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李半仙 文 / 煙嵐

    這是9月17日（是的，永遠的9月17日）早晨，一個退休教師模樣的老人做完晨練，在回家的路上買了份油條豆漿，又在胡同拐彎處買了今天的晨報，一邊看著報一邊拎著早餐走進了家門。

    早餐完畢後，老頭接著看了會兒晨報，直至確認連報縫裡的廣告都已閱讀完畢後，才摘下老花鏡起身伸了個懶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走到書架前從上面拿出了本字典重又走到了桌前。翻開報紙，幾經尋找終於找到了那個不大熟悉的陌生字，翻開了字典仔細的尋找起來。不久，字典上出現了那個陌生的字，老頭心滿意足，照著字典將那個字的拼音標注在報紙上。一切圓滿了…。

    屋子收拾妥當，老頭站起身來，拿起了籃子向戶外走去。今天上午在前兩條街上有集市，蔬菜新鮮，價格便宜。買來放著可以吃一個星期的…。

    集市上依然很是熱鬧，各種雜貨，蔬菜，便宜的小玩意兒應有盡有。這家的肉不太新鮮，上次買過上過當的，那家的蔬菜比較新鮮這次要多買一點。蒸鍋的蓋子把兒壞了要配一個換上。在哪來著？哦，對了前面第三個攤位。質量好，價格也公道…。

    老頭在集市上逛著，該買的東西買的基本齊全，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卻看見幾個老人聚在一起下著棋。停步下來，老頭開始看棋，從看棋不語，到看棋要語，從「豎子不可教」，再到親歷沙場…。時間就這樣悠閒平靜的流淌著…

    中午的陽光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老頭身上，照到他棋勝一著而得意的臉上，照到他身旁的菜籃子上。

    遠處市政廳樓頂的大鐘咚咚敲響了，正是正午12點！

    隨著鐘聲的敲響，老頭因勝負已定的笑臉突然凝重了起來。他站起身來，思考了一下。然後，逕直向著西湖邊而來。沿著湖邊，他朝著那顆柳樹走去。

    有風吹過，沒有回頭，他伸回手恰巧抓住了一張風吹過來的紙片，接著向前。

    紙片是某位下了班的算命先生留下的辦公用品，上面寫著兩個字「算命。」

    9月17日12：00，隨著焉耆各地的鐘聲響起，隨著那一聲東湖的槍響，隨著老頭凝重的站起身來，莊之嵐也笑了。

    是的，莊之嵐笑了，因為他知道，再過一會之後，對面這個挑三揀四的男人會接一個電話，在接完電話回來以後，他會喝一口桌上的那杯龍井，然後會跟自己和勳桓說：「那就這麼定吧，我明天就把第一筆費用打過去。」

    所以，他沒有理會勳桓專業的笑容和對那些繁複條的講解，而是站起身來去了趟洗手間，省得一會自己走的時候還要再去一趟。而在他推門而入的時候，那個*仄商人的手機響了。

    商人出去接電話，勳桓愁眉苦臉的望著他「懸了…。」。莊之嵐微微一笑，走到那扇過於誇張的落地窗前俯攬著窗外的車來車往回答到「一會兒簽完合同，我們去湖邊吃飯…」

    沒過多久，接完電話的男人走了進來，沒有任何意外的拿起桌上的那杯龍井，然後他抬起頭對之嵐和勳桓說到「那就這麼定吧，我明天就把第一筆費用打過去。」…。

    一邊開著車，勳桓還如在夢中「md，我tmd的還覺得這事懸了呢。」…

    莊之嵐貌似有點心不在焉，看著窗外的風景，突然說到「前面那個路口會衝出來個帕米特。你慢點開」。

    前面的路口是去逢余師大的…。

    「什麼？」勳桓問道。

    正說著，前面從逢余師大方向一輛白色帕米特跑車猛地竄了出來。刺耳剎車聲，然後是個原地急轉向，發動機轟的一聲便向前面衝去。

    「md！當大街是賽車場啊！」勳桓罵道，一踩油門，悍馬車如脫韁野馬向著前面帕米特追去。

    「你丫真有病，追它幹嘛啊？再過兩個路口拐彎。」之嵐表揚勳桓。

    「那車太囂張了！急著投胎去啊！md」勳桓氣急敗壞，突然想起來剛才之嵐的話「唉？剛才你怎麼知道那輛車會衝出來的？」

    「我未卜先知。」之嵐微嘲的一笑「我還知道，那輛車還真是去投胎的！從這左拐…。」

    當悍馬開到湖邊駛下地下停車場時，之嵐發現勳桓好像比較安靜，突然想起「哎？你不是應該品評一下甬道兩旁牆壁上的撞痕嗎？」

    「什麼？」勳桓詫異著「我評論什麼？」

    之嵐探頭看看甬道兩旁的牆壁，發現牆壁並沒有象想像中的撞痕纍纍，納了下悶「沒什麼。我有點走神…」

    停車，出停車場，之嵐跟勳桓說「你先去老地方，我去辦點事…」

    「什麼啊？！神秘兮兮的。」勳桓看了他一眼，嘟囔著先走了。

    之嵐從兜裡拿出一隻煙，點上，然後衝著湖邊那個老頭走去.「昨兒被揍得感覺怎麼樣？」之嵐笑瞇瞇看著老頭…

    老頭愣了下，笑容凝結在眼中。然後，他張大了嘴吧看著之嵐，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

    「你醒了？！」

    「嗯。正確的說，我只記得昨天。啊，準確的說，是昨天的「今天」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只承認我只打過一次老人。而不是兩次…」之嵐歎了口氣。

    「醒了，醒了。你怎麼就醒了？…。」老頭似乎有點迷糊地念叨著。

    「怎麼？你希望我還在輪迴？」之嵐冷眼看著老頭。

    「當然不！太好了，好得狠！…。蒼天啊，大地啊，老天不負有心人啊！」老頭終於確認了

    這份驚喜大叫大跳。

    「正常點…。做個有化的算命人。」之嵐旁邊挖苦著老頭，「您老貴姓？」

    「李，你可以叫我，李副校長…」老頭說。果然是個退休老教師，還是個副校長，之嵐心裡想。

    「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老頭未等之嵐再說什麼，很迫切的問。

    「中午吧，12點左右…」之嵐吐了口煙說到「怎麼了？」

    「嗯…是這樣……」老頭低頭沉思起來，貌似在計算著什麼。

    「怎麼？有什麼不對？」之嵐問。

    「沒什麼」老頭抬起頭來，「那麼你還能記得昨天的「今天」發生的一切？」

    「是的。昨天是我不好，先被嚇倒，然後又有點繞不過彎來。神情恍惚，欺負了您老，給您老道個歉。」之嵐特誠懇的說，接著壞壞的一笑「其實，您老是神仙，那點小傷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再說了，那是昨天的事了，跟沒發生一樣。您這不好好的跟這站著和我說話呢嗎？」

    「我…」聽之嵐說「欺負了您老」，老頭覺得這神仙當的比較窩囊。隨即搖了搖頭，「算了，我老人家海量，不跟你計較這個了。但，昨天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

    「什麼事情怎麼樣？」之嵐裝糊塗。

    「only~you……」老頭又要發飆…。

    「停！停！我考慮過了，這事我做不了！拯救世界？我又沒將紅褲衩穿在外面，我不會學那個搞笑電影裡的超人。再說了，您不是神仙嗎？您怎麼不去拯救啊。」

    「因為我不是跳躍者。」老頭很認真的說「只有跳躍者才能喚醒。而且我也只能在中午12點之後醒來。每天上午的事，也只能靠每天下午一點一點的打聽出來。包括你，我也是探索了很長時間，再掐指算出來的。」

    「你上午也在輪迴裡？」之嵐問。

    「是的。我也是12點醒。」老頭很不好意思的答道。

    「哦.原來是個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