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42.第242章 為師挺喜歡你的 文 / 發呆的櫻桃子
在俞良宴心滿意足的同一時刻,景上華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讓客人睡沙發,而且還是個傷殘客人,景上華總覺得不安心。
她望著天花板,怎麼都睡不著覺,輾轉反側了半天之後,她還出去看了一眼舒狂。
一看之下,她氣不打一處來:
舒狂這小子睡得香著呢!居然還在打著小呼嚕!
景上華頓時覺得為他操心的自己像個傻子,一裹被子,準備回房再睡,再也不管這貨會不會半夜從沙發上滾下來了。
但是……她悲催地發現,自己失眠了。
失眠的人,總會有一種報復社會的傾向,就比如說現在的景上華,就很想過去一腳把舒狂踹起來陪自己嘮嘮嗑。
她想盡辦法才壓制下了這種變態傾向,決定去騷擾另外一個人。
撥通江同之的電話後,還沒響一聲,江同之就接起了電話,聲音聽起來元氣十足:
「喂?」
景上華靠在床頭上,覺得自己要是說自己睡不著,不知道這傢伙又會怎麼說自己。
景上華甚至能腦補出這貨一臉猥瑣地說,那一定是空虛寂寞冷了的緣故吧?
做出這樣的腦補後,景上華果斷放棄了誠實的優良品德,提起了舒狂受傷的事兒。
電話那邊的江同之果然對這類八卦興趣十足,一聽舒狂受傷了,那口氣都不一樣了: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在醫院嗎?你還在陪床嗎?」
……陪床你給我解釋解釋是什麼鬼啊!
景上華又簡單陳述了一下舒狂死皮賴臉要住到自己家裡的行為,並撒了個謊,抱怨說是這貨在外頭沙發上打呼嚕,才搞得自己睡不著的。
江同之在電話那頭沉吟了半晌,沒有說話,景上華估計他是在憋什麼壞水,也不吭聲。
她倒想看看,江同之的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但是,江同之卻說了一句景上華意料之外的話:
「其實他是喜歡你啊。」
由於豎起耳朵淨等江同之能說出什麼欠扁的話,卻等來了這句不怎麼勁爆也沒什麼意思的話,景上華一下子就失望了:
「你別鬧了,這可不好玩兒。」
江同之說這句話,是想幫舒狂試探一下景上華的心意,沒想到景上華由於思維慣性,直接把他的話當玩笑聽了。
江同之倚靠在自家的沙發上,拿著電話,用力地拽了拽自己系得有點兒緊的領結。
今天他去參加了同學聚會,喝了不少酒,席間免不了被人調侃這把年紀還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滋味,他當時一點兒都不介意,樂樂呵呵的,可是回到自己的公寓時,他卻難得地傷感了起來。
他扶著被酒精從內部燒得滾燙灼熱的額頭,突然有了個挺大膽的想法。
他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其實不只是他,我也挺喜歡你的。」
電話那邊的景上華虎軀一震,雞皮疙瘩頓時稀里嘩啦掉了一床,掃都掃不起來。
江同之剛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自己也是虎軀一震,覺得自己絕對是被酒精燒腦了,居然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來。
可是……
算起來,和景上華見面,現在也已經四年有餘了。
四年裡頭,他就喜歡看到景上華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但又見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不管是在宋曉羽欺負景上華的時候,還是在隊裡蘇繡向總教練告狀說景上華打她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都是,我的徒弟可不能叫別人欺負了去。
要欺負也只能是我欺負你。
別人?想都不要想!
再說了,雖說他們的關係是師徒,但是從某個層面上來說,楊過和小龍女還是師徒呢。
滿腦子轉著斷臂楊過和小龍女的愛恨情仇,江同之越發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其實為師今天突然覺得……挺喜歡你的,你覺得為師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為師……」
江同之就是這種性格,說喜歡就是喜歡,從來不會猶猶豫豫的,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倒是愈發大膽起來。
景上華拿著電話,猶豫了半晌,聯想起他剛才說舒狂喜歡自己的事情……
把這前後兩句話聯合在一起,再發散思維一下,景上華很快就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節了。
她無比犀利地指出:
「……你丫喝酒了吧?」
可是被酒精嚴重傷腦的江同之卻不依不饒地問:
「這個不重要,喂,為師問你呢,你覺得為師怎麼樣?」
景上華突然覺得自己真心不該打這個電話。
白天自己全心全意跑前跑後地照顧一枚傷殘人士,晚上自己居然還要來安撫一個醉鬼,真是何等的勞累。
至於江同之這個告白?
不好意思她不相信。
一般江同之用「為師」稱呼自己的時候所說的話,景上華一律認為那是在開玩笑。
所以,她用挺無所謂的口吻道:
「師父,你聽我話,去洗把臉,然後去臥室,把被子蓋上,閉上眼,讓自己的意識沉睡,明天早上起來,你再來問我對你的看法,乖,啊。」
江同之一下子愣住了,他沒想到景上華居然會是這個反應。
他剛準備張口說點兒什麼,電話就被景上華掛斷了。
拿著響著嘟嘟忙音的電話,江同之怔了許久,耳膜被單調的忙音聲刺激了一遍又一遍,才將他的被火燒灼一般的大腦清醒了起來。
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仰面倒在了沙發上。
看來自己真的是喝太多了。
而那邊掛斷電話的景上華也不禁扶額。
為什麼自己的師父為什麼這麼不靠譜啊?
為什麼自己的朋友,不是天然呆,就是低情商傲嬌受啊?
為什麼自己在他們面前都有種當媽的感覺啊?
為什麼心這麼累啊?
景上華的睡意,在十萬個為什麼的反覆詰問下,終於被激發了出來,以至於她直接抱著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迷迷糊糊地聽到有響動,剛睜開一隻眼睛,就感覺一個巨大的陰影悄沒聲兒地站在自己床前,而且好像還是個男人。
景上華嘴角一抽,由於多年學習散打養成的條件反射,讓她瞬間出腳,一腳穩准狠地踹中了對方的腹部。
當她翻身坐起,看到摔倒在地,捂著肚子痛苦不已的舒狂,景上華頓時就斯巴達了。
話說,他怎麼跟江同之那個倒霉傢伙似的,都不喜歡敲門?
一想到江同之,昨天那通詭異的電話,又叫景上華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饒了我吧,師父,你平時整我就夠了,拿這種事兒開玩笑太低級了好麼!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面前這個傢伙。
景上華把被子拉到胸口,相當警覺地問:
「你要幹嘛?」
舒狂被結結實實踹了一腳肚子,腿上還有傷,這一跌一摔,痛得他要命,也委屈得不行:
「我能幹嘛?爺爺奶奶讓我進來叫你起來吃飯……」
景上華的愧疚之心頓時就起來了。
但是,在這之外,她也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爺爺奶奶在內心表示了一下悲憤:
爺爺奶奶,我不恨嫁啊,真的,您們這麼早就急吼吼地把我推出去是鬧哪樣?
舒狂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腿,一手捂著肚子,痛苦的表情看得景上華十分內疚,她下了床,蹲在了舒狂身邊,不無後悔地問:
「沒事兒吧?我就是下意識的,不是故意的,腿沒關係吧?」
舒狂的確很疼,但是看到景上華緊張擔心的模樣,他內心再次得瑟起來,身上的傷痛貌似都不怎麼難熬了。
他坐在地上,眼睛轉了轉,看上去像個有點兒彆扭的小男孩:
「就讓我坐地上?扶我起來!」
景上華鑒於自己的錯誤要自己承擔的偉大情操,還是上去,把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使力把他從地上架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看著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檢查自己的傷勢的舒狂,景上華多嘴問了一句:
「你打算在這兒住多久?」
舒狂抬起頭,眉毛十分欠扁地一挑:
「爺爺奶奶留我住多久我就住多久。」
……這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感覺是腫麼回事兒?
景上華深呼吸,算了算了,不和這個傢伙計較,他本質就是個欠揍到了極點的貨,早晚有一天,他這個特質在爺爺奶奶面前暴露出來,爺爺奶奶估計會忍不住把他轟出門去。
嗯,一定會的。
……
這麼理想主義的想法,在景上華一周後從隊裡回來的時候,完全破滅了。
看到爺爺奶奶給舒狂夾菜,噓寒問暖的關切勁兒,景上華深深地有種錯覺,舒狂才是他們的親孫子,自己絕壁是撿來的。
攪著碗裡的稀飯,景上華很是鬱悶。
在怨念的時候,景上華又忍不住想起,這周自己回到隊裡的時候,江同之那副無恥的嘴臉:
「啊我那天喝多了,說了什麼你可別往心裡去啊哈哈哈。」
啊哈哈你妹啊!
有了一個糟心的教練,回到家還得看著這個糟心的貨,景上華覺得自己的人生完全陷入了一個悲劇循環之中。
覷著景上華的怨念臉,舒狂咬著筷子,輕輕地笑了笑,思索了一陣後,他快速地夾了一筷子菜,看也沒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到了景上華的飯裡,然後就裝作捧碗吃飯的樣子,酷炫道:
「你也多吃點兒。瘦得跟什麼似的。」
景爺爺和景奶奶立馬會心地笑了,但景上華看著碗裡的那一塊被舒狂丟進來的碩大的生薑,悲憤地表示:
你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