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3.第343章 我們去京城 文 / 清潭

    「知道了，爹爹！」

    「嗯。」

    查旭的聲音，依舊脆生生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相比較而言，李澤的聲音多了一絲委屈和隱忍。

    所謂三歲看老，在場眾人，也許誰也沒想到，錢多多三年後歸來，兩個小傢伙第一次見面，從此便將對方暗恨於心。表面上怕被查瑜送走，握手言和之後，背地裡卻不是你整我，就是我暗算你，較上了勁。

    一個表面無辜卻內裡腹黑，一個表面倔強卻內裡堅忍。這樣的性格，卻也成就了二十年後的兩個驚才絕艷的少年。只不過，在他們成年之前，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

    「好了！前廳用膳！」

    查瑜畢竟是一家之主，一句話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了。下人們早已前去廚房準備。

    錢多多沖查瑜感激一笑，真虧了他！

    查瑜放下李澤，眼神鼓勵了一下，李澤猶豫著主動去牽查旭的小手。這次，查旭倒也大方。兩個孩子牽著手，查瑜和錢多多分別牽著兩個孩子。

    這一幕，十分和諧。

    僅僅只是外表，實際上，兩個小傢伙在大人只顧深情對視而忽略他們之際，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對方。

    豐盛的飯菜上桌。

    錢多多幾乎是用狼吞虎嚥掃蕩的，查瑜始終慇勤布菜，眼神溫柔而寵溺，內心裡還不知怎麼心疼。看她這副吃相，不能猜出這三年在山洞裡，她受了多少苦。

    兩個孩子，乖乖坐在相連的位置上，像兩個小大人般，可是桌子之下，你掐我一下，我踢你兩腳，偏偏在大人們看得見的地方，還要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一頓飯功夫，可是片刻沒閒著。

    吃得飽飽的之後，一眾人從前廳挪到了後花園。

    兩個小傢伙，早就手牽手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身後跟著一群下人，錢多多他們也沒放在心上，逕自品著茶說起三年來身邊的事。

    眾人這才知道，三年前那晚，是天機道人抱走了小旭旭，後來又把錢多多騙去，一囚就是三年。

    「其實，說囚禁有點過分，天機道人對我還算客氣，只不過他總是神神叨叨的，說什麼玉鐲是神器，我與它有緣，就該好好利用，鑽心修習法術。」

    錢多多歎了口氣，接道：「若是能長生不老，天下人誰不願意？可是，若只是我一個人長生不老，而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老去，甚至死亡，最後只剩下我一人孤零零地與日月同存於天地間，這樣的長生不老，我寧可不要。」

    她的目光，投向查瑜，無聲地訴說著她的相思，她對他的一腔深情。

    查瑜正親手為她泡茶，聞言之下，整個人僵了一下，立時眼眸中湧上一絲感動。他的多多，永遠是這麼固執，固執地讓他想少愛她一分都變成了一件難事。

    「傻瓜！」

    一盞茶，放在她面前，他的語氣滿是寵溺。錢多多笑了笑，端起茶盞品了一口。

    「好香的鐵觀音！」

    「喜歡？」查瑜問。

    「嗯！」錢多多點頭，說道：「能喝到你親手泡的茶，是人生一大樂事。」

    「是嗎？」查瑜眼眸一瞇，問道：「那，有沒有更快樂的事？比如，做我的新娘。」

    「噗！」

    錢多多一口茶直接噴了，接觸到查瑜曖昧的目光，心知自己逃不過，只好認命道：「好吧好吧，三年前是我答應過的事。不就是成親嗎？你說，哪一天？」

    「今晚……」

    查瑜剛說了兩個字，錢多多的臉已經滾燙起來。她抓起面前的茶盞一口氣喝光，查瑜續杯，她再次喝光。正在她心情掙扎之際，查瑜卻道：「當然不行！」

    錢多多頓時有種被戲耍的感覺，怒目瞪來。這才發現身邊的人，早已很有眼色地紛紛離開。芳香四溢的後花園，如今只剩下他們兩人。

    查瑜側身，拉過她的手，圈在掌心，深情款款道：「多多，我不止欠你一場盛大的婚禮，還欠你一個不一樣的洞房花燭夜。我們去京城！」

    「京城？」

    錢多多心裡一驚。自從雍正爺登基後，京城對查府而言，就像是一個禁忌一般。此刻，主動從查瑜口中說出，可想而知她內心的震撼。

    與此同時，另一件事也湧上心頭。文字獄……那場滅頂之災，似乎就發生在這一年吧？查瑜選擇在這個時候進京，意欲何為？

    比起謀略心計，錢多多自問不是查瑜的對手，有時候她真的猜不出他作何打算。可她知道，他由此決定必然是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口的，不容她拒絕。

    「好！」

    既然躲不過，那就……生死與共！錢多多下定了決心，掩藏了眉宇間的擔憂，展顏一笑。那笑容明媚地晃了查瑜的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一聲「好」背後，她有多矛盾多掙扎多擔憂多害怕，可她還是選擇相信他追隨他，義無反顧！

    查瑜不能不為之感動，不能不為她心動。

    「多多！」

    「別怕，一切有我！」

    錢多多笑了，她怎麼會怕呢？前世，她願意為了他而死，這一世，又怎會害怕與他共同面對死亡的考驗？有他的愛，此生她死而無憾。

    「查瑜！我愛你！從前世到今生，歷經兩世，我心裡只有你一人。」

    「我知道。」

    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對視中，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彷彿電影般在彼此腦海中回放。他終於克制不住自己，勾起她的下巴，緩緩印上了自己的唇。

    三年的分離，並沒有讓他們對彼此陌生，反而令對彼此的相思更加刻骨銘心。

    腹黑的查瑜，依舊像狡猾的獵人般，用他的唇當誘餌，只是淺淺印上，卻引誘著錢多多主動吻上來。而他在享受她的熱吻之際，才會慢慢回應，一如初見那次。

    這樣的親吻方式，似乎早已成了他們之間的習慣和默契。分明是查瑜主動在先，卻在一瞬間被錢多多反客為主，慢慢地，慢慢地，又被查瑜奪去了主導權。

    一吻，似一個世紀那般長久。

    她在他懷裡嬌喘連連，雙頰通紅，好似熟透的蘋果，水眸蕩漾著一波又一波柔情，美得令他幾乎窒息。查瑜深吸了口氣，忽地將錢多多按在胸前，平復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他不想忍，三年的相思，三年的期盼，今朝得見他恨不能立刻將她抱入房中，提前開始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可他必須忍！

    查瑜的自制力，委實已做到了傳說中的「收放自如」。只是幾個呼吸之間，錢多多依然處於情動狀態，他卻已冷靜下來。因為，他還有許多事要告訴她。

    「多多！」

    「嗯？」

    這一聲尾音上揚宛如邀請的聲音，差點又讓查瑜情難自已。他不得不放開了錢多多，藉著泡茶掩飾自己的失態。

    「破軍中出了內奸。」

    「什麼？」

    一聲驚呼中，錢多多臉色巨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句話背後代表的意義有多嚴重。

    「是京城商舖！」

    查瑜的話，立時讓錢多多明白，原來這才是他提議去京城的主要原因。毫不誇張地說，查瑜與錢多多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而查府和破軍上下同樣也是這樣的關係。

    文字獄若是查府的滅頂之災，那麼破軍就是查府最後的底牌，是錢多多特意留的一張保命符。

    如果這張底牌，也被朝廷知道了，那麼可想而知，查府在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中，將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錢多多很自私，別人的死活她管不了，可是查瑜、查逸這兩個人她必須保護。

    在她離開這三年，想比查瑜已經對破軍瞭如指掌，那他必定有了應對之策。她很想問問，可又覺得他定不會告訴自己。

    「查瑜，這一去，我們還會回來嗎？」

    「應該不會。」

    查瑜顯得很平靜，淡然笑道：「怎麼，你捨不得這裡？」

    「不是！」

    錢多多搖了搖頭，心情瞬間有點沉重，不知該如何開口。

    查瑜輕笑道：「我把這座祖宅留給查逸，查家未來的興衰榮辱，也全在他手中。是福非禍，自有天命。而我能做的，只是在那場災難到來之前，最大限度地保障他的安全。以後……我只想與你暮暮朝朝。」

    分明是最動聽的情話，為何她有股想哭的衝動？錢多多心知查瑜這等於是在交待身後事，卻也不希望他看到她的擔憂。

    「聽你的，我們去京城。」她故作輕鬆道：「等找出內奸，我們就撇開一切，過幾天清閒日子。」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世事難料，他們二人心裡都清楚，這一次上京城，極有可能凶多吉少，可查瑜顯然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對此，錢多多無力阻攔。

    突然感覺心塞塞的，之前在山洞挺鬧心，一直想法子出去，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發現外面更鬧心。她是不是回來錯了？要不要考慮繼續回山洞裡？

    還是算了，不知道還能和查瑜相聚多少時光，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剩下的，只想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