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塵往事 文 / 麻辣辣
「明月,你可還記得這是何物?」
楚謹瑜淺笑著雙手攤開,只見裡面赫然躺著一隻可愛的小鈴鐺!
「這……這不是我五歲那年遺失的小鈴鐺嗎?!後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怎會在你那裡?!」
宋明月在腦海中順著原身的記憶,仔細回憶了一下,不由得失聲大叫道。
「你想起來了?!」
楚謹瑜激動地看著宋明月問道,「明月,你可想起來了?!」
「沒有……」
宋明月輕輕搖了搖頭,「我只記得這隻小鈴鐺原本與另外一隻是一對的,後來我不知怎的遺失了另外一隻。於是,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系過,將另外一隻也鎖進了箱底。」
「當時情況十萬火急,我不小心一把抓到了你頭上的小鈴鐺,而後再捨不得放手還給你,於是自己便偷偷的藏著了。估計當時是因為這鈴鐺聲音太過動聽,對於差點死於非命的我來說。又可能是因為是你的東西,總想留下做念想,從此便捨不得再還給你吧!」
楚謹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臉,當時的情景確實緊張危險,但是自己這小心眼的想法就這樣直接告訴了宋明月,多少是有些害羞的。
聽到楚謹瑜如此說,宋明月不由得對當時他們的故事感興趣起來。於是,好奇的問道,「楚謹瑜,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但是你這樣說,我還是好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吧,我很想聽。」
看著宋明月眼底的真誠,以及對自己的擔憂,楚謹瑜輕笑一聲,溫聲道,「好吧,我便告訴你便是。」
說著楚謹瑜便一字一句的回憶起了當年之事……
「在九歲之前,我生活的一直很快樂,在一眾皇子公主之中,父皇最疼愛的便是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哪怕是我的錯,父皇也會維護著我。母妃總是埋怨父皇對我太過寵溺,因此,在我的生活中,父皇是慈父,母妃是嚴母。他們倆鶼鰈情深,每日黃昏之時,若是無事,父皇便會到母妃宮中來陪咱們母子用膳。而後,父皇撫琴,母妃跳舞。而我,總是偷偷的躲在一旁看著他們倆,眼中只有彼此的那種堅定。」
說到這裡,楚謹瑜溫柔的看了一眼聽的入神的宋明月,繼續道,「本以為那樣的幸福時光會永遠存在,不曾想,一切都來的那樣突然……」
「那一年,我剛過完九歲生辰,父皇母妃健在。我與母妃正在玩捉迷藏的遊戲,我鑽進櫃子後面等著母妃前來尋找我。」
宋明月抬頭,看到楚謹瑜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但眼中神色是那樣淒涼,不由得伸出手握緊了他的手心。
「過了很久,母妃都沒有來找我,我本以為是我太好了母妃沒有找到。於是,得意洋洋的想要鑽出去,向母妃炫耀。不曾想,還未等我鑽出來,便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腳步聲,還有母妃淒厲的慘叫聲……」
楚謹瑜本是語氣平靜的訴說著,眼角卻早已泛紅,淚水在眼眶中轉動。他遏制不住的有些微微顫抖,語氣也開始哽咽起來,「我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正要跑出去找母妃的時候。我看到了,楚謹灝命人拖著母妃,快步的走了進來……」
楚謹瑜微微閉了閉眼,滿眶淚水滑落下來,在臉上拖下長長的一道淚痕。
宋明月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揪扯著,看到楚謹瑜的淚水,她眼角也輕輕的掉落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子。
手中也更加用力的抓緊了楚謹瑜的雙手,好似這樣便會給他力量,給他溫暖,「楚謹瑜,要是難受你就別說了。我不想知道,我更不想你難過。」
楚謹瑜微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強自笑著繼續說道,「無妨,事情憋得太久,也需要找人傾訴一番,我想告訴你。我想你知道我的過往,明月。」
宋明月緊緊咬著下唇,用了點了點頭,控制不住的小聲抽泣氣來。
見她如此,楚謹瑜只覺得心中更加疼痛。他伸出雙手,輕輕的將宋明月攏在懷中,「看到平日裡很是關照我的三皇兄露出我從未見過的猙獰面目,見他如此凶狠的對待我最親愛的母妃。那一刻,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蜷縮在櫃子後面顫抖不停。我聽到他對我母妃說,說是我阻了他的路,是我母妃阻了他母后的路,他要拿回屬於他們母子倆的一切!而後,命人端進來一碗黑色的湯藥,逼著讓我母妃喝下去。」
「母妃拚命搖頭……楚謹灝冷笑著拿我的性命來威脅母妃。不得已之下,母妃真的被逼著喝下那碗湯藥。很快,我看到母妃開始七竅流血,她卻還一直求著讓楚謹灝不要傷我性命……直到母妃倒地不醒,都還在求他!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怒吼著衝了出去,因為我知道,母妃再也醒不來了。」
楚謹瑜已經控制不住,眼淚一串接著一串的掉落在宋明月的長髮上面,應著陽光,閃爍著冷冷的晶瑩光芒。
宋明月心中五味雜陳,難怪太后姨母一直以來格外關照楚謹瑜,卻又格外的提防楚謹瑜。
原來,因果循環在這裡。
「楚謹灝見我衝了出來,冷笑著說終於不必費盡心思的來尋我了。而後,便強硬的想要給我灌進另一碗湯,我咬了他的手,被他用力甩暈過去。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環境,嚇得再一次暈倒過去……」
楚謹瑜冷冷的說著,眼中閃爍著無法言明的神色,他低下頭看了一下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宋明月,語氣略微輕鬆的說道,「你可知,我醒來後身在何處?」
「不知。」
宋明月輕輕
搖了搖頭強撐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在我昏迷中,聽到四周傳來的各種嘶嘶聲在耳邊纏繞,冰涼的物體在我身上爬行,身上各種都傳來強烈的疼痛感。半昏迷半清醒,我使出渾身力氣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這才睜開眼。原來,我竟身處,萬蛇窟中……」
楚謹瑜似笑非笑的歎了一聲。
萬蛇窟?!
宋明月瞪大了眼,驚訝的張開嘴看著楚謹瑜。她曾聽哥哥說過,皇宮數十里的後山,有一處令人膽戰心驚的地方。
那裡,只要有人不小心掉了進去,便再也出不來。就連骨頭,都再也尋不回來。
當時宋明月還對詞嗤之以鼻,想著哪裡會有如此窮兇惡極的地方,就連骨頭都找不回來?哪裡會有那麼危險,嚇唬自己小姑娘還差不多!
可是,在宋晨瑞吐露出那個地方名為萬蛇窟後,宋明月嘴都合不攏,嚇得好幾個月都睡不著覺。
每每一閉上眼,腦海中便是各種各樣、數不清的蛇,纏繞在一具具骷髏中……
哥哥告訴他,那個地方鮮為人知。
因為,那裡是太上皇命人秘密造出來的。其目的,主要是為了懲罰其他國攻打北興後戰敗的俘虜,或者用來懲罰罪大惡極的歹人、罪犯。
太上皇曾下嚴令,皇宮後山禁止任何人前往,除非有自己頒布的聖旨方可進入。
萬蛇窟所在地嚴寒無比,頂上樹林中常年煙霧繚繞、陽光也照射不進來,一年四季也不見天日。
因此那裡空氣與泥土都很是濕潤,最是適宜蛇類盤踞。
所以,在聽到楚謹瑜這樣一番話後,宋明月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好似千萬條毒蛇在身上滑動,冰涼觸體。
「你,可有事?」
她抬起頭,聲音微微顫抖的問道。
「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若是有事,怎還會見到你?」
說著,楚謹瑜更緊的摟著了宋明月,「明月,多虧有你。否則,這輩子我可能早已無緣得見天日。」
語畢,微微歎了一口氣,繼續回憶著當年那撕心裂肺的慘痛歷史,「我醒來後,發現身上多處被毒蛇咬了。只是不知為何,那些毒蛇並未將我致死,我還看到比我身體還要粗壯的巨蛇……當時嚇得目瞪口呆,甚至心灰意冷,想著我只有九歲,母妃的仇還未得報,這輩子便要如此被毒蛇吞進蛇腹。」
「那些毒蛇見我已經醒來,不知為何紛紛退避三舍,只敢繞著我的附近爬來爬去,卻不靠近我。我心下詫異,想著難道是老天爺助我不成,便想著該如何脫離困境。」
「我接著微微的光查看了四周的處境,萬蛇窟內四處都纏繞著五顏六色的蛇類,窟底是冰涼的水坑。四周石壁上面也均有水流流動,只是太過滑膩,難以攀爬。想起母妃慘死我卻無能為力,甚至被困窟底不能脫身,如此的我,太過無用。」
「氣餒了將近一整日過後,我很快便振作起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站在窟底用力朝頂上喊叫著有沒有人。我想著,就算楚謹灝的人還駐守在上面,我也不怕了,大不了同歸於盡。想著臨死之前還有人能墊背,也不錯了。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天爺終是垂憐於我。」
說著,楚謹瑜溫柔的捧著宋明月的臉頰,在她眉間輕輕的印了一吻,「明月,你便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小仙姑。」
「是我救了你嗎?」
聽到楚謹瑜這樣說,宋明月不由的再次瞪大了眼,指著自己問道。
「不錯,我還記得,在我喊破了喉嚨,想要放棄之時,你出現了。」
「你趴在上方,靜靜的看著我,脆生生的問我剛剛是不是我在呼救。」
話音剛落,楚謹瑜便率先輕笑出聲,「其實當時我覺得你這小姑娘定是有癡呆症,瞧著我被那麼多蛇圍困在地下,且你已經循著聲音找了過來,那肯定是我在呼救啊!你卻還呆呆傻傻的就那樣看著我,回答便一副看好戲的神態,趴在上面根本不打算出手救我。」
「噗,原來那個時候我那麼可愛啊!」
宋明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確實可愛!紮著兩隻小辮子,兩隻小鈴鐺綁在辮子上叮噹作響。我想著你來了也沒用,你看起來就比我還小,怎麼救我?你趴在那裡看好戲,我便也沒抱希望,一屁股坐在地上繼續想著出去的法子。」
楚謹瑜輕輕彈了彈宋明月光潔的額頭,好笑的說道。
「你趴在上面,大大的眼睛盯了我半晌,瞧我沒有任何動靜,咕噥了一句好生無趣便離去了。我心中失落起來,想著就算你救不了我,至少有個可愛的小妹妹趴在上面陪著我,我心裡也沒那麼難受孤獨。還不等我歎完氣,便見你很快便回來了。還挺聰明的,知道力氣小,便將一根根結識的籐蔓拴在一起,最後結結實實的綁在附近一顆大樹上,將籐蔓另一端甩了下來,啪的一聲抽在了我的臉上,打的我痛的呲牙咧嘴的。想著一個小姑娘也敢如此欺負我了,等我出去定然得好生教訓你一番。」
「你調皮的衝著我眨了眨眼睛,問我是不是傻了,還不往上爬想被蛇給吞了麼?看著你鼓勵的眼神,我心中忽然就沒那麼難受起來,緊緊抓著籐蔓向上爬。」
「可是,就在我快要爬上頂的時候,下面忽然竄起一條巨蛇向我撲來!我與你皆是嚇得驚慌失措,你猛地伸出小手讓我抓緊想要將我拽上來,我卻在慌亂之下抓到了你的頭髮,順手抓到了
那隻小鈴鐺。你痛的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那條巨蛇不知為何靜悄悄的隱匿了下去,我也順勢揪著你的頭髮爬了上來。」
回憶起兩人的初次相遇,楚謹瑜嘴角弧度越明顯,看得出來他對當時的情景還記憶猶新。
「我當時有沒有甩你一耳光?」
宋明月偷樂著,古靈精怪的看著楚謹瑜問道。
「有,我爬上來後累倒在地上直喘氣,根本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只是,沒想到你哭了半晌,突然停止哭泣,猛地一躍便騎在了我的身上,邊罵我是我小混蛋,邊狠狠的甩了我兩耳光。」
楚謹瑜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臉頰,輕笑著繼續說道,「只是當時你年紀太小,沒有多大力氣。讓我感覺就像是抓癢癢般,並未放在心上。只是被蛇咬過的地方鑽心的疼,加之一整日粒米未進,在你第三耳光打下來時,我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其實也不是深度昏迷,還能聽到你在我耳邊哭得嗚嗚嗚的,聽你自言自語的嘟囔說我是不是被你打死了。當時覺得心中很是輕鬆寧靜,就連母妃的慘死,也暫時擱置在了內心深處。我緊緊捏著你的小鈴鐺,當時就一個念頭,要將它珍藏一輩子。」
「難怪後來我一直找不到它在哪裡去了呢!原是被你給偷去了,哼!」
宋明月傲嬌的甩了甩小腦袋,瞟了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的楚謹瑜。
「我也只是偷了你的小鈴鐺罷了,你當時直接偷走了我的整顆心,到底是你賺到了!」
楚謹瑜揪了揪宋明月光滑的小鼻頭,寵溺的說道。
「就你會說,快接著往下說,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宋明月揮開他的大掌,迫不及待的問道。
「後來啊,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醒來後身處一間乾淨整潔的小茅屋,卻不見你的身影,只是一位白鬍子老頭端著藥碗進來給我餵藥。他武功很好,說是在趕集回來後在山腳小溪邊發現昏迷不醒的我。見我骨骼驚奇,適宜學武。恰巧他一身武藝苦惱無接班人,便強行傳給了我,叫我認他做師傅。」
「那你拜師了嗎?」
「嗯,那老頭武功太高,我學了好幾年也打不過他,只得拜師了,從此以後老老實實跟著他學武。」
「當時我為何要將你遺棄在山腳溪邊呢?而且我才五歲,是怎樣將比我高大的你,從萬蛇窟給挪到溪邊的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老頭只是那樣告訴我的。我後面是真的昏迷過去了,並不清楚你是怎樣做到的。後來也想了很久,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謹瑜嚴肅的看著宋明月,「你當真完全不記得當時的情形了麼?還有沒有人與你一同在萬蛇窟?還有,你那麼小,為何會獨自出現在萬蛇窟呢?明月,這都是我後來怎麼也想不通的地方。本想著後面見到你再仔細詢問你,不曾想你卻已失去記憶。」
「我也想不起來了,一想腦袋便會好痛……」
宋明月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不是她裝的,是她真的發現,只要使用原身記憶,一回想五歲那年發生的事情,腦袋便會嗡嗡作響!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咱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好了,還痛的厲害嗎?我給你揉揉。」
見宋明月如此苦惱,楚謹瑜忙輕聲安慰道,伸出雙手輕輕的給宋明月按摩著。
「嗯,這件事情我會慢慢想起來的,關於咱們的第一次相遇,不能遺忘!」
宋明月鼓著腮幫子,不服氣的說道。
這副孩子氣的模樣,直惹得楚謹瑜搖頭輕笑。
瞧著楚謹瑜對自己全心全意的寵溺,宋明月疑惑了。原身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記憶殘缺?
而且,她越來越發現,原身身上有更多的秘密,等待著自己去發掘!
「楚謹瑜,按後來你是怎麼回宮的?」
宋明月任由楚謹瑜給自己揉著,有些昏昏欲睡的問道。
只是,她明顯感覺楚謹瑜手上動作一頓,卻隔了很久才回答自己……
------題外話------
開啟回憶模式……
一整篇的回憶問答,我也是醉了。
別打我,明天開始揭露真相,猛虐渣渣了!
來來來,美人兒們都來摸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