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3.第263章 軍營裡的醋意 文 / 清潭
若蘭恍然大悟道:「原來這是一首詞呀!不是詩嗎?哎呀!奴婢不懂這些的,只記得那****和小姐被人下了蒙汗藥,一醒來已經在趕往雁門關的路上,隨行的只有朱雀和玄武,他們是將軍的四大親隨中的兩個。小姐知道他們二人是來保護我們的,也就沒說什麼。那夜,小姐睡不著,天寒地凍地就讓我們生了一堆火,小姐坐在火堆邊,望著天上的明月念的這一首。哦,對了對了,那一晚,我們還被狼群襲擊了呢!好多的狼,好多好多,好可怕!」
「怎麼會有狼群?若蘭,別怕,你慢慢說。」
在方明清朗的聲音中,若蘭才一一道出當日驚險的經過。
這一夜,注定要很多人失眠的吧。此夜之後,方明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他從不走出大帳,可是卻時常站在帳簾處翹首遠望,小武和若蘭發現,他的目光所達之處必定有錢多多的身影。錢多多和查瑜再來帳中探望,他的表情還是冷淡疏離,可眼神卻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對錢多多說一般。
幾次三番,自然被查瑜看在眼裡。
「方兄!我看你的傷勢也養的七七八八,也該是時候派人送你們主僕離開了。」
他一開口,錢多多剛要反駁,方明先開了口。
「不!我一個文人難得來軍營一趟,自然要多盤桓數月長長見識,才不虛此行。澹遠兄怎麼這就下逐客令呢?」
錢多多眉目一挑,心底不由好笑。她怎麼忘了方明雖然不會武功之外,口角上可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查瑜這幾日注意力被錢多多轉移到精簡兵力上,根本沒空多理會方明,只等著他早日離開,是以,他不怒反笑:「方兄!你似乎有些忘恩負義了!若不是因為表妹,你可能早就命喪黑熊掌下。」
「表妹?」方明詫異,隨即釋然道:「這個稱呼,澹遠兄不覺得不妥嗎?說起救命之恩,我才更要留在軍營。」
「照你這麼說,是不打算離開了?」
「正是!」
查瑜沉著臉提醒道:「這裡是本將軍的營帳!」
「是,小弟只是暫住,隨時可以搬出去也可以。」方明不卑不亢。
「你可知,如今我若想殺你易如反掌!」
「澹遠兄此言差矣!方明在軍營養傷,邊關上萬士兵皆知此事,定然會保護在下性命,豈會任由將軍落一個謀財害命的罪名?」
「你……」查瑜氣結。
錢多多聽著二人對話,幾乎憋笑憋到內傷,急忙轉身朝外走去。她一走,查瑜自然也不願多留,跟著拂袖而去。
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其實那是秀才太弱了,換成方明這樣的口才,查瑜也要落下風。方明也真是了得,論口才只怕軍中上萬士兵也無人說的過他一人。君不見查大將軍也被氣得送走不行、殺他不得、無言以對嗎?
「哈哈……」
錢多多一出來,便笑得前俯後仰。查瑜跟在後面,看到她這樣,臉色更黑了幾分。
「你還笑?都是你惹的麻煩!你若不帶他回來,哪由得他在我軍中如此放肆?」
「查瑜,我早就說過,你和方明沒必要為了我處處針鋒相對。」錢多多舊話重提。
查瑜道:「想要我和他聯手,除非他肯放棄你!」
要讓方明放棄錢多多,這恐怕比讓查瑜放棄錢多多更加困難。方明的固執,這兩人可也是領教過的,連他老爹都沒轍。
錢多多柔聲道:「查瑜,我和他之間沒什麼的。」
查瑜眼眸一閃,不悅道:「落花雖無意,流水卻有情。」
「你,你能就事論事嗎?」
「表妹,我什麼事都能答應你,哪怕你要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我也會支持你,唯獨你和方明這件事我絕不會讓步!」
「查瑜……」
錢多多一聲喚剛出口,查瑜已轉身離去,顯然這次被方明氣得動了肝火。
唉,這兩個人……
錢多多看著查瑜的背影,再也笑不出來了。
日子還是照常過,方明這傷一養便養了三個月之久,他自然也名正言順留在了軍營數月。方明這時才知,康熙皇帝委任查瑜為「鎮北少將軍」,有意讓他來軍營中歷練一段時間。
當然,查瑜可不會任由方明一直霸佔著原本屬於自己的帥帳。那日爭執之後,第二日查瑜便讓士兵將方明主僕的衣物打包,連人一併帶到了普通的營帳內,騰出了大帳。不過,倒是默許了方明在軍營中小範圍走動,身後卻要跟著大批士兵,名為保護,實則監視。
方明養傷期間,發現錢多多在軍營中,反而比在他的漪瀾小築更加繁忙。想當初他只是讓錢多多掌管三家店面賬目,錢多多輕而易舉便能做好,還有空閒去接濟街頭的乞丐、籌辦學堂。
現在可好,查瑜給錢多多的權利幾乎超過了三位掛著虛銜的將軍,不僅是軍營中的諸多事務,就連地方事務,好多也拿來詢問錢多多。
錢多多隨口給出的意見,往往連方明聽了也暗暗點頭贊同。下面辦事的人,哪一個不是極有眼色的?時日一長,漸漸的,方明見不得錢多多這般忙碌,便也插手管起當地事務來。他本就飽讀詩書,辦起來倒也毫不費力,每每給出的意見也十分恰當。
查瑜得知此事,瞇了瞇眼吩咐:「當地事務的文案全送過去,本將軍帳下不養閒人!」
如此一來,錢多多也落得清閒,只專心打理軍營事務。
金裕那邊也沒閒著,忙完了米糧諸事,又聞聽蘇州地震,死傷無數,暗香早已秘密派人前往蘇州。數日後,崖底秘谷又多了幾百人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查旻在軍中受訓了這幾個月,倒好似脫胎換骨一般,不僅個子長高了不少,人也曬黑了看起來更壯實,早已不復當初那個文弱書生之態。
查旻的變化,對方明刺激不小。
某一日,他竟然主動來大帳找到查瑜,提出要和查旻一樣接受訓練。查瑜正憋著火沒處發,眼見這傢伙不知死活送上門來,當即點頭答應。
這件事兩個人很有默契地瞞著錢多多,等錢多多得知此事,方明已經被查瑜操練的半死不活,被抬回了他住的營帳。
這處營帳,錢多多自從方明搬出大帳之後,便一直沒來過,不是她不想來,是查瑜不允許她來,有事沒事總會找點「公務」交給她去處理,讓她根本分身不得,也就一直不知道方明居然和朱雀玄武住在一個營帳。
朱雀玄武二人住在這裡,她是知道的,可是一進來,看到朱雀一身帶傷躺在那裡,錢多多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已經三個月沒見過查瑜這兩位親隨,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在那十日賭約前她離開軍營之時,朱雀當時跪在帳外,她依稀有點印象。
卻沒想到他被罰的這麼重,躺了三個多月還沒下床。查瑜懲罰手下,未免下手太重了些。
她哪裡知道,朱雀聽聞錢多多回到軍營,幾次三番拖著一身傷前去找查瑜執意要求跟隨保護,均被查瑜一通責罰,這才傷上加傷,病了這麼久還不見好。
玄武勸了多少回,哪次不是替這位兄弟捏了一把冷汗,奈何這就是頭倔驢,好壞歹話他死活都聽不進去。
錢多多只看了朱雀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方明身上。看著那一條條明顯是鞭子抽出來的傷痕,愧疚浮上心頭,眼淚也不爭氣地啪啪直掉。
方明主動要求參加訓練的事,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從若蘭口中得知,可是親眼看到他一身傷痕,任是錢多多兩世為人,也無法不為之感動自責。
錢多多忽然一把握住方明的手,痛得方明面容一陣扭曲,他卻並未抽回,反而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你……你這是何苦?」
一滴滴晶瑩的淚珠,落下來,正好滴落在方明受傷的手臂上,他痛得倒吸氣,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來。
「錢姑娘,我,我沒事。」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叫沒事嗎?大夫呢?怎麼還不來?是不是查瑜他又故意刁難?」
方明忙搖頭,忍著痛道:「不,不關他的事。大夫已經來過了,也上了藥,說只是皮外傷,休養兩日便可痊癒。」
「手臂的傷怎麼沒上藥?還傷哪了?我看看!」錢多多說著便要去扯方明的衣襟。
這動作惹得數人眼皮一跳,小武、若蘭、朱雀、玄武就不說了,方明本人也是嚇了一跳,臉上一紅,急忙伸手阻攔,卻正好按在錢多多的一隻玉手上。
兩人齊齊一怔,對視一眼,各自紅著臉移開目光。
錢多多這才察覺自己的舉動不妥,連忙鬆了手,方明也隨之放開手,一時沉默無言,直到那邊朱雀突然咳嗽起來。錢多多這才站起身,示意小武繼續上藥。
「玄武,朱雀怎麼也受了傷?」
錢多多沒話找話,她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朱雀咳的越發厲害了。他甚至掙扎著想要起身答話,卻被玄武死死按住。
「那個,小姐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你在這裡,這兩位病人都不能安份讓我們給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