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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撲到裴紈 文 / 菜小小

    仇神機知道田承嗣還不大清楚自己的來意,是不敢表白態度的,因此直截了當地道:仇某以為,田七娘登基,王儲必選於田氏。而田氏各房中,不管是從才幹、宗法還是血緣上,田侯您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所以,這王儲理當選擇田侯,才上順天心,下合民意!

    田承嗣大吃一驚,慌忙擺手道:仇將軍此言差矣,田某何德何能,敢為王儲?這種話可千萬不要再說了。

    仇神機見他裝腔作勢,便故作失望地歎了口氣,緩緩起身道:唉!若是田侯有心,這王儲必定跑不出田侯的手心。既然田侯無意於王儲之位,那就當仇某不曾說過,也不曾來過!仇某不打擾田侯了,這就告辭!

    仇將軍且慢!

    田承嗣見狀,趕緊搶上前去把他摁住,打個哈哈道:仇將軍,且坐,且坐。這個王儲麼,呵呵呵,不是田某妄自菲薄,確實是心中忐忑,心中忐忑啊。社稷神器,安敢覬覦?不過,田氏一旦成為宗室,諸子侄中,田某為長,為了大王的江山,為了我田氏江山,如果大王願意把這份重任壓在承嗣身上,承嗣自然也是責無旁貸的。

    田承嗣說到這裡,深深地望了仇神機一眼,道:承嗣雖無定國安邦之大才,相信若是重用賢明,虛心納諫,必然也能為大王分憂的。仇將軍,可願助承嗣一臂之力麼?

    仇神機欣然笑道:若非如此,仇某今日何必登門拜訪?田侯若有此心,仇某自當竭盡所能。輔佐田侯!

    哈哈哈哈,仇將軍果然快人快語。來人吶,擺酒。設宴,某要與仇將軍痛飲一番!

    酒席宴上,兩人暢開心扉,越嘮越是親近,本來關係就不錯,這一下利益攸關,彼此的關係更是親密無間了。

    仇神機道:田侯想問鼎王儲之位,就要明暗相錯、陰陽相輔,早早謀劃。才能確保萬無一失。須知,立儲田氏,恐怕阻力不只來自於依舊對姜齊不肯死心的臣僚,還來自……

    田承嗣心領神會,道:這個,某也明白!嘿嘿!我田家想當王子的大有人在呢。神機,你說明暗相輔,卻是怎樣一個道理?

    仇神機道:這明,就是要盡心做事。輔佐朝綱。大王畢竟年事已高,許多事情,還要田侯去幫著分憂,大王喜歡有才幹的人。田侯只要充分表現出自己的能力,成為田氏子孫中的佼佼者,還怕入不了大王的法眼?

    田承嗣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那暗的呢?

    仇神機道:這暗的麼.……。呵呵,一個籬笆三樁。一個好漢三個幫,田侯還要多多結納朝堂重臣,扶植親信力量,僅有大王的賞識是不夠的,總要握有足以令人側目的力量,才有資格問鼎這個寶座!

    田承嗣會心地一笑,道:不錯,神機言之有理。那麼,這陰陽相間,又是指的什麼?

    仇神機道:這陰,自然是徹底剷除姜齊勢力。如今宗室諸君還有一些人不曾被剷除,這都是田侯前進的絆腳石。

    田承嗣又是一點頭,咬牙道:自然明白!能夠把姜氏剷除的人物,就足以證明他有左右朝綱的力量,那些牆頭草自然趨之若鶩,原本就算只有七分的力量,只要辦成這件事,勢力和名望也足以達到十成!嗯……這陽指的又是什麼?

    仇神機微微一笑,沉聲道:這陽,就是聯姻!

    田承嗣詫異地道:吾妻病故後,正室之位倒是一直空著,不過……聯姻?你說與誰聯姻?

    仇神機道:自然是與姜齊公主聯姻。田侯,除掉姜齊宗室,是為了消除隱藏的障礙,可是姜齊統治天下數百年,民心民意、各地武,要說對姜齊全無一點忠心,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能娶一位在朝野間甚有影響的大齊公主,就可以盡可能地獲得這些人的支持和認同,也能得到大王更多的寵信和支持!

    田承嗣目光微微一閃,緩緩道:這樣一位公主,是誰?

    仇神機一字一句的道:自然是……穆離姜!

    ……

    春山淡冶,如少女含笑。

    伊河靜靜地從石窟前面流過,流得從容而美麗,安詳而迷人。

    山上的顏色是一種脆生生的綠,就像溪中的淺流,清清淺淺,可是你用盡目力,也看不透它。

    遙兒徘徊在山林間,像是走在南海的沙灘上一樣悠閒自在,她喜歡這裡的氣氛,輕鬆、優、自然。

    厚厚的、鬆軟的落葉間,已經鑽出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還有許多的野草,遙兒忽然看到了幾樣他熟悉的東西,那是嫩生生的野菜,仔細看去,那枯枝敗葉裡,鑽出許多嫩生生的蘑菇和野菜。

    貓耳朵、馬齒莧、薺薺菜、掃帚苗、刺角芽

    遙兒興致勃勃地蹲下去採摘起來,一開始她還覺得那些野菜並不夠多,真的採摘起來,不一會兒就兜滿了衣襟。

    遙兒很開心,把這些野菜拿回去,用開水潲一下蘸醬吃,會是一道很可口的美味。這樣想著,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想起了那個微微弱弱的鼻涕少年……

    忽然,耳畔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遙兒趕緊擦擦眼角的淚水,定睛看去,卻是一隻小松鼠,松鼠捧著一隻松果,拖著肥大的尾巴,站在不遠處的樹根底下,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正在看她。

    遙兒被那小松鼠一逗,心中的傷感隨風散去,她向那隻小松鼠撮唇叫了兩聲,小松鼠嚇了一跳,丟開松果,一溜煙兒地爬上樹去了,遙兒見了它那可愛的樣子,不禁為之失笑。

    這時,她又聽到一聲沙沙的聲音。這次絕

    絕對是腳步聲,遙兒警覺地扭頭望去。林下,隱隱現出一角白色的衣袂

    山坳裡。裴紈蹲在草叢中,起勁的挖著野菜。

    雖然他小時候是個乞丐,不過他認得的野菜品種並不多,因為那時他還太小,偶爾討來的食物不夠吃,阿姐需要去挖野菜時,他也把時間浪費在了捕蝴蝶、捉小蟲上。

    但他和阿姐相依為命,才由阿姐教他認識了幾樣野菜。阿姐說的每一句話他幾乎都記得。他記得阿姐說過,用雞子兒炸點醬。蘸著潲過的野菜吃非常美味,他還記得阿姐這麼說時,那張總是鼻青臉腫的枯瘦小臉上,就會流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有些饞涎欲滴的味道。

    可惜那時候他們兄妹倆是沒有機會享用這麼奢侈的大餐的,直到跟阿姐分離,來到了臨安,這才有機會吃到阿姐說的那道美味。這麼多年來,他已經愛上了這種味道。不過平時他想吃這道菜,只能去飯館裡吃,或者去街市上買些野菜自己下廚。

    而今,陪著田七娘入駐龍門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這山上竟然有這麼多的野菜,其中很多種野菜他還認得。他一邊開心地挖著,一邊回想著小時候和阿姐做小乞兒在樹林中挖野菜、掏鳥窩的情形。心裡便有一種暖烘烘的感覺。

    是裴紈!

    遙兒蹲在草叢中,看到那翩然而至的身影。赫然正是裴紈。

    而且,他居然是一個人,身邊並無一人陪伴,遙兒不禁怦然心動: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不要動手?

    沒有人知道裴紈對草木山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裴紈自幼被充入宮中為內衛,當年,他還是個小娃兒的時候,就流淌在血雨腥風之中,每日都與死亡為伴,很多小夥伴都死了或者瘋了,幼小的他就偷偷在空閒時獨自跑去與小草、昆蟲為伴。

    他對草木有著很深的感情,看到草木就有一種完全放鬆的感覺,徜徉於山林之中,他不需要像在田七娘面前一樣謹小慎微,隨時去觀察別人的臉色,分析他說的每一句話,也不需要像在弘館的那些學士們面前一樣,咬嚼字,端莊斯。

    在這裡,他是完全自由的,他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唱就唱,這裡的空氣比宮城裡自由,嗅著便叫人有一種陶醉的感覺。

    田七娘年紀大了,一路上車馬勞頓,每年登上龍門之後總要歇歇乏兒才能緩過精神,這段時間是裴紈最輕鬆的時光,他總要在這時候找一個時間,獨自一人漫步在這青山綠水之中,彷彿沉浸在溫柔的泉水裡面,卸下臉上的面具,完全地做回自己。

    今年,他已二十有五,以前從未萌動春思的裴紈為情所苦,心情更覺壓抑,所以也就更加迷戀這種獨自徘徊於叢林之中的感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草木香氣,站定身子,透過蔥綠的樹葉,看著山下玉帶般舒緩明亮的伊河河水,情思化作詩意,一首新詩脫口而出:霽曉氣清和,披襟賞薜蘿。玳瑁凝春色,琉璃漾水波。跂石聊長嘯,攀松乍短歌。除非物外者,誰就此經過。

    裴紈一句誰就此經過剛剛出口,耳畔突然傳來沙地一聲響,裴紈一扭頭,就見一道身影彷彿一頭獵豹般從林間疾竄出來,十指箕張,向他猛撲而至。

    這人穿著一身內衛的服裝,臉上嚴嚴實實地蒙了一方布帕,只露出一雙眼睛!

    裴紈大駭,本在極其放鬆的狀態下,突然發生的異變讓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那人一把撲倒,短短的匕首抵住了裴紈。

    你不想死就不要喊!

    一個有些沙啞的男音凶狠地喝道。

    裴紈定了定神,惱怒地道:你好大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沙啞的男人聲音道:當然知道,你是裴總管嘛!我找的就是你!在下有一件心事,魂牽夢縈,揮之不去,非裴總管而無解。你不要怕,我不會殺你的!

    裴紈在一驚愕之後,迅速眨了眨眼睛,臉上慢慢露出一種古怪的神氣,他嘴角咧出一絲笑:你你遙兒,你……你這個大姑娘的!你到底想做什麼?(未完待續……)

    ps:終於走到這一步,千言萬語化作默默碼字,用心寫的東西,希望菜菜們能夠感受得出,最後弱弱求首訂閱。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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