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痛打賤人陳 文 / 菜小小
該發生的事情不是躲避就可以解決的。
就在三人準備離去之時,寧小灼剛要掩面舉步,店中又出現一幕情景,小灼看在眼裡,一張俏臉騰地一下,脹得發紫。
原來那婦人得意洋洋付款買了那支蝴蝶釵子之後,抖著傲嬌的身子舉步走出店門,陳世美連忙追上去,不想一著急,手一鬆,那釵子正好掉在了地上,而陳世美也正舉步向前,他來不及反應,一腳便踏在剛買的釵子之上。
「卡嚓」一聲!
那婦人應該平時就是高高在上的,欺負這陳世美如吃飯喝水一般自然。此時見剛買的釵子被一腳踏壞,攸然變色,回首抬起手來就是,一記耳光便狠狠地扇在陳世美的臉上,叱罵道:
「你這個不長眼睛的東西!還沒家中的看門狗聽話!」
陳世美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卻是沒有一點脾氣。他摀住臉頰,訕訕地道:「我……我一著急……我沒反應過來……你走得太急……」
那貴婦人見這陳世美居然還敢解釋,火頭更盛,於是反手間又是一記耳光,大聲罵道:「我走的太急是吧?還敢賴在我頭上……連個釵子都拿不好,你這個廢物還能幹什麼!」
婦人打罵完這一通,似乎是解了大半氣。
那陳世美也是渾身賤骨頭,被痛打一頓之後,還趕緊衝上去陪著笑,諂媚地道:「小寶貝打得好,罵得好!是我不乖!是我不好,剛才使勁打我,手傷著沒有啊,來,我給你揉揉……」
見過賤的男人,能夠把賤的水平和境界修煉到這種地步的,恐怕絕對是萬中無一。
還有更可惡的一幕……
那陳世美伸出手舔著臉摟著婦人,婦人則是伸出手一巴掌扇了過去,不過這一巴掌是輕輕的,揉揉的,落下巴掌之後,還白了陳世美一眼,柔柔道:「討厭……」
寧小灼看到這一幕,只氣得俏臉通紅,渾身發抖,她的男人逢場作戲也好,尋花問柳也罷,她也許還能忍得,可她的男人如此沒有骨氣,根本不像個男人,叫她如何忍得?
小灼,骨子裡本就是一個要強的女子。要不也不會一個小女子在酒肆沽酒而賣籌辦嫁妝,就是不想被別人瞧不起!
此時目中蘊著恥辱的淚水,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甩開步子,昂然走進店去,站到陳世美面前,沉聲問道:「陳世美,你在幹什麼?這個婦人是誰,跟你什麼關係?」
沉沉的話語中,有一種莫名的力量。
陳世美看見是她,不由嚇了一跳,趕忙鬆了摟住婦人的手,變色道:「小灼,你怎麼來了?」
寧小灼冷笑道:「我不來……怎麼能看見你糾糾偉丈夫的如此氣概?這婦人是誰,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婦人看見寧小灼斥問陳世美,也是為之一怔,隨即就鎮定下來,她也看著寧小灼,眼中滿是不屑,慢條斯理地問道:「陳世美,這個潑辣的小娘子是誰啊?你可是吃我的喝我的哦……」
陳世美訕訕地道:「這位姑娘……這位姑娘姓寧……寧小灼姑娘。」
寧小灼冷冷地道:「怎麼,你都不敢承認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們可是定親好幾年了!」
「哦,這就是你說過的那個酒肆的姑娘呀!果真有幾分姿色,不過那有能怎樣世美,你說是吧?」婦人眉帶譏誚,唇抿冷笑,不屑地接著道:「小美美,走吧,和這般人糾纏,降低本夫人的身份……」
「慢著!」寧小灼伸手攔住要隨那婦人離開的陳世美,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個婦人是誰?」
陳世美狼狽道:「這位夫人,是……是……李氏貴夫人。」
寧小灼瞪著杏眼,沉聲問道:「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見和稀泥不成,陳世美惱羞成怒地道:「寧小灼,你還沒嫁到我家來呢,管得這麼寬?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過問我的事情了?」
這時那李夫人已走出門去,門口一輛輕車,趕車的是個崑崙奴,旁邊還伴著一個高麗婢子。姚夫人挑起轎簾兒,慢條斯理地道:「陳世美,你過不過來?你現在不來,以後都不用來了。」
陳世美跺了跺腳,繞過寧小灼就往外走。寧小灼也是真的惱了,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饒地道:「陳世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陳世美氣極敗壞地道:「姓寧的,你管的也太寬了,不要說你還沒有嫁到我家,就算我跟你入了洞房,做了夫妻,你也管不得我,放手!」
寧小灼執拗地道:「你必須把話說清楚!」
「你放手!」
李夫人鄙夷地道:「真是個沒有用的廢物!你不說,我替你來說。」
李夫人挺起胸膛,睨著寧小灼,傲然道:「你問我跟陳世美是什麼關係?我告訴你,他吃我的,喝我的,交些狐朋狗友的開銷,博戲賭彩的花費,全都是我的,你說我跟他什麼關係?」
李夫人捏著手帕,說一句,逼近一步,盛氣凌人地道:「哦……,我還忘了告訴你,就連你們倆年底成親的花銷,我都替他預備好了,你自己問問你的這位乘龍快婿,本夫人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陳世美面紅耳赤,面對寧小灼羞怒不堪的眼神,他只能無奈地舔著嘴唇,把唇上薄薄的一層唇膏都給舔沒了,卻沒有勇氣說一句話。
寧小灼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陳世美道:「你……你……,
,男子漢該頂天立地,可你竟然這般沒有出息!我知道你家境中落,這些年家中境況大不如前,可富人有富人的過法,窮人有窮人的過法,人窮,志不能短,你連臉面都不要了,居然做人面首,虧你還是個讀書人,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
陳世美被她罵的惱羞成怒,揚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摑在寧小灼的臉上,寧小灼捂著臉頰,愕然道:「陳世美!你……你竟然打我?」
陳世美冷笑道:「你我雖尚未拜堂成親,卻已下了婚書,律法承認的合法夫妻!我今日就要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懂為婦之道的賤婢,怎麼著?你本良人,卻操持賤業,街頭沽酒,嫁入我家,就不辱了我家的名聲?」
寧小灼紅了眼睛,飲泣道:「你……你怎麼能這般無恥?你可知我每日起早貪黑,原也是知道你家境不好,本想著多賺些陪嫁,叫你可以安心讀書,搏取功名,萬萬沒有想到,我寧小灼的夫婿竟是這樣一個人物……」
陳世美橫了心,怒罵道:「我是怎樣的人物?你這不守婦道的賤婢,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說罷左手去抓寧小灼髮髻,右手便要再往她臉上摑去。」
人至賤則無敵,陳世美把這句話的其中滋味發揮到淋漓盡致。
虞七子早已經忍無可忍,怒吼一聲,將袍襟唰地一撩,往腰間一掖,舉步便衝了上去,準備暴揍陳世美這廝!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精緻軟貼面具的人突然從一旁殺出,搶在七子之前,一拳一腳狠揍陳世美,那陳世美被踢得滿地打滾,尖聲咒罵道:「寧小灼,你這個賤婢,竟敢使人毆夫!竟敢使人毆夫!」
虞七子大聲加油而道:「打得好!大得解氣!」
這時,那帶面具之人轉身對著圍攏上來的人群,一腳踩在陳世美的腰間,陳世美抱著頭,蜷縮如狗,淒厲地嚎叫,而後一抱手,悠悠道:「小郎君我是路見不平,因何動手打人,蓋因這人羞辱了天下男人!我也是一個堂堂男兒,豈能受此奇恥大辱?」雖然這神秘人的聲音有些娘娘腔,但說出來還是有一番煽動力。
虞七倒是一納悶,這聲音怎麼耳熟。
戴面具之人把剛才自己所見的這陳世美劣跡惡行添油加醋地向眾人宣揚一遍,大呼道:「這等畜牲,枉自托生為人,所作所為,實實地污辱了男人這個稱呼,普天下男兒都因他而蒙羞,你們說,此人該不該挨揍?」
圍觀眾人異口同聲地道:「該打!」
面具人道:「著實地該打!不解氣的可以過來一起狠揍這狼心狗肺之人!」
「轟」一下,圍觀人群中一擁而上。
尤其是那些帶著女伴或者與娘子出遊的,更是格外的義憤填膺,為了表示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紛紛衝上來,用拳腳跟陳世美這個寡廉鮮恥吃軟飯的臭男人劃清界限。
更要甚者,有些女人比男人還要氣憤,性情潑辣的當即就提起裙裾衝上去,加入了群毆陳世美的陣營。陳世美被踹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再被這些人圍上來一通毆打,連慘呼嚎叫的勁兒都弱了。
趁著混亂,那面具人一拉虞七和寧小灼,悄悄躲進首飾店,正在二人納悶之時,那人取下面具,赫然是姜遙。
虞七子大笑道:「我說聲音怎麼耳熟,原來是遙哥兒,還是遙哥兒鬼點子多!」
寧小灼也是露出感激的神色。
姜遙兒果真機靈古怪,既痛揍了負心人報了仇,又不會留下麻煩。遙兒站在店中,將軟貼面具還給掌櫃,拱手而道:「謝謝掌櫃的相助了!才能痛揍陳世美這廝!」
聽到「陳世美」的名字,掌櫃臉上也露出鄙夷厭惡的神氣道,而後才道:「郎君客氣了!如果東家在這裡,一定會早早將這對姦夫淫婦轟走,免得玷污了這鋪子的聖潔,我們東家也可是個妙人兒……」
見這掌櫃一直在說著他們東家的不凡之處,倒生了好奇之心,暗自想道:「有機會,倒可以見見你們東家到底是個如何的妙人……」
三人對掌櫃拱手,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從後門溜走了。
人群散去,那李氏貴婦人早已經不見蹤影,陳世美從地上狼狽不堪地爬起來,咬牙切齒地摞狠話:「寧小灼,你這賤婢,你等著!我絕不會放過……哎喲!」
一句話沒說完,爛梨大棗各色雜物就像瓢潑大雨似的丟過去,陳世美以袖蒙頭,逃之夭夭。
三人到僻靜之處,忍不住道:「今日,這陳世美被痛揍了一頓,那廝挾忿而去,必會遷怒於小寧,小寧嫁過去後,還能有好日子過麼?」
姜遙勃然道:「嫁過去?你居然還這麼想?那等齷齪廢物,小灼,你真還要嫁他?」
寧小灼站定腳步,神情猶豫片刻,漸漸變成一片凜然,沉聲道:「吾雖女流,生於貧賤,也羞與此等男子為妻!回去後,我就稟明阿娘,請媒人出面,與他和離。」寧小灼生於市井之中,但卻對大節看得極重,也是一個有主見的倔強女子。
遙兒欣然道:「這才對,小灼你又俊俏又勤快,還怕找不到一個好夫君,我瞧七子就很不錯……」
面對姜遙額打趣,虞七趕緊道:「不不……不,我可不行,長這麼大,一事無成。我家境況比小灼家還要差了許多,小灼的娘親怎麼會同意呢……不能讓小灼過苦日子……」
這七子理由說了一大堆。
寧小灼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哼!你這個呆子……」
遙兒也是沒有好氣,對著七子也是一道
白眼,還假裝失望的搖了搖頭:「哼!果然是個呆子!」
被兩人莫名鄙視,虞七子一時凌亂在風中,趕忙追上去。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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