樣貿然跑到工地上來找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你今天不是應該去醫院嗎？」祁陽終於開口了，不過我有點兒不明白他的話，「啊？」祁陽低頭，似乎罵了句髒話。然後對旁邊的人說，「你先看著，我有點事兒。」說完，就拉著我的手朝工地外面走去。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根本來不及說話。
不一會兒，我們就出來了，祁陽問，「吃飯了嗎？」我搖搖頭，「沒有。」祁陽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突然發現，我們每一次見面，祁陽都在皺眉頭。「我先送你去醫院，然後去吃飯。」我一聽這話就蒙了，他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去醫院檢查，難道他調查我？這樣想著，我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祁陽立馬發現我的不對勁兒，神色變得緊張起來，「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們快去醫院吧。」看到這樣的祁陽，心裡的氣一下子就消了，「我沒事兒，已經去過醫院了，才過來找你的。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去醫院的？」
祁陽的臉色緩了下來，「你昨天晚上自己說的。」大概是看到我滿臉的不相信，又接著說，「你說，你想睡覺，不想去醫院。我問你為什麼要去醫院，你說軒非要你去醫院做檢查。」我使勁兒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見我沒什麼疑問了，祁陽問我，「去吃飯？」我當然是答應，早上沒吃飯，早就餓了。坐到車上，看著祁陽專心致志的開車，覺得他太虛偽了，明明就想知道我為什麼來工地上找他，但是就是不開口問。
我清清嗓子，「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祁陽目不斜視，「不知道。」我忍住翻騰的怒氣，繼續引導，「想知道嗎？」他快速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想。」我微笑，這就對了嘛。很開心的靠近他，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就不告訴你。」他的身體僵硬得很。我很滿意他的反應，倒回座位上哈哈大笑起來。
祁陽估計是惱羞成怒了，車速一下子加快了。連耳朵
都紅了，我笑的更厲害了。這一笑，就笑到停車。祁陽沒理我，逕自下車走了。我也連忙下車跟著他。到了地方，祁陽停了下來，「就是這兒了。」我抬頭一看，「飯館」，就樂了，「飯館」沒什麼裝修，只有一塊招牌。轉頭對祁陽說，「這名字我喜歡。」祁陽沒什麼表情，「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