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94.第194章 別留下我一個人 文 / 發呆的櫻桃子
過了一會兒,景上華就因為疼和累,半暈半睡了過去。
而在進入睡眠後,她的自控力就下降了。
具體表現是……
「我痛……」
聽著景上華蜷縮著身子在床上哼哼,舒狂又怕吵醒她,又怕她就這樣疼下去,只好輕手輕腳地跑到外頭,問隊醫姐姐:
「她說她疼。怎麼辦啊?」
隊醫姐姐本來也挺擔心的,可看到舒狂的臉,她又憋不住想笑。
她早就聽說過舒狂的名號,可沒想到,他居然和景上華是一對。
她一邊想,一邊答道:
「如果不打針的話,只能慢慢等著好,要是你心疼她,就好好給她揉揉吧。」
舒狂先是下意識地「哦」了一聲,但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
什麼叫「你心疼她」?
他的臉頓時漲紅了好幾分,爭辯說:
「我……哪有?我和她沒關係的。我們倆……」
他有權利辯解,隊醫姐姐也有權利不信。
舒狂剛想繼續申辯點兒什麼,就聽門後傳來了景上華的低聲呻吟:
「……疼……」
舒狂的面色一變,下意識地回頭看她,等再轉回來的時候,滿眼的擔憂和焦急,隊醫姐姐看得一清二楚。
這下他也不糾纏了,慌慌張張地確認道:
「給她揉一下她就會好的吧?」
隊醫姐姐剛說了個「可能」,舒狂就返身回了休息室。()
望著重新關起來的休息室的門,隊醫姐姐露出了一個八卦的笑容。
她只是個隊醫,還不知道現在的主力隊員陣容,要是她知道,兩天之後景上華有比賽,還是以主力身份出戰,她哪裡還會這麼淡定,估計早就趁著景上華睡過去的時候,給她打上一針了。
舒狂站在休息室裡,看著縮在床上,面色蒼白的景上華,又盯著她的手緊捂著的下腹部,覺得自己伸手過去不大合適,正躊躇著,就見景上華抓住了小腹附近的衣服,像是又痛得急了,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舒狂一心急,下一個瞬間,手就已經壓在了景上華捂著的小腹位置。
她的肚子涼得像冰一樣,因為長久的網球練習,她已經有了腹肌,只是現在她的腹肌繃得緊緊的,表明她痛得非常厲害。
他的手壓住景上華冰涼的手,一時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用力,臉倒是直接紅到了脖子根。
他在床邊坐下,眼睛盯著雪白的牆壁,手則按著她冷冰冰的小肚子,揉幾下,就留意觀察一下景上華的臉色,為了緩解尷尬,他一直沒停止叨念:
「讓你逞強!讓你見了我還想跑!好了吧,現在掛了吧?」
「手這麼冷,還捂著,不疼才怪呢。」
「活該,誰叫你瞎吃藥的?我奶奶說,是藥三分毒,你看,吃壞了不是?」
「我這麼揉你還疼麼?不疼了吧?你看,關鍵時候你還得靠我……」
舒狂一點兒都沒有留意到,在景上華面前,往日裡被自己用慣了的「爺」的自稱,他有點兒說不出口來了。
儘管剛才聽了隊醫姐姐的話,他有意地不去看景上華,可他還是漸漸忍不住,把視線轉移到了景上華的臉上。
她現在一頭冷汗,面色慘白,和平日的她相比,倒是乖巧了不少,難受起來的時候,眉頭就會皺起來。
按揉得多了,舒狂也找到門道了,每當她皺眉的時候,他就多用點兒力,她面上的痛色就會減輕許多。
可過了一會兒,她好像又疼起來了,舒狂哪怕手上加大力氣也沒用,她難受地翻動著身子,輕聲痛吟著,舒狂怎麼給她按揉也沒用,又慌了手腳,給她擦了汗,餵了點兒熱水,她還是半點兒好轉的跡象都沒有,看起來反倒比吃止疼片前痛得更厲害了。
舒狂見沒有效果,一咬牙,轉身又出了休息室,對隊醫姐姐說:
「不行,你還是給她打一針吧,她好像又疼了。」
見舒狂面色很糟糕,隊醫姐姐也意識到好像情況沒那麼簡單,急忙找出了藥劑和針管,進了休息室,給她打上了一針。
在隊醫姐姐給景上華扎針的時候,舒狂就一直在休息室外頭等著,他覺得自己的全身一陣熱一陣涼的,感覺古怪得很。
自己這是怎麼了?
還沒等他理出一個頭緒來,隊醫姐姐就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臉色也不大好:
「她的體質好像的確不適合吃那種藥,現在在發低燒,腹部已經開始痙?攣了,我去跟她的教練打個電話,實在不行,就送她去外頭的醫院看一看。」
說完,她打量了一下舒狂,從旁邊取了一塊乾淨的一次性毛巾遞給了他:
「你先擦擦,瞧你這一頭汗。沒什麼大問題的,就是女孩子痛經痛得厲害了點兒,你是沒見過真疼的,還有痛得滿床打滾的呢,她現在情況沒那麼糟糕,放心。」
舒狂接過毛巾,愣愣地站了半晌,根本沒抬手擦汗,就把毛巾往旁邊一甩,自顧自地進了休息室去。
她沒打滾那是她能忍好不好!
明明剛剛都痛得神志不清了!還不糟糕!
隊醫姐姐看著舒狂散發著煞氣的背影,愣了愣,隨即便釋然了。
看來,這個傳說中驕傲得不可一世的舒狂,倒是真的很喜歡景上華呢。
回到休息室的舒狂,看景上華仍舊縮成一團,抱著枕頭,盡力蜷縮著腿,用腿抵著腹部位置,心口揪著猛疼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幾步來到了床邊,彎下腰問:
「疼得很厲害?」
話一出口,他自己倒被自己嚇了一跳。
這麼溫柔的話,這麼溫柔的腔調,居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景上華大概是在睡夢中隱約聽到有人問自己,竟然點了點頭,腔調都變得委屈了起來:
「嗯……疼……」
舒狂的心又揪疼了一下,剛想安慰安慰她,就聽外頭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緊接著,休息室的門就砰的一下被撞開了。
舒狂眉頭一蹙,想回頭罵讓來人安靜點兒,可等他看清來人的臉後,還是選擇閉上了嘴。
江同之跑得氣喘吁吁,也根本沒空去看舒狂的尷尬臉,伏在了景上華枕邊,輕聲叫:
「景上華?喂,你感覺怎麼樣?」
景上華朦朧地睜開眼睛,只能勉強看到江同之的輪廓。
她認出,這是一個成年男人。
她忍了許久的委屈與脆弱,在這半夢半醒的時候,完全爆發了出來。
她伸手,拉住了江同之的衣服,喃喃道:
「爸爸……別扔下我……求你了,別留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