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9章 他活著只是一個意外 文 / 半世圖騰
「可是西澤,你不能因為我而遷就爸爸,我們結婚主要還是要經過你的同意……」
「閉嘴!」用力一拳狠狠砸在牆上,西澤一向溫潤的嗓音如一隻被困住的野獸一般嘶啞吼叫,嗓子有些粗啞,呼吸很重。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和瀕臨崩潰。
他永遠忘不了,忘不了布萊爾出現在他婚禮上,粗暴地想要帶走他,然後他輕描淡寫地告訴布萊爾他和佐伊已經領了結婚證。
婚禮不過僅僅是一個儀式,該發生的已經全部發生了。
「我希望你能保留一下你的面子。」他的聲音冷酷如萬里冰封,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如何發出那種令他深惡痛絕的聲音的。
這樣連他自己都受不了的聲音,布萊爾,怎麼受得了,再者,那時候的布萊爾,被家族拋棄,之後又被他拋棄。
他又是怎麼度過那些灰暗的日子的呢?
他很好奇,所以有動用自己手下的勢力去查布萊爾的過往,只是拿到那些資料時,他看到了第一張照片,便再也沒有力氣繼續往下翻。
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血肉模糊的場面,讓他的心臟狠狠地緊縮在一起。
「西澤,我眼是瞎到了怎麼樣一個地步,才會看上你。」決然的轉身,連頭都沒有轉一下,至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西澤……我知道你喜歡、喜歡、喜歡……」佐伊磕磕巴巴,卻依舊沒有辦法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在她的世界觀中,這種畸形的愛戀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既然是畸形的,那就一開始便要被扼殺在搖籃中,而不是任由它瘋長。
西澤·霍爾是霍爾家族年輕一輩中最優異的人,但是卻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個諷刺的效果簡直不用觸發,分分鐘讓整個霍爾家族感到蒙羞!
而最最令整個家族蒙羞的是,西澤已經結婚了,卻依舊堅持去找那個男人,他一點都不碰她,卻時時刻刻想要和布萊爾在一起。
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這個還要荒謬的事情嗎?
實在是太荒謬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感到難以啟齒。
「我愛布萊爾,不是喜歡,沒事我掛了。」西澤的聲音重新恢復平靜,原本緊緊捏成拳頭的手緩緩鬆開。
骨節上漸漸有血液匯聚,然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剛才狠狠地砸在牆上讓他手上皮開肉綻。
但是西澤卻好像絲毫都感覺不到疼一樣,他就這樣淡漠地看著遠處有些荒涼意味的景象,聽著電話裡的女聲,內心波瀾無驚。
掐了電話,嘟嘟的忙音之下,西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布萊爾布萊爾……
將手機放進口袋中,西澤推開房門進去,便看見坐起來的布萊爾,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映下一扇陰影,在影影綽綽的陰影中,他美的不像一個人類。
睫毛抖了抖,緩緩地打開,綠色的眼睛掠過他的臉,西澤心中一驚,剛想將一切都解釋清楚時,布萊爾隨意地便轉開了視線。
西澤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降至冰點。
拉開椅子,坐在床邊,布萊爾也不抗拒,只是看著他幽幽地來了一句:
「這裡是美國吧,程心呢?」
明明在房間中,就連窗簾都合著,布萊爾卻能直接確定他身處的地方並且一針見血地問出西澤所逃避的問題。
西澤從椅子上起來,雙手撐在布萊爾頭側的牆壁上,灼熱的吐息噴灑在布萊爾精緻的臉蛋上。
「布萊爾,你不能這麼薄情寡義。」西澤在布萊爾的耳邊輕輕說道,語氣中帶著纏綿繾綣的無奈和無力。
布萊爾眼睛一瞥,看見西澤手上血肉模糊的傷口,鼻腔中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布萊爾長久沒有進食,這麼濃的血腥味讓他腦袋有些發暈。
「離我遠一點。」語氣平平淡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抗拒。
西澤心裡一緊,太陽穴突突一跳,半晌才收回手,一聲不吭地站在床邊。
房間內沉重的黑色,讓兩人之間的氛圍凝重地恐怖。
不過布萊爾早就習慣了,西澤在倫敦那麼久,也有些習慣了。
「你打算囚禁我嗎?」布萊爾看著西澤,緩緩說道。
「如果這樣你就能一直在我身邊的話,我不介意這麼做。」
「嗤,真是俗套的劇情,我還以為再看電視劇呢。」布萊爾一點都含蓄地吐槽到。
西澤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布萊爾的下巴,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挫敗: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可以?」
下巴上傳來的疼痛讓布萊爾眸色微凝,腦子中突然想起秦盛和他說起過的一句話,放在這裡也剛剛好呢。
明明是西澤不要的他,現在倒像是他不要的西澤一樣。
這人啊,只要不要臉,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做。
「放了程心,我在這裡陪你一會。」布萊爾直直瞧著他說道。
「一會?」西澤微微皺起眉頭,幽幽地說道。
「總不能我當你一輩子的小三吧?」
「誰說你是小三的?!」西澤幾乎是吼著問道。
布萊爾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有些好笑地說道:
「西澤·霍爾,你是有妻子的人,美利堅合眾國承認的合法婚姻,我們的關係是什麼樣的形式,你需要我一點點的解釋給你聽?」
「我……」
「好了,你就說要不要答應吧,程心是什麼身份你自己清楚,你把她扔在那種地方,她還懷著亞瑟的孩子,你也知道亞瑟的脾氣,亞瑟的小貓在他心中什麼地位如果你不清楚,我不介意在給你解釋一下。
另外,我記得亞瑟的小貓的未婚夫還是你的『好朋友』,嘖嘖,西澤,做人不要老是得罪那麼多人。」
布萊爾說地輕描淡寫,卻隱藏了一場令他永生難忘、毫無自尊可言的禁錮。
在那個地方,他一次一次地被鞭打,種種花樣百出的刑罰施加在他的身上,而他為之不顧一切的愛人正在參加奢華而氣派的婚禮。
有時候他會感覺自己活著可能只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