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5.第225章 225 同游棲霞寺 文 / 清潭
方明忙介紹道:「哦,我來為你引薦!這位是我的同鄉查瑜,字澹遠,與我年齡相仿。澹遠兄,這位是錢姑娘。」
「錢姑娘!」查瑜拱手一禮。
錢姑娘……錢姑娘……他居然這麼生疏地稱呼她?錢多多微紅了眼圈,急忙移開視線,才能逼迫自己的眼淚沒有當場掉下來。
兩位男子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齊齊一愣。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不解怎麼惹得佳人一副想哭的表情,還要在他們面前極力掩飾。
「錢姑娘,你沒事吧?」方明關切詢問。
「沒……沒事……」錢多多換上笑臉,才掉過頭來,卻已是盡量避開去看查瑜那張熟悉的俊美容顏。
方明心下疑惑,卻也不好再問,隨即說道:「明日我與澹遠兄要去棲霞寺,為先祖上香祈福。不如錢姑娘與我二人同行可好?」
「祈福?」錢多多微感意外。
方明點頭解釋道:「是啊!每年的七月十五是祭祖日,祭祀事宜家父和諸位兄弟在海寧自會打理。我和澹遠兄出門在外,如今也只能到寺裡上柱香聊表孝心,況且私心裡也貪戀棲霞寺的清幽,有意躲懶罷了。難不成錢姑娘竟不成全我這小小心願嗎?」
錢多多扶額無語。這方明也真是一個有趣之人,分明是想要邀她一遊棲霞寺,居然還抬出「祈福」這張王牌,借口也太爛了吧?
次日一早,正是七月十五。
古代人在這一天,除了掃墓祭祀之外,一般是不開火的,前一天會提前準備好一些乾糧作為當日的食物。
說好了要去棲霞寺,自然是一早就要出門。
天還沒亮,花伯便來敲門。
等錢多多和丫鬟若蘭洗漱完畢跟著出了門,方府大門外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一藍一白兩道身影,各自撐著一把油紙傘,正佇立在車邊等候。
查瑜和方明二人,看到錢多多臉上遮著面紗,只露出一雙如秋水般的明亮美眸,煙雨朦朧中平添了幾分神秘。兩人頗覺意外,但很快又若無其事地各自撐著傘,遮住了錢多多頭頂的一方天地。
「錢姑娘,請!」
錢多多複雜地看了查瑜一眼,沖方明點點頭,邁步朝馬車而去。查瑜撐著傘在左邊,方明撐著傘在右邊,緊緊護著傘下的女子,唯恐她被細雨打濕了衣衫。丫鬟若蘭十分識趣地慢了一步,才跟上二人的腳步。
不得不說,查瑜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是謙謙君子。
錢多多腳踩凳子踏上馬車,彎身進入,然後是丫鬟若蘭跟著上,退開一段距離的查瑜,這才收了油紙傘上了馬車,然後才是方明。花伯早就翻身一躍坐在了車伕的位置上。
小小的車廂內,坐進來四個人,顯得有點擁擠。
後座上空著的位置擺放了兩個盒子,一個蓋著蓋子,聞著氣味應該是裝的吃食,另一個籃子裡裝的卻是一些香燭之類。
馬車在微雨中緩緩而行,車內人一時無話。
錢多多看一眼查瑜,眼見他低垂眼簾,目不斜視的樣子,也不主動找她說話,又有方明在場。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不太好開口,索性拉過丫鬟若蘭靠著她的肩頭假寐起來。
說是假寐,可畢竟起得太早,外面還黑漆漆的,不一會兒她就真的睡著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隨著馬車的顛簸好像隨時會栽倒的樣子。
她不知道的是,查瑜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在了她的小腦袋上,直到她醒來之前再也沒有移開過,只是他很巧妙地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這一路雖然顛簸,可錢多多卻補了個好覺。
目的地到達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四個人下了馬車,站在一片開闊的綠色草坪上,望著眼前波光如鏡的明鏡湖,和形如彎月的白蓮池,再看看四周蔥鬱的花草樹木,望一望遠處蜿蜒起伏的山峰。錢多多情不自禁地深吸幾口混雜著泥土氣息的清新空氣,頓時覺得棲霞寺果然名不虛傳,景色幽靜秀麗,令她整個人也跟著清爽起來。
佔地四十餘畝的棲霞寺,依山勢層層上升,格局嚴整美觀。寺前聳立著明徽君碑,是初唐為紀念明僧紹而立,碑文為唐高宗李治撰文,唐代書法家高正臣所書,碑陰「棲霞」二字,傳為李治親筆所題。
走進山門,邁入彌勒佛殿,殿內供奉袒胸露、面帶笑容的彌勒佛,背後韋陀天王,昂首挺立。
出殿拾級而上,是寺內的主要殿堂棗大雄寶殿,殿內供奉著釋迦摩尼佛,高達10米。其後為毗盧寶殿,雄偉莊嚴,正中供奉高約5米的金身毗盧遮那佛,弟子梵王、帝釋侍立左右,二十諸天分列大殿兩側。佛後是海島觀音塑像,觀世音佇立鰲頭,善財、龍女侍女三旁,觀音三十二應化身遍佈全島。堂內塑像,工藝精湛,入化傳神,令人讚歎。
過了毗盧寶殿,依山而建的是法堂、念佛堂和藏經樓。還有建於隋代的舍利石塔,是長江以南最古石塔之一,雖歷經千年風雨,仍巍然屹立。
寺後的千佛巖,古來名勝之地,自不用多提。
一行四人,一路走來,和許多前來上香的遊人一樣,上香、叩拜、捐香油錢、離開……唯一不同的要算一路行來一路解說,並不時引經據典的兩位男子。
查瑜那一身令人望塵莫及的氣度與風華,加上原本就招搖的俊美容貌,他出現在哪裡,哪裡自然就是焦點所在。遊客們眼見他和方明一左一右,宛如眾星捧月般對著一個蒙面素衣女子慇勤備至的模樣,停留在錢多多身上的目光不由便多了許多。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疑惑也有人不屑。形形色色的目光落在錢多多身上,她不僅沒有半點侷促不安,反而像對週遭的注視和議論無視一般,依舊淡定地觀賞風景。
這樣的反應,這樣的心態,讓兩位男子忍不住在心底對她另眼相看。
這個女子,按照年齡來算不過是一個未長大的小女孩,外表看著柔弱,可不管是她的眼神還是言行舉止,處處給人一種神秘感,似乎她的身上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令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她,揭開她神秘的面紗。
沒錯,錢多多給查瑜的第一印象,正是神秘二字!
至少在查瑜心裡,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姑娘在面對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自若,絲毫讓別人看不出心思。這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該有的表情。一般姑娘家或惶恐或羞澀,可錢多多卻半點諸如此類的神情也欠奉。
他哪裡知道錢多多是穿越而來的?這麼點小陣仗若是讓錢多多退卻了,豈不笑掉後人大牙?何況她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也沒有這個時代的大家閨秀該有的靦腆和羞澀。純粹當自己是來遊山玩水的。
時近晌午,遊人漸漸多了起來。
方明主動提議:「錢姑娘要不要去逛逛以險取勝的望江亭?就在棲霞山的虎山之巔。」
錢多多看看時間還早,也不急著回去,反正已經出來不如玩個盡興,當即點頭說:「好!」
「這棲霞山以紅楓聞名天下,若是到了年底,便能一睹滿山楓紅的奇景。可惜這次來的不是時候。」方明一邊沿著山路緩緩而行,一邊不無遺憾的說著。
錢多多但笑不語,楓葉有什麼好看的,她早看過了好不好。走了約大半個時辰,終於登上了虎山之巔。
她無意中瞥了查瑜一眼,心底暗暗思忖:不知他還記不記得,他曾在香山楓葉林中拍戲的那一幕?如果他不記得了,是否代表著他連她也一併忘記了呢?
他真的忘了她嗎?
亦或者說,屬於大清朝的查瑜,只是一個年近弱冠的少年,從來不曾認識去過21世紀不曾認識她?
仰天而望,但見雲海翻騰,俯視平野,不盡長江滾滾來。立腳處東邊深谷陡壁,岩石裸露,峻峭無比,西側由松濤林海鋪成的起伏崗巒,蟄伏腳下,不時隨風傳來呼嘯而起的林濤吼聲,恰似「沙場秋點兵」。最氣派的景色是向北眺望,大江盡收眼底,洪濤湧過足下,兩岸沃野千里,曠闊無限。
置身其中,錢多多心潮翻騰,情不自禁張開雙臂,素衣在風中飛舞,宛如仙子般像要騰空而去,只聽她輕聲吟出兩句對聯:「爽氣西來,雲霧掃開天地恨;大江東去,波濤洗盡古今愁。」
「好!好氣魄!」
倏地,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叫起好來,那聲音清越爽朗,錢多多四人聞聲望去,看到出聲之人是一位身穿錦衣華服,腰纏玉帶的男子,年紀三十上下,身邊還跟著兩名美貌女子和幾個僕人,一望而知非富即貴。
不認識!
錢多多剛想轉身離開,無意中瞥見查瑜的手悄悄按在了隨身佩劍上,不由柳眉輕佻,心中疑惑,卻站定了腳步淡淡回了一句:「這位爺謬讚!」
那華服男子忙道:「失禮失禮!在下適才聽聞姑娘那對聯氣勢磅礡,胸襟非凡,情不自禁出聲叫好,驚擾了姑娘的雅興,還請勿怪!」
錢多多只好客氣地回了句:「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